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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城委屈着脸跟在崔管家身后。
两眼汪汪,煞是可怜。
路上的行人看到叶凌城这幅模样,皆抱有笑意,有和叶凌城感情好的朋友也会打趣几句,问他这是怎么了?
叶凌城都低下头没有言语。
心里念念不安,最后释然,然后他决定把这一笔账记在了他的师父大人叶离歌头上,不过他随后想到,算账之日可能今生都遥遥无期,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感伤,为什么我就如此命途多舛,不仅被天所弃,还要替人背锅。
哎。
有的人走了,他比没走更加可恶。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师父大人,我就替你背最后一次,以后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呀。
路上没有耽搁太久,叶凌城和崔管家二人变来到了老镇长叶道行的家中,老镇长虽是一镇之长,但是家府并不算多么气派,只是比寻常人家大一点而已,而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方便办公,并无他意,叶凌城多次到来,每一次都会被老镇长的气度所震撼,看到那朴素无比的家府,还有那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
心中很是感叹。
他想到自己的茅草屋,不禁问自己,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住处?
算了,回去后砍伐星竹林吧。
被崔管家带到内书房,就看到老镇长正坐在里面。
“凌城,你来了?”叶道行看着叶凌城,眼里流露出一丝慈爱,随后呵呵一笑:“崔老弟,这一趟,可是不那么容易吧。”
“哪里了,凌城之乖巧,我们叶镇素来有闻,叶老哥的召唤,小城,哪有不来之理,方才我透露出叶老哥的来意,凌城他,他激动的都要哭了呢,而且一遍一遍的对我说道,上次,亲眼看到他师父离歌主持大典的那份威严气派,就立下,这一生的一个愿望就是亲自来主持祭山大典。”
然后他看了看叶凌城,笑呵呵的说道:“凌城,我说的,对不对呀?”
看到叶凌城似有走神,他拍了拍叶凌城的肩膀,问道:“凌城,方才我可有说错?”
叶凌城赶紧一个激灵,连忙说道:“崔爷爷所说,正是小子所愿......”
然后嘟嘟囔囔的喃喃道:“我不想来啊,我不来行吗,麻绳都给我准备好了我能不来吗.....”
“凌城,你小声嘟囔些什么呢?”
“啊,我是说,这次祭山大典交给我来主持,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让爷爷失望,不让叶镇上的众人失望,必定会圆满结束的,请爷爷相信我。”叶凌城恭恭敬敬的一拜,认真的说道。
叶道行听到叶凌城的此番话语,乐乐呵呵的说道:“哈哈哈,凌城,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不枉老夫力排众议的一番苦心啊。”
叶凌城一听,心里道,别啊,别力排众议啊。
随后他赶紧说道:“只是,镇长爷爷,小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之前看过师父的所为,对此事也只是观有其表,为知其深意,都算不上一知半解,我能担得起祭山大任吗?
叶道行让仆人下去搬了两张木椅,让崔管家和叶凌城坐下,随后他看着叶凌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说道:“这点你无须担心,距离大典开始还有几天的时间,其中的一些的步骤和门道,以你的聪慧,定会全部熟悉以至做好的,我对你一直都有信心,当然,不仅仅是我,叶镇上的人们,哪一个不对你有信心呀,你放下心好了,这几天就先住在我这里,然后随我熟悉流程就好。”
叶凌城听到老镇长都说道这种地步了,更加不可能给他拒绝的机会了,更何况平时老镇长待他极好,此时更不可能违背老镇长的请求,然后他赶紧起身,认认真真的作揖道:“叶凌城全听镇长爷爷的安排。”
“好,很好,非常好,小城啊,你比你师父强多了!”
......
