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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陆隙表情没什么变化,仿若无视发生过。他们取了苏鹞的小电驴,由秦初骑着走在山间泥泞的道路上,而陆隙坐在身后看着地图偶尔指点方向。
下午入秋的傍晚山里多少有些凉意驱散了白日的燥热,二人在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在荒无人烟的坟地附近看到一座孤楼。
坟地在山脚,而那栋楼就孤零零的立在坟地的上的半山腰处,二人穿过坟地就没有了上去的路,只能把电动车放在坟地里,再爬岩石上去,而更奇怪的是整栋楼居然只有门口那一块小小的仅容一人的石板作为落脚点,秦初和陆隙两个人艰难的挤在小石板上,敲了敲门。
“谁?”不一会门内传来一声低沉苍老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何前辈吗,我是经苏鹞介绍来的陆隙,和您约了今天晚上见面。”
陆隙说完话久久等不到回复,秦初和她二人面面相觑。陆隙不确定的又敲了几下,接着整栋楼的灯都灭了,就连门口的外灯都灭了,两个人彻底站在黑暗的荒野坟头上二张摸不着头脑。
接着“哗”的一声水声从天而降,一通巨大的泥水从房间二楼倒了下来,秦初和陆隙两个人还在迷茫中徘徊,接着就被泥巴水浇了个透彻。
“我去你xxxx”无数个不文明的词汇从陆隙的嘴里冒了出来。秦初更惨,绝佳的听力提前预判到了水声,虽然动作慢了一步,但好歹挡住了不少泥巴落在身下的陆隙身上,而自己则被从头到尾全部灌进泥巴汤。
陆隙不甘心的敲门显然再无回应,又怕还有更臭的东西落下来,两个人只能灰头土脸的回了学校——还是翻墙。
苏鹞见到变成泥巴的两个人并不意外,只是一直笑的停不下来。
“两位怎么弄的?”
陆隙气的没工夫和她较劲,催促着她打来水给他们换洗。
农村的小学可没有正经的澡堂,得自己烧热水混着凉水在宿舍里从头往下淋,慢慢洗。秦初等着水烧好,又在外面等着里面的陆隙彻底洗好,感觉自己像只刚刚出炉的叫花鸡——泥巴都硬的结壳了。
两人洗完澡又打扫水流成河的房间,忙活完都后半夜了,苏鹞第二天有课已经早早睡去,就剩下他二人忙前忙后。
终于忙完躺在床上,秦初觉得这夜晚的时光也太宝贵了,今天明明没有运动却比之前无数个日夜都要疲惫!
宿舍有两张床,在宿舍的两边,中间夹着两张并排的办公桌。
秦初静静躺了一会,脑海中疑问太多睡不着,不一会就听见陆隙翻身又低声叹气。
“陆姐”秦初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果然还没睡。
“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苏鹞前辈把事务所都打理妥当了吗,为什么还会吃这么惨烈的闭门羹。
“唉……她是在向我发泄。”
告诉陆隙这几年她有多辛苦,吃了多少闭门羹,收集这50多家的信息有多么艰难。她的努力足够对得起她。
秦初又不说话了,月光照进来洒在床头,秦初模糊的看见了那张床月光下的身影。
“她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清楚着呢。”陆隙又低低叹了口气。
“我理解。留下就留下吧。”好像在自言自语的喃呢着,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慢慢睡着了。
秦初是一点就透的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也不是不明白。五年前方良和苏鹞离开事务所,接着事务所解散彻底消失在狩猎局。半年后事务所重建再无活动,也变得无人关注。苏鹞和方良就在这五年各自努力,一个成为了副局长,一个收纳了50家事务所在她名下。
为的,是找寻五年前境界线崩塌的真正原因。
想想陈朔阳和苏鹞的死还在心里酸涩化得不开,秦初有些理解当初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哥哥死亡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好像有无形的线将自己和陆隙慢慢关联起来,变得同仇敌忾,变得心有戚戚。
不知道哪来的豪情壮志,想要和陆隙一起寻找真相,为她保驾护航。
想起那句歌词,虽然遇见她没有变成更好的世界,但是至少,见识到了世界的与众不同。
第二天清晨,陆隙居然起的格外早,秦初似乎昨天晚上真的累到了,完全没有察觉到陆隙已经起床还洗漱好坐在办公桌上眺望教学楼。
老师的宿舍楼可以断断续续听见学生年幼的朗读声回荡在校园,又是蓝天白云的好天气,秦初也抓紧洗漱完,吃过陆隙打回来的早饭,再次出发了。
今天至少要跑完名单上一半的事务所,非常紧急,而且陆隙强调晚上他们还是要再去一次闭门羹事务所!
