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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茅屋几间不沧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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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趴在地上,感觉胸口疼痛渐减才缓缓使劲爬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感觉无异甚觉欢喜。但再看到地上死马,不免又伤感起来。适才言道要好好报答于它,于是拾起当地一稍大树枝,就地掘了一大坑将马掩埋了进去。工虽完成,只是马身躯庞大,等挖好了坑,再掩埋起来足足花了几个时辰,树木也掘断了几根。幸好体内真气充盈,做下来也不觉甚累。再看地上残留着少许血迹,想是马儿骨折身亡,血多积在体内,所以地上血流不多。
  此时朝阳处升,悬崖底下虽无阳光却也十分明亮。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近旁只少许几棵树,南首不远处好似有着几栋茅屋。少年大喜,既有茅屋,说不定住得有人。当下信步走去,旦见那房屋老旧却并不破衰,想是有人经常修补。这房屋共有三栋,中间最大,宽逾三丈,右首则小的多仅有丈宽,而左首的则更小,恐怕站着只能容下四五人。少年上去轻轻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过了半晌,不听里面有人应答。少年又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吗?过了良久仍无回音。少年又敲了敲门,张口对里喊道:里面是否有人?有就答应一声。谁知过了多时仍无声息,少年抬手又欲往门上敲打却听一声音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少年大惊,因为这声音不是由屋里传来,却是从身后传入。急忙转过身来,只见一身形消瘦却十分欣长的中年人负手站在面前。因是生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从……从悬崖上摔下来的。中年人“哦”的一声奇道:悬崖上摔下来的,那是什么时候摔的呢?少年道:就是在昨晚摔下来的。中年人道:是昨晚吗?少年点了点头道:嗯,就是在昨晚。中年人脸上陡然不悦,腾出手爪便往少年抓来。少年不明其意,但想自己什么都答了怎么还惹他不高兴。只见这一抓来的凌厉,忙往侧边躲开。中年人一抓落空,“咦”的一声微感诧异,手上力道顿加,一抓未待去老,手爪变向横抓胸腹。少年躲开一招已是勉强,眼见一爪横挥随身而至,再难躲避得开,情急之下举臂格挡。中年人身子微微一震,少年已被弹飞出去。原来中年人一挥之中含有浑厚内劲。
  少年重重摔在地上,只觉手臂酸麻,幸好并未受伤。很快爬了起来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中年人厉声道:小小年纪竟这般滑头。扬掌又已打去。少年知他厉害,不敢与他相碰。想到沐省所授的“破魂刀法”威力甚强。自己初练时便即晃断过几枚树枝,只是身上并无刀刃,左顾右盼,周边只有几块石头。少年心想用手会被弹飞,不知用石头会怎么样?随手捡起一个石块便往掌上迎去。中年人先前也颇受震动,知道眼前这人年纪虽幼,内力却是不弱。何况肉掌对尖石,就算伤的了少年,自己也非被划伤不可。当下掌影一飘,手掌绕开石块迳往肩头落去。少年见石块奏效,现下也不管肩上是否会中掌,抓紧石块就往手臂上砸。中年人略感愤怒:小小年纪不仅滑头,而且还十分阴险。无赖。右掌收回已变过一招。左手成爪抓向手腕,右手一掌随后跟上。所使乃是掌法中精妙一招叫做“左拿右挡”。用意左手拿人手腕,右手进则击人要害,退则护住全身。
