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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就当万语千言,明天要走更远。〉
梅雪节已经过了三天了,人们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与以往不同的是北镇已被大雪覆盖,雪白的房瓦,雪白的田埂,雪白的一切。
从南国过来的流浪狗正在河边走过,闻着从四处飘来的味道,寻找着食物。
在些许梅花脚印前则是一道道整齐的脚印,这些脚印一直绵延到山的深处,这座山正是南国与北镇的分水岭。
沿着脚印一直走,进入到山岭深处,那里搭建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坟墓,上书孙义膺之灵位。
看来是不久前入葬的。
墓前摆放着两盏蜡烛灯,一根蜡烛已经熄灭了,只剩一根蜡烛孤独的在风中摇晃。
落后的几个孙府仆人们打扫了墓前的黄纸,修剪了墓周围的杂草便离去了。
廷飞一行人以及孙老爷,况大哥已经到了孙府。
孙老爷还沉浸在悲痛中,回房中便又哭了起来。
“兄弟啊,你一生没享受过荣华富贵,死后还没厚葬,你叫我情义何当啊!”
孙老爷捂着头,有气无力的拍打着桌子,哀声哭诉道。
“老爷,义膺兄弟做了一辈子的侠,死后简单墓葬也是生前所托,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况大哥虽也伤心悲痛,但还是极力安慰老爷。
此时的廷飞四人正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对三天前发生的事有点无法接受。
尤其是廷飞,再经历了丧母之痛后又失去了一位重要的领路人。
楚羽呆坐在窗前,又看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廷飞,也是郁闷至极。
“小子,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还嫌不够烦吗!?”
楚羽看着焦躁不安的廷飞,心中更加烦躁。
“都是我的错!
我们……我们不该……
不该多管闲事,要不是我们,老伯就不会死……”
廷飞有点失去了理智,抱着头蹲了下来,身体一直在颤抖。
“栾廷飞,你在说什么啊,这像是从前的你吗,你现在就是个懦夫!”
楚羽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拍案而起。
“够了!”
廷飞踢开门就跑了出去。
“廷飞!……”
刚从过道经过的漫雪差点撞上了暴躁的廷飞。
“他怎么了!?”
漫雪看着里面的楚羽也不对劲。
“疯了!”
楚羽气的坐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脾气会如此躁动。
在房间里专心看着剑谱的钟翎却一无所知。
直到漫雪敲开了门。
告知实情后,漫雪,钟翎便开始分头寻找。
漫雪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她完全不知道廷飞去哪了。
钟翎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她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以前那个开朗活泼,矫情善良的廷飞,想到情深处,泪水便在眼角打转,她知道廷飞承受的太多了,虽然他整天嘻嘻哈哈,却要去完成一个艰难的梦。
走着走着便到了厨房,里头飘出水煮鱼的味道。
“水煮鱼!”
钟翎一想,往左疾跑一段距离便到了之前困住她们的小柴房。
钟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们。
果不其然,廷飞正坐在地上喝酒。
两人相顾相望,既无只言片语,也无多余动作。
钟翎默默地在廷飞身旁做了下来,拿起一坛酒便喝了起来。
“钟翎,你干什么,你不会喝酒!”廷飞起身去夺钟翎手中的酒坛子。
“你不是要喝吗,我陪你喝。”
钟翎紧紧握着酒坛子
“你不要命了!”
廷飞一把夺过酒坛,摔在了地上。
“你这副样子还当我活着吗!”
钟翎看着眼前的廷飞流下了眼泪。
沉默了一会,廷飞扔掉了手中的酒坛子,紧紧地抱住钟翎。
“你是我活着最重要的人了,可是为什么我去哪……哪儿就有我保护不了的人,我不敢想象以后……”
带着哭腔的廷飞吐露着悲伤的酒气。
“你还记得你说的侠吗?你说侠是守护,自从师尊收留了我们,我们就被保护,难道师尊也错了吗,这么多朋友信任你,也是一种保护,难道他们也错了吗?你还说侠是兼济天下,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天下!”
空气在此刻凝结,廷飞似乎安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在抖动,呼吸也渐渐平稳,钟翎只能听到各自心脏有节奏的跳动声。
漫雪和楚羽还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廷飞,直到看见一个丫鬟端着香喷喷的水煮鱼从眼前经过。
漫雪和楚羽对了下眼便向小柴房跑了过去,一进门正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人。
楚羽和漫雪因眼前之景又一次对了下眼,默默地退出门去。
“没事了,我们走吧。”
漫雪小声说道。
两人正想走便被廷飞叫住。
“对不住。”
廷飞轻轻地拍了下漫雪和楚羽的肩膀,便向老爷房中走去。
孙老爷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况大哥擦了擦汗,正打算出去,一开门就看见了眼前的廷飞。
廷飞挤了挤况大哥便进了房间。
“孙老爷,我想要龙吟剑!”
廷飞直言不讳,他想拿到老伯口中的龙吟剑,既能继承老伯的遗志,又能将九宫阁的目标引向自己。
听到这句话的况大哥脚步一怔,转过身来看着老爷。
“恩人,龙吟剑乃家传宝物,只是老父走后,我确是不知道在哪,义膺生前一直携带着龙吟剑寻找有缘人,我便再也没有见过。”
孙老爷说话没有一点停顿,看起来没有一句隐瞒。
“我知道。”
身后的况大哥冷冷地丢出了一句话。
此时此刻,众人的眼神便聚焦于况大哥。
“三年前,我被赶出孙府,义膺兄弟就找到我的住处,给了我个锦囊,说只等侠义之士。”
说罢况大哥和廷飞等人便来到了城外小屋。
况大哥取出尘封已久的香囊,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的是孙府特有的印记。
“这是什么意思呢?”
众人围着这图团团转。
“这印记像一座山……又像火。”楚羽看着入神。
众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只有廷飞注意到了搁置一旁的锦囊。
“线索不在纸上,纸上的标记众所周知,线索在锦囊上。”
廷飞拿起了满是尘土的锦囊。
乍一看,这锦囊也与市场上的锦囊无异。
廷飞看了一圈,将锦囊由里而外翻了出来。
只见上面绣着“杨朱路,泪玉池。”
“况大哥,可有想法?”
廷飞不知何意,便请教况大哥。
“杨朱路指的是岔路,玉池就是荷塘的意思,难道说……”
众人跑出了小屋,小屋旁的正是荷塘,不过正值立冬的荷塘已经是枯枝败叶的荒凉之地了。
“杨朱路……”
廷飞在荷塘边上走着。
脚下的青石板虽形状不一,但却错落有致。
“到了。”
廷飞停在一块青石板上,往左便是郊外,往右便是城中。
这便是侠和人的杨朱陌道。
况大哥拿来铁锹撬开青石板,挖地三尺,终于挖到个木箱。
那木箱虽已沉睡三年却依旧坚挺。
廷飞打开木箱,一道银光落刃上,可谓剑气吞天地,那龙吟剑锋利无比,整把剑以真龙为体,一气呵成,是世间难得的名器。
龙吟破匣,傲风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