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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政走在最后忽然停步不前,三人自然没有发现。
三人只管往前走,忽然脚底腾空竟是飞了起来,不算太高,粗看也只有足球那么高。
心要再往前踏步,竟是提不起脚。猛然一抬脚竟是往后弹了回来。
三人回头看到严政笑而不语时,才略微明白了一二分。
严敏道:“好啊,你个不正师兄。原来你早就来过了,难怪刚才一点都不惊讶。”
严敬调侃道:“二弟,你胆子忒肥了点吧,这地方你都敢来。我猜你真的怕浪费了你那宝贵的薜荔粉呢!”
严敏笑道:“诶!不对,恐怕就他一个人的薜荔粉要嫌不够呢。记得有一次,不知是谁去的雪锦阁管三哥讨百宝丹呢。”
三人笑罢。
严斌才说道:“二哥,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上山。”
严政作得一副师父平常训人的口气说道:“凡事没有捷径,成功都是一步一步垒起来的。冰非一日而寒,千里非一步而就。”
众人一副无语。
严敬道:“二弟,看来大哥我是时候为你打造一个轮椅了。”
严敏笑道:“我的政哥哥,你就说人话吧!”
严政才正声说道:“你们先前还妄想上山去寻什么神功秘籍,要我说啊。只怕上不上得山去都难。”
众人由着他啰嗦,只等着他说个什么好办法。
只见他却再无讲话,竟然自己去寻了个水桶那么大的石头,抱起来缓步走过来,又往山顶而去。
确也有效果,一步一步走的十二分艰辛,但没出几步整个人就飞起来。再不能往前半步。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想要上山去。
就必须要这样抱着大石头一步步踩上去,严政抱着那么大的石头竟然没有走出几步便不能再往前了。
看着上山的阶梯弯弯扭扭,不知道要抱个多大的石头才能上得了山。
三人想到这里,都是腿软。瘫坐在地上望着那数不清,看不到顶的阶梯犯难。
严敏抱怨道:“就这般难上山,之前还要不准我们上山,真是不知道老苍心里怎么想的。”
严敬想着之前从东面上山走空手都是那般累,如今还要抱着大石头。。。嘶声叹道:“啊,学法术为什么这么难啊!”
严政说道:“大哥,你不是天天嚷着要学法术吗?我一个不想学法术的人都抱着石头往前走了。快点起来吧,难道你不想参悟你的绝世神功,当你的盖世英雄了?”
严敬跳起来说道:“二弟,你说的好。我决定了,为了我的盖世英雄,我今天不走它五百个阶梯不算完。”
严斌也站起来,信心满满说道:“大哥有志气,三弟佩服你,五百台阶我陪你。”
只见严敬欲去寻石头找了两步,又回头看看上山的台阶,一股脑瘫在地上道:“为了我的盖世英雄之路,我决定先休息三个时辰。”
严敏坐在地上挥手说道:“我也决定要休息三个时辰。”
那严政见得三人这般,二话不说,丢下石头跳了过来,也往地上一躺。
严斌刚刚才听着严敬的豪言壮语,本来还信心满满、气宇轩昂,哪知道一息之间都成了这般,自己也蔫了脾气,躺在地上。
四人就这样躺在地上伴着夏天微微带凉的风,和着树叶簌簌的声音不觉地竟是睡了过去。
话说那严政生的一副矫健相貌加上一副中等身材,虽然不算魁梧但也算半个虎背熊腰。虽然平时作诗时透出几分好色之心,但毕竟只有十四岁,正是发育青春的阶段,本来不该做梦,但这时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是一片未知的世界,大地上没有草色。
遍地沟壑,空气中还弥漫着杀戮的味道。对头!严政又仔细闻了闻,这是杀戮的味道,不是血腥。
细眼看去,那些沟壑中间还有鲜血流淌,汩汩热气弥漫。
放眼望去,不远处还有缕缕硝烟飘飘。
严政第一次看见记忆中那些枕着晚霞的青烟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姿态。
只觉得那些青烟仿佛也不喜欢这个世界,直直斜斜的往天上飘去。
严政也不喜欢这里,猛地一跃竟不知跃了有多高。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还可以踩在青烟之上身体不会掉下去。
仿佛自己也有绝世神功一般,跃过去又跃过来。
忽地抬头一望,往苍穹之颠跃去。
这一跃可是不得了,竟然看见天上还有殿宇。
殿宇前面矗立着一座天那么高的牌坊,上面正书三个大字:三清殿。
不禁往前走了一段见牌坊左右题是:生我之前谁是我,
生我之后我是谁。
“这两个问题好生稀奇。”严政自言道。
忽又听见似乎有个从远处声音传来:“你来啦!”