显然昨晚的事情确实是苏鹞的恶作剧,今天的事务所跑起来都非常顺利,很多人都是当年境界线崩塌后的幸存者,这五年来苏鹞的不断沟通赢得了大部分事务所的支持。
像这些散落在边境周边的小型事务所没有足够的靠山和家族支持,凭的都是自己在边境辛辛苦苦的打拼,他们的事务所分散在亚洲各个国家的边境线周围,有的甚至靠近境界线附近,险中求胜的生存方式确实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但是如果背后能有足够强大的家族背景支持,他们会宁愿选择更为稳定的生活方式。
这五十家事务所还有很多分支在亚洲的各个不起眼的角落过着刀锋舔血的生活。W市地处国家边境线,两侧夹着海洋,是境界线最为薄弱难守的位置,家族显赫的狩猎人不屑于来偏远之地过流利颠簸的日子,反而不少没有根基的独行狩猎人来此地驻扎,慢慢的这里积攒了许多小型事务所,他们杂乱无章的分散在各个位置,没有稳定的根据地,也不屑与中原狩猎集团为伍,只是流离漂泊寻找境界线漏洞下的“财宝”。所以这种猎人又被成为寻宝猎人。
五年前方良就预言如果能够啃下这块骨头,集结大部分寻宝猎人,将是一股足以匹配许多大家族的势力,可惜那时就连陆良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直到兽洪纪元降临,首先遇到灾难的便是这些守在前线的寻宝猎人,兽潮的来临破坏了他们原有的平衡和生存环境,许多幸存的寻宝狩猎人想要放弃边境回到了中原,但是他们在中原并无根基,也没有哪家事务所可以收留这些不服管教,桀骜不驯的寻宝猎人。
所以大部分寻宝猎人还是游荡在边境,其中W市的寻宝猎人数量最为众多,他们不少人在其他边境还有一些弱小分支,拿下他们就是拿下了所有正在游荡的寻宝猎人们,虽然兽洪纪元的来临让苏鹞的工作比五年前容易许多,但是招揽所有寻宝猎人依旧是一项堪比登天还难的工作,她花费了五年才彻底完成。
陆隙心里是深深地敬畏和感谢她的,所以即便她选择留在本地彻底离开狩猎局,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干涉。
已经欠她太多。
昨晚他们去的坟头事务所,恐怕是她许久都无法拿下的最硬骨头。虽然目前他们拿下的数量已经足够匹敌中原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势力,但是她还是想要去解决昨夜那一家,一是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更多的是向苏鹞证明,她愿意和她同甘共苦。不论何时。
秦初预料到陆隙不服输的性格必定会再次来到那家夜间才开的事务所,所以两个人又挤在那块石板上他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这一次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绝对不会在被恶作剧两次。
陆隙比秦初还要恼火上次的事情,她太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灰头土脸的时候,临行前特地贴了好几枚符箓在他们二人身上,这下就算天降粪水她也不怕了。
秦初倒是比较乐观,应该不会有人同一个招数用两回吧?
按响门铃以后,陆隙报上来意,秦初的脸就被啪啪打响,一盆粪水从天而降,还未落下秦初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气息。
秦初身段灵活,正要躲开却被陆隙拉住,硬生生的接下了这盆粪水。显然陆隙早有准备那盆粪水刚刚落下身上的符箓就闪着金光结成了防护结界,不知道是不是陆隙的特写加成,这金光直冲天际,一个大大的火红的陆字印在二楼的窗口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
处境转悲为喜,秦初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粪水被弹开四溅整栋房子都弥漫着一股大粪味,陆隙似乎憋着一口恶气就准备在这一刻发泄,反弹的力道之大让人无法不怀疑她报复的心理——都弹到二楼窗户里去了。
二楼传来年幼的咳嗽和惊吓声。
糟糕,二楼还有小孩?
陆隙再次叩门,重申了自己的身份。
“晚辈陆隙,希望能见一见何前辈。即便不能给加入我的事务所,也希望能结交前辈这样的能人义士。”
陆隙一改刚刚的嚣张之气,毕恭毕敬的说道。
秦初倒是觉得刚刚粪水抛进人家二楼之后再恭敬已经来不及了吧……
谁知道没一会,门内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靠近。
“你……”传来的是一道年幼孩子的声音“咳咳,是陆周的子孙吗?”咳嗽声过又换成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陆周是我的爷爷,我是她的孙女,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似乎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终于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响。
“那你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