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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一束阳光恰巧照在我眼睛上,我正想撇开头躲避那束阳光,却发现脖子硬生生的似定在了自己肩上一般,竟转动不了。我眯着眼,将双手遮在眼上挡着阳光,心想糟糕,我这不会是落枕了吧?别人落枕都是歪着脖子,我倒好,直挺挺的看着岂不是像一只被人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
心下正郁闷着,却见芳英从我身后转了出来,一击掌赞道:“看不出来,你这打坐入定的功夫可真厉害,从昨晚到现在一呼一吸平稳有序,静如止水毫无一丝焦躁之感,常人若无三五载内家功夫的修炼,决计不会达到如此境界,你可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我只听了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芳英一脸钦佩之色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暗道:“你这丫头不知真傻还是假啥,就看不出我是睡着了么?”便对着她笑着迎合了几声,正想起身,却发现盘坐了一宿,双腿几乎麻木地没有知觉,我暗自花了好一番力气,用双手撑着地面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可因脖子无法扭动,眼咕噜只能目视前方,总感觉一阵说不清的别扭。
芳英仿佛瞧出了我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也不说话?”
我急忙强挤出了一点笑容,道:“那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芳英道:“已是正午了。”
不想自己竟保持了这样的姿势睡了这么久,我只当是自己太过与困乏,当下也没有多想,只盼着这脖子能快些恢复如初便是。
却听芳英道:“你初次修习内功,昨夜算是打下了些许基础,你且试着深吸一口气,看看身体有何反应?”
我按着芳英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脐下隐隐有些鼓胀,便道:“也没什么不同,只觉得脐下有些鼓胀罢了。”
怎料得芳英欢颜道:“真的?不想一夜之间,你从无至有竟到了聚气的境界!”
“聚气?”我急忙问道“那是什么?”
芳英正色道:“习武之人,以体为炉,精气为药物,运功修行至一定境界则可凝练内丹,气为吾辈习武之本,武功招式再如何巧妙变幻,亦有顶峰之时,可气之修炼却如浩瀚星宇,永无止境,所谓金丹大道,便是如此。”
曾阅多部武侠小说的我,怎会不知“聚气凝丹”?只是每每看至动情之处,与人谈论此道,却常使同学朋友笑我入戏太深,武侠小说不过虚构编撰,又怎能当真。故此当芳英提到“聚气”之时,我才有此一问,是想听听旁人与我论此一番。
如今听到芳英说我已有“聚气之境”,我心下自然大是欢喜,不想一觉醒来,居然练就了平日梦寐以求的气功,这是多少怀着武侠梦的少年心事啊!不过想来我有此境遇,必是那玄清风所赐,武之大者,非一朝一夕,如若不然,怎会有此效率。
武侠小说中那些少年英雄,若非天生异禀,便是生逢奇遇,想来我要是也能做一次英雄,便属于那后者了。如此一想,心下不禁一荡,看着芳英问道:“你说我已有聚气之境,那你在天山派修习已有十年之久,岂不是早已练成内丹了?”
芳英淡淡笑道:“我这十载修为,亦不过只达到了比你更高深些的聚气境界而已,若想凝丹,常人没有三四十载的苦修谈何容易呢?”
我靠,本想着自己生逢奇遇,身怀《冥月箭式》的功力,又在一夜之间达到“聚气”的境界,倘若能从此地出去,便可在我国这大好山河,江湖武林中游离一番。却听了芳英这话,顿时心灰意冷,自语道:“果然世上无易事啊。”言罢,不知怎的我猛一低头,却忘了如今自己正落着枕,只听“格喇”一响,我不禁发出“哎哟”一声低哼,头竟又抬不上来了。
我心下只连珠价叫苦,抬眼只看得到芳英纤腰以下的裙摆,却听她诧然道:“笑尘哥哥你……你在干什么呢?”
我未曾回答,却见那大雪蚺悠哉悠哉的从芳英身后游走过来,到得我脚下,缓缓挺起了身子,直到那大脑袋顶着我的额头,我正心想这大家伙又想干嘛?却感觉它并未停止挺身,而是一直将我的脑袋往上顶,我心想糟糕,这家伙丫的还以为我大中午的无聊没事干,与我玩对对碰呢?却听“格喇喇”轻响不绝,我咧着嘴,咬着牙,硬生生愣是让那大雪蚺将我的脑袋顶直了。
我心下一恼,轮起右掌正想糊在它脸上,顿时却感觉脖子轻松了许多,我试着转了转脑袋,感觉一切仿佛恢复如初,登时将右掌缩成两指,在那雪蚺硕大的脑袋上一点,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劲,你赢了。”
却见那雪蚺一双幽绿的眼睛登时一弯,仿佛夜空中两瓣苍翠的月牙似的退到了地上。
芳英在旁看着,只道我与那大雪蚺当真是在做游戏,当下笑道:“哎,笑尘哥哥,上次你不是说要给这大蛇也起个名字的吗,你说要叫它什么好?”
