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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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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内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先前跑掉的老板又回来继续当他的老板。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这就是江湖,杀人,人杀。但生活还是继续,就像是武功再好的高手,也得吃饭,也得赚钱。只不过他们赚钱的方式倒是来的容易些。
  秋笑与墨棱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饭,座位是秋笑选得,他永远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就像他的剑从来不离开他的手三尺远一般。
  墨棱吃饭很规律,先吃一口饭,在吃一口菜,然后再吃一口饭,接着再吃一口菜。秋笑盯着他看了半饷,说道:“你还真是生活规律。”
  墨棱一碗饭吃了下肚,碗里很干净,一粒米饭都没有。他说道:“粮食是人的根本,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就算你武功盖世,不吃饭,你还是会饿死。还有,清晨你就喝酒,这样不好!”
  秋笑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喝的就一定是酒呢?”
  “若不是酒还能是什么?”墨棱反问道。
  “心中无酒,喝下去的当然不是酒。”秋笑道。
  “你什么时候信佛了?”墨棱打趣道。
  秋笑笑了笑,没有回答。“你可知明月楼的云音?”
  “云音仙子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就算不知,单听明月楼的这个名字,也能记住她。怎么了?”墨棱道。
  “她失踪了!”秋笑道。
  “莫非,你来到这里便是与这件事有关?”墨棱眯起了眼。他肯定能一眼就看出这场杀局。
  “对,得到线索,她就在五溪镇。但是这里却是没有她的踪迹。”秋笑道。
  墨棱思索了一般,“但你怎么就确定这消息的真假呢?如今这样看来,这只是一个全套罢了。”
  秋笑答道:“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墨棱看着秋笑:“你变了!”
  “想杀你,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再说,你何来的自信?”墨棱很好奇。
  “我没变。”秋笑道。
  “以前的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墨棱道。
  秋笑举起的酒杯停了下来,又放了下去。人,总是会变的,但变来变去,不还是自己么?永远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墨棱的话刺到了他,让他想起想要忘掉但又不肯忘掉的记忆。
  秋笑转移了话题,道:“这次‘血梅’出现,倒是证明了我的清白。”
  墨棱说道:“除了我,还有谁相信你不是‘血梅’?”
  “但你知道就足够了,不是么?”秋笑道。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死么?”墨你的人可是很多呢!”墨棱道。
  “怕!哪有人不怕死?就算天王老子还想着长生不老呢!”秋笑道。
  “那你还不急着抓到‘血梅’,证明你的清白,现在江湖上想杀
  “他们想杀,也得杀得了我啊!”秋笑道。
  “因为他已经达到了练气化神的小圆满境界,在这江湖上,能杀他的人屈指可数,当然,这只是单纯武功上的。”此时,从客栈外走进一人,大约五十多岁,瘦长的脸,腰间别着一柄细长的剑。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会记住。
  墨棱只感觉眼前此人就如同一个普通老头,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特点,但这样的人会是如墨棱想的一样普通人么?显然不是。
  那名老人直接朝秋笑他们走了过来,坐在了他们同一桌,他盯着秋笑,秋笑只感觉他的眼很深邃,像那无尽的夜空,连自己的心神都要被吸进去。秋笑与墨棱心中骇然,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已非自己能够对敌。
  “可惜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实力自然大减。”老人一眼就看出秋笑的状况。
  “不知阁下来此,又有何事情?”墨棱问道。
  “当然是为了‘血梅’!”老人说道。
  “可是这里可没有您要找的‘血梅’啊!”秋笑道。
  “这我当然知道。”老人微微一笑。“这里没有血梅,但是却有一名梅山遗孤。”
  秋笑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墨棱的脸色也变了。而老人却像是说了一句普通的话一般。
  秋笑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剑,他的手似乎在颤抖,转而他的手有松开了剑。
  老人看到秋笑的表现,眼神似乎缓和了一些,多出了一些情感,他说道:“其实乔影是我的胞弟。”
  “‘幻影剑’乔影?”墨棱问道。
  “对!”老人回答。
  “既然你知道我并不是‘血梅’,那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秋笑道。
  “当然,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二十五年前,他也在场!”老人缓缓说道。
  秋笑的脸色很平静,但内心早已惊涛拍岸,又好像一掌大手将他的心脏狠狠地握住一般,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老人一看秋笑的气息突然混乱,察觉情况不对,右手玄气一运,点向秋笑。墨棱反映不急,只认为老人对秋笑出手,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宏掌一运,推向老人,却见老人右手在秋笑胸口连点数个穴道,左手轻轻一抚,以柔化刚,化解墨棱掌劲。又已指代剑,点在墨棱右胸,墨棱瞬间觉得右臂酸麻不止,难以施力。
  秋笑被老人玄气灌输,清醒过来,连忙掏出龙香还魂丹,服下一粒,运气化解药力,使得病症平息。
  “没有想到你的身体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老人说道。
  墨棱此时也明白过来刚才老人是在救秋笑,不由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羞愧。“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秋笑睁开了眼:“秋笑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人叹了一口气:“唉!”没有说话。
  秋笑对老人说道:“还不知前辈大名?”
