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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纪6124年7月25日,一辆西字牌照警务车下了高速口继续行驶着,旁边的路牌上画着斜斜的一个箭头,潼山市。
从二十二号晚上离开长安,这已经走出来第四天了。果然让简单这个乌鸦嘴不幸言中了,在直隶华阳市卢县后王村根本没有抓到人,好在当地村政府倒对此人有确切记载,不过十几年前就走了再没有回来过,说是村里有个包工头组织施工队在华阳市干活,刘振和可能在他手下做事,几个人又是连夜再赴华阳市,找到了这个包工头,通过对包工头的问询,证明这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不过好在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此人还真讨了房媳妇,老婆是神池人。抓捕小组在几地警署的协助下,在神池市郊农村终于找到了刘振和岳丈家。由于怕惊动嫌疑人,只能由当地警方出面,好问歹问了半天,把两个留守老人还咋唬了一番,不过问来问去,又走访了几家邻居,让众人失望之至,敢情这家闺女压根就在外地当小姐的,老俩口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偶而往家里汇钱。
得,负案在逃的娶个满天飞的小姐,可真是绝配啊!这一点,就打破简单脑袋也分析推测不出来。
好在有家属的资料、有了通话记录、有了汇款记录,就越来越接近嫌疑人了,奔波了三天,通过所有的有关信息分析得出的线索最后指向了这里,潼山市。
由于案情重大,都不敢假手于当地警方处理此事。每一次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外勤的四个人亲历亲为,虽然苦了点、虽然累了点,不过越来越多的信息表明,这个人追得绝对没有错。
疲倦,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疲倦着;艰苦,确实艰苦一直如影随行。吃在车上、住在车上,四个人轮流驾车,换班休息,三天时间里仅有一次在当地警署的休息室休息了三个小时。现在再看这帮子警察倒是都挂上了几分匪相,都是一脸胡茬,凶相更浓了几分,头发也扎堆了,一身脏衣脏鞋,偶而闻闻自己的衬衣领口,冲得难受地呲牙咧嘴,都几天没洗澡了,一股馊味?
这才是真实的追捕生活,这和人家国外大片里开着豪车、傍个美女、住着酒店腰里揣把名枪的水平差得太远了!有时候想想,刑警这帮哥们过得是比逃犯还可怜几分,一路说来,像闫格和孙超都不以为然,敢情这种事经常摊上,根本不在乎,也习惯了;李明德虽然没跑过这么远,但勉强还受得住;可对于简单就有点受不了了,像这种严重破坏生活规律的事可是他活这么大还就没经历过,不过简单表现的不错,最起码没有发什么牢骚。
现在对于他们而言,要是能美美吃上一顿、洗个热水澡、然后再蒙头大睡一觉,那才叫世界上最美的事。人就是如此,苦了、累了、难了,需求就简单了。
车里,简单坐在副驾上,后面俩挤成了一团,倒是睡得挺香,李明德小声问着醒来的简单:“饿了吗?”
