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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
洛阳城灯火依旧摇曳,缺少了一份生气,浓雾渐渐降临在这古老而繁华的城市。洛阳街头贴满了夺命鸳鸯的缉捕令,没有清晨那般雀跃,没有往日那般喧闹,家家户户早已紧闭家门,星空璀璨,但却多了一层死寂。
因为他们知道,夺命鸳鸯在洛阳城又一次现身了。
洛阳的秋今年格外的冷。
秋风吹得木窗吱吱作响,屋内仅有的一星烛火映在一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紧缩的双目,带有浓浓的压抑,仿佛这洛阳上空的黑夜。
谁也不会想到,官府如今重赏缉拿的夺命鸳鸯就藏在“重满楼”的阁楼之中。
那烛火照着的便是黑鸳鸯——江羽儒。
在他身旁还躺着个粗壮汉子,正是“镇山虎”施向山。
阁楼中的门悄然打开,仿佛只是一阵风的杰作,无声无息,背对房门的黑鸳鸯对此似乎也毫无察觉。
接着门口就出现一只鞋,一只穿在脚上的鞋,可就凭这一只素白精致的布鞋勾起多少男人的联想:鞋里本该是一只多么完美的小脚,这只小脚的主人该有多么清新脱俗。
那只脚的主人并没有让人联想太久,便从门缝中闪出整个人来。她眯着眼,猫着腰偷偷地迈向黑鸳鸯背后,嘴角上还挂有一丝微笑。
“小婉,你回来了。”黑鸳鸯头也不回道。
走进屋内的正是那白鸳鸯,她本姓林,芳名一个婉字。此时正预谋着如何吓江羽儒一吓。一听到这话,顿时泄了气,不情愿地嘟着嘴道:“羽儒哥,你都发现了。”
江羽儒依旧背对着林婉,一动不动,笑道:“其实也就是你刚进门时听到的。”
林婉也笑道:“看来我的鸳鸯步法是越来越精纯了。”她笑的时候面颊红红的,像一只刚成熟的苹果,让人看了都要忍不住咬上一口。
可惜江羽儒一直瞧也不瞧她,否则难免也要抱上一抱这个小妹妹了。
但玩笑归玩笑,当林婉和江羽儒的目光投向那“镇山虎”时,谁也笑不出了。
江羽儒叹了口气道:“小婉,有没有找到人来救他。”
林婉轻轻摇了摇头。
江羽儒背对着她,却也已经从沉默中知道了结果。
屋中只有那木窗还被吹得吱吱作响,但没有人去理会,名动江湖的“夺命鸳鸯”此时都低着头,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手足无措。
沉寂,无奈的沉寂。
其实,死亡并不使他们感到惧怕,但在面对死亡却只能是束手无策时,岂非更让人感到痛心。
“他是一个好人,有仇必报。”林婉喃喃道,“是我太笨,连个救他的人都想不到。”她低着头,双眸含的满是自责,那些官府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白鸳鸯竟会有这般模样,恐怕“镇山虎”更不会想到。
又是沉默,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沉默。
天下还有谁可以救施向山的?当然还有,那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耐不住寂寞的人往往都能让事情发生转机。
那人本是个和尚,却躲在门后的一个小角落里,凝神听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这人本就不太简单,否则如何连叱咤风云的夺命鸳鸯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和尚本该最有耐心和毅力,而他偏偏就要破坏这层死寂。
“你们这两只小鸟,和尚本是来洛阳热闹热闹的,没想到又遇见你们,真是和尚倒楣。”那和尚声如洪钟,气力中足。一听便是由一流高手的风范。
敢在夺命鸳鸯面前说出如此戏谑之言的人,放眼江湖,绝不会超过三个。
所幸的是,那和尚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和尚一席话,“白鸳鸯”连忙道:“是智明大师,‘镇山虎’有救了,您老快进来吧。”
“黑鸳鸯”江羽儒也笑道:“不知这和尚今个吃酒了没有。”
“哈哈,戒了,戒了!”门外那和尚大笑着迈进屋里,那和尚瘦削的脸上两只黑豆般大小的眼睛深凹在眼眶之中,不见一丝眼白,花白的眉毛长垂于肩,正像极那佛堂中的罗汉模样,却少了几分肃穆。
那和尚便是江湖人称“恶行僧”的智明大师,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却了。只在江湖上有传道:“醉酒恶行僧,大漠无影灯,凌水混江龙,神盗窃钱扔。”说的是江湖上众人皆知的四位亦怪亦邪的人物。这“恶行僧”被列为四人之首,不只是武功出神入化,更在于他曾经赤手空拳挑灭长江十七堡江贼,一展侠士之风。又曾因为醉酒后嫌半夜钟声影响到休息,一夜屠杀了灵觉寺上下九十二位高僧。
那恶行僧素来与夺命鸳鸯私交甚好,又有一套能够起死回生的针灸医术。
也难怪连刚才一动不动的“黑鸳鸯”也要亲自上前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