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见心虽然口上没说,但是传给弟子独门心法,等于是说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见心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各殿排位前十的弟子皆为资格被首座收为亲传弟子,二来见心觉得她这个小弟子心智并不沉稳,遇事冲动,多传她一些自保的法子总会好些。
当即,见心便将炼气法诀的精要,给余秋蝉大略地讲解了一番,余秋蝉听得十分认真、兴奋,仿佛以前修行遇到的一些屏障似有开解的迹象。
就这么一番讲解,便花了快一个时辰,而常之典也与长谷商谈完毕。常之典言道,皇宫之中礼仪繁多,需要时日给余秋蝉讲解,希望她与之一同往京城去,路上时间虽然花得比她御剑多,但是避免余秋蝉到京城后,还花时间学习礼仪。
余秋蝉便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匆匆拜别师父后,便和常之典一同往京城去了。
常之典倒是不为意,只说宫中衣食住行一切会为她准备就绪,叫她不必担心。
余秋蝉本以为皇宫金碧辉煌,皇宫之中的生活也会比其他地方奢侈许多,到处都是金银美器,锦衣玉食,每天伺候伺候皇帝就完了,但到了才知道,“金银美器”,“锦衣玉食”是妃嫔和有品阶女官才能享用的。
普通宫女住的地方,是六人或者八人的通房。每天卯时初刻起床,统一换衣上妆,二刻时分到管事女官处,等候分配日间活务。轻松一点是伺候主子起床洗漱,劳累一点便是清扫各处,脏差一点便要倾倒夜香和浣洗衣物。晨、午、酉时,分班用餐,吃得倒是比普通人家要好许多,但错过了时辰,就不许再去领餐。晚上不值夜的宫女要在戌时就寝,若有过时还在喧哗者,整房受罚。
常之典并没有因为余秋蝉剑阁弟子的身份,而特意为她免去这些杂役,用他的话说是:“免得让人起疑!”
但余秋蝉并不在意,小时候刚上剑阁修行时,比这还要辛苦,她都可以坚持,现在这一点事情对她简直不值一提。
她的生活与普通的宫女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皇帝每天起床之后,她便要近侍保护,直到皇帝入寝,护卫再交由隐遁的华彦、吴其风。
余秋蝉原以为山中修行清苦,没想到护卫皇帝,比想象更要无聊。每日早间做完常例活之后,她便在紫宸殿“护卫”。
在临下山时,长谷给了负责守护的弟子两块镇灵玉,并传了他们一套卸灵龙罡阵。镇灵玉由长谷灵识聚化而成,配合卸灵龙罡阵,什么修为不及长谷的人,都无法在结界范围之内运用灵力,而长谷已经当世修为巅峰的几人之一,所以阵法一旦开启,旁人很难撒野,萨幸教派的刺客如果直入阵内,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两块镇灵玉分别放在皇帝的书阁和寝宫,作为日夜保护,而这阵法有两个缺陷:一是,一旦结成,无法移动;二是,必须得有修炼剑阁罡气的人作为阵眼,阵法才能开启。阵法会随着阵眼罡气越强,而范围越大。
余秋蝉就作为日间的阵眼,华彦、吴其风两人的灵力不及余秋蝉,便在夜间交替作为卸灵龙罡阵的阵眼。
余秋蝉日间作为阵界,其实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但她以宫女的身份作为掩饰,便不能打坐练功,不能说话妄动,不能私自离开,活像个木头桩子。
余秋蝉在书阁守了几日后,越来越好奇。毕竟这里面的人也是她的“仇人”。但余秋蝉已经在书阁守了两日,却没有见过皇帝的样子,一方面,她不能进入书阁,另一方面,她每天来到书阁时,皇帝已经在这,而她交班回宿房,皇帝还没有离开。
她只是在书阁外,听到皇帝与大臣议事、争论的说话声,声音清朗,却有点沉,有时大臣们说得又急又快,他却慢条斯理的。
余秋蝉一直在好奇,里面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胖?”
“是瘦?”
“是文文弱弱?还是威武霸气?”
“他是贤主吗?看早起晚归,勤于政务,不像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可他的百姓被人为一己之私害死了,他为什么不为他们报仇?”
“他是视百姓如草芥?只有大官的命才是命,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么?这么冷血,会是一个好皇帝么?”
余秋蝉怀着好奇,向书阁里瞥了一眼。里面皇帝独坐在案前,歪着身子,慢慢地看着官员们的奏疏。看他年纪也就三十左右,唇边一点胡子,脸上皮肤细嫩,显得很年轻。
余秋蝉心中有些怅然,只觉得眼前这人如果是位严谨果决的帝王,或许自己的家人就不会惨死了,至少不会白死!
