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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时间,陈远家的院子内就涌进来十几个年龄大小不等的妇女。
他们手里不是拿着铁锨就是掂着簸箕扫帚,还有提着水桶抹布的。
陈远一看,有认得的,但不认识的居多。
认识的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娘大婶大嫂,不认得的可能是自己离家后嫁到陈家村的媳妇。
陈远和田芸忙向她们问好。
这些女人把二人围在正中,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尤其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婶大妈,拉住田芸的手那是左瞧右瞅,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嘴里不停的说着:
“这丫头,画上人似的,好看!远儿真是好福气。”
陈远忙向田芸介绍他认识的人,不认识的那些人亦由他认识的人介绍给他,院里一时变得热闹非凡。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远儿家的拉家常。现在你们分工,把屋里屋外先打扫干净!”
陈友吩咐众人道。
大家一听,忙各自忙活起来,田芸也随手抓起一把铁锨,和几个大婶大嫂一起铲起院里的杂草来。
众人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问田芸:“弟妹,陈远兄弟是不是在外面当官了?”陈远一远房嫂子问道。
田芸莞尔一笑,低首俯近那大嫂耳边,悄声神秘言道:“嫂子,你猜!”
“我看陈远兄弟肯定是当官了。”
旁边一个大嫂肯定地言道。
“嫂子,你从那里看出陈远是当官的?”田芸饶有兴趣地笑问道。
那大嫂言词凿凿的说道:“陈远兄弟如不当官,怎么能娶到像妹子这样仙女一样的媳妇?”
“我看芸儿看上远儿,定是相中了远儿的英俊洒脱。”
陈远的一个远房大娘反驳道:
“远儿小时就长得聪明好看,人见人爱,长辈们没有不喜欢他的,芸儿定是看上远儿的人,才嫁给他的,是不是,芸儿?”
田芸听这个大娘问她这话,扬起俏脸,想起刚和陈远认识时的情景,心中甜蜜无比。
就郑重其事的答道:“嗯,大娘说的没错,我和陈远刚认识时,他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不过那时看上他后,心里就放不下了。”
“弟妹,你的家里很好过吧?一看你就不是从一般人家出来的人。”一个嫂子问道。
田芸笑了笑,没做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家还可以吧,但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看上穷人家的儿子,你家里人愿意吗?”
又一个嫂子问道。
田芸笑答:“大嫂,你不知道,陈远虽然当时没钱,但气质高雅,气度不凡,吸引得我完全忘了一切,一天见不着他,就想得发慌。”
她毫不隐瞒她对陈远的感情,说到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家里人也不管我的,我哥哥当时就非常支持我和陈远在一起,他也想让我找一个诚实可靠的人过日子。”
“远儿真有福气——不过芸儿你也算找对人了,远儿是个老实可靠的人,能安心和你过日子。
“咱们这里虽然日子过得穷,但全村人都像一家人一样和睦相处的。
“谁也不勾心斗角,有了困难,大家一起担,想法解决,日子虽艰难,但心里舒坦。”
其中一个嫂子真诚地说道。
田芸答道:“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真诚热情善良的人,以后能和你们一起生活是我的福气。”
“弟妹,陈远兄弟在外面是干什么的?我们来时看到门外那两匹马,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所能骑的,那两匹马也挺贵的吧?”
陈远的一个嫂子仍是忍不住地打听他们两人的情况。
田芸感觉不好回答,只是说:“陈远以前确实当过官,也不算小。不过现在我们都和你们一样,是普通的老百姓一个。
“那两匹马也是挺贵的,它们和我俩相依为命好几年了,很通人性的,在我和陈远眼里都是无价之宝。”
一个大娘好奇地问道:“远儿为啥不当官了呢?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风风光光吗?”
田芸笑着回答道:“大娘,您可能不知道:浮华过后是寂寞,风光过去是孤独。
“我和陈远不是爱慕虚荣的人,都想过平凡平淡的生活。所以就弃官归田了。”
“哎呀,可惜了,你们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到乡下过苦日子来了。”一个嫂子不无惋惜地言道。
但另一个嫂子立即反驳道:“如果远儿当了官,芸儿就是官太太,我们还够不着和她说话呢!”
田芸当即接道:“嫂子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就是真的成了官太太,但也是咱陈家村的一个儿媳妇呀!
