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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德靠墙坐在角落,回想着自己平淡如水的前半生,和近来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切。
只要自己不出去,时间对于自己就没有任何束缚,这么看来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什么坏事,一个这么安稳的所在,可以肆意挥霍的时间,还有一只猫作伴,一本没有字的书用来消遣……哈,寇德苦笑着摩挲书的封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没有字的书要来做什么,还不如一块砖头可以用来防身呢。
都是骗人的。虽然可以这么想想安慰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有多渴望从这里脱身。
再说这石屋好是好,但是要是想方便了怎么办呢,寇德不禁扭头打量了一下周遭,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转头又一想,自己可是很久都没有想要方便的念头了,是不是在这里面连厕所都不用上了呢。额,希望是吧,如果不是岂不是要现场直播,虽然观众仅仅是一只小黑猫,想到这儿,寇德又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这只猫绝对有古怪,没准儿真的有看穿别人思想的本事呢。
寇德晃晃脑袋,抛下方便的念头不去想。
石室里有光亮又不至于很刺眼,虽然看不见有通风的地方,但是丝毫也不觉得憋闷,只是少了进出的入口罢了。既然没有办法出去,寇德索性躺下来,将小黑猫放在身前的地面上,优哉游哉的准备打个盹。
刚一放下它,它却又优雅而轻巧的一下跃上了寇德的身上,好像觉得地面比较凉或者寇德身上比较舒服吧。
真是个不吃亏的家伙,这家伙这么小又是纯黑的,“要不我就叫你小黑吧”寇德用左手揉了揉黑猫的耳朵,可是它好像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只是把小脑袋枕在爪子上趴着不动。
看着它惬意的模样,寇德也重新躺下了,既然是那个老头子的安排,肯定是有他的歪理的,没有办法索性就不去想了,没有门窗就没有去吧,只要不往里灌水就行了,真要那样自己可以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还是个被淹死的鳖。
寇德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中就觉得身体有些冰凉,好像盖着一层寒气,或者什么轻飘飘的液体,寇德眼睛没有睁开,支起耳朵听了听,没有水声,也没有风声,但是这种冰凉的感觉越升越高,已经蔓延过大腿的右侧了。
寇德无奈吧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没有看到小黑的影子,左右看了看,仍然没有。寇德一屁股做起来,却发现自己真的坐在一片水中。
寇德心里顿时一惊,难道自己随便想想真的就中奖了?
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小黑猫的踪迹,它趁着自己睡着找到路出去了?不然这光秃秃的石屋一眼就望到了头,哪有藏住一只猫的地方。
寇德大呼没义气啊,枉我给你做了那么久肉垫,自己出去居然不叫上我。
踌躇间身下的水升得更高了,照这个速度,充满这个房间也大概不出一个小时。
这下寇德才开始发慌了,当初面对着变身的丹巴,他没有怕,因为在担心身后图尔的安危,顾不上害怕,在圣坛上骨肉支离他没有怕,因为知道只有前进一条出路,面对着一间没有任何出口的石屋他也没有怕,因为他随遇而安将之当成难得的休憩,但是现在,他怕了。
他怕死,虽然经历过死亡,但是还是恐惧到战栗不止。
他怕自己孤独的漂浮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他怕水,从小就怕,所以他才玩命似得学会了游泳,但是恐惧是来自心底的,即使他能够游得很快,游得很远,还是克服不了对于水的恐惧。
此时他僵坐在水里,被恐惧攥住了心脏,甚至连肺都僵硬的无法呼吸。
突然他觉得头上轻轻被什么东西一触,小黑突然出现在他的肩头。
“原来你没走啊,我就说嘛,小黑哪有这么不讲义气。”寇德感觉得到自己这几句话说的有多僵硬,他强迫自己说一些好笑的话来让自己放松一下,但是所有的话都好像堵在了嘴里,一句也吐不出。
“蠢材。”
嗯?“谁?”寇德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飞快的四下打量了一圈,但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真是蠢到家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离自己很近,就像是贴着自己耳语一般。
“小……小黑,是你吗?你在说话吗?”寇德咽了一口唾沫从水里抬起手,甩了甩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精神些,扭头对肩头的小黑猫说。
而立在肩头的小黑好像根本就不稀罕搭理他,小脑袋扭向另一边,低头看着慢慢升高的水位线。
“你是谁?是不是那个老头派来的?”寇德揉了揉发麻发颤的双腿,扶着墙慢慢从水里站起来,此刻,水位已经升高到他的膝盖部位。
“哼,这么蠢的人居然还想用契约束缚住我,看来那个老家伙变得软弱了,居然什么人都允许得到传承。”
好听却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寇德猛然响起在自己的识海里还住着一个曾经的主神呢?
他马上两眼放光的集中精神,自己身边现成的救星怎么一直没想起来呢,她可是曾经的众神之主,什么东西没见过,肯定知道这个石室的出口,而且,她与自己又有契约牵绊着,说什么也不会任自己去死的吧。
寇德安奈自己激动的心情,沉下神识进入自己的识海。
果然神色冷清的女神正睁目对视着自己。
“嗨……”
寇德被她盯着看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张嘴对她说。
“哼,蠢货。”
寇德虽然被骂作蠢货但是丝毫不觉得生气,人家是女神嘛,说自己是蠢货那也是看得起自己,问世间还谁有机会能够得到女神一字的评语。
“嘿,女神,又见面了哈,您看您在我的识海里可能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外面呐……”
“够了!要不是此刻还没有离开神宫,休想我对你这样的蠢货说一个字。”
“恩,好吧,我知道那个没有完成的契约什么都不是,但是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嘛不是,等到从这里出去,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寇德平静地说,白白放走了一个天下第一的打手虽然有点肉疼,但是自己手里真的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人家的,紧要关头还是小命重要啊。
“哼,此处是影湖下面,你只要游上去就可以出去了。”
“游……游上去?可是,湖有多深啊,万一我一个憋不住气,岂不是要淹死在里面?”
女神脸上终于现出一点属于人的神色,虽然是……极度的厌恶,但也算是一种人间烟火,不至于那么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了。
“放心,你不会淹死的……”
寇德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听到女神说“在淹死之前你就会被妖鱼吞噬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