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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银河万丈千尺深,道法自成身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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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然艳阳高照,爷孙二人用过早饭便在屋内坐着聊了起来,扬庵魁道:那套拳法你已记住招式,自不用我再多言,只是这拳法有诸多变化与要诀,我若不与你说明,你自己领悟却是千难万难。
  木子炎听闻此言心中大喜,点头道:爷爷说的是,这么精妙的拳法,我怎能领会其中诸多精微奥秘之处呢。
  扬庵魁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这些拳法招式也是前辈先人自行创出,难道还能由天上掉下来么?
  木子炎暗道:这话却也有理,当即也不言语,只是点头,生怕打断扬庵魁的话头。
  只听扬庵魁叹道:学拳法只是是一时难学,但是要创出一套拳法却是千难万难了。
  木子炎笑道:那些前辈何等聪明才智,又岂是我们这些晚辈所能及的。
  扬庵魁不再言语,沉默片刻才笑着摇摇头,道:你瞧我说到哪里去了,越说越远,我还是与你说这龙虎拳的根本要诀罢!
  木子炎期待已久,见他如此说,便不敢多言,静静坐着听他言语。
  扬庵魁道:这龙虎拳顾名思义,施展时如龙似虎,既有龙的轻捷,亦有虎的刚猛。
  木子炎笑道:爷爷这样一说我便有些明白了,刚才我见你施展时,龙腾虎跃,好不威风。
  扬庵魁笑道:你这小子尽会溜须拍马,你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跑能跳就不错了,岂有你说得这般威风。
  不过他话虽如此,脸上却笑呵呵的,显是十分喜悦。
  木子炎赞道:爷爷说哪里话,您还健壮的很哩,不然也不能这般大年纪还能独自进山打猎。
  扬庵魁点头道:这龙虎拳你只需牢记六字口诀也就是了,击,冲,擒,拍,移,踢,这六字口诀中每一字都有三个招式,临敌时施展出来千变万化,叫人防不胜防。
  木子炎暗暗谨记,在口中默念数遍,片刻之间已然牢记于心。
  扬庵魁续道:击字诀中又有三句要诀,龙飞凤舞,龙吟虎啸,降龙伏虎。冲字诀又有横冲直撞,东冲西决…
  如此六字口诀,每一字都有三招,共计一十八式,扬庵魁不求木子炎即可领悟,只需将这些口诀牢记在心,今后施展时再加以融会贯通,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不知不觉已至下午时分,爷孙二人相谈甚欢,木子炎记忆极佳,说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记住,他悟性却也极高,有艰深不明之处,也是一点即通。
  扬庵魁暗自欣喜,这孩子与他父亲一般,悟性也是极高,不然当年李成浦拜在他门下十年,之后便出山保家卫国,数年时间便让天下人尊称为战神。
  想到此处不竟宛然叹息,当真是天妒英才啊,成浦孩儿若是不死,他在武学上的造诣,只怕以不在我之下罢!
  正自出神间,木子炎忽然寒毒发作,绻做一团滚在地上,一时间浑身发抖,面白如纸。
  扬庵魁早已习以为常,心下却也不慌,急忙上前将他抱至床上,为他压制体内寒气。
  木子炎这一次寒气发作昏迷,睡至第二日清晨时分方才醒觉,起身出门时见扬庵魁在崖边练拳,他瞧得心痒难耐,也在院中施展起那套龙虎拳来。
  昨日他得扬庵魁传授拳法要诀,两厢加以印证,今日施展出来,果然是更加得心应手,再不似昨日那般生涩。
  木子炎来了两日,那大黄狗对他已熟悉了,再无敌意,此时见木子炎在院中挥舞打拳,它便跑至身前欢腾雀跃,希望木子炎能够与它嬉戏玩耍。
  木子炎练功心切,那有功夫陪它戏耍,喝道:大黄快走开,等我练了拳法在陪你玩罢!
