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噔瞪!”
沉重的马蹄踏在地上,古道之上一片震动,尘埃扬起,使得吹过的西风都染上了尘色。
眼中之景不再开阔,远处峰峦起伏,近旁两侧的山壁更是陡峭无比,若不是其上寒树林立,会让人产生一种置身沟壑的错觉,实际上这是一个山谷,谷口有些狭窄,内中却是宽阔。
狭窄的谷口上空,一道极小黑影正在盘旋,司马颖面色一寒:“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他向左寒投去一个目光,后者很快会意,从马背上飘然一跃,如同猿猴一般附在了左侧陡峭的山壁上,而后身形化作几道白色的残影,于瞬息之间在空中消失。
陆千雪好像看出了些什么,凑过来幽幽地问道:“左先生去干什么了?”
“快跟我走,别那么多废话。”司马颖扬鞭一甩,陆千雪座下的骏马立即嘶鸣一声,朝着前方奔腾而去。
“驾!”
轻喝一声,司马颖也驾马前去,向着上空极目一看,果然见到一个黑点随着自己移位了。
司马颖心说:风魔步果然名不虚传!那探路鹞鹰竟未发现左寒的动作!
相较之下,他以墨水揉形的假人就十分拙劣了,只是初具人形。
不过他却能够分神去操控这墨水变作的假人,使这不具灵慧的死物也可驾马,加上胯下这匹大宛马,他也算是驭驾两马。一个是身驾,一个是神驭。
看着身后那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司马颖只能苦笑,这也是无奈之计,若是那鹞鹰发现一丝端倪,定会心中生疑。
长空之上它无法清晰洞察,一旦压低飞行高度,就能轻易觉察到少了一人。这种鹞鹰可是有着不低的灵智,要想将其骗过,只能把戏做全了。
行至山谷中央,司马颖只手勒住缰绳,轻“吁”一声,那大宛马便停了下来,随即调转马头。只是引手一招,身后那墨人也学着他的动作调转而来。
“王上,恕我直言……”陆千雪欲言又止,同时又观察着司马颖的神色。
“讲!”
那字从司马颖口中一出来,陆千雪就如蒙大赦,白嫩得能掐出水的脸上也笑意泛滥,小声道:“王上您这请君入瓮的法子,不失为一良策,只是这破绽百出,稍有一点点眼力劲的人都可看出其中古怪,别说是那些人在谷口外的人了。他们好像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啊!所以说……”
言至最后,陆千雪立即拍马闪到一旁,与司马颖拉开了距离,抬高腔调:“您这良策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司马颖寻声望去,可他并没有看到一张堆笑的脸,相反对面那人还冲着他扮鬼脸。
“破绽百出还不失为一良策?还不敢让人恭维?那你又为何又与我说上这么久?千雪啊千雪,你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那几人不似善类,本王就是善与之辈么?”司马颖心说。
“千雪,你过来。”说这话时,司马颖也是神色自若。
谁知对面的陆千雪一见这情形,不停地晃脑,嘿嘿坏笑道:“不来不来,我就不过来!”
她知道自己这一过去,怕是要迎来王上酝酿已久的爆栗手。
“你过来就是,我给你把其间的缘由讲清楚,骗不了你的。”
无论司马颖将这句好话重复多少遍,陆千雪都是站在远处,不肯挪动一步,还谨防司马颖靠近。
“该来的必然会来,且看看这群鼠辈如何劝我。”
如此,他也就没有多费口舌了,只是在心中默念,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却说有二人行至谷口,勒马徘徊,始终肯踏入一步。
从他们的视线看去,那探路鹞鹰就在谷口上空盘飞,示意人在其中。
有一人身袭黑袍,背负巨剑,粗略观察山势之后,暗红的双瞳中旋即透出凌冽的杀气。他伸出肌肉盘曲的手臂指向谷中,对着身旁之人道:“此谷山势险恶,内中更深不可知,怕是一处绝地也。梁兄,只怕是有诈,依我之计不如以逸待劳……”
被黑袍男子唤作“梁兄”的乃是一个黄面短须的中年男子,此人儒服士冠,言谈举止间有些文气萦绕,也是个文修。
只是听见那黑袍人的言语,不由得眉头一皱,喝问道:“你我身负重任而来,岂可裹足不前?高兄此言,莫非是心中胆寒以至于生出悔意?”
“杨公待我恩重如山,便是让我舍了命也愿意,我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才说那些话。梁兄这是把高某看薄了,不就是去会会一个毛头小子么?有何可惧?”
那人也是经不得激,闻言立即驳斥道。
“那你我就同去,到时高兄只管看戏就可。我梁荡一席话,管教那蜀王立马改旗易帜。”
梁荡抚须笑道。
“如此大事可成矣,若是回到帝都,还望梁兄替我在杨公面前美言几句。”黑袍人立即奉承道,心中暗想:梁荡可是有名的舌辩之士,若是他全力以赴,此行就绝对可以说服司马颖小儿。我此行已是无用武之地,这首功必然让梁荡所拿,不如早些攀附于他好混些功劳。
二人放缓了马速,慢慢进入谷口,行了一段时间,眼中出现几道模糊的影子。
未等看清就听对面高声传来一句:“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尔等鼠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说话的自然是司马颖,此刻他并没有凝视前方,而是玩味的看着陆千雪,问道:“如何?这人不是照样进来了么?”
陆千雪立刻羞红了脸,就在方才她还对司马颖冷嘲热讽,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是幻境?不过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气极:这几个人莫非是猪头不成?这么显而易见的破绽都没能看出来?枉费我对这几个猪头给予厚望!
须臾之间那二人就驾马冲至司马颖身前,梁荡先是一拱手,双目将前者打量一番后,继而客套道:“在下梁荡,见过蜀王殿下。”
“梁荡,这么说来,你是默认了本王赠予你的鼠辈之名?倒是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