  少年内力虽是不弱,但外功却只学了那“破魂刀法”的前十八式。看到这精妙掌法根本不知所以。只想把双手齐用,但石头却只有一块,若再捡一块又不及,这该如何是好。惊惶之下,想到在客栈试练的招式,忽然灵机一动,幻想着手中石块便是单刀。手臂自左肩向右横挥,石块即在身前划出一线。中年人左手拿腕不得,右手接着拍出。岂料少年由左肩划到右肩之时手臂暴长突向前疾刺。正是“破魂刀法”中第一式“平中直取”。只是手中无刀,看起来像是拳术。中年人暗自一惊:这两下使的精妙,此人倒非无赖。未待掌石相触,身子一移挥掌斜身拍出。少年见他退而变招甚是欢喜。这刀法果然不同凡响。当下又是右手虚划一圈,像是将挥来手掌围在这圆圈之中。忽然手臂攸收攸伸,手上握着石块朝圆心处刺出。这正是第二式“曲中求直”。中年人略惊,先是被他虚晃一圈所惑,不料实招却从圆中击出。心道:这少年还真有点本事。将掌一收又变一招凝掌而发。少年又使出第三式“大海奔腾”。此一招乃是斜挥,劲力全贯手中威力极大。不知不觉中又已将中年人掌向挡住。
  中年人见他妙招迭出也不惊慌,心想:凭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道行,倒要看看你这套掌法能撑多久。想到此处,一掌一掌连环打出。少年将“破魂刀法”一招一招演练对敌。按理来说,此刀法并非中年人所使掌法的克星。只是“破魂刀法”一味追求刚猛霸道,招式之中尽是凌厉攻势,而且打的均是人身要害。加之少年临阵经验少之又少,根本不懂进攻防守之道。但正是如此,少年只知出招,让人咋看之下完全是一副不顾生死的拼命打法。偏偏中年人掌掌都往上身招呼,要在凌厉攻势中伤敌又不伤己那是极为不易。何况这是大名鼎鼎的“破魂刀法”,所以中年人掌掌打出都是知难而退。可过得几招,中年人也渐渐看出少年这套“拳术”的些许门道。见他一味抢攻,上身不易打中,下身却是毫无防守。当下一掌起高往少年面门拍落。少年不经细想便以破魂刀法应对。然中年人一掌乃是虚拍,未等去老已然收回,另一掌早向大腿打去。少年暗叫不好,看来又要飞了,惊慌失措竟不知如何应变。中年人暗喜,所料果然不错。一掌轻易得手却并没有拍下,而是骈食中二指在“血海”穴上一点,指力贯穿穴道,少年只觉腿上一麻,右腿顿时动弹不得。中年人又虚晃一掌,待少年使出一招后又点了他左腿“中渎”穴。中年人一经点中,立时后跃丈余说道:说吧,你是怎么下来的?又是和谁一起来的?虽是在质问,语声却很平和,不过非常严肃。少年双腿不能动弹,手又不够长无法着地借力,人体便如钉在地上一般丝毫移动不得。听他质问答道:我是摔下来的,和一匹马一起来的。中年人见他答得甚是诚恳,不似在作伪,心想:难道是错想了他?但见他左右并无马匹,于是又问道:那你的马呢?少年指着那边有十几株树的地方道:马儿摔下来死了,我已经把它给葬了。中年人斜首一望,因离得远了,只能看清树影,根本瞧不清葬马处突起的土丘。还道少年骗他,说不定那里伏的有人,想诱己前去。冷哼一声道:小小把戏,怎能骗的了我。身形一闪,已绕到少年身后,伸手制住后背“中枢”穴,随后解开双腿穴道道:你走前带路。心想:就算那边有伏,人质在手也是不惧。少年双穴得解,血脉立通,而后背却被揪的厉害。少年虽不知要穴被制,只须中年人一吐内力便会立即身亡。但也知晓此人了得,与他碰触即被弹飞,若他此时猛力一推,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所以听得言语不敢不动,引着朝那十几株树走去。
  渐行渐近,中年人全神戒备,早将树木看了个透彻,却始终不见伏的有人。只见树旁土丘高高隆起。走至近旁,少年指地道:就是这里。中年人凝视着土丘,见土色甚新,果是不久前掘的。若是底下葬的真是匹马却又欲待不信,口中说道:好,就在这里。右足猛抬又落地。顷刻之间,只觉山摇地动,片刻即止。少年暗自惊叹:这位大伯太也了得,跺一跺脚也有这等威力。中年人却在沉思:我这一脚使上了全力,底下有人必受震动。可凝视半晌,土丘只有些许散土滑落,并无其他异状。中年人心道:难道真是自己多疑,这小孩说的句句是真?但又不敢断定,只有翻土一看便知。念及此处,将手收于胸前往外挥动,接着疾而收回再是挥出。如此连续七八次同样动作。只见他每一次挥动,地上土丘便减少一分。等他七八次挥完,地上堆土尽去,马身赫然现于眼前。中年人忙松开手道:小兄弟,对不起了,真的错怪你了。少年见他几下举重若轻,手未沾土却将土丘尽去。这等功夫还是第一次见,正惊异得合不拢嘴,于中年人的话根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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