“和你们是妯娌,也不敢在你们面前托大呀。真那样的话,陈远也会不高兴的。
“他最烦他的部下对人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一旦发现他手下的人敢对百姓不敬者,就严加苛责。
“所以他的部下无论是谁,没有敢侵犯老百姓的。你想想陈远对外人都那样爱护,更别说对他朝思暮想的亲人了。”
她的回答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心欢不已。
“像那些欺负老百姓的官,陈远兄弟一定也很痛恨吧?”一个嫂子问道。
田芸点点头,答道:
“是的。如果有老百姓告当地的官员欺压百姓或者贪赃枉法,经查实之后,陈远对他们是毫不容情的。那些百姓极其痛恨的赃官,陈远曾杀过很多。”
众人听后都吓得大吃一惊,张口结舌。
“你是说远儿敢杀贪官?”一个大娘惊讶地问道。
田芸笑了笑,言道:“那些赃官太可恨,根本不把老百姓的死活当回事,拼命搜刮欺压百姓,只顾自己享受,当然该死。
“从登州到咸阳,陈远就杀了五个州以上的官员,二十几个府以上的官员,县级官员更多。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那必须杀!
“所以每次陈远带兵离开一个地方时,老百姓都是送了一拨又一拨。
“每次离去时,老百姓的送行酒就不知喝了多少,我那时真担心他的身体。”
田芸现在想起老百姓送行的情景,那热情劲,就回味无穷。
“陈远兄弟文质彬彬,想不到还是一个领兵的大将军!”一个嫂子羡慕地言道。
想起陈远的所作所为以及所建立的莫大功勋,田芸亦是心花怒放,笑靥如花,颇有得意之色。
她又不自觉的言道:“陈远带过很多的兵,打过很多的胜仗,这很令我为他自豪!”
“远儿是一个好官,他不当了,那些害老百姓的官不又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了吗?”
一个大嫂为陈远弃官不做惋惜不已。
“不会的嫂子,现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都是陈远的把兄弟,他们都很好,对百姓都很体恤,以后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一个大娘言道:“远儿做官也好,不做官也罢,但他归根结底总是咱陈家村的人,都是我们的晚辈,只要来了家里就好。如果以后不打仗了,咱们的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田芸很是感动,不由自主的言道:
“以后就要和大家在一起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符合不符合一个媳妇的标准,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们可得给我指出来,不然闹出了笑话还不知道呢!”
“芸儿,像你这么乖巧伶俐,人见人爱,谁会不待见你呢?这里可不像大户人家规矩多,咱们可是啥也不计较,人人心里都亮敞,不藏着掖着,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了。”
一个大娘对田芸言道。
她们边说边整理收拾东西,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屋里屋外清理得干干净净,有人抬来了水,众人又把桌椅板凳抹干净。
陈远的一个大娘和婶子各抱来一床被盖,对田芸道:
“孩子,咱们家自来就穷,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些被子虽不是新的,但都是折洗过后,还都没用过。
“按说你们刚回来,我们应该给你们一床新的被子,但这年景委实弄不出新的。
“我和你的几个大娘和婶子很是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你们两个孩子。
“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大伙一定会给你们补些新的,这些你们先凑合着用。”
田芸感动万分,倍感温馨,忙道:“大娘大婶,谢谢你们!这些被服很好,我很高兴也很满意,真是麻烦你们了。”
这时又有几个陈远的嫂子,拿来了锅碗瓢勺及其他做饭吃饭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米面和一些生活用品。
田芸更是感动不已,不住地说着感激的话。
“远儿的父母不在,我们理应为你们张罗一切,芸儿你只要不嫌弃就好。”一个婶子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这些都代表了你们的深情厚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田芸赶紧接道。
陈远和陈友一直站在院里谈一些事情。这时天不觉黑了下来,陈友见都张罗的差不多了,就让那些妇女各自回家去了。
见大家都散了,陈友对陈远道:
“你们今天刚回来,什么都还不习惯,今晚就别自己做饭了。你们到我家吃饭去,我那儿还有一坛放了多年的老酒,也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伯,今晚就麻烦您与大娘了。”
陈远没有拒绝,他也正想向陈友打听更多的情况,以增加对这里的了解。
田芸向外面轻轻喊了一声,两匹坐骑就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田芸指着已清扫干净的牛棚,说了声“你们两个先在那里歇着吧!”