  老人道:“‘一剑生’乔凉知。”
  “原来前辈就是‘一剑无生’!”墨棱道。
  “‘一剑无生’已经死了,现在江湖上只有‘一剑生’。”老人摇了摇头。
  秋笑接着说道:“但还不知乔前辈来此的目的。”
  “赎罪!”乔凉知道,“我与胞弟自幼父母双忘,从小便相依为命,但我确实没尽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这些秘密都是他死前告诉我的。而如今他死了,我却还是要为他报仇的。”
  “您的意思是?”秋笑疑问道。
  乔凉知道:“在关于‘血梅’这件事上,我会追查下去,直到找到真正的凶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通知我,就当我为我这个弟弟赎罪。”
  “但前辈您昨晚为何不出手?”墨棱问道。“昨晚的动静,就算您不在客栈,应该也能察觉到的吧!”
  乔凉知道:“你们不要将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你以后要更加的小心,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多的人物,或许今天他们都已经是一门之长,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我昨晚被一人牵制,不能有所动作。”
  秋笑与墨棱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惊愕,能牵制住“一剑无生”的人,这势力不可小觑。
  “所以才来提醒你,要多加小心!”乔凉知说道。
  乔凉知走了,他没有来杀秋笑,因为乔影是“血梅”杀的,而秋笑不是血梅。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墨棱问道。
  “旧伤而已!”秋笑道。秋笑没有多说,墨棱也没有多问。
  …………
  夜晚,格外的寂静,乔凉知,在屋内擦拭这他那柄细长的剑,油灯的光不是太亮,另外还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黄昏色与月色分割着这个房间,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咻”的一声,从窗外射进来一物,力道之大,笔直的钻进了地上的木板,乔凉知凝神一看,却见是一朵带枝的梅花,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梅花?
  乔凉知神色一变,将剑归鞘,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出,在淡淡的月光下,一道黑色人影静静的伫立在街道上。
  黑影见乔凉知追了出来,瞬身一跃,逐渐向五溪镇外跑去。乔凉知冷哼一声,闭气提劲,在屋檐上轻点,宛若苍鹤。
  五溪镇牌坊下,黑影停下了。乔凉知追来。“怎么不跑了?”他冷笑一声。
  黑衣人开口了:“没必要了,您是前辈,当然不能让您太劳累!”
  “你就是‘血梅’?”乔凉知问道。
  “您可以这么说?”黑影走出牌坊的阴影,一身华贵的黑袍,面带狰狞的青铜鬼面。他的手背在身后,一步踏出,整个人便散发出一股不世之傲。
  “既然你承认你就是‘血梅’,那么,就剑下饮恨吧!”乔凉知说道。
  话甫落,一道绝尘剑意砰然出鞘,剑光是美丽的,又是可怕的。欣赏剑光,便要承受它的伤害。
  “一剑无生”乔凉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客,更是一名剑术宗师。在多年前便已经退隐江湖,若不是乔影的死,恐怕他也不会再出山。
  面对迎面而来的剑,鬼面人纹丝不动,在青铜鬼面的覆盖下,没人知道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无论什么表情,都会在下一刻变得平静无波。因为他出手了。
  他负在背后的手动了,那是一双洁白的手,若不是他的声音是个男声,恐怕会被人认为这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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