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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光来到房内,一眼便看到晕倒在沙发上的杨若兰,脸色一变,赶忙将杨若兰扶起,焦急道:“若兰,若兰,你怎么了。”杨若兰初时因多日劳累,一时又寻觅不到老公,慌乱之下,气息紊乱,晕厥了过去,此刻听到呼唤声,醒转过来。她见到林国光,心下一喜,微笑道:“国光,原来你还在,我还以为你被三叔发现了,可担心死我了。”
林国光好生感动,他见妻子满面憔悴状,与自己相比也好不了多少,料想这段日子她过得也不怎么好,心中不忍,说道:“若兰,你赶紧回家吧!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杨若兰摇头道:“现在家里也是一团乱,家族里的人在三叔的揣掇下隔三差五便来家里闹,还有警局的人也时常来盘问。”林国光听到“警局”两字,不由后背一凉,说道:“他们。。。没跟过来吧?”
杨若兰点头道:“你放心,来时我特地打扮了一番,他们认不出我来的,又趁着夜黑,我悄悄过来,无人察觉。我刚才也四处打量过了,没人跟过来。”
林国光叹道:“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杨若兰说道:“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有人来问,我便说你出去旅游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而且,他们手头也没证据,即使发现了你,也不能将你怎么样。倒是家族的那些人,现在已经开始对集团下手,想要夺走你的控制权。这段日子以来,因为这趟子事,集团股价一直在跌,三叔已经拉拢了许多董事会股东,集团里许多要职都被他的人换上,现在只等你出现,便会召开股东大会,到时光影集团就会落入他的手中。”
杨国光越听越怒,凛然道:“没想到三叔如此可恶,竟然趁我不在,暗中布局,将公司收入到他手中,我之前真是看错他了。”杨若兰拉起他的手,说道:“国光,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根据集团内规定,你若再不出现,那么股东大会将可以自行召开,到时大局已定,我们将被迫脱离集团管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杨国光皱眉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没办法呀,我手头只有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本来还有许多叔伯是站在我这边的。可是。。。他们听信谣言,误认为爸是我害死的,现在都离我而去,要么放弃投票,要么被三叔拉入伙。我这边恐怕连二十的股份都不到,怎么跟三叔斗啊?”
杨若兰说道:“可是爸是心脏病发而死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这些医院和警察都来证实过,他们没理由不信啊!”林国光苦笑道:“哈哈,他们这些老狐狸,在行内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去相信医院和警察说的话,你就算把爸死时的情况拍成视频给他们看,他们都会认为里面有猫腻,你要知道,他们更愿意相信爸是我杀的。更何况。。。那些个警察们也不见得就认为我无罪,他们又怎么会替我说话呢?”
“国光,这件事情,我觉得有点奇怪,爸去世也过了这么久了,怎么在这个当口,警察上门来查,之前不是已经定为疾病死亡了吗?”杨若兰问道。
林国光沉思半晌,说道:“想来,又是三叔搞的鬼,若非警察上门来查,将这事闹得轰轰烈烈,集团的声誉也不会下降,股价也不会下滑这么快,然后他就趁势向股东们提议,撤销我,而那些叔伯估计也受了一些影响,转投他那边了。”
“国光,爸,他。。。”杨若兰迟疑了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国光看了她一眼,目光一寒,说道:“我虽然不喜欢爸,但。。。毕竟是父子,我又怎会忍心害他。那些警察无事生非,胡言乱语,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现在,我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杨若兰柔声道:“可是也不能一直躲着啊,你这样反而会加重他们的怀疑,不如我们先回家,向你那些叔伯摊牌,将事情说清楚,或许还能获得他们的支持。”
林国光回道:“那那些警察呢,他们可会来找麻烦的。”
杨若兰说道:“爸又不是我们害的,就算当面对峙,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再暗中委托,把他们打发了,又或者再给点好处,让他们反过来帮我们澄清,这样不就好了。”
林国光双眉紧蹙,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我不想和这些警察纠缠。”杨若兰兀自疑惑不解,林国光说道:“好了,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吧!如果三叔他们又来唠叨,你闭门不见就是。”
杨若兰眼中荧光闪闪,说道:“国光,我。。。小曼她好久没见你了,你。。。抽空回去看看她吧!”
