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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人负在背后的手动了,在剑光来临的一刻,他的手犹如玉石般白莹。
“叮”的一声。是剑与掌的交错,亦是鬼面人与乔凉知的身影交错。
“呵呵,不愧是前辈,若是旁人,这一掌便早已要了他的性命。”鬼面人淡淡说道。
乔凉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的武功已至化境,刚才那人看似出了一掌,却是一连出了两掌,一掌震偏剑锋,随即直击心口。若非他身法极快,恐怕刚才便丧命掌下。这让他的心神达到了一个紧绷的状态,他好久都没这种感觉了,一种随时丧命的危机感与刺激感。
黑衣人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手掌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痕,是乔凉知的剑气所制。面具下的眉头微皱,月光照在青铜鬼面上,让面具更显得诡异,月光透眼眸,宛若秋水,清澈无比。他是否想起了什么?这没人知道。但肯定的是,他的杀意,腾起!
“前辈最得意的……就是您的剑了吧!”鬼面人淡淡说道。
乔凉知没有说话,手中的剑起,又是一抹寒色,笼罩鬼面人。
“剑霜九州孤月冷。”冷冽的剑光,杀人的剑光。如漫天雪花纷飞,绞杀鬼面人。
青铜鬼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仍旧不动,瞬间无形的剑气笼罩了他的全身。
“叮”,清脆的一声,乔凉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前辈,寒雪的剑意配上这梅香如何?”鬼面人道。
乔凉知的剑被挡住了,一柄绯红的剑刃,雪白的剑柄,挡住了刺向他的剑刃,驱散了笼罩他全身的剑意。
“前辈,可还记得这把剑?”鬼面人淡淡说道。
乔凉知的表情终于变了,“你到底是谁?”乔凉知开口问道。
“呵呵,在你死前,你会知道的!”鬼面人说道。
“狂妄至极。”可能是鬼面人始终淡然的语气终于激怒了乔凉知。乔凉知怒喝一声,挥剑而来,快的不急眨眼。
鬼面人亦挥剑而起,绯红的剑影翩翩,与乔凉知的雪白剑光交相辉映,生成一幅绝妙绝伦的美丽画面。
剑势不绝,如漫天飞雪。“呵!斩霜!”乔凉知眉头一凛。手中长剑舞动,霎那间,玄力膨胀,一只由剑意凝成的雪虎,张牙舞爪,扑向鬼面人。
“梅落九天净无邪!”却见鬼面人一剑指天,左手玄力翻涌,磅礴玄力顿时灌入剑身,那本来绯红的剑身,刹那间变得血红。空中下起了梅雨,也是下起了血雨。
两大极招的对碰,剑意白虎瞬间被从天而降的梅花打散,乔凉知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红光,那道红光带走了梅雨,也带走了一条生命。
漫天的异象消失,月光从新洒落在这片大地上,流转在这两人身边。鬼面人手中的剑已消失不见。他望着乔凉知,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战胜高手的喜悦,对他来说。如果乔凉知没死,可能还会诧异一番。这便是自信,作为“星宿”二龙首的自信。
“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知晓么?呵呵!二十五年前,你们兄弟两手中的人命也有不少,现在你的兄弟死了,你开始害怕了,所以你来想要杀掉秋笑,可是你没想到会有我这人在这里。”鬼面人道。
“你究竟还知道什么?”乔凉知自知死亡来临,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所以你在秋笑的体内种下了阴蛊,阴蛊会吸取他的玄力而增长,成熟后则会破坏人的丹田,破体而出,寄宿人亡。回到你的阳蛊身边,届时你则会功体大增,甚至可以达到练气化神的顶峰。可惜你不该把你的如意算盘打在他的身上。”
“你究竟是谁?”乔凉知沙哑着声音问道。
“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一个可怜人罢了!”鬼面人的右手缓缓抬起,摘下那诡异的青铜面具,“现在,乔前辈可知道我是谁?”
乔凉知的瞳孔急速放大,脑子里满是那张鬼面下的脸庞,“怎……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乔凉知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的脖子上渐渐出现了一道血痕,散发着淡淡的梅香。挥散的血液,象征着一生的结束。眼中逐渐逝去的色彩,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有人不怕死么?恐怕没有人!
“噗咚”一声,是尸体倒地的声音,他死不瞑目,可能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死在这?也有可能是在奇怪身在黄泉的人,为什么还能回来?但这些,他永远也不用再考虑了。
鬼面人带上了面具,走到乔凉知的尸体旁,手成爪状,运起玄力,只见一物从乔凉知的心口处被吸出。“呵呵。也是废物一样的人,吸了这么多功力却还只有这点实力。”鬼面人手中那白色的阳鱼物体,便是阳蛊!
