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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早饭毕,项藉来到陈远帐中,见陈远和田芸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他们一见项藉到来,就停止说话,忙起身打招呼让座。
“二哥怎么亲自到小弟帐中来了?有事让手下叫我过去就是。”陈远客气道。
“二哥我有些事要与三弟商议,你看我们基本上已经得到天下,是否按功劳的大小,给各个将军一个合适的封赏。
“二哥我一时拿捏不准,怕尺寸掌握不好,特地到三弟这里私下商议这事。”
项藉坐下后直奔主题道。
陈远点头道:“嗯,此事是已到了该上议事日程的时候,应当早做安排。不然下边将士议论纷纷,搞得满城风雨也不好,论功行赏也是安抚手下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手段。”
项藉道:“二哥我是这样想的:一些重要地方和部门的官员,须由我们信任的得力之人来担任,其他平常的地方和职位分别由他人担任。”
陈远点点头,认可项藉的做法。
项藉面容又充满忧虑地问道:“大哥之位,最让我伤脑筋,你说给他什么职位较为合适呢?”
陈远沉思片刻,言道:
“大哥这支部队,功劳是有目共睹,单是得到咸阳城这个功劳就足以封侯拜相。
“依小弟之见,莫如封大哥为汉中王,只要大哥镇守于西北,也不失是一种稳定局势的最好选择。”
他又接着说道:“像英布大哥,和我们一起起兵,在我们军中一直和我俩并肩齐立,呈三足鼎立之势,所立战功,更是功勋赫赫,也应是封王之人。
“其他将领二哥酌情分封就是了。所分封的官吏中,要尽量做到文武搭配和谐,一张一弛,配合严谨,互为补充较为合理。
“武将如勇武刚直,给他配备的副手要行止慎密,多思善断;如果主官行止谨慎细密,中规蹈矩,给他配备的副手可以果勇莽直。
“这样可以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谁都有一个正经的事情干。
“过于刚决勇武之人和思谋过于细腻的人,不能搭配在一起,前者易引起意见冲突,加大矛盾,不宜和解。
“上层不和会引起下边人员的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将是拉帮结派的源头。
“一个地方和部门,一旦人心不齐,各自为政,各干各事,相互推诿扯皮,只能错过各种良机,为敌所乘,成为败之根源。
“后者互相搭配在一起,则遇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畏畏缩缩,谋多而无断,夸夸其谈,坐而论道,无一计可长久,无一事能成行,都是在观望等待中错失良好时机。
“如若刚直果断之人,配以多思善谋之人,有一好谋,刚断之人立马拍板执行,择机而行,择势而动,则事成矣!
“二哥以此原则用人,大楚无忧也。二哥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陈远一番指点,项藉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心里已亮如明镜,直不住地夸赞陈远:
“三弟脑瓜就是比二哥我灵光,如没你指点,我真是要焦头烂额了。”
他说着突然想起一事,忙又问道:
“三弟,你对别人都说得头头是道,但就是没有说你自己,那你说,你应该干个什么差事呢?你要做王,还是其他官职,任你说!”
陈远笑道:“小弟我无从政的意愿,对仕途不感兴趣,二哥还是让我做一个散淡之人吧!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陈远有此心意,亦不足为奇。
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与人和善,与世无争的平凡农民,一生所求就是生活平安幸福,子孙安康。
他师父艺冠天下,功高盖世,但却一生淡泊,不思宦途,不喜仕位,隐于野而自得其乐。
他随师祖黄石老人在泰山腹地苦修三年,黄石更是一个性情随和,轻视一切的旷世高人,一生潇洒随意,无拘无束,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底。
这些身边人对他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早就在他心中扎了根,所以陈远自小就不奢求名利之类的东西。
如今功成名就,又报得哥哥的大仇,可谓心想事成,于是就有了离去念头。
在项藉进入他大帐前,他和田芸商议的就是如何离开的讨论。
项藉一听,大急道:“三弟此是何意?莫非是要弃二哥而去么?”
陈远忙解释道:
“二哥休要多想!小弟我只是不想为官而已,并无他意。自你我结义以来,我一直把二哥当成亲哥哥一样敬重,岂敢违背誓言,做有违兄弟情义的事情呢!”
项藉叹了口气,言道:“三弟此举,将陷二哥我不仁不义的境地。你如不为官,别人议论起来,说我薄情,那我将是芒刺在背,坐卧不安,唾沫星子也会把二哥我砸死!”
