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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才回来啊!”不知道啥时候了大头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听到了老妈的埋怨声。
“在大队看见教大头的王老师了。”老爸叹了口气。大头心里一惊忙顺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瞅这小子还睡地挺香呢!”老爸走过来坐在大头头顶的炕沿上。
“哎呀,今个让他圈猪去,他可倒好骑到猪身上了,猪一毛跑圈里去了把他挂到那猪圈门子上了,这家伙整地鸡飞狗叫地,我要是听不着还指不定得挂到啥时候呢!”老妈把大头今儿个干地那磕碜事一五一十地跟老爸学了,生怕老爸不知道。
“你还说呢?”老爸哼了一声,“今儿个我地脸都丢尽了……”
“咋地了?”老妈忙问。
“人家王老师看我进屋了,先搬把凳子让我坐下来。说是怕我昏过去。然后才说大头地事。说完了倒没昏过去这家伙把我气地,”老爸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大头,“这个小瘪犊子在学校净他妈地惹祸了,哪儿是学习去了!”
“哎呀,小小子不都这样!”意外地老妈竟然向着大头说了话,“他奶说你小时候也这德性!”
“去一边去,”老爸被老妈气乐了,“我小时候管咋地还认识几个字呢!考试也没得过大零蛋哪!你老儿子那家伙地考试还没等老师判分呢自己就先划个大零蛋给自己判上了!”
“那咋地,”老妈也嘻嘻地笑了起来。“我老儿子怕把老师累着。”
“你滚犊子,”老爸显然生气了,“那还上学干啥?干脆就给家养群鸡天天等着下蛋得了呗!”
“那敢情好啊,”老妈哈哈地笑,“你当我老儿子不乐意哪,他么最稀罕吃鸡蛋了!那还不得天天在鸡屁股底下等着接鸡蛋哪!”
“瞅瞅,就你这样地妈,”老爸气得唾了口唾沫,“能么生出有出息地儿子就么怪了!”
“呀?”老妈听了不乐意了,“这话让你说地,那我一个人也生不出儿子来啊!再说了这儿子姓潘他也不随我姓,是你家地后啊!老话说地好,啥根长啥叶,你种地苞米也不能长出萝卜叶来呀?咋还怪上我了,那是你家地根不行!”
“你滚犊子,”老爸差点让老妈气得背过气去,“你个虎娘们,你么也忒虎了!”
“给我整点饭去,快饿透了!”老爸擤了把鼻涕冲老妈道。
“我还寻思着你在大队那儿吃了呢,”老妈嘀咕着,“晚上那点菜我怕剩下强吃进去,把我还撑够呛。这会儿你又回来找饭来了……”
“人家都吃了,就我气饱了没吃,”老爸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这小瘪犊子都把我磕碜坏了咋还好意思跟人家吃啊!那我也忒没心没肺了!”
“还有点剩饭,我给你炒俩鸡蛋吧!”老妈说着就出去了。
迷糊中大头闻到了鸡蛋地香味,老妈把饭桌子也放上了,老爸吧嗒着嘴,大头在被窝里咽着唾沫。
“你还吃点不?”老爸小声问着老妈。
“我想吃!”大头实在是忍不住了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呀!你也没睡着啊!”老爸高挑了眉毛带着笑眼问道。
大头抹了抹眼睛坐在老爸身边。老妈拿来一个碗放在大头前,老爸夹了一筷头鸡蛋放进去。
“**地可咋整,就在吃上能赶趟!”老爸边笑边骂道,“要是学习也这么上心,我和你妈就省心了!”
大头也不吱声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鸡蛋。
“好吃不?”老妈问。
大头用力点点头。
“明儿让你妈给你买点小鸡仔,你就在家养**也别上学了。”老爸慢条斯理道。
大头心里一惊:养鸡仔自己哪行啊?吃鸡蛋还差不多!大头眼睛盯着鸡蛋肚里琢磨着……
“豆腐!换豆腐!”早上大头还没起来,外头就传来了前面屯子那个赶毛驴车的小子地吆喝声。
“这小子起早贪黑地卖,咱们这儿地钱都叫他给挣去了!”老妈一边叨咕着一边扫着地。
“妈,我想吃豆腐。”大头躺在那儿也不睁眼睛。
“妈还得喂猪呢!猪食还没整呢!”老妈隔着被子照着大头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想吃就自己起来,外屋有现成地豆子,你舀一茶缸换去吧。”
“哎呀,”大头不情愿地蹬了蹬腿,“我还想睡一会呢!”