  大黄狗岂能听懂人言,见他呼喝,全然不予理会,兀自在他身畔跳跃,有时又至木子炎胯下钻来转去,甚是欢喜。
  木子炎无奈,在不理会它,当即凝立身形,左拳击出右拳下捣,跟着跨出两步,手肘弯曲横击,使的正是龙虎拳中击字诀,降龙伏虎。
  此时扬庵魁一套拳法练完,立在悬崖边缘瞧着木子炎练拳,只见他头顶冒出丝丝白气,如有内家高手瞧见,一眼便能看出这已是内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扬庵魁在旁越看越是心喜,他见木子炎初时生涩,可是越到后面出拳速度越快,虽算不上行云流水,但是一两日初学便能有此境界,可说资质悟性极是上乘了。
  他自负聪明绝顶,却也未必能及得上木子炎此等悟性呀!
  木子炎此刻全神贯注,一心只在拳法上,对外物早已视若无睹,学武之人练功讲究心无旁骛,许多人想要追寻此等境界却是不能,只因心中杂念太多,难以平静。
  木子炎年纪幼小,心中纯净,加上记忆力极佳,悟性也是极高,所以才能一心扑在拳法上。
  以他这样练功速度,比常人更易炼成,可说速度上快了几倍不止。
  扬庵魁越看越是心喜,忍不住暗自点头,暗道:老夫几项绝技后继有人了!
  木子炎一套拳法打完,只觉浑身发热,说不出的舒畅,情不自禁又练起来,一套龙虎拳足足练了三遍才收功。
  若不是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就想这般练下去。
  此时他全身大汗淋漓,连头发也都能滴出汗水,体内寒气似乎被克制一般,竟不像平时那般在经脉中乱窜,而是潜伏在五脏六腑间。
  扬庵魁见他练完龙虎拳,满脸喜色,笑道:孩子累了罢,休息一会儿吧。
  木子炎伸手抹去额头汗水,道:爷爷我不累,这套拳法当真精妙的很,我练够一遍只觉不过瘾,又在练一遍,似乎又能领悟其中一些精妙变化。
  这龙虎拳当真变幻莫测,我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全部领会哩?
  扬庵魁刚才早已看在眼里,木子炎虽学会拳法根本,可是其中还有许多精妙招式,须得深后内功配合才能施展,这一节却是万万不能急于求成的,需要循序渐进。
  扬庵魁拉着木子炎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笑道:你才练了多少时候,千万莫要急躁,这龙虎拳中的变化呀,各人悟性资质不同,所领悟的也尽不一样,今后你练至高深处自会明白哩。
  木子炎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爷爷指点。
  扬庵魁点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这里有一套高人传授的歌诀,我来教你罢。
  木子炎欢喜道:那好得很了,闲时我最喜欢唱几句了!
  扬庵魁摇头道:这可不行,我这歌诀只能在心中默念,尤其是练功的时候大有好处,能够凝神静气,唱出来可就没用了。
  木子炎笑道:原来还有这般妙用,我记住了。
  扬庵魁暗道:这部内功心法传了给他,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五气朝元心法,当今天下可说独一无二,当今世上除了自己,只怕也无人知晓啦。
  只听扬庵魁道:苍穹日月汇阴阳,星斗虽微纳阴阳,银河万丈千尺深,道法自成身化仙…
  木子炎听他口诵歌诀,当下不敢大意,安静坐在一旁仔细倾听,生怕记错了一字。
  扬庵魁缓缓而念,不急不躁,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入木子炎耳中,好让他用心记忆。
  有盏茶时分他才停歇下来,静静瞧着木子炎,过得片刻,木子炎扬起脑袋,尴尬一笑道:爷爷对不起了,我资质愚钝,一时未能记全,您能在说一遍么?
