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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一点群英迷,
玉手双枕诸神狂。
飞眸含泪倾天下,
纤指轻钩万军魂。
千古一见俏佳人,
绝世狂妃乱武林。
江湖何人铮好汉,
能教娇妃献红唇。
——无题
上回说到十三少来到欣欣客栈当小二,从此在他的绝品老板娘的调教之下兢兢业业地工作,早上给客栈拖地抹桌,中午到地里拔草浇花,晚上给老爷烧水沐足,其余时间就都在给客人倾茶倒水还有送酒上菜。十三少一日不闲度,每日都充实,不知不觉中——十几天过去了。
十三少在这十几天里有苦不能说,有仇不能报,挨过饿,睡过街头,从早到晚都挨骂,时时还要挨打,十几天过去,经过一番血流汗洒的含辛茹苦,十三少终于练成了绝世功夫——任劳任怨功。
十三少计划过要逃——可是他身无分文,又人生地陌的,他没地方可去。他不止一次跟别人说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九十年代初——可别人都说他是神经病。
十三少不止一次站起来反抗,可他连一只鸡都打不过,他又如何能打败战斗机中的飞天鸡——乱世妖女柳欣欣?这里说回十三少单挑一只公鸡的时候,那时柳欣欣叫他去鸡栏里抓个鸡来杀了。十三少去到鸡栏里,右顾右盼,终于见到一只个子最大、鸡毛最少、屁服最肥的大公鸡,那公鸡走起路来都气势汹汹的,不仅喙是弯的,就那鸡冠也硬直不起来,好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么刁,就它了。”十三少暗暗下定了决心。
在与高手过招之时,我们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不估其力。
当十三少从鸡栏走出来的时候,不止头发上全是鸡毛,一张本来白白净净的面子还让鸡爪子刮了两下,不仅如此,连他穿的两只草鞋都全是鸡拉的屎……后来,他只能从鸡窝里抓了一只刚出生未久的小鸡——抓这小鸡的时候还让老母鸡追咬了老半天。
柳欣欣见了他,瞄一下他手中的鸡,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手无抓鸡之力,你这白吃的。
一旁的小男孩也说了一句:丢人。
这时,十三少只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十三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大能奈了。
柳欣欣对付十三少有三大绝招,第一招是如雷掀耳光,第二招是铁拳千斤顶,第三招棍扫半山腰。十三少深知这三大绝招的威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宁可去单挑死神,绝对不可触犯女神。
比触犯天界更可怕的莫过于触及女人的底线。
时至今日,十三少已经学会了任劳任尤,但他永远学不会老实。
又是天高云轻的一天,风和日丽。
十三少见客栈里没什么活干,就兀自坐下来饮茶。正好让那小男孩见到了。
小男孩走过去,冲他说:“狗奴才,谁准你坐了?谁准你喝水了?”
“老爷,”十三少极不甘心地从喉里挤出这两个字,毕竞叫一个才九岁的小毛孩为老爷,这一种不可饶恕的耻是绝对足以气炸十三少的肺的,十三少说,“你瞄一下这店里,连一个苍蝇都没有,我无聊了,就坐下来啦。无聊的时候就会口干,那我就喝水了。”
“确实,自从你来了以后,这店里都没什么客人来光顾了。”小男孩说。
“这和我有关系吗?”十三少不服,“我可不是什么扫把星,说的好似我拖累了这家店似的。”
欣欣客栈,位于村庄最尽头,平日村里村外的人都从这里经过。这店的老板娘柳欣欣不但能烧一手好菜,还能酿出一手好酒。可就不知为什么,店里硬没什么人光顾,生意一天淡过一天。
“小飞,”柳欣欣从门外进来了,她刚从街上回来,手里提了蓝子,蓝子里的鲜花都卖完了,“我回来了。”
小飞是这个小男孩的名字。
“娘子,你干嘛又唤我的小名?你已经好久没叫人家相公了。”小飞有点生气,嘟起小嘴,愣愣地望着地上。
“才脱奶,就要大姐姐叫相公,”十三少说,“小飞,你知不知丑字如何写啊?”
“白吃的,”柳欣欣望向十三少,“你的活都干完了吗?”