冬月过后,便是腊月。腊月初八,民间谷称“腊八节”。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寒冷,俗世间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余秋蝉内修纯阳罡气,这种程度的严寒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但自从在剑阁修行起,她便没有再过俗世的节日,皇宫中对春节的张罗,却勾起了她儿时在家中的记忆。
那时家中不算富裕,爹爹妈妈操持家里常常要精打细算,只凡是能用的东西,都要用到不能再用了才能扔,平常吃的也多是素菜,鸡蛋也很少吃,但到了年关,他们总会很舍得去置办,连平时吃不到的糖瓜糖枣,过年时爹爹妈妈会买很多。
到了剑阁之后,师父常说,参悟天地大道,首先要摒弃红尘俗事,逢年过节,余秋蝉只能在三清像前祈祷,希望父母家人安康……
只是现在想来,祈祷好像并不管用。
这天,余秋蝉如往常一样,在紫宸殿中护卫,皇帝也如往常一样,独自在书阁里处理政务。
余秋蝉远远地看见一个宫女,提着个食盒,缓缓走来。那宫女看似年轻,模样还算标致,但体态柔弱,似乎提着食盒走了许久了,显得有些吃力,身子都被带歪了。
她走进殿中,见到余秋蝉,礼貌道:“姐姐,这是御膳房给陛下做的腊八粥。”
说罢,将食盒打开给余秋蝉看了看,里面果然是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余秋蝉微微一笑,道:“辛苦了,那你给陛下送过去吧。”
宫女将食盒盖好,向书阁走去,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名送餐的宫女,也没有理会,继续歪着身子看他的奏疏。
“果然是个笨蛋皇帝,看我如何将大卸八块,以慰我父亲在天之灵!”宫女向皇帝的桌案慢慢走进,嘴角咧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站住!”
随着余秋蝉冷冷地一喝,宫女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余光一瞥,一柄剑纹如蝉翼的剑锋紧贴着自己的咽喉,似乎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让它划破自己的脖颈。
“啊……姐姐……这……这是做什么?”
宫女声音颤抖,脸色惊恐,样子仿佛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皇帝也吃了一惊,这还是他的书阁第一次见兵刃,遂将手中的事放下,静静看着。
“你是刺客!”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是刺客呢……我知道了,姐姐定然是觉得我眼生,我叫小颖,之前是在春华院中,最近才被调来紫宸殿,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们的管事公公,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
余秋蝉二话不说,将剑一捥,便向宫女脖颈削去……
本来就近若毫厘,飞蝉剑又是利器,就在皇帝以为这宫女的脑袋要被削掉的时候,只见宫女斗转星移,用着一种近乎鬼魅的方法,躲了过去,身子一翻,已在余秋蝉两丈之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宫女?我自问我的易容术不会出错!”
“是那个食盒出卖了你。”
“食盒?”
刺客看了一眼已经打翻的食盒,只有食盒,只有腊八粥,不觉得有什么破绽露出来了。
“我并看不出你的宫女装束有什么不对,你让我觉得不是真正的宫女,是因为你提食盒的样子。我在皇宫中看到,宫女们虽然是女子之身,但因为常做活计,而让她们力气很大,虽说不能轻松力负百斤,但一个普通的食盒是不会让她们身子歪斜的,你那样做想突显女儿身的无力之态,不过是欲盖弥彰。”
刺客表情些许遗憾,“那你为何还敢让我进到书阁之中?”
“不是放你进来,而是让你进来。”
“什么?”
“在殿外,我若想制住你,难免会有打斗,但是在这书阁内,有压制灵力的卸灵龙罡阵,你不会有逃出升天的机会。”
女刺客冷冷地哼了一声,暗自试了一下,发现自身的灵力,果然无法使用,这时殿外,又赶来了十几名禁卫,将女刺客团团围了起来。
“我何必逃出升天!我来就是为了杀皇帝,他杀我父亲,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你的父亲……”
听到“报仇”两字,余秋蝉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悸动了一下。
“我父亲是萨幸教中原大道师傅星河,他奉总道师之令,来中原传教,教人为善去恶,修身理性以进入极乐乐园,却被皇帝当作邪教取缔,我父亲不会一丁点武功,去与官员解释交涉,却被扣押,还被作为人质,诱杀了教中许多兄弟,我父亲不忍心教中兄弟再被屠戮,便自尽了……你们皇帝自称仁义之君,作起恶来比恶鬼还要厉害!我们的教义说,对于恶鬼,就要送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