这声音沧桑有力,敏锐有劲,直震的身子都飞了起来,左边飞右边飞的。
又仔细听这声音,才听清楚是:“师父来啦。”
忽地,严政猛然做坐身来,四下一片安静。
见严敏拉着自己的手,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严政这才清醒过来,接过严敏递的丝巾,擦净了满头冷汗。说道:“刚才做了好一个奇怪的梦。”瞟过周围又问道:“师父在哪里?”
严斌笑说道:“师父在你心里。”
严政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幸好没来。不然。。。”话刚说到一半便听见师父的声音。
“不然如何?”严苍平淡道。
四人赶忙站起身来问了礼,齐齐低头无话。
严苍说道:“我让你们来干嘛来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明天!你们厌恶的现在,是明天的你哭着喊着都回不来的今天!”
“是,弟子必定谨遵师父教诲。”众人齐答道。
无奈只能各自又去寻了石头往山上一步一步踏去。
只听着脚下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沉重。仿佛每一脚下去整座山都在颤抖。汗水一颗颗往下坠,点在怀里的石头上湛开来,扬起的小水珠不知飞到了哪里。
三个大男孩都还好,唯有那严敏最小。娇小的身子抱着不大不小的石头跟在最后面。早已是香汗淋漓,头发湿了一半。背上的衣服贴在身子上,冰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这一次严政走到了十四步,严斌十步,严敬严敏一个九步一个七步。
四人丢下石头,回到原地。
皆是一起瘫坐在地上,幸好师父早已离去。
众人这时间已累得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久,严政站起来奇道:“我感觉不累了,真的。只要我们回到这里顿时之前的疲累都好似没有经历过一般。”
三人大喜,慢慢站起来。走了两步,乐道:“真的哎。”
严敬道:“穷高兴什么啊,你们看看往山顶的路吧。”
又想起刚才最后一瞬间,脚底似乎有喷泉一般把自己涌的老高。但是怀里的石头却没有丝毫没有减轻重量。那种疲累的感觉真的有点难以形容,说不出口。
众人顿时又萎了精神。
严敬说道:“我好怀念以前读书的时候啊。”
严政道:“该死的法术啊,为什么要学这法术嘛!有什么狗屁用啊!”
严敏唯恐师父又来,急道:“你们别吵了,小声点啊。”
众人嘴上虽然这样有句没有的抱怨了好久。最后还是乖乖抱着石头往山顶一步步踏去。
严苍站在远处淡淡地望着众人,嘴角微微的翘起了满意的弧度。
严苍虽然迫切地希望众人迅速练成法术,然后代替自己去完成那些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但自己又不想将太过沉重的担子压在那些弱小的肩膀上,因为就算连严苍自己都不清楚,这担子究竟有多沉重。
神清静、神舍境、神化境。
当初外面诺大的世界、千千万万人中,连一个神清境的人都找不出来,更不要谈什么神化境了。
神化境、这种境界早已成了神话里的故事,只存在于上古时代。
就是当初自己和严若二人都是花了一年时间才上到通天广场,又花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才算是踏进了神清境的大门,往后的路却是一点方向都不知道。
哎!天公不美,这世间往往向往自由的人却得不到自由,而当你决定接受现实毅然决然往前走时。往往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接连发生,而你能做的只有欣然接受,然后提起脚步毅然决然往前走。
严苍就是如此,天道如此!同戴一片天之下谁又不是呢?严政等人能做的也只有欣然接受,仅此而已。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众人明白,通往成功的路其实并不简单。每一步路都是血雨泪的历程。
众人当然不知道。他们四人,包括正在学书的那八人都是从千万人中筛选出来的旷世奇才。容不得他们选择自己的路,这条上山的路就是他们一生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