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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我的,是某种东西被摔碎的破碎声。
匡啷!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从床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昨晚随手扔在一旁的”朋友圈就是个圈”。
唉...做了个好糟糕的梦啊……
把摊开了整晚的”朋友圈就是个圈”阖上,我下了床,把书插回书架。
「朋友本来就是这样嘛…一群换一群的。」我滴咕,觉得口有点干。
出了房间,先听见的是苏打绿的小情歌,还有隐约从客厅那传来啜泣声。
唉…从昨晚一路通宵喝到了现在吗?
看来昨晚打来的那通电话带来的噩耗可不小啊。
反正今天家里也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早出门吧。
经过客厅,我妈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身边还丢着无数压扁的空啤酒罐。
总感觉今天喝的量比以往还要多啊…
从鞋柜拿出鞋穿上,我蹲下身绑着鞋带,这才注意到刚搅乱我美好睡眠的凶器。
果然是我上个礼拜新买的黑色马克杯,只是现在到处都是了。
晚点回来如果我妈没清理的话我再来善后吧,毕竟如果现在就清乾净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兴起摔摔锅子什么的。事情一次解决才是我的风格。
踏出家门,其实我不知道该去哪,礼拜六我几乎都是待在家的。
瞥了眼表,时间正午十二点。
看了看皮夹,两千三,足够一个人的娱乐花费了。
那个约,果然还是不去了吧?
所以。
「还是去网咖吧…」我按下电梯按钮。
「现在没有台哦~」可爱的网咖女店员说。
「喔好吧。」
「今天礼拜六,裕旻你应该知道我们这边早上不可能会有台子的吧。」跟我有些认识的网咖店长大叔皱着眉头。
「嘛…说的也是吼…」我无力垂下肩。
「现在只剩四人包厢,你要一个人包吗?」第一次见的柜台阿姨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瞄了眼左口袋里的皮夹。
「果然还是不用了谢谢…」
我左手拿着星巴克的巧克力可可碎片,失落走了出来。
「连星巴克都满座了吗…」我咕哝。
礼拜六好可怕啊我的天…为什么大家都不像我一样假日待在家休息呢?
非要跑出来晒这种危险的大太阳?
这些满座的网咖、咖啡厅,仿佛是说好似的一起拒我于门,好像非要把我赶去那个我”不是很想在今天去的地方”。
「唉…果然还是要去那里吗…」
礼拜六是一个星期中我最喜欢的日子。原因单纯,因为今天放假,明天也放假。老妈也不会选在今晚发酒疯。
礼拜六的我,当然是没有课的。礼拜六的我,现在当然是在家悠闲的看电影的。礼拜六的我,现在当然是在家睡觉的。礼拜六的我,现在当然是很爽的才对。
而他,妈,的,礼拜六的我,现在又来到了这里。
推开图书馆大门,第一眼就瞧见正在偷打瞌睡的大姊突然弹起头,好像怕被发现一样,但很抱歉,妳实在偷懒的太明显了啊…
「稀客啊裕旻,难得你假日会来,怎么了吗?又有忘了还的书吗?」大姊揉着眼睛,霹雳啪啦的说了一串。
「说来话长。」我没有停下脚步,直接经过柜台,直接往寻宝书架的那头走去。
「对了。」我回过头。
「嗯?」
「眼屎。」我手指着自己右眼。
「好啦知道啦!」大姊发牢骚,食指抠了抠右眼角。
走到寻宝书架前,上下打量几眼,看来今天的”新书”进的不多啊…消磨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随便抽了本书下来,随性翻几页。
又瞥了眼表,下午一点多了。
「时间,快到了啊…」
我承认我有点心不在焉。
昨天我大概是两点多遇见阿任的,也就是说,他昨天说的”明天同一时间”就是指今天的大概两点多左右吧。
「他该不会真的会去等我吧?」
感觉随便放他鸽子超级没礼貌啊…但我昨天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他。
不不不,没事的。阿任他向来等人都没什么耐性的,以往跟他有约都是我先到,然后他才到。
就算我真的放他鸽子,他大概也顶多等个十分钟左右就知道我不会去了。十分钟也就大概两首歌的时间而已,没多久的。
但那里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命案现场啊…把一个人丢在那里瞎等,就算只有十分钟也感觉超过分的啊……
不不不,他昨天有提到,他答应过悬疑社社长他会经常去那里把室放个风的。代表独自去那间”凶室”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根本不会害怕的。
对,他不会害怕的。
「你不要露出那种”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的脸好不好……」
「好啦走啦!」
「不要****会怕啦!」
「我也会怕啊!大家不都在怕,一起进去不就不怕了吗?」
「靠你等一下啦!」他的声音。
「走那么急干嘛!」他的声音。
「别丢我ㄧ个在这啊!」他的声音。
靠,他好像会怕啊……
但他昨天也没提过他都是一个人去那间教室,说不定之前他都是像昨天一样,随便找个人陪他去的啊!
