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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天阴山麻将馆 / 第五章 上吊

第五章 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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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傍晚时分回到镇上,从镇上回村里还有一段路,平时都是打摩的回去的。我下了大巴后转了好大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村里跑摩的的大叔,往常这个时间点,那三五个大叔肯定在车站候着。
  从镇上到城里的班车只有一早一晚两班,平时车还没来,路上已经停满了守候的摩的,往常我每次下车都有众星拱月般的待遇,一个个招手的招手,帮忙拎包的拎包,围着我转,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像明星般给他们签名。但这次一张熟脸都没见到,那么村里肯定出事了,跑摩的大叔是为数不多的留在村里发展的青壮年,同时用上那么多个大叔,村里发生的必定是红白大事。果然,我在村口不远处的慢坡上看到了大量的草纸,草纸上还没什么浮尘,这场葬礼是今天举行。
  路边有一捆燃烧过的细竹条,按村里的风俗,那捆竹条叫做子孙簇。长长的子孙簇需要五六个人一起抬,出殡的时候上面插着幡,点燃一头,青壮年抬着燃烧着的子孙簇在前面开路,后边就跟着棺材。村人想象,子孙簇燃烧后的形状暗示了许多过去和未来。路边的子孙簇也很奇怪,往常只有在燃烧得剩下一小截的时候才会扔到路边,任期自行熄灭,但按路边那条子孙簇的长度看来,它应该在别人抬着的时候就已经过早地熄灭了。
  进村后我第一个见到的是小店的店主,他看了我一眼也不打招呼,躲我似的进了店里。在水井旁挑水的大娘见到我,悄悄地对我说:“狗贵死了!”
  “什么?不可能吧,之前见他还生龙活虎地在赌档耍来着。”
  “死了咯,吊颈死的,变了只吊颈鬼在村口咯,你一个人也敢走!”那大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回到家中,奶奶精神很好,笑呵呵地张罗着要给我杀鸡,我说:“奶奶,狗贵怎么死的?”
  奶奶抓着刀,突然压低了声音,手指着天上说:“被鬼催死的,造孽咯,阿东回来咯~”
  “阿东是?”
  “阿东你都不知道啊?被他爸掐死的那个啊!”奶奶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很奇怪我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按理说都是同村,即使不熟至少也该见过才是。
  奶奶刀口在鸡脖子上一拖,浓稠的鸡血涌出来,我习惯性地拿着鸡腿,将鸡倒立起来放血,这个动作在我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曾上演过无数次,在亲密无间的配合中,奶奶跟我讲起了阿东的故事。
  阿东,很可怜的细佬仔哦,那是你还小,阿东的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手脚不正常,他爸妈不要他,说要丢出去那个粪箕埋了,但阿东的爷爷却开口说,生出来就给他口饭吃,你们不养我来养!”
  年轻的夫妻拗不过老人家,于是阿东就跟着老人长大。老人支着拐杖慢慢在路上走,阿东跟在后面走得更慢,扭曲的手脚走起来就像跳舞一样,每走几步又趴到地上爬,老人常举起拐杖呵斥催促,阿东就咧着嘴笑,口水鼻涕稀里哗啦往地上坠。
  可惜了啊!奶奶叹道,都已经八九岁了。
  “后来怎么啦?”
  奶奶把刀猛地往砧板上一剁:“阿东的父母见老人老了,以后阿东可能要自己养就动了坏心了,有次从外地打工回来,老人跟年轻的父亲要伙食费,当场就吵起来了。当天夜里,阿东的父亲瞒着老人将阿东掐死了,连夜请人埋了便回城里了,这么多年都没回过村里了。”
  “那老人家怎么办?”
