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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完全没有料到,腾地站起来,刚要过去阻拦,周文斌干事在台上喊了一声:“贺队长,你坐下。”
二狗被民兵按住,拼命挣扎着,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
主席台上的县领导也发出一阵骚乱,周文斌干事说:“社员同志们,大家不要乱,下面请县公安局陈队长给大家介绍一下,王庄发生的三件命案。”
刑侦队长大陈走到主席台上,拿起喇叭,喊道:“全体社员同志,大家不要紧张,下面由我给大家通报一下王庄三起命案的侦破结果。”
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孙富贵等人的死早已传遍了整个冀北原上,传得很邪乎,人们都相信是脏东西作祟。这时听到大陈说案情有了结果,都不由竖起耳朵听。
“民兵孙富贵和郭侃劳经调查一个进山打猎失足掉下悬崖,一个枪走火误伤自己。这是基层民兵思想觉悟差,平时疏于管理酿成的后果。”
大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死者王桂珍生前和丈夫二狗吵架,产生厌世思想,一时想不开才投河自尽。对此,二狗负有一定责任。法医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到时会向大家公布事情真相。”
底下会场顿时轰地骚乱了,尤其是王庄村民听了公安局的说法,都很气愤。
这段时间,王庄上上下下已经被那东西折腾得苦不堪言,连原来不迷信的黑娃和贾立山也相信有脏东西。公安局的结论只会让社员更愤怒。
主席台上,周文斌干事侧头和郭县长说了几句,郭县长点点头,拿过喇叭,大声说:“王庄的贺黑娃同志这次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身为干部,不能正确引导社员,反而鼓吹迷信神鬼思想。县委勒令黑娃同志立即向组织作深刻检查……。”
刚说了一半,会场外面呜呜响着一辆警车冲了进来。
法医小吴跳下车满脸惶惶地跑到主席台刑侦队长大陈背后耳语几句。大陈脸色立即变了,旁边的周文斌干事也一脸惊骇。
主席台上县委领导纷纷扭头询问,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人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刑侦队长大陈脸色难看上了警车,匆匆离去。底下社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茫然看着,小声议论起来。
主席台上,县委领导窃窃私语了半天,宣布散会。大会不了了之。
社员一下子散了,黑娃被人群涌着身不由己,本来还惦记着被民兵抓走的二狗。但人群一乱,二狗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他只得随着人群往外走。
“贺队长。”有人叫了一声。
黑娃扭头一看,见是离职的程书记。赶紧叫了一声:“程书记。”
程书记看来是有意留下等黑娃的,点点头,有点难堪地说:“贺队长,我现在不是书记了,你还是叫我老程吧。”
黑娃满腹疑问,问了一句:“程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程书记迅速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黑娃,刚才省里专家和公安局法医解剖死者时,发生了尸变,省里专家受惊心脏病发作,当场死了。看来这几个案子真的有点邪乎。”
黑娃听得目瞪口呆。
尸变?这可是传说中才有的事,居然发生了,而且还是自己同村朝夕相处的村民。
“黑娃,你先回去,等待县里通知。别胡思乱想,要相信科学,相信组织。”
程书记认真叮嘱了几句。
离职的程书记现在完全是清水衙门,这事犯不着他操心。但毕竟是工作一辈子的老同志,知道在这节骨眼上,黑娃需要组织安慰鼓励。
几天后,整个冀北原上谣言不胫而走,谣言说二狗媳妇发生了尸变,已经被火化掩埋了。
王庄,尽管人心惶惶,黑娃还是保持镇静和几个干部安排田里农活。
午后,黑娃安排民兵阎俊俊去县城接小秦老师。学校快要开学了。
田有民疯疯癫癫,眼看开学了,没有老师,社员心里都急得发慌。
黑娃特地吩咐秦老二带几个社员去小学校收拾一下,那地方实在太邪乎,按黑娃的意思,所有田有民和小琴遗留下来的东西都烧了,不留一件。
秦老二切实贯彻着,吩咐社员里里外外全部清理一遍,把田有民和小琴以前用过的东西都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了。
有人瞅着小秦老师遮挡得严严实实地窗户犯嘀咕,问要不要打开门打扫。
秦老二想了想,说:“等等吧,快开学了,小秦老师马上就要到了。等她来了,你们看里面有没有以前田有民用过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
秦老二看院子里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转悠到学校后面的一片田地,这片田地以前是田有民和小琴务弄种些菜。自从小琴死后,没人管理渐渐荒芜了。
秦老二随便看看,发现田里有一片格外旺盛。他走过去想拔几苗菜,就在这时眼前一花,看见菜地里一个人直起腰。那人的脸和秦老二一对,秦老二瞬间身子跌进了冰窖,全身恐惧得瑟瑟发抖。
他看到了一张脸,是死去的小琴的脸。
那张脸冲着他露出了笑容,完完全全真实的笑容,秦老二喉咙里惊恐地发出一声含混的声音,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等人们发现秦老二把他背回家,秦老二已经吓傻了。嘴里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浑身发抖。
小秦老师来的第二天,小学校开学了。
发生了秦老二的事情,村民害怕,结果第二天只有几家人送孩子上学。
胆小的兰香也不让英子去学校了,黑娃拗不过,气得连连叹气。
村里村外,弥漫着一股悲观恐惧得气氛。有些上年纪的长辈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猜测是年干撞上了凶鬼。
按照老辈说法,有些年干因为各种巧合会撞上凶鬼太岁,这样的年份就会招惹脏东西,全村不宁。
午后,贾立山坐在院子里抽烟,儿子贾东哭哭啼啼地站在一边。
贾家也面临和黑娃一样的问题,贾立山的妻子麦秀和儿子贾东死活不肯去学校,说是闹鬼。贾立山烦躁地冲着娘儿俩吼了一声。
一根烟抽完,贾立山终于有了主意。走出院子,朝村委会走去。
秦老二病了后,村委会只有黑娃一个人在忙着,贾立山走进去,递给黑娃一根烟。两人默默抽了几口。
“贺队长,这样下去怎么行,我看得想个办法。”
“贾文书,你说乍办?”
黑娃问,他知道贾立山肚子里有墨水。
贾立山说:“按照老辈的办法,请道士给死者超度,让他们安心走,别再折腾了。”
黑娃心里一沉,这办法他早就想过,解放前也是冀北一带打发冤魂常用的。关键现在是敏感时期,县里严打封建迷信那一套,而且县里在大会上刚批评了黑娃。这时候就是顶风作案。
贾立山看了黑娃一眼,都觉得不好办。
过了一会儿,黑娃抬起头看着贾立山,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其这样煎熬不如痛痛快快地解决问题。
几天后,县城一个徐姓旧社会当过道士的半仙被悄悄请到了王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