“有点儿,进了市里咱们吃饭,希望今天能逮着这小子,在都第四天,估计这会署里快疯魔了,呵呵……”简单轻声回答着,不由得笑了,却很苦。
一路行来,简单的话不多,不过每次都能说中要害,每一次的判断都让李明德等人多有叹服,特别是在纷乱信息中找人比其他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面那俩一听吃的,一下子就醒了,先是没少到简单家混过吃喝的孙超说话了:“哎,我好想简单做的白切肉,那味道,啧啧。”
“切,他做的再好能比得上他老子吗?老爷子做得那山猪肉、柴鸡、烧野兔还有那五香牛羊肉,那才叫好呢!简单啊,说好了啊,回了长安可得摆上一桌。”闫格发了一通感慨,倒是让前头的俩不由笑了。
“哎!我以前做的可比现在好,我妈都说我比我爸强。”简单在发着感慨,摇着头说了句:“警察当久了,做菜也是越来越退步了,做不到原来的水平了,呵呵”
这么说一说,思绪不由得飞回了千里之外的地方,飞回了长安,四人都不由得升起了思乡之情。虽然如今通讯方便,可是偶尔的电话永远慰籍不了对家的思念,离家越远仿佛心被家牵扯得更紧了几分。
……
四人找了个早点摊,吃到了一半就接着了电话,几个人顾不上吃了,打包了几笼包子,开车走着,边吃边走着。不一会儿,到了潼山市警署,迎着车上来一位警察,这位警察是潼山市的治安队副队长,上了车和四人打着招呼,没谈案情,倒是开始说起来了本地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倒也怨不得人家这样,主要是这一般下来办案的,又是一州州府来人,往往都得好生伺候着,省得人说你不懂待客之道。可这会儿的四人可没心情、也没兴致听这些,李明德连忙打断,问道:“何队长,先别说吃的玩的,给我们说说嫌疑人。”
一听这话,这何队长也是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给四人各发了几张,开始说情况了:“你们看啊,解放路中段这块有个小商品批发市场,你们查得这个叫王美丽的女人,开了个批发卖零食的店,男的确实叫刘振和,女的看门,好像还抱个小孩,来这儿开店三四年了。这不你看,这是暂住证登记,这俩倒不知道是不是俩口子,咱们这地方三州交界,暂住人口占了一半,还真不好查。”
李明德看着证件的照片,点点头,基本认定了。不过闫格的注意力在地图上,看着城区图,摩挲着下巴有点为难地说着:“这路也太活泛了,离十字路口不远,这可不好抓捕。何队长,这个嫌疑人对我们案子非常重要,可能涉及到了命案,您的意见呢?”
“我们大力配合,你们看咋办?”这何队长一听涉嫌命案,眉毛跳了跳,辖区里有这号人,怕有治安隐患。
“这样,何队你对人家来说肯定是个熟面孔,您不能出面,穿警服的都不要出面,您把动作利索的召集起来,在这儿、这儿、这几个。把住路口,一旦嫌疑人要跑,你们保证他跑不出包围圈,剩下了交给我们了。”像这事还得听经验最丰富的闫格。
“成,听你们的”
又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当地警方的准备妥当了。接到了通知后,李明德开着车拐上了解放路,孙超喊着检查武器,就听到了车里“咔咔嚓嚓”的试枪声音轻响着。
快到地方的时候,李明德看了看身边的简单,安排道:“简单一会你别下去,孙超、闫格各守在店门一侧。”
后头两人应声着,简单不由道:“李哥,干嘛把我撇一边。”
“郭队说了,你是重点保护对象,又是第一次出外勤,抓捕我们来办,你动脑子就成。再说到你时候你得到驾驶座这儿,又能挡在正面,又能好开车。”李明德解释道。
“还重点保护动物呢!”孙超咧嘴道,三个人呵呵笑着,其实各有分工,到这种时候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服从命令,那怕指挥者命令是错的。
虽说自己也有自己的任务,但简单还是不怎么开心,见孙超又是取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到地方了,拐进街口往里开着,两面都是铺面,标着和美零食店的就是目标。把车停在了店铺对过,李明德带着俩个人下了车,车上的简单跨到了驾驶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外头情况。
下了车后,孙超往北走着,一路上假装看着街上摆着的商品,用余光一直看着和美零食店左右。和孙超相反方向的闫格,说实话若不是简单一直注意着他,那恐怕都不会发现在这条街南边有人把手着。李明德倒也像个来进货的,左看右看着不时问一问店家,见其他俩人都到了各自的位置,就晃晃悠悠进了目标所在的店里。不足十米外,简单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有点心跳。
得,白心跳了,不一会李明德看样买了样东西出来,摇摇头。
难道搞错地方了?简单吃了一惊,正准备下车的功夫耳麦里传来了李明德的指挥:别动,目标不在店里,保持原状。
