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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拜年,初二初三走亲戚,这是老家过年的习俗。先前在家里过年,总觉得千篇一律的无聊,没想到现在身处他乡,想起家乡的这些习俗,竟是无比的怀念向往。
初三吃罢午饭,我站起身,预备回宿舍去,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让我觉得有些惊讶,毕竟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通讯录里没存,会是谁呢?
我按下接听键:“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倒是开门见山:“阿兴,你现在有空没?”
听这声音很熟悉,我心头一阵兴奋,可我还是要确认下,于是问道:“你是?”
对方咳嗽一声振振嗓子,答道:“阿兴,我是诗诗,你现在忙不,我,我想你,我想见你。”
和诗诗约好地点后,我抓起手机直接跑了出去。
我卖力狂奔着,浑身充满了能量。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对我的人生充满了期盼。之前浑浑噩噩的时光,在此时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我是那么渴望见到程诗诗,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听她说一句话!过去的这段时光,我想尽各种办法来忘掉她,但是没想到,忘记一个人竟然是这么的艰难!----他娘的,不管了,我不要再这样压抑着自己了,一切都豁出去了!
远远地,我便望到了焦急地站在那儿等候的程诗诗。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中长款羽绒服,脚蹬一双浅灰色的短筒雪地靴,面容稍显憔悴,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瘦了些。
我二话没说,拉起程诗诗直奔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一路上,程诗诗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关上房门后,我抱过程诗诗,把炽热的唇贴到她的嘴边。程诗诗伸长舌头,默契地配合着我,同时,两只手挑逗性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们互相缠绕在一块儿,在地毯上来回翻滚着,仿佛两只饿极了的血吸虫。
我把程诗诗扔到床上,一件一件地脱去她的衣服,同时也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甩到一边。我开始亲吻程诗诗的红唇,亲吻她的脸,亲吻她的脖子,亲吻她的胸,亲吻她的小腹,亲吻她的腿,亲吻她的后背,亲吻她的臀,亲吻她的脚尖,亲吻她周身的每一寸肌肤。
两座小火山开始酝酿,并蓄势待发,静候着彼此的互相融化。
在进入前,我犹豫了下,疑惑地望着程诗诗。
程诗诗点点头:“没事,今天是安全期。”
我火急火燎地盯了程诗诗几秒钟,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后,便一挺而入。
男女器官的碰撞声,响彻在整个空荡的房间里。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世间的万物都已经彻底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殆尽,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虚幻的,在此刻,我的世界里只有程诗诗,连我自己都容不下。
我趴在程诗诗身上,喘着气说:“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拼命地想你,发疯一样地想你,并且拼命想忘掉你,但是,我越是想忘掉你,越是更加拼命地想你,发疯一样地想你。----你知道这种感受吗?”
程诗诗边呻吟边回答:“我知道,我都知道,曾经有几次,我也非常想见到你,希望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焦急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过来找我?”
程诗诗看了看我,没有回答,用脖子支起头,轻轻地亲了我一口,说:“真想永远不要活在现实世界里。”
我抚着程诗诗柔顺的发丝,说道:“傻妞,活得好好的,干嘛说这样的傻话;来,咱们换个姿势,我歇会儿,你上来。”
程诗诗问:“你刚才说的那三个字,是真心的吗?”
我拿过程诗诗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你听听它的回答你就知道啦,我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我----爱----你。”
程诗诗坐在我的身上,像是在驾驭一匹发疯的野马:“今生,我终于不再有任何遗憾了。”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柔和地照在身上,落下斜长的黑影。
附近的商店纷纷打出“节日大优惠”、“我们为您准备浪漫,你准备好了吗”等广告标语。连路旁“兼职”卖花的小朋友也陡然暴增,拽着你的裤子,用娇气的绵羊音,不停地喊道:哥哥,哥哥,买朵花送你女朋友吧?
