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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忙碌了一日的众人早已渐渐沉入了梦乡。在长安这片土地上,在此刻倒是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静谧。
然而,在远在郊区的长安国际机场却还存着几分热闹。轰鸣着的飞机终于抵达了它旅途的终点,飞机舱门一开,在工作人员的调度下,乘客们井然有序地准备出站。可谁都不曾察觉到在几个黑衣大汉的簇拥下,一个看似看似平凡无奇的老头通过VIP通道走了出来,迎面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抓又被放的刘持节。只见他神色恭敬还带些畏惧地说着:“五爷!”
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竟然是常耀武,江湖上的五爷,常耀文的亲弟弟,也就是吴大道的五师叔。这么一来,倒得细细观察此人了,却见是穿着一身灰色大褂,面色平静,虽纵是留下岁月侵袭的伤痕,却难以掩饰厉如寒光的神色。那浑浊的老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人,淡淡一笑道:“持节,好些年没有见过了。老四呢?这会儿架子这么大,都不来接我?看来这是不欢迎我啊?”
几句问话却是让刘持节冷汗直流,唯恐眼前这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人对他心生不满,连忙回禀道:“并非是四爷不想来接您,而是家里生了些事情。”
“哦?”风轻云淡般的常耀武倒是看不出是否不满,好奇似地问着:“那是出了什么事?我倒想知道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是薛正阳出事了!”此言一出倒是把这看起来涵养极高的老人脸色骤然一变,盯着刘持节看,见他肯定地点着头,回望着身后的机场,似是哀叹着:“老四误我啊!”
感慨刚出,人却是大步流星往前走着,坐上了车,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长安古城崇文路,白日里的热闹不见踪迹,各家店铺紧闭着,可在这儿却有一家店尚且开着,正是那珍宝阁,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守在门外,里面坐着的自然是刚回国的常耀武和坐镇国内的常耀文,俩人脸色皆是有些难看。一旁侍奉着的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刘持节。
“你觉着我的法子不好又能怎样?话已经传了出去,收得回来吗?”说话的是哥哥常耀文。
“若是平时,照你的办法没错,毕竟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可现在这明显是大哥布的局。你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
“想批评我等到安全了以后,现在就靠你了,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化危为安?”
“嗯……我现在对情况不太了解,但唯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实在不行就只能有负于人了,必要的时候,终得是割臂断腕了。”
……
吴大道近来倒是习惯了在警署的生活,按点上班,按点回家。照例是早早起来,收拾一番就往警署去了。
到了警署大楼,倒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现在的警署已经不是什么善地了,隔着上百米就能看得到往日威风的警署大门前拥挤着人群,阻塞了交通。往前不远就看得见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在指指点点。而大门口的,并排跪着一群披麻带孝举白幡的老老少少,外面的人在议论纷纷、里面围着的在嚎啕大哭,路沿两边的交警在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车龙,疏散着人群。
就连昨日因火灾案而来的都没这么大阵仗,隔着老远一看,再一听心下倒是了然了,这竟然是薛正阳的亲属。
可让谁也没有料想得到一个痞子混混有这么大能量,吴大道心中倒有几分好奇,到路边停下车,挤着人群往里走,快到了人群中间的时候看着前排哭闹着的家属手里的白幡歪歪扭扭写着“法办凶手、还我亲人”的字样,白幡下是跪讨说法的女人还抱着孩子,就这样子,形势怕是一边倒了,粗粗一看。四周举着手机在拍照的人不少,闻风赶来的记者也往人群挤着。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要满天飞了。
