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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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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
  迅猛的锋刃与实心铁块撞击发出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实心铁人被刀切割出一道道浅痕。罪将那柄唐刀在手上旋了个半弧,身体往一侧倾,忽然刀止住——人几乎与刀同时止住。忽地将身折回,反手一斩,刀身深深嵌入面前的实心铁人。
  罪掣出刀,刀身已崩了好几个口子。
  “还是不行么?”影一瘸一拐地走到罪身后。影腰上缠着一圈绷带,本来也没多宽的腰围显得更纤长。她脸也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嗯。”罪将满是崩口的刀甩到一旁。“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看上去是那样,理论上也说得通,但是一出手就感觉不对劲,可能是我哪里弄错了。”
  “慢慢来。”影将手搭在罪肩上。
  “你也是。”罪说。影打量了一番自己这般形象,不禁苦笑。
  “你俩怎么回事,才第一次出任务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着默的声音。罪回头看见默穿着一贯的暖色调毛衣打底外套件米色呢子风衣。
  “最近黑日蠢蠢欲动。”默对两人道,“野短时间内还不能回国,一旦出个什么乱子,光靠你们俩很难应付得过来,影还受了伤。”
  “鹰......能不能把鹰找回来?”影喃喃自语道。
  “他已经过了百日劫,等于说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我们再去找他,即便他是肯帮我们,完成任务后他也不可能再经历一次百日劫。那样他就彻底回不了头了。”默一字一句地说道,“鹰,还有玫他们那一辈已经退隐,不再染指江湖事,我们只有自己解决。”
  “那怎么办?”罪将影的手臂搭上自己肩头准备送她回房休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狐狸不是说最近有一批跟我们一起的新人过来吗?”
  默没有接话,只微微向他努努嘴,示意他先把影送回房间。
  影伤了丹田,不能随意走动,刚刚又服了默给的药,这会儿药效正上来,不禁有了几分倦意,也没有说什么,被罪搀着回房去了。有些事情虽然她现在不知道,但迟早会知道的。罪和默只是怕她知道下一步计划之后按捺不住,但因重伤未愈又只能干着急。她知道这里面的意思,罪和默也知道她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没有说破。
  罪送了影回去房里,折返到训练场。
  “去大厅。”默将手插在衣兜里,步伐慢而沉重。罪跟了上去。
  从训练场到大厅沿路有两路桃树,几乎凋光了。颓败的叶子铺了一地。
  “那些人。”默坐上大厅正中的椅子,将腿盘起来,把笔记本放上两旁扶手伸出的支架。“都死了。”
  “怎......怎么可能?”罪虽然已料到他们迟了几日还没到,有可能发生了些什么,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遭遇不测,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了一惊。“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一个都没有。”默摇摇头。
  “我记得你说过,他们都是这一代的精英。”罪说。
  “是。”默无奈地道。
  半晌无语。
  “他们......怎么死的?”罪忽然问道。
  “晚上在你和影所在码头附近,我们的人被伏击了。野当时作为接应也在场。”默缓缓地说道,仿佛一切都近在眼前。
  那天晚上总共有二十名实习生,分成四人一组分别乘五辆车,野骑着摩托在侧边。几乎从天一黑下来,这暴雨就没停过,且有渐大的趋势。恶劣的天气状况,领着这几辆车上山是不大现实了,忽然冲出来一伙人,直接放枪击穿车胎,接着又一拨人从集装箱里出来,野才知道被算计了——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布下了阵,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这时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场面乱作一团。
  “别慌!不要独自突围!”野大吼道。可是这一声喊得也晚了——已有六个试图突围的愣头青死在阵下。六具尸体整齐划一地被割断咽喉,鲜血瞬间喷薄而出。那几个被割断咽喉的男女都还有意识,但却无力回天,只徒劳地捂着创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从指缝里溢出,渐渐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这一下谁也不敢妄自向前踏一步。
  剩下的十四个人中有六名女孩,八个男孩,统一穿着有编码的黑色训练服。野指挥他们背靠背围成两个同心圈,女在内男在外。
  阵在不断扩大。一个又一个扎着黑色头巾、蒙着脸、身着黑衣黑裤的人冒出来,站在前面的黑衣人背后。离野与这十四名年轻人最近的是两名阵眼,分别代表阴阳两仪——这表明这个阵是已知所有阵法中最顶级的。
  阵越扩越大,包围圈却越来越小。野看着愈发眼熟起来。
  这是......大罗七星阵!