“小曼。。。我。。。”林国光欲言又止。杨若兰叹了口气,说道:“哎,你放心,我已安排人送她去了国外,家里的事我也没跟她提起,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们再一起接她回来吧!”林国光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杨若兰也不再言语,亲吻了一下林国光后,便欲离去,就在这时,大门被踹开,只见几个便衣迅速地进来。在林国光惊慌失措之际,便将他一把拿下。杨若兰刚欲上前,却被一个便衣给拦住。
“林夫人,有劳你了!”便衣头领向着杨若兰狡黠一笑,随后对林国光说道,“林先生,你涉嫌伤害他人罪,请您配合我们,回局里调查。”说完,他对架着林国光的两个便衣使了个眼色,那两便衣心领神会,给林国光铐上了铐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伤害他人。赶紧给我解开,不然我就投诉你们,让你们在杭城混不下去。”林国光边挣扎边大喊道。
那便衣头领理了理衣襟,说道:“我们警察从不胡乱抓人,这次我们可是有凭有据的哦!”说着,他不再理会林国光言语,便让那两便衣架着林国光离去。
林国光心下好生气恼,在经过杨若兰身旁时,虽未言语,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了她一眼。杨若兰看在眼里,知道丈夫误会了自己,心里也是大乱,刚欲上前追赶,却被便衣头领阻止道:“林夫人,请您不要妨碍我们执法,如果您认为您丈夫是冤枉的话,大可去找律师来投诉我们,但是现在。。。请您止步。”说完,那头领又是一笑,离开了房间。
杨若兰本就身体不适,又受此一惊,整个人瘫倒在地。
陈昊轩在窗外听得清楚,这一切的一切与他自是无关。待见得杨若兰醒转与林国光聊天时,他便有了离去的念头,但这念头也是一闪而逝,林氏夫妻的对话让他心头一颤,未曾想,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林家竟发生了这等事。先时两夫妻还是如胶似漆,甜蜜无比,如今却是愁绪缠身,分隔两方。陈昊轩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便来到杨若兰眼前。
杨若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兀自啜泣着。陈昊轩见此,很是心疼,却又无法宽慰,也无从宽慰。想来杨若兰因家中事故已悲痛不已,又因丈夫误会是她告的密,心中委屈无比。陈昊轩这般想道,随后心下一计较,心疼地看了杨若兰一眼,便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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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昏黄的暗室中,林国光正被铐着坐在一张长桌前,另一边,是先前的便衣头领和他的助理。林国光半仰着身子,微沉着眼,无论警察如何盘问,他只是沉默不答。那便衣头领兴许是问得烦了,大声道:“林先生,我们也是在例行公事,还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让彼此难做。你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有些事情传出去不好,在还没判决前,一切我们都可以帮你保守,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一言不发,嘿嘿,今晚的事,可不单只有你我两人知道的,我自然可以管住自己的嘴,但保不准有谁路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他们的嘴我可没法管啊!”他这话说到后面已然是威胁的语气。
林国光幽幽地看了那便衣一眼,随后说道:“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之前已经跟你们解释了无数遍,是你们硬要纠缠不放,我说,你们警察是不是真是闲得啊!在杭城每天那么多的事发生,不见你们去为人民排忧解难,却是要将一件意外事故硬弄成个什么谋杀事件。嘿嘿,你们这么做,是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吗?”林国光格格一笑,随即越笑越大声。
那便衣头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林先生,注意你的言辞,污蔑公务人员可不是个小罪哦!”林国光也不甘示弱,怒道:“那你们污蔑无辜人员,害人名誉,这罪难道就小了?”
那便衣头领冷冷“哼”了一声,淡然说道:“我们执法人员办事自然是有理可循,有据可依。你父亲患有心脏病,是没错,医院方面也开出了证明。而你父亲,从医学角度来看,确实是死于心脏病发,属于疾病事故。”还未等他说完,林国光喝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查的,就是一场普通的意外,我父亲死于心脏病,是老天收了他的命,跟我毫不相干。”
“毫不相干?”那便衣头领笑道,“你这做儿子的,对自己的父亲未免太过冷漠了吧?”林国光瞥眼道:“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们无关。怎么,警察还要管人家里的事务?”
“哈哈!”那便衣头领笑道,“家事,我们自然不好插手,但有人死了,我们可是得管的。林先生,你说你跟你父亲的死没有关系,那你为何要躲开我们,搬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来。你这不是心。。。”他这“心虚”尚未说出口,那边,林国光猛然站起,说道:“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这些难道要跟你们通报一声吗,你们的架子倒是挺大的呀!哼,老实跟你们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的胡搅蛮缠,所以我干脆搬出去,眼不见为净。”
那便衣头领说道:“好,这一节,我们暂且撇开不谈,但是,关于你父亲的死,疑点却是很多。”
林国光重新坐到椅子上,不耐烦地问道:“哦?有什么疑点?”
那便衣头领从身旁的助理处拿过几份文件,看了一眼后,说道:“林老先生被诊断为心脏病发而死,但是他死得过于突然了。我们调查过,出事那天,林老先生曾去过医院,更换过药,我这里有医院开出的收据单可以证明。那药是专治心脏病促发的,只要在发作时,服用几粒,便可安然无恙,这药,想必林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林国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父亲这几年一直在服用。”
那便衣头领闻言,淡笑道:“所以,既然如此,林老先生又怎会因心脏病而死,要说一时发作,身边没药,那倒是有可能,可那天,老先生可是带了满满一瓶药回去的啊!难道是林老先生发作时执意不肯服药,自杀吗?那他又为何去医院再去拿那药,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国光闻言不语,沉思片刻后,说道:“也许他晕厥过去,来不及吃药呢?”