大门口四周站着十几名加派了的岗哨,吴大道亮着证件进了大楼。出了这事,怕是不好善了。薛正阳会死他想到了,可他却没想到会搞出这些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情况。
7·21古董失窃案专案组设在十四层,也就是刑侦大队的大本营。如今这个专案组办公室比起之前的真是敞亮了不少,推门而入却是看见专案组的几人都难免有些灰心丧气,其中最甚者莫过于亲手经办薛正阳抢劫古董案的王辰潇。
问了问李明德究竟怎么回事,吴大道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原来昨日结案后,这犯人薛正阳就移交到了法院进行看守,到了昨夜凌晨一点时,薛正阳趁看守不注意竟然咬舌自尽了。接着消息就传到了薛正阳亲属耳中了,按理来说这些人应先去法院讨个公道,却不料直奔着警署而来,到这会儿这群人倒跪了有近三个小时了。
“有人一直在推波助澜,想让这个案子一直悬下去。你们看。”指着窗外,门口几位哭闹着家属代表被警察带着进来了。仇立国顿了顿,口气里几分苍凉地说道:“二十年前,咱们一位同行跳楼身亡,也是这个样子,我也在场,那个幕后的黑手。其实一直就在我们身边,这些都是他做下的孽。”
随着仇立国话音落下,专案组的人都是沉默无语,昨日还志气高昂,今天专案组第一天走马上任,却是被这么狠狠泼了一盆冷水。门被推开了,为首的是署长杨毅武,后边跟着俩个督察。
“老王啊,你和督察处的兄弟走一趟,没事,不会有事的,只是例行询问。”说着,杨毅武语重心长般地拍了拍王辰潇的肩膀,王辰潇干笑了两声,任谁遭了这事都不会舒心,点了点头,跟着督察处来人去喝茶了。
“嗯……”该被带走的都带走了,余下的却是有些失望,是对体制的失望,更是对领导的失望。杨毅武沉吟着,像在思考着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能是宽慰着众人:“这怪我当初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对于老王我深感抱歉,但是大家不要担心,督察处只是走个流程,不会有事的。大家,努力工作,争取早日破案。”
说着,他就要离开,不过却被一个问题留了下来,这会儿还有心提出问题的人自然是吴大道,只听他问着:“杨署长,薛正阳死在了法院,可他的家属不去法院要回尸体,倒是先跑到了警署进行声讨。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这分明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且薛正阳之死究竟有没有让您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其实也是在坐各位心中的疑惑,这运筹帷幄的杨署长昨天不是还说明了为何要提早结案,这罪犯离开警署监管后突然身死,说是自杀,谁会信呢?就算是自杀也是被逼的,那么推动他自杀的是谁?是否已经发现是由谁推动此事的?大家凝望着杨毅武,等待着他的回答。
“关于这个,我向各位道歉。”说着,杨毅武向着众人鞠了一躬,众人倒是一惊,没曾想过有这么一幕,只听他继续道:“是我低估了常氏兄弟的势力了,我一直以为法院是中立的,没想到竟然早就暗中倒向了他们。对于这一点的判断失误,是我的错。致使这条线就此断掉,我也很遗憾。但现在,我还有我的职责,我会为此事负全责,我得尽力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小。而你们也有你们的职责,至少还有一条线可追,我希望各位竭尽全力,并以我为戒,查清此案,得以惩治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拜托各位了!”说着,他又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专案组。
经这么一说,专案组倒是动了起来,虽然气劲不大,但终究还是尽心尽职地开始照着王磊提供的画像开始排查筛选嫌疑人了。
到了中午,各电视台、广播电台以及新闻报刊等舆论媒体开始报道薛正阳自杀身亡,家属为求得公道在警署大楼前长跪不起,并隐隐透露出薛正阳在警署时曾被刑讯逼供,受到了非人般的待遇。
中午,大伙儿倒是忙里偷闲,吃了饭,还能休息一会就拿着手机查阅起了新闻。看到最有冲击力的一则新闻——“长安警署刑讯逼死人,家属长跪求公道!”,白底红字令人刺目,再细细辨识附在新闻标题下方的照片,正是早上在大门前下跪的一幕,那里头是老的白苍苍、小的披麻带孝,足以令观者心下恻然,油然而生一种愤慨之意,再一看相关链接:XX市警官愤然开枪打死村民;某某嫌疑人当庭翻供,哭诉受刑讯逼供;又是一个XXX市刑侦大队队长,酒后驾车撞死路人一审获刑……
大概每个人都不需看完就要有怒冲冠的心思了,完了,准是要说这丫的警署有多黑暗什么的,底下的评论更是精彩纷呈,让专案组的人看着是白一阵脸、又红一阵脸,真个是欲说还休。
这欲说还休的自然是处在社会底层的市民了,一个个体在面对国家机器的时候毫无疑问是弱者。即便是冲着孤儿寡母,大多数人也会一边倒地支持弱者,谁还有那闲功夫去深究弱者还是个前科累累、劣迹斑斑的罪犯呢?
