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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礼拜四晚上我来过医院,我问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着急,但是我没办法怪秦烟,每当我遇到这种难过的事,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记忆力就好像提高了好多倍,那些原来不会注意到的细枝末节都会无比清晰的记在脑海里,然后我的语言表达系统就好像罢工了一样,无法准确的告诉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会这样,都是遗传自秦烟。
秦烟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原来前晚我离开医院走以后,江翊又疼了半夜,医院晚上值班的医生说要做了检查才能知道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晚上不可以做检查,只能等到第二天。
然后第二天,从他们早晨上班开始,就拉着江翊做各种检查,从头发丝检查到脚指甲,全都查了一遍。江翊的情况没有缓解,但是检查结果要下午才可以出来。,江翊已经疼到在床上打滚,,止痛针用到了最大计量,不能再加了,秦烟只能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了。
晚上有护士来给江翊打针,说第二天就可以做手术,江翊打完针好了一点,他喝完粥躺了一会。
十二点多的时候江翊突然开始呕吐,秦烟在旁边守着,然后发现就看到江翊手上有几个紫色的小点子,似乎有些不对,甚至脖子上,胳膊上都有这种斑点,秦烟不知道这是过敏还是中毒,很害怕,就赶紧找了护士,护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打电话给第二天天要给江翊做手术的医生,值班医生来了一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秦烟给江楼打了电话,他没接。
一直等到凌晨四点,那个医生才来,然后他带江翊去了手术室。
秦烟说完又慢慢蹲了下去,用很轻的声音说“
我一直在手术室前守着,可是江翊还是没能好好出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蹲下来,陪着她。秦烟沉默了很长时间,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又是红红的了。
“我听护士说,刚进去手术室,江翊就昏迷了,徐医生给江翊打完针,只过了三分四十八秒,他就……”
我没去计较秦烟居然记着那么准确的时间,心里堵得慌。
“我后来闹了一夜,坚持要查手术记录,院长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最后确定了,是那个主刀医师延误了医治时间,又操作不当,拿错了药剂,才让江翊……”
我知道每一天都会有人离开这个世界,发生这种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小概率事件突然落在了江翊身上,我就不知道该去如何接受了。
秦烟还在那里蹲着,我背着身偷偷地擦了擦眼泪,我知道,秦烟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将我看做是她的女儿,而是将我看做同样失去亲人的家人来看。
对不起,秦烟。
办公室那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了。我问秦烟
“医院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医院不希望我们上诉,但是又觉得我们要的赔偿款太多了。”
“那那个医生呢?”
“医院打算开除,撇清关系。”
“那……”
“花间,你先回去吧,医院里细菌多,病了就不好了,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秦烟很别扭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也觉得很别扭,但我并没有躲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