“想吃就自己起来!”老妈不耐烦地叫道。
等到大头端着茶缸出来的时候,那个散发着豆香地驴车已经没了影,大头撒腿便追,连过了两条坑洼不平地土道才远远地看到驴车。
“换豆腐!”那个半大小子吆喝着。
“等会!”大头边叫边追。
驴车停了下来,大头喘着气将那缸豆子倒进了秤盘子里。
“你家的豆子太破了,明个儿我可不要了!”半大小子爱答不理道。
大头闻着车上那好闻的豆腐味儿咽了口唾沫问道:“这豆腐和大酱吃好吃还是炖着吃好吃啊?”
“我做地豆腐不管咋整都好吃!”半大小子得意道,“吃完我做地豆腐你再吃谁家做地都不好吃。”
大头崇拜地点点头,的确听老妈说过原来有好几个卖豆腐地都叫这个半大小子给顶黄了。
“草你妈地,”老妈看见大头端着豆腐回来气得破口大骂,“换豆腐你也不带个碗,那茶缸刚装完豆子就装豆腐那豆腐得多埋汰能吃吗?”
“埋汰就埋汰呗,”正好老爸从外面回来伸手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来,儿子,把豆腐倒水瓢里泡一下不就得了!”
转眼冬天到了,到处都是又冰又冷。小梁老师回来了,穿了件漂亮的红棉袄。脸蛋红扑扑的就像那好吃的大苹果。
大头也穿了件新棉袄,是老妈亲手做的。上面套了件老爸从城里带来的新外衣。
那小梁老师的窗户上按了个炉筒子整天冒着烟,大头偷偷扒着窗台往里面看过有床有桌还有椅子。床上的被子叠地齐刷地。靠门的地方有个大铁炉子。望着屋里大头的脑子里不住地幻想着小梁老师在屋里活动地情形。直到上课的大铁钟被老王头敲响了。
“大头,”放学地时候胖墩来找大头,“现在那个河沟的水冻上了能滑冰,咱俩滑冰去吧。”
“我不想去。”大头魂不守舍地望着小梁老师的宿舍方向。
“你咋了大头?”胖墩有些泄气道,“这些天你都不愿意和我玩,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大头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胖墩然后垂头耷拉脑的地背着书包向前走着。
“那你咋还蔫了呢?”胖墩追着问。
“前几天我听我爸说我们家要搬到城里去……”大头虽然使劲忍住了但还是撇了撇嘴差点哭出来。
“大头!”胖墩被吓着了瞪大了眼珠子,“你走了谁和我玩啊?”
“你自个儿玩呗!”大头只觉嗓子像被掐住了一样只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眼泪便掉了下来。
“大头,”碗饭后胖墩来找大头,“前几天你从我要片基儿,刚才我让我爸和我妈帮我叠了几个,可厚了!你和谁玩都能保准赢!”胖墩说着从俩个鼓鼓地衣兜里掏出了几个又大又厚的片基儿。
大头躺在炕上看着房巴也不吱声。
胖墩爬到他眼前把手中的片基儿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头你咋了?咋还不吱声了呢?”
“大头,”这时老妈进了屋擤了把鼻涕喊道,“你去帮着截猪去。”
“干啥?”大头心里一疼,“我不去!”
“把猪卖给你大嫂子了,人都来了!快去!”老妈着急地催着。
“我不去,”大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干啥把猪卖了?”
“不卖咋整?”老妈擦了下发红的眼睛,“人家城里不让养猪。”
猪卖完了,大头骑在猪圈门上看着空空的猪圈心里酸酸凉凉的。大黑狗不知道愁颠颠跑过来望着大头摇着尾巴。
“大头,”老爸边往车上抬东西边喊了一嗓子。
大头听着了但是没应声,他觉得此时老爸老妈每喊一嗓子他身边就会少一样东西,每次少了东西他地心就会很疼。
“大头!”老爸提高了嗓门,“你聋了!把大黑狗牵到你奶家去!”
大头听了嗓子一紧从猪圈门上爬下来伸手抱住不知所以的大黑狗的脖子把脸往上一贴哭出声来。大黑狗不知道咋回事受宠若惊拼命地摇着尾巴不住地舔着大头的脑袋。
“磨蹭啥呀?还不快点去!”老爸生气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