  扬庵魁点头道:这歌诀共八十一句,一时间要你全部记住却也太过为难。
  说着话,他口中又从头至尾念诵起来,道:苍穹日月汇阴阳,星斗虽微纳阴阳,银河万丈千尺深,道法自成身化仙…
  木子炎虽记忆力极佳,可他识字有限,许多繁复的文字从来也没听说过,所以才会难以记忆。
  这次扬庵魁复述第二遍,木子炎脑海中在加以回忆,一句句口诀便深深印在脑海中,再也不能忘却。
  只是口诀中大多深奥玄妙,木子炎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他心想记在脑海中,今后有空在慢慢琢磨吧。
  不多时扬庵魁又已念完,他见木子炎脸有喜色,想是已经记下了,忍不住问道:可都记下了?
  木子炎点头道:都记下了,只是歌诀太过深奥玄妙,一时不能理解。
  木子炎其实早已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歌诀,分明就是内功心法,当初老爹传授心法虽不及这样高明,可也是一样的。
  至于扬庵魁为什么要说成歌诀,他也想不明白,或许爷爷就是一位世外高人,只不过不愿透露身份罢了。
  扬庵魁点头赞道:这么短时间能够记住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要你记在心中,歌诀中不明白的地方,今后我细细与你解释。
  木子炎点头道:是,我听爷爷的。
  扬庵魁笑道:你且背诵一遍我听,看可有错漏的地方么!
  木子炎二话不说,张口便来,只听他背诵道:苍穹日月汇阴阳,星斗虽微纳阴阳,银河万丈千尺深,道法自成身化仙。人中上星前顶合百汇,承光通天络却合玉枕,新设渊液辄经合日月,京门代脉玉枢合维道……
  木子炎一口气背将下来也足足花了顿饭时间,这一次只错了两句而已,扬庵魁略加指点一二,木子炎便已铭记在心。
  扬庵魁对木子炎这记忆着实惊叹不已,心中又欢喜无限,暗道:要传授这孩子武艺倒也容易,只是不能泄露了身份,暂时且忍一忍罢!
  不知不觉时近正午,爷孙二人用过早饭,眼见天色明朗,又闲来无事,扬庵魁便欲出门打猎。
  木子炎见此情形,喜道:爷爷去打猎么,这几日在这里可闷得慌,我也想和你一起去走走哩!
  扬庵魁一想,带着他甚为不便,虽担心他身上伤口,又怕他身上寒毒发作,便点点头笑道:你要去就一同去吧,不过到了山下可别乱走,山林中毒虫猛兽可多得很啦。
  木子炎点头道:这几日得爷爷灵丹妙药调养,早已好了七八成,已无大碍了。
  暗笑道: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深山老林可去的多了,打猎手段也还不差呢。
  不过这话他未说出口来,就是想显露一下身手,要让这个爷爷大吃一惊。
  这时他抢过扬庵魁手中钢叉猎弓,将猎弓箭袋负在背上,兴高采烈的喝道:大黄,打猎去了,还吃个没完了。
  那大黄狗还在那舔着食碗,听见木子炎一声呼喝,嗷嗷叫着跑至木子炎身前,兴奋得又叫又跳。
  扬庵魁见木子炎欢喜无限,心中也至喜悦,道:咱们走吧!