「那个,裕旻?」
大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嗯怎么了吗?」我转头看向大姊。她身旁停着一台小推车,上面放着一大堆书,大概是正在把刚归还的书重新上架吧。
「你是不是烦恼什么啊?」她一脸担忧,喂喂喂,妳别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啊!
快恢复成平常那种白烂脸啊,不然我乱不自在的。
「没有啊!我只是很日常的在看寻宝架上的新书啊!妳知道的嘛…我都会先看前面几页再决定要不要借。」我搔搔头,奇怪我在紧张什么啊……
大姊把手中那叠成堆的书放回小推车上,说:「那个…虽然有点老套,但你的书拿反了。」
我回头,认真审视起手上的书。
……的确,明明书上写的是中文,但全都倒了过来,结果整本书就变成了某种充满符号美的怪书。
「….我最近在练习反着看。」我说,并没有要把书倒回来的意思。
大姊却叹了口气。
「唉…拿来。」她把我手上的书抽走,倒回来阖上插回架上。
「说吧。」她双手插起腰。
我也叹了口气。
「…我在考虑要不要去赴一个约。」
等等,但我好像也没答应过要去赴那个约啊。
「你在考虑要放谁的鸽子?」大姊歪头。
「一个…算是旧识吧。」我抿起嘴。
「为什么需要考虑?」
「…因为我觉得不该去。」我锁眉。
大姊把手放在我肩上,将我的身子轻转过来,面向她。
「所以你想去吧?」
「我以为妳会问我为什么不该去。」
「我觉得我的问题比你的问题还要更关键哦~」大姊的表情终于从堪忧稍微转变成平常那种白烂脸。
「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啦!」她揪眉,两边眉毛挤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别过头,不想面对她的皱眉。压力好大。
大姊这才把她放在我肩上的手移开,双手叉起腰来。
「那我就当你是想去啰。」大姊用的不是问句。
「……」我不答。妳不用问句妳要让我怎么回答啦!
大姊向我走近一步,喂太近了啦!