二马会意,就乖乖地进了牛棚里。
陈友哪见过这种通人性的马匹,只惊奇得不住称赞。
陈远笑了笑解释道:“不足为怪,它们已跟着我们好几年了,我们说什么,他们都听得懂。”
“好马!”陈友啧啧连声,夸赞不止。
田芸把头门关住,三人就向陈友家走去。
在陈友家慢慢饮酒期间,陈远问道:
“大伯,我们来咱村的路上,满目所见都是荒废的土地。如今将要开春,应想法组织大家开荒种地啊?”
陈友叹了口气,言道:“何止不想啊!但现在村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这两年为了能保住性命,能卖的都卖了,现在真到了山穷水尽,一干二净,一穷二白的地步。
“每家每户手中的余粮都少得可怜,连种粮都难凑足。
“牛马一头也没有了,猪羊鸡鸭狗更是几乎断绝,让人可悲的是整个村里,连一只清晨报时的公鸡都没有!
“我正发愁怎样想法多少开垦些土地,种上一些庄稼,让现在这些人能勉强维持下去呢。
“正好你们回来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多种些地——活下去才是正理儿,只要有命在,总会有希望的!”
陈远接道:“大伯说得对,得让大家好好活下去。”
他说着又问道:“大伯,如果把我们村原先所有的土地都开垦耕种起来,并把每家每户的房子都修缮一新,估计得需要多少银子?”
陈友接道:“我看没有五千两银子恐怕办不到。”
“我们村的水车一共有多少台?”陈远又问。
“村东西各有两台,不过由于年久失修,三台都是坏的,也没那闲钱修,就是那台好的,也有两年不用了。”陈友答道。
“大伯,如果咱村所有的土地都开垦起来,那四台水车假使都是好的,提出的水够不够用呢?”陈远又问。
陈友低头想了想,言道:“差的多呢,要想把村里所有的土地都灌溉完,至少还得添四台。”
他说着怔了一下,不解地问陈远:
“远儿,你问这些干什么呢?把村人的房子翻盖一新,再添置几个水车,那都是遥远的梦,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谁有那么的银两啊!”
陈远微微一笑,言道:“大伯,假使能凑银两,您大致算一下,把我们村完全按我问的去搞好,估计得多少银两?”
陈友掰着手指一五一十,一项一项说起来:
“假使买二百头牛马,每头按十两银子计算,就是两千两;四台水车用四百两银子;农用器械六百两银子;房子整新得一千两银子。
“买了牛马得喂养,草料遍野都是,组织人手收割储存就是了,但精饲料也不能少,买那些东西又得不少银子。
“其他还有很多杂事要办理,都得需要钱。所有的事项都办下来,没有一万两银子是走不开路的。”
田芸这时插话道:“陈远,今天下午大家给我们凑粮食时,我看得出来,他们家里的余粮都少得可怜,不知他们还能撑多长日子?
“我看还是先买些粮食再说,首先得让人吃饱肚子,然后才能干别的事。再说我们的两个乌云也要吃很多,这才是当务之急!”
陈远闻听点点头:“嗯,粮食是要买,我看这几项事情,最好能同时齐头并进,不必顾此失彼。”
他又问陈友:“大伯,咱村还有多少整壮劳力?”
陈友道:“大概有二三十个吧。不过真需要的话,妇女老人能同时上阵。”
陈远分析道:“最近各地应该都会趁着开春开垦土地,牛马肯定紧张,附近不一定好买。
“再说我们如果高价买来,又会影响本地其他村庄的生产进度,于别村不利。
“莫如派些整壮人去北方草原上购买牛马。这样路途虽远了一些,但价格便宜不说,一下子买来,肯定不会影响我村开垦土地的,反而会加快生产进度。”
“可是去哪里凑那么多银子呀?”陈友忍不住问道。
陈远接道:“这个大伯尽管宽心,银两由我想办法就是。
“您所做的事就是考虑让哪些人去北方买牛马,哪些人兴修水利,修缮房屋,购买农具,收割草料等等都做到心中有数,了如指掌。”
“这个不难,这么多年我一直主持村中事务,每人秉性、能力都知晓得一清二楚。”陈友答道。
“如此甚好!大伯,我看明天早饭后,不如把大家凑起来开个会。一是我与芸儿和大家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二是咱们鼓一下大伙的士气,让他们树立克服困难,走向新生的信心。”
陈友一听,高兴万分:
“太好了,如今大家愁眉苦脸的,情绪低落,精神颓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如果能看到过上好日子的希望,面貌肯定会焕然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