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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润洞拾玟 仙林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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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行不出几步,才见下是一片小潭,三五十平方米。
  顶上不时掉下玉珠儿三两点儿砸在潭面上。
  砸出的水窝窝儿泛起的水波儿轻轻浮动间,又将闪动出的波光儿摇曳在洞顶上。
  恐怕只要这石头还在,它们就会一直循环往复下去、永远永远。
  再将眼光往清谭的右边扫去,竟看不到头。
  又行出几步才看到原来这谭边还有个空地,大约二三十平方米。
  正叹间,忽见有个女孩盘坐在那状若莲花台般的巨大林芝上。
  其近处灵雾铺地,明龙暗凤,起伏间连绵不断。
  其身上彩光环绕,香温玉碧,动人处清尘脱雅。
  乍一看宛若天宫神仙一般,就是比桂下嫦娥也有过之无不及。
  再仔细瞧那女孩:头顶黑发身披绡,翠柳细眉弯弯吊,闭着一双大眼睛,洁白皎玉好容貌,既绝世离尘又特世独立。
  走在前面率先看到的这景象的严敬惊得是目瞪口呆,着实在不相信这世间竟有比师娘还要好看的人儿,并且还就坐在前面不远处。
  严政这时间才跟上来,正刚好看到那女孩容面时,那原闭着眼睛入定的女孩亦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处,一见如故,暗絮丛生。
  这样没有言语的朴实一眼,仿佛彼此曾相知过千年。
  直教人感叹世间原来有一种初见叫做曾梦里相遇,有一种承诺要用一生去实现,有一种执着只需一秒就心甘情愿。
  良久回过神来时亦心绪难平。
  众人这才跟上来看到此番,皆惊呼为天宫仙子。
  那严敬回得神来行了礼后才问道:”我们走进了迷阵,不经意间才误到这里。不知仙子在此处,打扰了“
  只见那仙子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那双水离离的眼睛似含着笑意说道:“世间万物发生皆有定数,是为无极。今日你们与我在这里相遇是合此理。想必公子明白此理,不必客气如此。“
  听得仙子讲话间严敬心内想着:是了。这大石莫不就是师父说的东风斋了,但若是说这人就是师父所说的高人,那之前的那八人又作何解释?
  一时间思也无解,又计量当下只好说道:“还请仙子指引我们众人离开此处。”
  这女孩本是应天地妙理而生的一缕仁爱之念,在这大石中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才有了个形状,知晓思想也感肌饿。
  又因这石中灵气繁盛,生长出许多大灵芝来。这物渴时饮石间甘露,饿时食雾中灵芝,才逐渐化作个女孩样貌。
  这女孩吸得许多上古灵气,虽未悟得几分天地奥义,不过生的慧根在心。平日间喜欢静坐入定,思想清楚,安于此处也为等待天数到来。
  这时一一看过过众人,目光似离不离严政说到:“我与你们有缘分未尽,不知可否与你们同去。“
  严敬看过严敏三人微微点头后才说到:“如此甚好,但还劳烦仙子引路。”
  那女孩听完严敬的话又行过一礼,才说道:“诸位随我而来。”
  遂迈开轻盈步伐往深处而去。众人跟在后面,又走过了几回曲窄处,两旁边千奇百怪的景致又是别样连连,自不在话下。
  不多久终于是出了石洞破了迷阵,也算是重见天日。四人回想今日遭遇皆是别样心情,不同情怀。
  严政思的自然是刚才山洞里的女孩,分明就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可偏偏自己之前的记忆想不出来,遂打定主意等回了山上问过师父后有时间定要详细问她一番。
  那严敏想及师父交代过异样,难道这异样竟是这许多人。又想着这山下怎会有迷阵,难道是师父师娘为了让我们老实待在山上?还是怕外面有什么坏人防得他们进来?
  那严敬心里想全是师父教习法术的事,莫不是师父要教我们个十三剑阵不成?那我们以后遇敌莫不是要十三打一?岂不未动手就先失了道义?
  那严斌本想着借此机看看山下世事繁华,不想今成了如此,也安得际遇,乐得单纯。这时想起洞里的美情景,时瞟一眼旁边的美人儿,心里自是别一番好情意。
  又想起先前石上题刻的诗句,愈加宽了心情。
  见得严政几人各自表情没有言语,一片沉闷。
  四下只有风声,细听还有夹杂有泉水声,不时还有几声鸟语点缀。
  于是自吟了一句:“叶动草依声似绿,水潺石悬鱼作底。”
  不罢,又借着情致对众人说道:“莫如我们现下以东风为题来即兴吟诗若何。还是依照前样,不必一味遵守平仄韵律,只求不要空绝了好句子才好呢!”