我心念一动,便有了个名字,道:“哈哈,就叫它大蛇丸吧!”
芳英蹙眉道:“大蛇丸?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我心下暗笑道:“你又没看过‘火影忍者’怎知这名字来由,虽然这‘大蛇丸’在剧中是个反派角色,但名字还是相当霸气的,配这条大蛇再适合不过了。”
却怎料芳英将“大蛇丸”这名字念了几次,突然展颜笑道:“大蛇丸,大蛇丸,嗯,好吧,以后就叫它小丸子了,呵呵。”说着便蹲下身去,摸着那大雪蚺的脑袋叫道:“小丸子,小丸子,你也有名字了。”那大蛇极通人性,当下吐着舌头似是为此十分高兴的样子。
只有我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对美女与野兽,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在心下汗颜暗道:“这丫头是如何想到将这一个这么霸气的名字叫得那么蠢萌蠢萌的……小丸子……呵呵,好吧,小丸子就小丸子。”
一时无话,转眼又到夕阳西下。天外天谷里,虽然景色非凡,但可以果腹的除了那不知名的红色果子外,还是那不知名的红色果子。我本提议说到林子里找找上次鸣叫的小鸟,捉下来烤顿鸟肉吃什么的,但芳英觉得那鸟儿叫声好听,说什么也不从,此事便也作罢了。
如今,我只拿着一个红果子在手上端详着自语道:“小红果啊小红果,你要是能变成个大鸡腿该多好。”跟着脑海之中尽是浮现出各样美食,心头只觉有一只手在挠着似的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待得夜幕降临时,芳英便又让我跟着她打坐运功,还说道:“前半夜我教你内功法门,后半夜我便开始传你天山派的一些入门功夫,至于‘冥月箭式’那功夫只有不遇天君能习,我只能讲卷轴上的文字念给你听,其余的全靠你自己了。”
我本极喜欢武侠小说,更痴迷与其中玄乎奇迹的武学招式,可如今却因整天以那红果子果腹而无物饱食,腹中常觉空乏,精神亦跟着散漫起来,听芳英说要传我功夫竟也提不起精神,只懒洋洋的跟着她依样画葫芦。
如此,竟悄然间过了大半个月的光景,我隐隐发觉脐下丹田,也就是武侠小说里常提及的气海穴处,凝聚着股无形的气力,可随着我的臆想而调配。这就是所谓的内功么?我竟也是个身怀内力之人了!念及如此,一股热潮涌上心来,我便日清晨按着现代的运动方式,绕着天外天跑步晨练,跟着将扎马步,俯卧撑,引体向上等运动通做一遍,午时便跟着芳英学习天山入门武学招式,夜里便打坐运功,如此下来又过了两月光景。我在晨跑中渐渐发觉脚底涌泉穴似有股气力上升,使我的身体在跑动中变得十分轻盈,离地面两丈来高的树干我纵身一跃便可将手搭在上面,再一个翻身,便爬到了树梢上。
我惊喜之余,只挠着脑袋想,这不会就是轻功吧?原来只要有了内力,轻功竟便得如此简单,看来说内功为各家武学之基果然不错。
正自得其乐时,却听树下一人声笑道:“笑尘哥哥无师自通,竟琢磨出这轻身的功夫来了。”
我低头一看是芳英,忙跃下地来,到她跟前道:“多亏了你每晚教我修习内功的法门,我才能有这长进呢。”
芳英笑道:“若非你与清风天君那番奇遇,也难在这短短不到三月的时间内修得如此境界,清风天君毕生功力已传入你体内,只是渊叔从小并未让你习武,如今从头补来,能有如此成果实在是莫大造化,倘若可将清风天君所传功力尽数吸纳为己用,武林之中必是难匹敌手。”
听完芳英这番言语,我侧首向那葬着玄清风的墓望去,竟油然而生出一股钦佩与感激之情。芳英欣然道:“我一直觉得,在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一些缘分。”
我看向她问道:“缘分?”
“我们能相识本就是一种缘分,若当年渊叔未将我带回去,我怕我早已葬身在那棵桃树之下了,”芳英怅然,一字字道“英落成泥,芳泽厚土。”
我看着她的目光,读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只觉得隐隐有些心酸。蓦然又想起另一个芳英来,想起那天她跑出石亭后的样子,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我消失在现实世界之中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么多天里,有没有人着急的找我,棋棋,小叶,诗亮他们可都还好,还有我的父母亲,他们究竟怎么了?