  “能怎么办?那两夫妻托别人带话,说阿东被他们带去城里卖了,老人问起,别人都说卖了咯。”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常常站在村口望着群山发呆的老人,我们都叫他聋叔公,他常杵着拐杖望着远处一动不动,就像身边的大山一样沉默,原来,他是在等他的孙子。
  我觉得有些累,就地躺到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奶奶麻利地拔鸡毛,大黄狗摇头晃脑地跑过来舔我的脚,还是回到家里好啊,躺着等下就有得吃了。奶奶抓起一把鸡毛扔过来:“懒鬼!睡回房睡!这地多脏啊~”我懒得躲,任由鸡毛掉到脸上:“别管我,不对啊,那跟狗贵的死有什么关系?”
  奶奶哼了声:“阿东死后是狗贵埋的啊!那两夫妻请他埋的,一瓶白烧,五十块钱,那时五十块钱已经很多了!狗贵埋阿东的时候是半夜,狗贵打好了坑回头找阿东的尸体,手电筒照到阿东脸上,两只眼睛凸出来,直勾勾望着狗贵,狗贵被吓得啊呀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冷汗直流。回去之后狗贵就常做噩梦了,有时候洗澡洗到一半都会发疯,拿着毛巾光着身子冲出来,对着黑处喊,鬼!阿东!鬼!来!你敢来!看我不把你绑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我摸着大黄狗问道。
  “前些天狗贵自己讲的啊,他还没死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赌博欠债太多装疯呢!”
  “前些天?”我一咕噜坐了起来,不会那么巧吧?难道真的跟我从麻将馆里放出的阴灵有关?
  “是啊,就是前几天,狗贵以前的疯病很早就好了,前几天才再犯的,他家里人带着他到处问,又吃药又问仙姑,你知道问仙姑时仙姑怎么说?仙姑说,你前两天正午时分是不是在路上摔了一跤啊?狗贵说是。是不是绊了块石头,脚拇指都摔裂了啊?狗贵说是。阴公咯,那不是石头,那是个细佬仔,很可怜的一个小男仔哦~”
  狗贵就知道是阿东回来了,嘱咐家里人每天入夜钱在门口浇隔夜冷水泡饭,烧香烛,但那是祭普通小鬼的方法啊,阿东这种怎么祭得了呢!奶奶说着叹了口气,果然,过了两天,狗贵和家人一起去田里锄草,狗贵突然说有些头晕先回去,家人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让狗贵一个人回去了。等家人在日落时分回到家的时候,狗贵早已在门梁上吊死,身体都硬了,像钟摆一样在来回摇晃。
  奶奶叹了声,哎,所以说啊,饭是忠厚人吃的,怕人知道的事不要做,跟你爷爷一样,行得正站得直。奶奶说着对着我旁边的空地处道,炖陈皮还是炖香菇啊?我知道奶奶的病又犯了,她在跟我“爷爷”讲话。好在奶奶这种病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别人都只当她是说梦话罢了。
  农村的夜来得很突兀,太阳一下山,整个村子就被如墨水般浓稠的夜幕所淹没,八点一过,一眼望去,村里几乎一盏灯都看不见了。清冷的月光铺在路面上,河道旁的竹子随风摇摆,像狂舞的怪物,连狗吠声都没有。我看到远处似乎有个人正在向我走来,影影绰绰,走走趴趴,一定神,却又不见了。
  我睡不着,就像初到城市时,城市的喧闹令我无法入睡一样,现在回到村里,村里的清寂也让我难以入睡,甚至有那么一些偏离现实的错觉。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放出的那个怨灵就是阿东,但依然无处入手,因为按我以前的经验,要化解必须得先找到阿东的尸骨,现在唯一知道埋尸地点的狗贵已经死了。
  正在我漫无头绪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叫声,就在之前我看到人影消失的那个方向,我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然一般人喊不出这么渗人的叫声来。但我不想动,我还想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下去,好累啊,走过去那么远,她就不能走到我面前来尖叫吗?我还在考虑着动还是不动,尖叫声又响了起来,远处有几户人家的灯亮了,紧接着又灭了,村庄重归黏稠的黑暗,狗贵的死搞得村里人心慌慌,看来除了我是没有人敢过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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