  见众人无人作声,无奈胸中趣意缠绵,不吐不快。随后说道:“花倩倩兮底绿,绿芊芊兮衬舞,舞拂面兮归风,风成香兮首东。”
  严敏听后说道:“这天下也只有你这么讲究了,这句式可算做骚体?骚体又成这连字?这连字还要藏头?可究竟是花戏了东风还是东风戏了花?”
  严敬笑道:“三弟这香可用的不一般呐,不知。。。”
  见严斌面红不言,只得换了话题说道:“前日不知在哪看来句诗搬在此处甚好,待我稍改字词。”说罢又思了一回说道:“东风趣万物,草木尽换颜。琳琅均美态,四面幻碧泉。如何?“
  严敏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书上有把花比作雪的,今见有把绿比作泉的。嗯、倒也极妙。”
  严政这才笑道:“好姐姐,你快别贫了。依我说啊,大哥第一句的趣字若改作娶字,可好?”
  众人大笑不语,静听严政继续说道:“待我也来逗你们一逗,‘东风一摇人称夏,然性风流难表达。春绿三月犹不尽,六月依旧复牵挂。柳败花残它不饶,连绵阴雨世人怕。幻梦美影未看透,该悟天地真变化。’”
  一时间众人评复几几,言此说那的,笑语连连,不做概述。
  单那石中仙子不曾说话,心中细品几人诗句。
  那严敬有几分精明又带几分随和,似钟倩于我,却难猜缘分几何。
  那严敬眼中似有几分幻性又有几分木呆,正思未果时忽又想到严政,这人虽有几分悟性却有几分思真,相面似曾见,不知有何缘。
  这时那严敏过来向石仙子作了一礼,问道:“美姐姐,你可有好句子了否?
  “仙子回了一礼才说道:“你先说吧?”
  严敏心想他们有赞美东风的,有调侃东风的,那我来说个不喜欢东风的罢。
  几回转身便说道:“东风即来名曰春,春谴迎花绽其温。我等无心与它识,它却偏来畅施恩。“
  石仙子听了笑道:“你们的诗我听着,他那个好似风来就欲雨!你似被淋畅快了呢!”看了看严政笑说道:“你似淋了很多次在抱怨呢!还一个啊直接都掉水里了。“
  那严斌说道:”还是头一次听见如此评诗呢,新奇之至。不知仙子何言“
  仙子说道:”不比长天,谙于风流。不惊荣辱,是为东风。“
  众人听后完全不懂这禅机无人答话。
  那严政虽明白一点,却不愿悟这中道理。只向那乖巧女等八人问诗而去。
  乖巧女笑说道:“我们不像你们那般,胸中沟壑万千,作诗捻手即来。”严政听后淡笑不语。
  那严敏笑道:“似这般的诗啊,真正沟壑万千的只怕一盏茶能道出一百首呢。”
  众人又谈了良久,闻着泉水声寻过去赏了溪流。这才有了上山之意。
  话说前日山顶广场炸开后,衍生殿便成了朽脚树,临风若颤,地上瓦砾遍布,真个好不狼藉。
  再看那处白衣贴地的便是前日炸飞的严苍,到这时方才清醒。
  自食了丹丸又盘坐调息了半晌,才强立身来四下里寻到了严若。
  只见那严若面如冷月混无血色,嘴角还挂着血渍,抱起来喂了粒旭香散才渐渐有了一丝气息。
  等得良久那严若才睁开眼来,朦胧看清严苍又含泪无力叹道:“终于还是成了这般,不知外面却如何了!”
  严苍安慰道:“外面不论若何,都必视此内作一线生机。只愿你振作起来,早日悟透真道,才是大计。”严若本就娴雅识体,现事已成作如此,再叹也是无用,遂无话。
  二人又就地盘坐调息良久,严苍才扶了严若,二人往紫霄阁而去安歇。
  话说这边严政一干人奔西面而回,却不知如何地走到了东面。
  众人从未下过山,平日只知道西面一条路可以上山,也不知还有东面这条道。
  反正都是上山,也无差别了,只是东面全是数丈宽的台阶。
  每一台阶又还高低深窄不同,只道那个难行。
  汗淋淋走走歇歇,也不知走了多久才上得山来。
  众人只管往地上一躺将歇,也无有心的人计数过,这台阶刚好一千九百步,玄之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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