就算是当天长安市警署新闻发言人公开表示,嫌疑人已经通过法医解剖证实确实是畏罪自杀,检察院已就此事介入调查,基本认同这个结论。两个司法机构的结论仍然是无法取信于大众,倒不是有人置疑国家机关的权威,实在是现在的暗箱操作太多了,就跟泛滥的假货充斥于市场一样,偶而有了真的,也没人相信。
国家机关公信力的缺乏是个社会问题,自然不是市井中升斗小民解释得了的。此事对于警察却是有另一种不同的论调,从警署高层到普通警察,从督察处到经侦大队,从经侦大队到治安大队,总之整个警署在这一天上上下下都在私下议论纷纷这件突发事件。通过自杀、自残逃避刑事处罚的人屡见不鲜,但动静弄得这么大还真少见,特别是让好事者网上一传播,受到责难的都是各级警务人员,被市民们戳着脊梁骨、溅着唾沫星的警察们其实也郁闷,薛正阳在崇文路上的恶名是人尽皆知的,这么死了倒是去了个祸害。可要是舆论就这么不分清红皂白地支持嫌疑人,那案子还真不用办了。当然,这还得看嫌疑人究竟是不是嫌疑人。
人在不知具体情况的时候,总会是妄自揣度着,在自己心里还原出自认为有血有肉的故事,可最后却是和真相缪之千里。就像是在网络上一样,没有约束想说什么就写什么,根本不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然而,这确实是那幕后推动者想要得到的结果。
真相在众说纷纭中渐渐浮出了水面,督察处对以王辰潇为首办理薛正阳一案的有关警务人员的质询第二天就有了结果,结论是:办案程序基本合法,对于嫌疑人薛正阳的预审程序及适用方式基本合法。
注意,在这里连用了两个“基本”。这东西像现行的公文一般,最经得起推敲,也最经不起推敲。
检察院介入调查之后倒没有拘泥于督察处的结论,更注意于查找涉案人员以及薛正阳尸检之后的证据:嫌疑人腕部、肘部以及腹部有多处挫伤、瘀伤,自杀后体表有严重脱水现象。
究竟发生了什么,内部人自然一看便知,没准是精神施压,没准是有过肢体冲撞、没准还有过疲劳审讯,只不过这些细节就即便是检方也未见得会深挖细查。真要查究起来,哪一起刑事案件中能多少没有点类似行径?在究竟追不追?查不查?查多深?查到谁?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下,检察院和警署的关系相当微妙。
凭心而论,对于办案的警察而言,究竟适用什么手法、适用到什么程度也是一个两难选择。对于拒不认罪又不敢轻易释放的嫌疑人,你如果想把他绳之以法,想取得一手证据和口供没准就意味着要以身试法,否则,那只好任凭他逍遥法外了。
到了第三天,警署派人陪同检方和薛正阳家人协商。在同意一定经济赔偿的前提下,家属默然认可了这个结果。
在以往类似的预审事故或者冤案、错案基本都是这种出于人道的赔偿解决方式,协商进行得挺顺利,基本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正义和非正义的界限从来都是模糊的,甚至于维护正义的一方有时候也不得不被放置到非正义的位置接受谴责。这次也是如此,不了解实情的人觉得孤儿寡母实在可怜,而了解薛正阳是个什么货色的人倒觉得,这么一死换得十几万公家赔偿,倒也死得其所了,只不过警署实在冤大了。
又过了一天,根据检察院方面的调查报告,警署就此事处理达成了一致意见,杨毅武的助理可得忙活起来了,开始准备对外发言的措辞以及会议资料。处分的名单长长拉了半页纸,这次,也算得上一次小小的地震了。杨毅武这个动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又不得不说敌人如今是狼狈为奸,变得更加狡猾了。
真相似乎已经大白于天下,对于这个畏罪自杀的定论已经无人置疑。只不过都在关注着嫌疑人自杀事件的处理,而真正的事实,却被淹没得更深了。
其实,每个专案组的人员都看出来了,却只能是旁观,不是不愿意牵扯其中,而是牵扯进去也没有丝毫用处。只能咬着牙,顶着黑眼圈苦苦找寻,可要按着过了二十年而回忆出的临摹画像,再加上这二十年他有没有太大变化的考虑,让整个专案组的进度停滞不前,现如今就像是大海里捞针一般,艰难万分。
这天下午,王辰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专案组,虽是孑然一身,却是背着一个署内警告的处分,这还是杨毅武为他力争之下的结果。
在刚才的会议中,对薛正阳进行预审的两个警察将受到通告以及记过处分,而法院看守以玩忽职守被清退。以上是最严重的处罚,像其他办案人员也受到些不轻不重的处罚,确实也伤到了人心,不知道这之后又会有多少人愤然离职呢?