正当思绪翩迁,却听芳英舒了口气,道:“好了,咱们接着练功吧,今天我就传授你我们天山派的独门身法‘踏雪无痕’。”
我看着芳英看着我的目光中,仿佛闪着一种奇特的光彩,像是一种期望,又像是一种欣慰。
入夜了,我燃起了火堆,正想盘腿打坐,却见芳英仰着头痴痴的看着天上,我抬头一看,只见一汪玉盘似的皓月悬在当空,不禁脱口道:“嚯,好圆好大的月亮啊。”
芳英道:“是呀,月亮一天比一天圆了。”跟着却悠悠吟道:“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呵呵,好想回山上去看看。”
我这才明白,我与芳英在这谷里,已堪堪有了三个月,转眼便入立秋了,接踵而来的便是那“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中秋佳节,芳英六岁便被送至天山派,自是想念那童年时的家乡了。这些日子,我脑海里也常会浮现之前芳英叙述中的那些画面来,如今见芳英睹月伤怀,我竟想也不想,脱口安慰道:“那等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我们就一起回山上。”
芳英低下头看着我,目中已泛起了水光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好想念渊叔与紫姨。”可接着又突然道:“可是……你出来这么久了,不知渊叔与紫姨是否再寻你,若知你掉下了天山死谷,那个如何是好?”
我急忙搪塞道:“这个……他们在山上……应该不会知道吧?”
芳英神色焦急道:“渊叔虽已退出江湖多年,可敬重他的朋友为数不少,难免不会有人旁听到什么消息……而我奇怪的是……”芳英突然盯着我道:“渊叔如何会让你下山的?”
芳英突然如此发问,我一时尴尬,心头思绪乱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关于这里的“龙笑尘”道天山来之前的前因后末,我一概不知,却让我如何回答,我心下纠结,便道:“上次不是说了吗……我……这前边的事情我已记不太清了。”
芳英也未多想,只叹息道:“但愿我们能尽快寻得出路,回到山上,免得让渊叔与紫姨过多挂怀。”
见芳英消了疑虑,我便急忙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些练功吧。”
芳英点了点头,我两便闭目凝神,打坐运功了起来。
这天早上,我将自身真气运行至奇经八脉三十六个大周天后纳入气海穴,登时觉得丹田之气又强了一分,便深吸一口清气,正想将浊气吐出,却突然嗅到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香味,竟是肉香!
已三月未沾过肉腥的我怎经得起如此诱惑,惊奇之余猛的一睁眼,顿时便见火堆上竟架着一只烤得金黄酥烂得鱼,芳英正蹲在火堆旁转动着插入鱼嘴的木棍,见我醒了,便笑道:“你运完功了?快来,今天有肉吃咯。”
我急忙跃到芳英身旁挤着她道:“这真是鱼啊,你……你你,从哪里弄到的?”
芳英轻轻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掀下一块鱼肉,递到我嘴边道:“你猜猜看?”
登时只觉一股浓浓的肉香蹿入我鼻腔内,我连连咽了三口口水,却哪里还管得上这鱼的来处,只一口将那块鱼肉嚼也不嚼的吞了下去,道:“我就不信,它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芳英也掀了块鱼肉自己吃了,跟着道:“怎么可能呢,鱼当然是从水里来的了。”
我一奇道:“水里?”
芳英道:“说来也怪,咱们洗浴不都是到死谷里那处我们落下的水潭里去的吗,今早上我到那处去梳洗,竟看到水下有条鱼儿,我不动声色,拿清玦剑对准一刺,便将它刺了上来了。”
听芳英说完,我脑海里立马生出一个念头,使我顾不上吃鱼,站起来便向那天山死谷里奔去。
到死谷里那处水潭旁,我只往那水下仔细瞧去,那水虽清澈,可天山死谷上寒云弥漫,故此倒映在水里仿佛一谈浓墨也似。
这时芳英也追了出来,到得我旁侧急忙道:“你这么急的样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水潭,心头只愈来愈兴奋,顿时大喜道:“我们可以出去了,一定可以出去了!”
芳英闻得此言,登时又喜又奇,道:“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我便笑道:“就是这水潭,就是这水潭,哈哈哈。”
芳英对着水潭看了一会,顿时也展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水潭先前并没有鱼,所以那条鱼定是才从外边游入这水潭之中的,所以水潭之下定有与外界连通的暗流!”
我欢颜道:“不错,一定如此,我们可潜下水去,寻得那处暗流跟着潜出天山死谷。”
“若是连通天山死谷外边……”芳英思量着,顿然喜道:“是了,这水潭定是与那条河流相连的。”
“哪一条?”
“伊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