「我以前有个好姊妹说过,”如果妳有一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的话,那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就好啦!”」大姊耸耸肩,大概是在模仿她回忆中的好姊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是这样吗……」我头别的更开了,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我不是一个会为自己找借口的人。
找借口与说谎是不一样的。
说谎是凭空架设出一种虚假的,不存在的言论、事物、现实。而说谎的动机、理由,都是不受限的。
找借口就不同了,找借口是一种为己,一种维护自己的行为。
纵使是在帮别人找借口说谎,但那也是建立在”自己希望帮助那个人”亦或是”渴望得到受助者的回馈”的前提下,所以依旧是为己。
人类是种会很本能的让自己处在”优势状态”的生物,导致自己会常处于这类利己行动中而毫无自觉,更别提罪恶感了。
但对于会旁观自己的我就不同了,若我见到我自己为了一己私心而做出找借口这种行为,可能连我都会忍不住讨厌自己吧。
?「啊对了对了!」大姊这才终于肯转身,走回小推车旁,从书堆里抽出一本书。
看那书的封面,就知道是昨天我跟她一起看的那本”催眠与梦境那档事”。
「我昨天无聊把这本书看完了耶!虽然内容乱七八糟的,但还满好看的!」她显摆手上的书,雀跃说着,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妳是从没把书完整看完过吗…这么开心。」我终于把头摆回来,感觉压力轻了不少。
「对啊,你什么时候要借啊?我还要等你跟我分享心得耶。」
所以妳真的从来没有把一本书完整的看完过啊…真亏妳还是在图书馆工作的。
「我昨天就说了之后再借,家里还有没看完的。」
「对了,你是跟你的旧识约在学校见对不对?」大姊突然问。
「妳怎么知道?」我孤疑。
「我觉得你会在假日特地跑来学校,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吧。」大姊点点头,像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嘛…其实也不是特地跑来,我前面跑了几间网咖还有星巴克,但都没位置才来的。」我温柔驳回她的猜测。
「所以你们约在哪?」她完全不搭理我。
喂妳至少吐槽一下好不好?
「勤勉楼的4A教室。」
大姊却脸色一变。
「你是说….两年前发生命案的那间教室?」大姊的语气瞬间变的很冰冷。
「对,妳没去过吗?」
「去过…一次。」她表情并没有丝毫回温。
「哦哦…」我点点头。
「你跟谁约在那里…?」大姊的表情仿佛就像是要杀人似的。
「不是我选的…只是我旧识答应过某人要去那里帮忙放个风,就顺便约在那了。」我说。
「答应…谁?」大姊的表情越来越恐怖,语气锐利似刀。
「我不知道,也不认识。」我说,话說妳已经快化为厉鬼了好恐怖啊!
「那,你,的,旧,识,是,谁。」她朝我走近一步,巨形的压力扑来??。
「林…林…林….庭任。」求生本能使我后退一步。
「林庭任……」大姊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我不敢打断她的思考,现在的她比喝醉酒的我妈还恐怖千万倍。
大姊忽然深呼吸口气,又重重吐气。
她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杀了,缓和许多。
「那…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抬头看向我,却又不像是在看我般,眼神有种空洞感。
我用拇指轻拨下唇,稍微回忆昨天的场景。
「其实也满普通的。摆放凌乱的桌子椅子、讲台、白板、天花板上有台投影机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边回想边描述。
说到这里,我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迟来的疑惑。
「大姊,妳說妳之前去过那间教室,那妳知道那块大布帘是怎么回事吗?」
「大布帘?」大姊皱起眉头,总感觉今天大姊皱眉的次数有点多啊…
「对,一块深红色大布帘,就是礼堂里的那种…」我比手画脚在空中描画出那块大布帘的形状,说:「而且那块大布帘还不知道被谁用钉子直接钉在天花板上,整个就很莫名其妙,整间教室被腰斩成两半。」
「为什么那种地方会挂着大布帘?」大姊歪头,眼神孤疑。
「啊…原来妳也不知道啊…早知道昨天就…...」我正要回答时瞬间语塞。
对啊…为什么呢?
那大布帘…无疑是那间教室里最大的谜团吧?
为何我昨天没过问过阿任这问题呢?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那么突兀违和的大布帘会被钉在那种地方?
最应该感到奇怪的事情我却没有弄清楚,我昨天到底是在傻什么啊?
「如果妳有一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的话,那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就好啦!」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我在笑呢?
「大姊,我觉得,我好像找到妳說的借口了。」我突然开口。
「什么借口?」大姊不解样。
我没搭理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大姊,我有时候都会想,如果妳再年轻个几岁,那该有多好…」
大姊听到这话,原本凝重的脸瞬间胀红了起来。
我果断迈开步伐,朝着图书馆门快步走去。
「我年纪才没那么大啊啊啊啊啊啊!!!!」近乎尖叫的大姊声音从我后方轰来。
喂喂喂…在图书馆里要控制音量啊管理员大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