  只见他走到院子左边,沿着一条二尺宽的小道,快步往下走去。
  那大黄狗见主人在前去了,撒开脚丫便跟着跑去。
  木子炎急忙在后面追去,只跨出几步便已全身发软,心胆俱裂。
  原来这悬崖峭壁上,只有一条二尺宽的山道通往山下,一边是悬崖绝壁,一边是寸草不生的石壁。
  站在此地一眼就能看到数百丈的悬崖上,挂着一条小道,弯弯曲曲延着石壁开凿。
  木子炎停在原地不敢动弹,深怕一个不小心便掉了下去,此时扬庵魁和大黄狗又去的远了,眼见爷爷健步如飞,自己却胆小懦弱不敢行走,心中又羞又急。
  木子炎本就要强好胜,自然不愿开口寻求帮助,他强自镇定心神,身体紧挨着石壁一步步往下挪去。
  扬庵魁有意试探木子炎的胆识,故意加快脚步往崖下走去。
  此刻他用上轻身功夫,不多时已看不见身影,木子炎就算想开口寻求帮助,他也只做不知。
  此刻木子炎往下行有十余丈,却用了盏茶时分,眼见大黄与爷爷早已看不见踪影,心中越发着急,暗道:这般走下去天黑也下不了崖,我怎的如此没用。
  他闭目沉思片刻,此刻事到临头却反而镇定了,他不去瞧崖下情景,眼光只在小道与崖壁上游走,如此一来也就不再头晕目眩,行走的步子越发快得多。
  不多时已转了几个弯,往下行了一大截,此刻既然找对了方法,也就不再犹豫,只是不停催促自己,要加快脚步。
  绕是如此,他也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下山崖,下崖时只见山下有个小草亭,厅内有石桌石椅。
  扬庵魁正趴在桌上打盹哩,那大黄狗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跳跃打滚,与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戏耍。
  木子炎走进草亭,叫道:爷爷我下来了!
  扬庵魁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喜道:我还以为你不敢下来了,就算能下来也没这么快罢,没想到这般快的速度,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了。
  木子炎见他夸赞自己,忍不住心中欢喜,笑道:这不算什么,那日在山中打猎,比这还险峻的山崖我也敢下呢!
  说到后来却有些尴尬,嘻嘻一笑道:最后还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啦。
  扬庵魁叹道:你这孩子胆识却也过人,只是行事太也鲁莽了些,若不是那悬崖下有一水潭,岂能有今日在此说话的份。
  木子炎想想也是后怕不已,点头道:今后我再也不敢如此鲁莽行事了。
  随后忍不住笑道:这叫做吃一堑长一智吧!
  扬庵魁点头道:明白就好,又见他一脸汗珠,全身衣衫都已湿了大半,想是下崖时吓出的冷汗吧。
  便道:此时日头正旺,这太阳可辣得很,咱们且歇息一下在进山罢。
  木子炎此时筋疲力尽,也想好好休息一番,他大病初愈,体力大不如前,刚才下崖时耗费的精神体力可真不少,此刻坐在石凳上双腿兀自忍不住颤抖。
  木子炎歇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忍不住游目四顾,见草亭外生着几株翠柏青松,生长得十分高大,将这草亭以外亩许大的地方都遮蔽了。
  如今初春时节,倒也并不炎热,木子炎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问道:爷爷这附近哪有水源,我去取些水来你喝。
  扬庵魁笑道:你这孩子到有些孝心,离此二里之外倒是有一处瀑布山泉,你与大黄一起去吧。
  木子炎点头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随即扬庵魁喝道:大黄随子炎去打水。
  那大黄狗闻得叫声,嗷嗷叫了两声,显是十分欢喜,跑入草亭围着木子炎不停乱转,显是要他快快动身。
  木子炎笑道:大黄这般性急呢,爷爷我去了。
  木子炎走出草亭,大黄狗便在前引路,木子炎急忙跟上,只见是一条向南边树林中延伸的小路。
  一人一狗行了有四五里路程,隐隐已能听见流水声,木子炎加快步伐奔了过去。
  不多时奔出树林,只见是一条二丈余宽的清澈溪流,离此不远的上游有一道小瀑布,只有四五丈高下,水流并不湍急。
  木子炎见大黄狗此时在水中不停游来游去,模样甚是可笑,那溪流清澈见底,大黄狗四足在水中乱刨。
  木子炎想起小时候在玉龙河内游泳,初学时就是这般狗刨,那时只听大人说他们小孩子只会狗刨,却不明其理,此刻见了大黄狗模样,才知狗刨由此而来。
  木子炎在岸边忍不住哈哈大笑,大黄狗在水中肆意游玩,好不快活。
  木子炎伸手捧起溪水喝了一口,只觉清冽甘甜,比以前喝过的水可好得多了,忍不住便多喝了几口。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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