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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八婆男说女人是水做的,所有的事情到最后我都只会哭泣,好像哭泣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一样。可是并没有,我知道哭过之后我还是只能呆在这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重新的站起身子,踉跄着往回走去,人也是趋光物种,微弱的光亮至少可以得到稍许的慰藉。
“姐,你不喝一些吗?”
“你傻啊,我进去接水,肯定是先喝好了再给你带出来啊!不然这么点水,哪够两个人喝啊。”
“下次我去帮姐姐接水,总是姐姐帮我接水,我什么也不做,我有些过意不去。”
“笨丫头,你总是毛毛躁躁,里面那么黑,万一你摔倒了可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很熟悉里面的环境了,还是我去比较安全。”
狭小的空间又传来两姐妹的对话声,她们还能相互帮助,我却只能独自撑下去,八婆男你在哪里啊?无念大师能知道我们遇到危险了吗?
当我再次来到两姐妹身边的时候,却发现石壁上的光亮变的有些灰暗,而她们正低头整理着身下铺垫着的衣物。再次来到岩壁角落坐下,头轻轻的靠着岩壁静静地看着这两姐妹。
“姐,你说夫君会来寻我们吗?”妹妹一边低头整理着一边说
“肯定会啊,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你不是把你的头钗和手绢从那个缝里扔出去了吗,夫君一定会找过来的。”
“都怪我,要是不来这个山洞避雨,也就不会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了。”妹妹有些自责的说
“好了傻丫头,怎么就怪你了呢,你如果不说,我也会说的啊,那么大的雨换做谁都会想找一个地方避一避的。”
光线越来越暗,姐姐借着最后的光亮又再次的为妹妹整理起的发髻。原来上一世我们是姐妹,冥冥中早已安排了我们会再次相遇,可是现在的八婆男,你在哪里?最后的光亮最终还是消失殆尽,我慢慢俯身躺下,卷缩起身子,犹如母亲子宫里的婴孩一般。
“姐姐,母亲唱的那首调调你再教教我呗!”
“好,教你多少次你都记不住,这点可像极了父亲”
黑暗中再次响起了悠扬的曲调,余音袅袅不一会我竟泛起了困意,睡了过去。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周围又恢复了光线,天亮了吗?在看看眼前的姐妹两人,侧着身子依旧熟睡着。我慢慢站起身子,伸展着四肢,一夜的安睡让我恢复了不少的体力。
“啊~啊~姐!姐!”这时妹妹突然尖叫了起来,面色痛苦的叫道“姐,我的脚又抽筋了,姐~好痛啊!”
睡梦中的姐姐被妹妹的尖叫惊醒,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子。这时候我才发现,姐姐的肚子隆的高高的,已经有了身孕。一直只是注意看它们宽大的服饰,却一只没有注意到原来姐姐竟然是个孕妇。
只见姐姐颤颤悠悠的走到妹妹脚边,又费力的蹲下身子,退下妹妹的鞋,用拇指揉按着妹妹的脚底穴位。疼痛稍减的妹妹侧过身子,用手慢慢的撑起上半身对姐姐说道:“谢谢姐,好多了,不疼了。”
定睛一看,妹妹的肚子也是高高隆起,且比姐姐的高出许多。原来她们,不,应该说我们,我们前世不仅是姐妹,还一起有了身孕。
心里好像打翻了什么似的,特别不是滋味,却也只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岩壁上的光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漫长的时间中我却没有过任何的饥饿感,以至于我偷偷的在想,这或许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吧。她们大多的时间都用来睡觉和进食,偶尔也会对着岩壁上的缝隙叫喊一番。每次入睡前姐姐都会轻哼着那首柔美的曲子,以至于我也时不时地跟着哼上两句。
我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只记得当妹妹拿出最后几块干粮时沉重的表情。哇的一声妹妹竟然哭了出来,姐姐也只能不停的用手抹去妹妹脸上的泪水。突然间,妹妹的哭声由悲伤变成了痛苦,只见她用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叫道:“姐姐~我,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啊,好痛啊!怎么办~”
“用力吸气,别怕妹妹,姐在这,还记得娘亲教我们的吗,用力吸气就不疼了。”姐姐慌张的将妹妹身子放平,将原本用作自己床铺的衣物一股脑的垫在了妹妹头部,自己则慌里慌张的爬到妹妹身下充当起接生婆的角色。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爬满了眼眶,这样的环境一个生命即将要降生。妹妹痛苦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山洞,我也在心里暗暗的叫着:八婆男加油。
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嘹亮的哭声震彻山洞孩子终于将生了。满是血污的孩子就这样出现在姐姐的手里,姐姐半趴着身体,生生用嘴咬断了孩子的脐带,接着扯下自己的内层衣物将孩子包裹着,满身血污的走到妹妹跟前,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妹妹的侧边,然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整块的干粮掰碎了,放在妹妹的嘴里。
“咳,咳,咳,姐,太干了,我吃不下。”妹妹虚弱的说着
“你等我一会。”说着姐姐就朝着黑暗深处走去。当姐姐带着水回来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妹妹早已熟睡。姐姐轻轻的将手里的盛有水的石块放在妹妹头顶的空地上,用手指轻轻的沾了些许清水滴在孩子的嘴唇上,婴孩吧唧了一下嘴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姐姐开始整齐刚才慌乱中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重新给自己垫了一个可以用来睡觉的小窝,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干粮,刚举起准备咬下去,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然后用手轻轻的掰下干粮的一个小角,又将大半的干粮放回包袱里,将那个小小的干粮角放在嘴里心满意足的咀嚼了起来。
光线慢慢昏暗,对于山洞中的两姐妹来说是忙碌的一天,一个全新的生命降生了。可是她们,甚至是我依旧还是被困在这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她们的食物好像不多了,她们能坚持下去的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缩短,可是对我而言,这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我不会饿也不会渴,就像个怪物一样看着她们的一切,却又像空气一样呆在她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