陈远不解地惊道:“二哥何出此言?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三弟试想,天下谁人不知,你我兄弟一起在彭城招兵举义,项陈二字,在外人耳中,诚如一人,从不曾被人分开单提。
“如今天下之势,说白了,军队是你我兄弟二人的;整个大楚,说句不客气的话,亦是你我兄弟的。谁人能撼动得了我们分毫!
“得了天下你却要远遁而去,知道的人,晓你心意,是你主动放弃;不知的人,则认为我薄情寡义,甚至无情无义,容不下自己同甘共苦的患难兄弟,把你排挤出去了。
“人们会指责我是那种只可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小人,应了那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古话。那时二哥我颜面失尽,尽遭天下英雄耻笑矣!”
陈远忙解释道:“二哥言重了,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小弟不做官,也并不是要长久离你而去。
“我只是离开军营一段时日,是有一件一直压在我心头的心愿,要去办理一下。待事情办妥后,我还会回来和二哥共同面对一切的。”
项藉问道:“哦,是这样啊!那三弟要办理的是什么事情,如此使你上心?是否用得上二哥帮忙?”
陈远道:“我哥哥遇害之后,尸骨一直在外地埋葬,英灵在异乡飘荡。
“每想起此事,小弟就倍感不安,忧心日甚。以前是军务繁忙,无暇分身。
“如今战事基本一定,天下复归于平静,我欲把哥哥接回濮阳老家陈家村,让他入土为安。既能使哥哥英灵得到安息,又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项藉听陈远如此说,言道:
“三弟之举,是人之常情,陈王英灵,要理应回归故土,以显兄弟情义。你就安心前去办理此事,待一切安顿好之后,咱们彭城再聚。”
“二哥要兵回彭城?”陈远听后惊奇地问道。
项藉接道:“是的,如今这里战事已定,三弟又提议大哥为汉中王,就让他镇守西北一方吧。
“这样我们也放心。而南方还有几地不服我们管辖,至今未递降表,我也顺便把那些地区纳入大楚的版图之内。”
“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在彭城相会!”陈远言道。
第二天,项藉就以楚王的名义,封英布为洛阳王,刘邦为汉中王,其他文臣武将,都加封一遍。
各地重要城镇守将、文官都做了具体的安排。三军上下,欢呼一片,举手相庆。
此时军师范曾与项藉堂弟项庄,悄悄找到项藉。
范曾言道:“将军封赏虽深得人心,但有些人的封赏过于太大,请将军重新思量之!”
项藉不解地问道:
“军师何出此言?项藉封赏实出于公心,并无任何私心杂念,都是按每人功劳的大小论功行赏,给予恰当的封赏。请军师明言,我对谁封赏过大,引起他人不服?”
项庄愤愤地接道。“英布将军封洛阳王,人心皆服,因他自我们彭城起兵时就与我们在一起,而且战功又有目共睹,不容置疑,我等均心服口服。
“刘邦算什么,半道投于我们,力量没出多少,只会中饱私囊,暗中发展壮大自己,他亦被封为王,我们实是不服!”
“是啊!将军,你此举委实做得不妥,我观刘邦,是非久下于人之徒,心存异志,目贪四方。将军封他为王,终是养虎为患,将来必被其反噬,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范曾亦苦口婆心劝项藉,趁刘邦实力不固时,给予彻底铲除,一绝后患。
项藉见二人因此事来找他,笑道:
“二位多虑了。刘邦乃我义兄,我们兄弟之情,天阔地厚,山高水长。
“结义之时,就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男儿,岂可背违誓言,做有悖天理的事情,此非项藉所能为!
“项藉纵然去死,亦不做有违义理的事情。义兄被封为王,并非项藉一时心血来潮之举,而是通过再三斟酌思考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毕竟是最先得到秦帝国的国都咸阳的,正是因为大哥率先拿下咸阳城,才使我们过潼关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就轻松得到三州二十城。
“这省去了我们多少的麻烦?挽救了多少忠勇将士的性命?封大哥为王,名副其实,一点不过!”
范曾、项庄二人张口结舌,不知作何回答。
范曾还欲辩解时被项藉止住:
“军师休再以此事相谏于我,吾意已决,再不改变!如没他事,你们就回吧!”