这才又停下了动作,继续往外看着:李明德出来后朝北边走着,沿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会儿,孙超动了,好像是和店家没谈拢的样子,把东西往摊子上一搁,转身朝着南边走过来;这再去看闫格的时候,却是寻找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奔哪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简单看看表,感觉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坐在车上的简单不由得打个哈欠,确实很久没好好休息了,神经也缓缓地放松了,但还是注意着前方、左前方和倒视镜里的后方来人。
说实话,这会儿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里的人是越来越多,挤挤攘攘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络绎不绝,在这么多的人里发现一个目标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快到饭点的时候,人群稍稍少了,突然看到倒视镜里闪过一个人影让简单没来由地心里激灵了一下。
简单立马坐正了,扭扭车镜看着,一个提着饭盒的中年男人,刘振和的面部特征已经看了无数遍,脑海里的印像已经深刻得就跟雕上去了一样,对于自己的识人功夫简单倒从不怀疑。
只不过此时还是稍稍有点怀疑,人很像,不过胖多了,而且恰恰也看不到他整过容的那面侧脸,整容的手术仅仅是去痣,照着照片上看应该在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痕迹。
却见是正晃荡在店前的孙超也发现了嫌疑人,只听见耳麦里传来一个声音:孙超上去和他说说话,放松他的警惕,见机行事。
孙超就像是见着了朋友回来了一般,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刘老板,你可让我好等啊,我这儿等了老半天了。”
刘振和皱了皱眉,好像是想不起来认识这人,想着的功夫,孙超就站在了刘振和身侧。
“怎么?不认识我了,不就是今年没这么来您这儿进货吗?你看这会儿正饭店呢,走,咱去喝两杯。”说着,孙超的手就要揽住刘振和,却不料腰间的铐子在太阳光下闪了闪,刘振和正打量着来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暗道不好,就是身子往后一倾,手里的饭盒就照着孙超砸了过来,接着就见这人弓身抬步,像个肥硕的大老鼠吱溜一下子往外蹿了。
饭盒是被躲了过去砸在了地上,倒也结实没烂,却是让孙超延误了追逐的时机。而早在孙超上去接触嫌疑人时,简单也开了车门,拿着上了膛的枪的左手背在后头,一见嫌疑人要跑,就是下意识地向着他的下肢射去。
“砰”的一声枪响,不仅击中了刘振和的大腿,还让四周的人群顿时乱了。听到枪声的其他三人心下都是一震,但来不及叱责,奔身而出追逐着打了个趔趄、却更是舍了命般跑着的刘振和。
好在他跑的这个方向有闫格把手着,只见一个黑影拦住了刘振和的去路,还一脚踹在了正渗出鲜血的腿上,力气之大再加上枪伤疼痛难忍就是翻倒在地捂着小腿在惨嚎,听着枪响四周的行人早是下意识地纷纷奔逃着闪避。恰恰空出了这么一块地方,后头跟上的先是简单。接着就是孙超和姗姗来迟的李明德,而被围在中间困住的,恰恰是那个伺机想要逃窜的嫌疑人。
“双手高举,否则打死你!”开枪的简单冲了上去,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刘振和,让他不得不把双手高举起来。
没有像电视剧、电影般的生死追逃,仅仅就是在一秒钟内决出了优劣。此时李明德呼着耳麦,外围的何队长一听指挥着警员围堵着并且疏散着尚未来得及奔逃群众的围观。
眼前的这一幕不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奇观,看客的胆可大得很,目睹现场和错过现场的,都拥挤着沿街看着,一街人指指点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闫格和孙超俩人扭着嫌疑人打着背铐,李明德一回头吓了一跳,只见离嫌疑人两米开外的简单右手持枪,眼里闪着凶光,枪口不离嫌疑人要害部位,此时的嫌疑人早软成了一摊烂泥、全身抖得厉害估计吓得不轻。大腿部位细流着血基本是被后头俩人扶着站起来的,孙超旁边摊子上撕了片布打着绷带止血。
“简单,看着我,我是李明德,枪口向上,枪给我……”李明德嘴里轻轻说着,慢慢靠近着简单,生怕这家伙太入神了,再来一下可就不好交代了。
简单浑若不闻,见嫌疑人也跑不了,枪口一收,上了保险,根本不理会李明德的叫声,斜斜地插进了自己腋下的枪套里,看看李明德,反倒轻松地说着:“嘿!咋?以为我魔怔了?人都上车了。”
看着另外两位队友押着嫌疑人奔向车上了,李明德被噎了一句,不过看着现场人多,却是不敢久留,估计是惧于刚刚当街一枪的威风,围观的都远远地看着,自动让着路。
上车、发动、鸣着警报,人群缓缓让开了一条路,此时何队长和一干警察们才冲到了现场周围,和摇下窗户的李明德耳语了几句,先把这帮子抓捕的安排着开路前行,这才回头操着乡音,大喊着向围观群众解释着。
一切发生了那么突然,直到干警们围着现场开始清理,人群的讨论声音和指指点点才被放大了。商场里躲了半晌才钻出来一位生着媒婆痣的中年妇女,鼓着勇气喊着:“何队长,你们抓人就抓人,扯俺家布干啥?俺找谁赔呢?”