  “等等,”罪打岔道,“大罗七星阵,那不是捉妖的法术么?我看一个讲钟馗的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过,你别蒙我啊。”
  “我蒙你干什么?”默白了他一眼,“它的确是捉鬼的法术,但是有人根据这个原理创下了真正的大罗七星阵,具体是谁已经无从考证,较为可靠的说法是盛唐时的点苍派掌门人为了帮助朝廷拿下当时天下第一大黑社会夜叉门,翻阅各种古书典籍、集百家众长,苦心钻研出来的。大罗七星阵又名天罗地网,顾名思义,这个阵法就是让人有进无出,有来无回。”
  “想不到你还懂得挺多的。”罪言不由衷地称赞道。
  “得了,不想夸别夸,你夸人就跟骂人似的。”默摆摆手说道。
  “那,野......他后来怎么样了?”罪接着问道。
  “当然是没事了,他不是还去帮你们了么?”默的双手敲击着键盘。
  罪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我,那天晚上野遭遇埋伏之后,发生了什么。每次提起这一段,你要么装傻充楞,要么敷衍了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你不会知道,也不会想知道的。”默先前欢快的音调逐渐降下来,“但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罪追问道,“你只说他回来过,问了我和影干什么去了,还问了日期。你怎么知道他经历过一场恶战的?”
  “是这个,”默掏出一台手机扔给他,“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这是......监视器?”罪惊呼。
  默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作为你们的战略指导兼总部管家,给你们的手机有这个功能也很正常。”默顿了顿又说,语调再次上扬起来,“不仅八心八箭,还有个备用功能,你以后绝对用得上。”言罢对罪耳语一阵。
  “不错不错,真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必备良品。”罪略带讽刺意味地说道,“但愿我永远不必用上它。”
  “本来给你们配备这个手机是观察实战用的,但在实践中看来,它的次要功能好像更显著一些。”默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话题绕回这里。
  “打住。”默做一个暂停手势道,“我说过,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好吧,我不问就是了。”罪耸耸肩。他知道如果默不愿意说,谁也没法子逼她开口。但罪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再追问并不代表他就对这件事情真的死心了,他会自己去调查,通过自己找到的线索去推断整件事情的始末。
  “你打算怎么做?”罪坐在默侧边一张椅子上。
  “现在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野自己去了意大利疗伤,他虽然恢复得快,但完全恢复过来至少也要两周,他刚才来消息说他尽量会快点。影丹田受损,但最近风声太紧,再把影也送出去就很困难了。”默分析着局势,“我没什么战斗力,至多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鹰和玫解甲归田去美利坚了。我们现存的有生力量只有你一个。”
  “所以?”
  “所以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你要打算怎么做。”
  “刚出完第一个任务你就打算让我肩负起领导一整个组织的重担么?”罪苦笑道,“让我这个半桶水去招募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并领导招来的一群乌合之众去对抗一个我们连见都没见过的组织?”
  “当然不是,”默敲了敲键盘,“昨天我跟狐狸大致说了一下我们的处境,他说他有五个人选,都是和我们在三代以内的江湖人,实力非常强,要是能拉他们入伙,我们就好办得多了。但这些人脾气都多少有点怪,对我们也不甚了解,可能需要人做做思想工作,我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整理出来五个人的资料,具体已经发到你手机上面了。”
  “才五个?”
  “当然,我们贵精不贵多。”默说,“你现在赶紧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这么紧急么?”罪道。
  “多拖延一阵,我们就多一分危险。我还不知道他们对我们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可能破解隐形屏障,敌暗我明,而且我们已经缺少了一股核心力量,如果他们能攻破隐形屏障,后果不堪设想。”默说道,“我们现在的局势很被动,找到这几个人之后,就算被打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好,我这就出发。”罪道。
  “你就这么去?没什么要带的么?”默说道。
  “没有。”罪笑笑,“最多带上那本刀谱,路上再研究研究。”
  默耸耸肩,掏出一小管湛蓝的试剂递给罪,郑重其事地道:“在你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喝了它。”
  “为什么?这是什么?”罪不解地问道。
  默不再说话了。
  罪叹了口气,往外走去。他知道的,凡是她不愿说的话、不乐意干的事,天王老子也拿她没办法。
  默看着他走出去,黄昏的太阳光从门缝里迸出来,穿过狭长而空旷的走廊,穿过那些在地上斜靠着墙的画架,照出色彩剥落得满具沧桑感的画,有山水、人物,有鬼神。这些画还没来得及挂上被人欣赏就死去了。