那便衣头领说道:“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果真如此,那林老先生身上的药为何在事故后却没被发现呢?我们勘查过现场,没有找到那药瓶。”
林国光说道:“也许。。。也许我父亲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丢了呢?他年纪大了,记忆力变差了,兴许在行走路程中,不慎遗落了。然后回到家中,又赶上心脏病发,找不到药,最后去世了。”
那便衣头领笑道:“林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们却有证人可以证明林老先生并未遗落。”
林国光神经一紧,问道:“什么证人?”
那便衣头领说道:“便是你们所住小区的保安了。当天,林老先生进入家门时,曾与区内保安交谈过,据那保安回忆,他亲眼见到林老先生将那药瓶置于贴身口袋中,而林老先生那天精神状态也很好,与那保安畅谈了许久,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所以,我们可以确定,令尊在去世之前的那段时间,药都是贴身携带着的。而案发后,连药带瓶却都不见了,林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国光听得直冒冷汗,含糊道:“怎么就。。就见得是不见了。当日你们只是随意来勘查了一下,最后法医鉴定为病发而死,你们便草草了事,离开了。也许当时药瓶还在,后来,经过了这许久工夫,那药瓶在托运转送过程中,不见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便衣头领说道:“这之前,却有我们的疏忽,但之后,令尊的后事都是由林先生你来处理,那想必你知道那药瓶去了何方?”
林国光说道:“当时父亲突然去世,我整个脑子都空了,又怎么会顾得上这种琐碎小事,那药瓶,我是不知道在哪里。”
那便衣头领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压根就不知道这药瓶的事了?”
林国光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连我父亲当天是否去过医院都不曾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药瓶的事。”
便衣头领脸露微笑,狡黠地凝视了林国光一眼,随后,向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会意,起身向外走去,不多时,那助理提着个透明袋进来,并将这袋子交予便衣头领。那便衣头领提起那透明袋,说道:“林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林国光望了一眼那袋子,只见那袋子中放着一个拇指长度的瓶子,他不由面色一变,口干舌燥。那便衣见他神情,心中已有打算,说道:“林先生,你可认识这件东西?”
林国光犹豫了片刻,随即强自镇定道:“这应该是一个药瓶,它与我父亲之前用的一个模样。”
那便衣头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是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思考半晌后说道:“林先生,这药瓶便是当日林老先生从医院拿走的那个。”
“哦?”
那便衣头领继续说道:“这瓶子是我们在林先生你家的下水道中收获的,也得亏这段日子你不在家,倒方便了我们许多事。”
林国光鼻子一哼,说道:“你们竟然趁我不在,私自去我家搜索,你们这才叫犯法,我一定会起诉你们的。”
那便衣头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起诉我们,自然是随你,不过搜索这件事,是你的家人允许的,我们并不算违法。”林国光听他这般说,当即想到是三叔带他们进去的,可又片刻,他又怀疑起妻子杨若兰来,这若兰既然敢泄露我的行踪,那么勾结警察怕也是敢做的。只是她这样是为了什么?随即他瞳孔顿地放大,暗道:莫非她贪图我的财产,与三叔联合起来想要扳倒我。他脑中这番想法,面上先是一惊,随后表情变得扭曲,狰狞,不经意间已闪过道道杀意。
那便衣头领看在眼里,不由也是一惊,随即他继续说道:“林先生,这药瓶我们已经找鉴定科识别过了,上面除了你父亲的指纹外,可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哦!”
林国光知他言下之意指的是自己,心底好生慌乱,随即,他强压下心底的无名火与恐慌,淡淡道:“这位警察同志,这药瓶上如果有他人指纹,也不奇怪。正如我先前所说,你们警察之前没有好好探查,这药瓶可能就在我父亲身上,后来,我们在搬运的时候,不留神碰了瓶子,留下指纹,都是有可能的,至于这药瓶为何会落入下水道里面,那自然是不慎滑落,巧合之下,滚到那去的。”
那便衣头领听他还在狡辩,心里也是一阵气急,说道:“林先生,你还真是‘聪明绝顶’啊,好,既然你始终巧言令色,不肯配合,那也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随后,他与那助理霍地站起,赫然道:“林国光,现在我们以间接谋杀你父亲林振兴之罪将你扣押于警局七日,这段时间,你可以申请起诉,但你所做的一切事都会被记录在案。如果你有什么要阐明的,可随时呼叫在职人员。此案我们会转交到检察机关,由他们决定是否向法庭提出诉讼。”言毕,两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林国光未曾想自己竟会以间接谋杀罪而被定罪,额头冷汗直淋,刚欲起身,只听那审讯室被重重关上。整个昏黄的房间内,只剩他一个人。林国光狂喊着:“你们这是冤枉无辜,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他这般疯狂叫嚷着,却无一人回应。终于喊得累了,他也知不会有人来理会,便埋头于桌前,闭口不语。
林国光身后,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正是陈昊轩。他自离了杨若兰后,便紧随那些便衣而来,方才的一番审讯也落入了他的耳中。陈昊轩无言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不知该说是情敌还是仇敌的男人,一时间彷徨,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