项藉下了逐客令,二人见项藉坚持封刘邦为王,劝阻不得,就悻悻地离去。
二人来到外面,项庄仍心有不甘,气恼地言道:
“我哥哥太过于刚愎自用,又太过于看重情义。刘邦不除,终是大楚隐患,成为我项家大敌。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我必想一法子,把刘邦除掉!”
“将军委实想把刘邦除掉?”范曾盯着项庄问道。
“纵是一死,也愿把我项家隐患扫除!”
项庄瞪着大眼狠狠地言道。
“吾有一计,当助将军心想事成。”范曾神秘地言道。
项庄来了精神,忙问范曾道:“何计?军师速讲与我听,庄定当不负所望!”
范曾向四周看看,见没有他人,就低头对项庄言道:
“刘邦被封为王,项将军定当设宴庆祝于他。在庆功晏上,你以舞剑助兴为名,在舞剑中猝然击杀刘邦。
“一旦刘邦被杀,项将军再怪罪于你,亦是不起什么作用。就是项将军真的要把你置于死地,我与诸将奋力保你,你自然无虞。
“再说项将军以后所依仗者,依然是项家众兄弟和忠于项家的文臣武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结义兄弟,而绝了宗族血缘亲情。
“你所作所为,归根结底也是为他排除异己,全是为了他好,他纵是当场雷霆震怒,说要严责于你,那也是无非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毕竟再严惩于你,也是于事无补,最后这事就会不了了之。”
“军师此策好是好,但是陈将军也是刘邦的结义兄弟,庆功晏上,他肯定在场,在他眼皮下做这种事,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之功夫与他天差之别,杀刘邦不成,暴尸当场的必定是我。此计不成,还需想他策。”
项庄想到陈远高深莫测的功夫,自己委实不敢在他面前自寻死路。
范曾安慰项庄道:“你不必顾忌陈将军,到时坐在酒宴主位的定是项、陈二将军,次之英布将军,刘邦则会坐在客座位置。
“客座与主座位置至少相差三四丈远,你突然出手,谁也想像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待大家醒悟过来,刘邦命已归西矣!只要刘邦已死,陈将军为大局计,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睁一眼闭一眼,敷衍了事,他怎能为了一个异性兄弟而什么也不顾呢?”
范曾的话,又让项庄踌躇满志,信心百倍起来。
亡命之徒,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敢执行如此冒险的行动。
这也足见项藉集团内,项家势力的强大与跋扈,为了清除异己,可以不顾一切,多么授人以柄的事,他们都会毫不顾忌地去做。
果不出范曾所料,项藉分封诸人后,就在大营中宴请所有封得显赫职位的人员。
刘邦自然也在邀请人员之列。
赴宴前,张良心细,怕刘邦万一有什么闪失,就派樊哙一同跟着前往。
走前张良一再叮嘱樊哙:宴会上你不能饮一滴酒,以随从身份寸步不离地跟在刘兄身边,切记!切记!
刘邦见张良如此谨慎,如临大敌一样,就大大咧咧地言道:
“是我义弟请我喝酒,而且宴会之上都是大楚上层人员,谁敢做什么猫腻不成!”
张良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小心无大错。以前刘兄是一般将军,如今可是贵为王爷,我猜想不服刘兄为王的人大有人在,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也不在少数。
“如果这些人瞒着项、陈二兄弟,欲置刘兄于死地,亦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做到有备无患为好,方能临危不乱。”
“张兄放心,我此次随刘兄赴宴,定当遵从警告,不饮一滴酒,决不会让别人伤到刘兄一丝分毫!如有差池,唯我是问,提头来见!”
樊哙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旦出现不测,你提头来见又有何用?刘兄身系十万将士身家性命和前途吉凶。你一人身死事小,下边万千人员的生命安全是大事,万万马虎大意不得!”
张良严厉告诫樊哙。
樊哙喏喏连声,不住点头,他也知道此次责任重大,万不可粗心大意,以免遗恨终身。
项藉和陈远一看刘邦到了,忙把他引入宴会大厅,分宾主坐定后,项藉言道:
“今日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天下为我大家所得,有功人员,均得到赏赐升迁。
“在座诸位,都是我大楚的精英良臣,为大楚的开疆扩土,稳定四方做出了不朽功勋。
“今日我特意宴请诸位,对大家以示庆祝。同时亦希望各位到自己的任地后,务必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民谋福!”
受到封赏的文臣武将听后,都表了一下忠心,场景甚是感人热烈。然后是觥斛交错,举杯言欢,气氛相当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