“师傅,回来啦!就等你了,晚上去我家给你接风洗尘。”简单上前迎着来人,简单与这王辰潇却是旧识,在刚入职时还是分在他手下办事,警署又有这种老带小的传统,于是这王辰潇就成了简单的师父,只听简单继续说着:“师傅,我早就说督察处的人很好说话的,在那每天过得可悠闲了,是不是啊?”
这简单说来也是督察处的常客,入职一年左右,愣是在督察处就住了有一个月。王辰潇苦笑着,照着简单脑瓜就是一敲,道:“臭小子,取笑你师傅来了!悠闲,都快闲出鸟来了,他妈的,这伙人就不知道给屋子里放点看的,隔离这么些天不是躺着瞅着天花板,就是坐着发呆。”
众人都是善意地笑了笑,和脱离苦海的王辰潇打着招呼,吴大道却是不知道又跑哪去了,自从那天之后这吴顾问对于众人而言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一般。
可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吴大道一推门,见王辰潇回来了,倒是先和他寒暄了一番,这才正色把忙碌排查的各位召集了过来。
就在众人奇怪的时候,只见得吴大道从口袋中抽出了张照片,往桌子上一拍。众人一看,更是愣住了,不知道这是何意。只见照片上一群白衣缟素的人,当门跪着母子一对,身侧是男男女女十几人,围着黑压压一片,正是那日薛正阳家人长跪警署门口讨公道的场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天了,可这个场景对于在座的都可谓是记忆犹新。
吴大道笑着看向众人,开始解释了:“这大家忙碌寻找嫌疑人的时候,我出去帮各位又找来了一个嫌疑人,王哥,你对这个嫌疑人一定感兴趣是不是?”说着吴大道手指着照片上抱着孩子的女人,“现在我给大家增加一个嫌疑人,赵丽梅,女,29岁,无业,她就是薛正阳的老婆。”
这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吴大道提出的这人众人都有印象,也曾想过要查一查此人,毕竟一个女流之辈,若是没有人在幕后推动,想来也没有胆量来挑战警署的权威。但是之前这赵丽梅风头正盛,谁都不敢去查,也没法去查,去查的后果就是惹上一身的骚,也只能想着是等风头过去再说。
吴大道见众人都明白了,但有时候有些话必须都有个人站出来说,而以现在来看吴大道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只听他说道:“蚂蚁搬到大象、蟋蟀撼动大树的事不胜枚举,薛正阳这个老婆又年轻、又漂亮,一个儿子才刚过了周岁。俗话说民不和官斗,而赵丽梅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怎么着就有这么大勇气,咬着牙要和咱们警署斗呢?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的很,这后面有没有人指使、有没有人撑腰、有没有人出谋策,我想不会单单是她的个人行为吧?最起码报纸、网络的报道没有人操纵,我想不会传播得这么广泛吧?薛正阳是个连亲爹亲妈都不待见的主,一出事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助阵,在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这么多三姑六姨的亲属。这显然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在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办到的事吧?就这群围攻的人,我估计都有问题。”
这是专案组等待了数日的契机,现在舆论的风头刚刚过去,这个曾经的热点事件终究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只听到专案组组长郭云浩肯定道:“这条线索很有价值!”