…………
秋笑在休息,人总是要休息的。但是这时,他的耳边却绵绵不绝地传来一阵箫声,曲调婉转,更有高处不胜寒之意。
秋笑的眼自然的睁开了,他坐了起来,听着曲调,穿好衣服,拿起他的梅剑,走了出去。
这里已经出了五溪镇,是五溪镇外的一座小山坡。月光下,一人吹箫,衣袂飘摇。熟悉的鬼面,熟悉的身影。
秋笑走到他的身边,缓缓跪了下去。鬼面人却好像没有看到似得,继续吹着他的曲子。
许久许久,鬼面人放下手中的萧:“这三年你长进不少,能承受住这么长时间的幻音曲了!”
“师尊!”秋笑没有抬头,这不仅是因为尊敬,或许在他的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畏惧。
“剑拿来!”鬼面人淡淡说道。
秋笑没有迟疑,将手中的梅剑递给了鬼面人。
鬼面人拔出了剑,端详了一会道:“剑上的杀气倒是褪去了许多。”言语中透露出些许赞许。“以前,你的剑,太利,杀意很重。但太利的剑,也会钝的越快。看来你这几年确实有些收获!”
“师尊说笑了。”秋笑道。
“起来吧!”鬼面人说道。
秋笑站了起来,可能跪的时间有些长,打了一个踉跄。
鬼面人衣袖一挥,玄力轻柔,稳住秋笑身形。
“身子倒是差了许多!”鬼面人道。
秋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手伸过来!”鬼面人又说道。
秋笑乖乖的将右手递了过去,鬼面人指点秋笑手腕脉搏,一道玄气进入秋笑体内,秋笑只觉得这道玄气在他的体内绕了一周天,玄气又回到了鬼面人的体内。“武基受损,伤得不轻。”
只见鬼面人继续催动玄力,灌入秋笑的心口,秋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口麻麻酥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他扒开衣服一看,本来光滑的皮肤上,竟然出现了一条阴鱼纹路。
“抱元守一,凝心聚神!”诡异人一声冷喝。
秋笑连忙盘坐于地,运气周天。
“接下来会有些痛苦,忍住!”鬼面人说道。
鬼面人的玄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灌输到秋笑的心口。而秋笑心口的纹路的颜色也越来越深,由淡青逐渐变得墨黑。
就在纹路变得墨黑之时,本来是死物的纹路突然动了起来,开始缓缓向下移动,在移至下腹丹田出时,黑色纹路逐渐突起,而秋笑的脸上,早已经汗珠淋漓。显然这个过程痛苦万分。
鬼面人见状,更是输入更多的玄力,黑色纹路破体而出,化为一道墨光与鬼面人手中的阳蛊合二为一。趁阴阳蛊合二为一的时候,鬼面人将其打入秋笑的体内。
秋笑顿时感觉一股无比庞大的精纯玄气从丹田直冲天灵,转而透达四肢百骸,体内道伤,逐渐恢复,实力也从练气化神初回到到练气化神的小圆满。更多的玄气则是融入了全身的肌肉,筋骨。
“你已无事了!”鬼面人说道,他的话语有些虚弱,看来刚才对他功体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
秋笑睁开眼睛,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他感觉此时全身上下状态极好,“多谢师尊!”秋笑行了一礼。
“哼,别高兴的太早!你可知那黑色纹路是何物?”鬼面人说道。
“徒儿不知。”秋笑如实回答。
“这是武林失传已久的阴阳蛊。”鬼面人说道。
秋笑大吃一惊,“阴阳蛊?便是那可吸人功力的阴阳蛊?”
“没错。那你可知是谁给你所下?”鬼面人说道。
“徒儿不知。”秋笑确实不知到自己何时被人下蛊。
“就是乔凉知为你运气之时。”鬼面人道。
秋笑大吃一惊:“乔凉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他也是你的仇人。”鬼面人说完这句话,便翩然离去。
秋笑没有问他为何知道,因为在他心中师尊仿佛永远无所不知,甚至超过了龙首。
那么既然知道了这件事,秋笑也没有再去想追杀乔凉知,因为当他从师尊口中听到这句话时,便已经知道了乔凉知的结果,就算乔凉知是剑术名家,一派宗师,也是同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