城市就是城市,商家总是引领时光的潮流。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不是在宣告,而是再向这个世界炫耀:后天,就是情人节了。
程诗诗活像一只雪白的小鹿,一跳一跳地向前走着,手里捏着我送她的一枝红玫瑰。
我傻傻地笑着,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
程诗诗走上天桥上,站在扶手边,呆呆地望着公路上行驶而过的大小车辆,开始莫名其妙地沉默起来。程诗诗虽然什么都没透漏,可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藏着事,而且不是小事;现在,虽然这件事已经不像她找我之前那样折磨着她,但是此时的她依然有着或多或少的烦恼和焦虑。
曾经的肖哥也是这样,心里藏不住事;哪怕是蛋大的小事,也能够从他脸上读出来。
我伸出一只胳膊,揽住程诗诗的肩膀。
此刻,我真希望时间在这一秒凝固,不再前进,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像这样搂着程诗诗,抛弃内心中所有的烦恼,甚至是这个世界,就这样搂着她,一辈子都不分开。------但是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已经在享受这接下来的每一分甚至是每一秒钟。
程诗诗云淡风轻地说:“后天,我就要结婚了。”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紧紧地把程诗诗搂入我的怀中,仰起脸望着昏黄的夕阳,眼角瞬间淌下两行热泪,滴落到程诗诗的脸上。
程诗诗吃惊地抬起头,望着我笑笑,撒娇般的蔑视道:“哼,还枉称一个大男人呢,真是没出息。”
我接过程诗诗递来的纸巾,擦擦眼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懂不?”
程诗诗鄙视了我一下:“好啦,别再炫耀你语文课代表的古诗文功底了,快去买两瓶水吧,我有点渴了。”
我说:“你喝什么?”
程诗诗回答:“矿泉水就行,你不知道,经过一下午的剧烈运动,我现在嗓子都快干死啦。”
我笑笑,用手指刮刮程诗诗的鼻梁骨:“那我这就去买。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程诗诗点点头,那动作和神情,宛如小孩子做了坏事接受父母的批评一样乖巧。
我走下天桥,回头望了程诗诗一眼;她正在深情地凝望着我,笑容依旧是那么得纯真、迷人。
当我拿着两瓶饮料,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时候,天桥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风在安静地吹着,吹得人心里凉凉的。
就这样,程诗诗又一次地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店铺,也没寻觅到一丝她的踪影;我耗光了手机里所有的电量,也没拨通她的号码。------以后的日子里,她估计连电话都不会再打给我了,毕竟我们都该拥有自己的生活,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沮丧。
当天晚上,我一夜没合眼。程诗诗和我的一点一滴,犹如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播放着。纵然我很爱她,但却爱得苍白无力。
一想到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我的心扉就格外的疼痛,我接受不了这现实,我更无法忍受我深爱的女人牵着别的男人的手,步入人生的新时期,但是,除此之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从现实上来讲,我们俩都不适合对方。她走的时候没有给我告别,或许也是为我好,如果磨磨唧唧、藕断丝连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了她。挥刀斩乱麻,这或许是最直接利索的方法。
认真沉思了一晚上加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既然爱她,就让她去更好地飞吧。另外,我打算去瞄一眼程诗诗的结婚仪式,就在远处,静静地瞅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从此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顺便也把她从我的世界中抹去。
情人节当天上午,我通过导航软件提示的公交路线,再加上自己的嘴巴,顺利地找到了程诗诗无意间提到过的那家酒楼。
酒楼门口停放着各种牌子的豪华车,有些车型我可能努力一辈子都难买不起。
我松了口气,问站在门口的一位男迎宾:“请问咱们酒楼今天是不是有婚庆?”
“嗯,是的,不过,您指的是哪家?”
“程诗诗小姐的结婚仪式,是在在这里举办吧?”
他疑惑地看着我:“您是?”
我答道:“我是她朋友。”
他愣了一下:“您没收到通知吗?”
我说:“没有啊,什么通知?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他点点头:“嗯,程诗诗小姐的结婚仪式由于某种原因取消了。”
我不解:“为什么呀?”
他来回望了望,看四下没人,就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新娘子,昨天晚上,跳楼,死了。”
我两只眼瞪着他,眼眸里透漏出浓浓的杀气:“真的假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男迎宾跺跺脚:“哎呀,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这事就发生在昨天晚上,不,确切说应该是今天凌晨,好像是一两点钟吧。当时,一位记者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到现场采访,结果被主家给送进警察局了。准新娘摔得那叫一个惨啊,听说弄得满地都是血。唉,真是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就这样香消玉损。你说她也真是的,自己家里条件不错,新郎官父母也都挺有背景,好端端的有啥事想不开非要寻短见呢。我本想着今天能够有幸见见这位大美女呢,没想到,哎,----听说她人长的贼漂亮啦。”
“长的贼漂亮啦…”
“贼漂亮啦…”
“漂亮啦…”
“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