“对,很有价值。”吴大道确定地说道:“可以这样说,在所有线索中这是一条最直观的线索,这个幕后操作的人,这个急于把事态扩大的人,我想和本案应该有某种联系。同时,这也最简单的线索。这件事,幕后操纵者不会像做案那样隐藏形迹,因为这不是违法的事,而且撬开这号人的嘴,应该比对付嫌疑人容易得多,而且这条线索的终点,最终的指向应该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人答应了,众人侧头一看是焦宇,就见得这个出过国、留过学的知识分子颇有几分义愤填膺地说道:“人老公都死了,再去找人家老婆。这事干的也太下三滥了吧?吴顾问你毕竟不是专业警察出身,就算不从道义上讲,咱就算是从她这儿查出来了什么,又能把人家怎么样,照这么查下去可就偏离了案件的宗旨了,你这是南辕北辙。”
众人一听笑了,确实也只有这喝过洋墨水的人会在此时说出这般话,谁心里都清楚查这案是这个来头很大的吴顾问一手推动的,而且敢查这案也是因为有他在,这吴顾问在专案组的地位显而易见,估摸着也就这焦宇学院派出身的有些瞧不上这种江湖草莽,没有眼色说的就是他了。但并不是说他所说的没有道理,确实光是按着吴大道刚才所说,估计还真查出来也没招。可大家都知道这吴顾问是有后话的,只听李明德打着圆场道:“吴顾问所说毕竟也是个办法,就是不够完整,我想吴顾问应该有个完整的侦破思路,焦宇你先别反对,先听一听吴顾问的见解。”
这么一说,倒是令那焦宇还有些不忿,分明是没有察觉出来李明德这是在帮他这个自己人,既维护他的面子,也不至于让整个气氛冷下来,谁道人还不怎么领情。吴大道也不恼,自从认识了此人后,就发现这人有些不喑世事,不通察言观色一道,倒也不在意地继续道:
“想了这么多天,我想了几个步骤,第一以涉嫌案件未查清为由,限制常耀文、刘持节以及相干人员不得离开本市,特别是不得出境,先给他们来个画地为牢,不过我想这事应该有人已经暗中办妥了。毕竟薛正阳自杀尚在调查、有关玉鼎被抢案子还没有最终的定论,于情于理对他们采取措施说得过去。第二,我建议用我们扩大声势,这点就得靠郭组长了。从刑侦大队抽调警力对常耀文古董经营行为进行彻查,虽然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可只要查,只要他心里有鬼,他就避免不了紧张,只要紧张,就有可能出错,如果这里能发现新的线索,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嫌疑人采取监视居住或者刑拘的办法。第三,把我们专案组的核心力量放到这条迂回的线索来,以薛正阳老婆赵丽梅为切入点,查找与此事相关的人。我相信幕后操纵者肯定隔了两层三层甚至更多的人来办这件事,可这条线肯定能通到他周围,这个有利于我们锁定真正的嫌疑人,加上警署也在正在查事故原因,如果几条线索在某一点重合,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我想,到了一定的程度,关键人物会自己跳出来的。”
这话基本上是讲给焦宇听的,不过说实话这个方案的风险性都看得出来,把核心力量放到了外围的线索上,一旦劳而无功,肯定是又要走很大弯路。大家想到此处倒没人附合了,都看着郭元浩,这时已是今非昔比了,现在不像以前就是个临时调查,说怎么干就怎么来。
“这个呀……”郭元浩有些犹豫,沉吟了片刻说道:“好,不过不能把整个专案组的核心力量都往这块儿使劲,毕竟咱们现在目前查的这条线是最直接的,这样吧!以王辰潇副组长为一队,带着焦宇、闫格和老仇继续查这条线。以李明德副组长为一队,带着简单、孙超以及杜姐,再由吴顾问从旁协助,来实施吴顾问的计划。”
郭元浩安排刚结束,李明德一队的人倒收拾上东西了,这些天以来简单、孙超和杜月红是早坐得不耐烦了,一听能外出查案,倒也都挺开心。
一行四人驾着车往赵丽梅的家赶去,为什么是四人呢?杜月红说家里有点事,倒是没跟着来。不过说来也是巧了,这地儿李明德也是来过好些次了,正是王磊他们家的小区,李明德第一次来提溜走了王磊,让案情得以突破,之后又是答应了王磊,遂才在之后没少来过这儿。和众人这么一说,大伙儿倒也乐了,直叹着这长安城太小了,这犯事的还扎堆住着。
到了地方,见着了人,才知道这事真不是预想中那么好查的,先是薛正阳的丈母娘对着来人就是一顿骂街,把四个大男人臊得连半句话都说不来,接着正主抱着孩子出来了,也不多说话就是一个劲地哭,耳朵里就全是骂声和哭声了。就这情况能问出情况就有鬼了,众人耷拉着脸只好是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