  阳光一直散到默眼前,将她的黑框眼镜一分为二。尘埃在阳光下浮游着,格外明显。
  她的敲击速度慢了下来。她想要起身,虽然不知道起身去做什么。算是种礼节,抑或表现情谊的形式。古人离别都要相送的。没有柳树供她折柳送别,也没有什么赠礼,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诗能够吟哦。两手空空,一言未有,但总要送一下的。可她没有如愿站起来。她的下半身像被点了穴一样,纹丝不动。
  光与尘埃一并戛然而止。
  默从衣服内袋里抽出一管与她交给罪那管同样的试剂,泛着莹莹的湛蓝色的光。默一饮而尽。它的口感与其色调极度契合,都是那样地冷。刺人脏腑,直入骨髓。她拢紧了衣服,腿脚伸展开来,随后环绕大厅一步步走着,起先步子有些踉跄,但只走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她重新回到屏幕前,将所有防御措施部署完毕,随后将影的房间相对湿度温度调节到适宜水平,这样影会比较容易入睡。她很介怀用安眠药或乙醚这样的东西,这样对于谁来说都不公平。虽然这些都对她无效。也因此,她总是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丑恶。
  一个人,怎么能扛起两个世界呢。
  冰冷的屏幕光彻夜亮着。
  星星是种子
  在天空下呻吟
  时间与自己的影子下棋
  明镜伸展在反射中
  反射在渐渐消失
  赢者输,而输者赢
  雷光落地而产生的强烈冲击碾压着空气,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影和罪收了轻功,脚底重新踏在甲板上。
  九头虽没有给这一下雷暴直接击中,但站在满是海水的甲板上,也被电得外焦里嫩,浑身黑黢黢,趴着一动不动了。
  “你这内功简直了。”影朝罪苦笑,“根本是自杀中的自杀。”
  “可我们非但没有死,还顺便把他给弄死了。”罪一本正经地道,“我说过天雷引很有用的。”
  天雷引是一种通过真气运动聚集从而引起雷暴现象的内功,但是因为打击精确度欠佳而饱受诟病,而且练天雷引的人需要有阴体,即体温远低于常人,否则很容易造成自己运功劈自己的尴尬局面。
  影摇了摇头,对他这样的不正经已习以为常。
  在大雨滂沱中,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九头突然暴起,掀着一股腥风直往影袭去——这一下是谁也没料到的。
  一刹那,影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动作停滞住。
  一只生铁般的指爪陷入影腹部。
  丹田是任何一名武者的命门。天下的武功招式都是基于气的存在,结合身躯手脚、后又延伸至兵器,结合运用而成的。极少数内功极其深厚的人甚至能用内力在自身周围设置一圈看不见的屏障,即气墙。而内力,也就是气或真气,就来自于丹田,称呼在不同的地域各有异同,但都是指同一种东西。
  这一招是影始料未及的。而且她又受了伤,即便她早有防备,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并格挡住九头的攻击。
  九头虽被刚才一道闪电炸得浑身黢黑,却没有立即丧命,只是短暂地昏过去了,X-1025的药效又支撑他重新恢复力量。虽然这种力量只是暂时的。
  然而用来杀死影还是绰绰有余。
  影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踹了九头一脚——这一脚去得晚了,在蹬开九头的同时也将他没入在自己腹部中的指节给一并带了出去。影捂住腹部倾泻如注的血流,“药效还没过。”她冷静得简直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
  九头抽出满是殷红的血的指节,在唇边舔舐了一遍。
  “影!”罪发狂似地吼道。
  言语间,九头手里带的寒气刮过雨幕,直取影的咽喉!纵然在雨幕的阻隔下,这一招的力量、速度也丝毫未有减少。
  影以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跟九头对抗——那是在没有罪的前提下。
  罪的大脑里一片惨白。电光火石间,罪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力地撞过去。一下竟然将九头凌空撞出去,贴着甲板滑了一大段距离,溅起一排水花。
  野没有教过他这招。谁也不会教他这样乱来的法子。任何武功里都不会有这样莽撞、愚笨的招式。但这恰好是此时最简单、最快的方式。有一句俗语叫作“乱拳打死老师傅”,想来乱拳如何能打得过大师?事实上正因为它不是乱拳——看上去毫无章法可言,实际上每一招都直中要害。正因为乱,才能够使每一招都在意料之外!
  影瞧准机会瞄准被撞飞出去的九头,抽出肋差将其猛掷出去。九头刚刚稳住,却又怪叫一声——那柄肋差已没入胳臂半截。影不顾腹部被穿刺过的疼痛,手握障刀,一矮身顺着甲板滑过去,刺透九头的心脏,死死钉住。
  九头被障刀钉死在甲板上动弹不得,嘴角不断渗出血水来。影再把肋差从他胳臂上拔出,将颈子也扎透了才作罢。
  影腹部深不见底的伤口流着血,血液的颜色在雨水冲刷下逐渐淡去。再深,再淡。
  影支撑不住跌倒了。好在罪在她的头触碰到冰冷的地板之前将她拖住。她的额头发烫,身躯却正在冷下去。她蜷在罪怀里抽泣着,然后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她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影从梦中惊醒,枕边一片湿漉漉的痕迹,两行清泪混着鼻涕淌在枕边。
  “哭好了么?”
  影睁开泪眼。
  默坐在轮椅上,身体往前倾斜,递给影一包纸巾。“哭好了就起来,还有任务交给你。”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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