此后的几天叶凌城也就住在了老镇长的家中,随老镇长熟悉之后祭山大典的流程,此事之重,叶凌城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答应了老镇长,自然不可能三心二意,更是要全力的去学习吸收其中的细节,步骤,好歹叶凌城聪慧,做事更是认真,所有的文稿皆过目不忘,所有的操作也都一遍即会,老镇长在旁边更是少不了许多夸赞。
离祭山大典的前一天,老镇长看着眼前的叶凌城正在做最后的一次规程的演习,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慈爱,不过随即,又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似是心疼,似是果断,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世间有一夜白发。
世间有一念枯荣。
叶凌城没有看到,此时的老镇长,如风中残年,伛偻不堪。
只是很快的,这幅模样便被掩去。
“镇长爷爷,我已经彻底熟悉了,相信明天,不可能会出现差错的。”
此时叶凌城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温馨的寂静。
叶道行听后站了起来,只是叶凌城没有注意到,叶道行站起了的时候,似有颤抖,然后他说道:“啊,这样啊,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晚饭了,等会我们就去吃饭吧。”
叶凌城听后赶紧一拜,然后说道:“不了,镇长爷爷,我这几日一直在学习有关祭山大典的知识,好几日没有回去,也没有见到小希,我想今天晚上回去见一见他,毕竟我来时并没有与小希说过,他几日没有见我,会担心的。”
叶道行听后,点了点头,他的眼泪流露出一丝疲惫,然后说道:“那好吧,你就先回去吧。”
“镇长爷爷,你...我怎么感觉镇长爷爷你现在有点虚弱?”
“哦,没事的,爷爷,爷爷只是有点饿了,你不要担心了,快快回去吧。”说完他挥了挥手。
“那好的,爷爷,小子就先告辞了。”
“对了,凌城啊...”叶凌城刚回头,还没有走几步,就听道老镇长叫住了他。
叶凌城回头,问道:“镇长爷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老镇长缓缓的走到了叶凌城的身前,拉住他的手,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叶凌城的眼睛,随后问道:“凌城啊,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叶凌城正要说话,就被叶道行打断道:“如果你有一天发现,这个世界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你会怎么办呢?”
看着叶凌城疑惑的眼神,老镇长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痛。
“镇长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没有出去看过,所学所识也只在书中,而我的情况,镇长爷爷你也是知道的,可能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出看看一看了...”
说道这里叶凌城眼里流露出一丝的落寞,然后他说道:“所以。就算世界真的变了,或者说原本就与我所知不同,我也没有办法的呀。”
老镇长拍了拍他的手,然后说道:“凌城呀,你先回去吧。”
叶凌城听后,点了点头,行礼,回头,离去。
看着叶凌城离去的背影,老镇长嘴里喃喃道:“生矣,死矣,该当何?”
......
当叶凌城回到星竹林的时候,正值夜晚。
星光璀璨。
叶凌城看到茅屋前有一道小小的身影,他赶紧跑了过去,正是小希,此时他正蹲在叶凌城的茅屋前,似乎是在等待叶凌城归来。
“小希,小希,我回来了。”叶凌城走到小希身旁,坐在他的身边,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小希抬头一看,是叶凌城,脸上露出一股傻傻的笑意,然后咿咿呀呀的说着平常人根本听不懂的声音,叶凌城听后却是哈哈一笑。
然后他歉意的说道:“前几天镇长爷爷把我叫去,说是要我主持祭山大典,我在他家里学习了几天,临走时没有和你说,实在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对了,明天的主持大典就是我主持呢,怎么样,厉害吧,哈哈!我跟你说啊,我这几天可厉害了,那主持大典的诸多事宜,我皆一遍就会,那些将要说的文稿,我皆过目不忘,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叶凌城把小希拉了起来,然后炫耀的说道。
看着小希疑惑的眼神,然后咿咿呀呀的样子,叶凌城指了指小希挂在脖子上的小木剑,然后说道:“诺,就是这个呦,就是我们前几天去叶镇上我和你说过的那件事。”
小希看了看叶凌城,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小木剑,咿咿呀呀的说着些什么。
然后小希对着叶凌城傻傻一笑,然后就跑开了,回到了那座山中,速度之快,叶凌城用眼睛根本不好捕捉,但是叶凌城也没有在意,因为之前的小希也是如此,出山一段时间后边很快的离去,对于叶凌城而言,小希也只是回到了自己在山里的家而已。
小希对于叶凌城来说,也一直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神出鬼没的,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叶凌城从来不去窥探小希的来历,以及小希秘密。
叶凌城看着小希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座山,最后把目光收了回来,蓦然的,他想起了今天临走时叶道行对他说的那番话,看着那轮挂在天上的明月,想起了他曾经看到的两轮月亮。
一阵心悸传来,令叶凌城打了一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叶凌城看着辽阔的夜晚,感觉,今夜,格外的长。
叶凌城摇了摇头,站起身伸了伸腰,喊道:
“算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