“干完了,老板娘!”不知是胆怯还是什么,十三少说这句时好似泄了气的气球。这十几天中,十三少都没去过大街,一直待在店里,几乎要成宅神了。
“哼——”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主人,华衣打扮,头上一顶纹龙锦绵帽,抡一把迷彩轻绸扇,望过去,气宇不凡,风度神气;一个是仆人,素衣打扮,有些土气,左手挎一包袱,右手执把宝剑,面目清秀。
那主人在日光之下,分明是冰肌玉骨,尤其是额上的那几点汗水,更现出他的皮肤光滑,恍如初出清水的芙蓉,胜过娇生贯宠的公主。
两人进店里坐下了。这时那个仆人开口了:“小二,麻利点,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美味,还有最好吃的鲜酒,统统摆上来。”
“好咧——”小飞见来了客人,十分开心。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柳欣欣打发了十三少一句,就走进了厨房。
“没什么,我就见那两人的架势,就好比皇帝出行似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监。”十三少自怡地说,就去柜里取酒。
十三少记得,柜里有一缸女儿红,昨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喝了一半,后来加水填满了这缸酒。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现在把这缸女儿红“杀”了。否则日后被老板娘发现,他岂不是死个连渣都没有?
三七不理二十一,十三少就把这缸女儿红上给客人。
“两位客官,”十三少笑道,“呐,这一缸女儿红,就是我们店里历史最古老也是最上层的酒了。”
“闲话那么多干嘛?”那仆人道,说话的声音都颇为尖细,“怕我们没银两啊?”
“小青,”那主人见自己的仆人对这个小二不太客气,忙阻止,“不要多话。”可这个主人的声音却十分动听,柔声和气的,如一个娇嗒嗒的小女孩。
十三少在一旁仔细打望了他们一番,又发挥他那比狗还灵敏的嗅觉,终于明白了。她们是女扮男装。
“公子,你好美啊!”十三少似乎十几年没见过女人了,或许他的老板娘在他目中只是一只母老虎。当色狼遇到美女,无敌的荷尔蒙就要炸了。
“啊——”那主人大吃一惊。
“你这小二在胡说什么呢?”那小青慌了,她们的打扮完美如同天衣,不可能还有人能认出来。
“我没有胡说,”传说中的泡妞高手十三少复活了,“在没有见到这位公子以前,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就是帅遍天下无敌手的超级美男,但现在我觉识到我原来只是一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只是一个飞不到天外的框中之鸟,一个牢中之囚。在我之外,还有你这么美的男人——我忍不住要流口水,但我不能流口水,更不能流鼻血——我绝对不能在你面前失礼。”
“还好——”那女扮男装的公子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十三少还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女孩。
“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小青见十三少一番陈词激昂,又仔细看了他几眼,的确面日英俊,五官清奇,几乎要动起了凡心,“不过,尽管我家公子美色倾城,你和他必定是不可能的。”
“为何这位公子迟迟不肯看我?瞄一下也无妨啊。”十三少见那公子对自己不屑一顾,心里不由有点失落,“为什么公子只望向窗外?窗外分明只有一棵树,难道连那棵树都比我英俊?”
那公子不作声,金枝玉叶的她从来是不近平民的,尤其是凡夫土包子。
“还不给我们倒酒。”小青冲十三少命令道。
十三少这才给她们把酒倒上。
“公子,你好香啊!”十三少又说了一句。
那公子听了,冷不防红了耳根,连忙转头望向窗外。
“不要再朝窗外看了,那枝头不就是挂了一只死鸟的尸骨吗,不可能比我还好看。”十三少说。
这公子本来只是在看树上的天空,听了十三少这话,不自觉地开始在树上扫索,即后视线就停在了某个角落——她见到一处枝头上挂有一只燕子,是一只死燕子,尸骨都已经朽烂了。
“啊——”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忙闭了双眸,把头转了回来。
我听见她叫了,好悦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十三少暗自高兴。
“你找死啊?”小青站起来,冲十三少喊。
“对不住了,我实在不知公子如此胆小。”十三少作揖陪礼,一语一动都分外的彬彬有礼,“不过,公子的秀发还有衣上,乃至肌肤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阵,好香啊。”
“你走开,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似个白痴一样。”小青说。
那公子依旧一声不吭,只顾喝她的酒。
“我还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十三少不顾小青的冷眼,道,“公子,你的胸好大啊——”
“哧——”那公子的酒全吐了出来,喷了对坐的小青满面都是。
十三少见状,二话不说,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