“赔啥赔?刚才抓得是杀人犯,要是跑进你们店可咋办?还好意思要钱,去,去!不要阻挠清理现场。”何队长摆着官威、背着手斥道。接下来就是一堆冠冕堂皇的官话,不管说什么,听得围观群众是一头雾水,临了也就是知道这儿开了一枪抓走了个人,旁的细枝末节还得糊涂着。
车里,坐在中间刚刚被捕回来的嫌疑人,还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李明德驾着车,剩下的俩人带着有点惊讶的眼神看着,不过不是看嫌疑人,而是看那个说说笑笑就是当街一枪的简单。
说实在的,一般的抓捕过程中很少真正开枪,标准的捕人是扭胳膊搂腿再搬倒喽就算完。虽然知道这不是简单第一次开枪,但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亲眼见他开枪,完了还和没事人似的,最关键还是和传闻中一样的准。
被这么目光灼灼地看着,简单不免得有些臊得慌,没好气瞥了两人一眼,道:“看我干什么?你们还是前辈呢!倒是搜身、录指纹确认身份还得我说啊!”
闫格笑了笑,行动了起来,边动着边道:“可以啊,简单,你是一点都不简单啊!闹市就敢开枪,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这么一说,简单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当时那个情况,自个脑子里热血一冲,那还顾得了什么,好在是枪法够准,不然流弹伤到了群众,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身警服也得被扒了。没接闫格的话,转头对开车的李明德说道:“李哥,前头左拐,我记得那有个医院,给嫌疑人包扎一下再上路。”
车到了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然后拐弯加速,奔着医院而去。
……
“传过来了没有?”身为老将的仇立国也按耐不住出声询问着。
“仇叔,别急,正往过传呢,快了。”焦宇扭头说着。
远在千里之外的专案组办公室中同样忙碌起来了,这会儿的专案组又多了几位,甚至其中还有几位警花,而嫌疑人的指模、掌纹和肖像正在传输中。焦宇调着信息库准备比对,郭元浩得了归案的消息,也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来了……郭队,对上了,没错。”操作着电脑的焦宇一扭头,平时的一副死人脸也都不由得露出兴奋和喜悦。
郭元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了,同样忙碌了三天三夜的老组员和新组员都乐了,几个女警花更是兴奋地拍着巴掌、喊着哦耶,乱嘈嘈地一炸窝了。
“大家静一静啊!感谢各位这些天的努力!”郭元浩拍拍巴掌示意着安静,这时候是领导鼓劲加油外加敲打的时机,一句感谢引来了一片掌声,不过掌声之后,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任何掉以轻心都可能让我们的努力功亏一匮,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可是我们不能停。我们的办案期限只有七天,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明天李明德他们才能带着嫌疑人回来,我们从现在开始更得打起精神,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我们是警察,我们的工作就是让一切罪恶无所遁藏,而现在,我们做到了,接下来,我们会做的更好!我会向署长为你们今天的突出表现请功!”
哗哗啦啦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对于刚刚参案的内勤们,特别是这群看起来干劲十足的警花,处在这个铁血的集体里,荣誉总是能让人激动好一阵子的,一听得此言,把熬了几天的疲惫和牢骚在瞬间都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