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从外看去,车里的光线暗了下去,四个车门全开,四个警察齐刷刷下了车。刘振和就见着在朦胧的月光中模模糊糊的身影不知在议论什么。
等车门再次被拉开了,探进头的是简单,一瞧他那黑脸刘振和又是惊了一下,再一看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加上刚才隐隐约约听见的。心下暗叫个坏了,这是要刑讯还是要动手?
但凡被逮,嫌疑人在一般情况下可能会遇见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好言劝慰套你嘴里的话,让你想想爹娘、想想婆娘孩子,然后向政府坦白,向警察低头,认罪伏法争取宽大处理;另一种呢,就有点直接了,直接是威言恐吓、加拳打脚踢、再配上各式各样的花样,逼得你是不得不就范。刘振和眼里虽稍有恐惧,但也差不多缓过来了,在没有试出深浅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嫌疑人一惯的姿态:死抗。
这天下,没有哪个嫌疑人能够轻轻松松交待自己的罪行,特别是重罪。即便就是眼前人所为,那么抓捕也仅仅是个开始,想挖出究竟可没有那么容易。
此时,在简单的眼中这个嫌疑人刘振和倒和自己在案卷里、在现实见到的那些嫌疑人稍有差别,眼神没有那么凌厉、偶而腮帮子连着嘴唇会没来由颤抖几下、几个队友瞪着的时候他会下意识躲避这些目光。
对,这家伙胆子是真不怎么大,又加上养尊处优了几年,看样子迟钝了、退化了,简单心里暗暗对眼前这个人下着定义。
对于嫌疑人,普遍的认为是,在他通晓全盘或者部分知情的情况下,他会衡量利弊。选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说到什么程度。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事能拖则拖、能瞒则瞒。毕竟承认多少和自己的刑期是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一个斗心斗智的过程,毫无疑问,这主动权大部分时候都在嫌疑人的手里。而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他知道警察的目标在于他知道的事而不在于他本人的话,他会很容易抓住这个契机。
其他几个人也都上来了,气氛挺沉闷的,让刘振和好奇他们究竟下去说了些什么,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左一右换成了黑脸和高个,带疤的和年轻的坐在前头,半晌没人吭声,就那黑脸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越被这么看着越是不由得往后缩一缩。
估计是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简单终于开口了:“刘振和,我想猜猜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印证一下。第一个想的是,你在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关,对不对?第二个想的是,安正全、叶常、还有你一直不肯说的那人,不知道落网了没有,会不会把你供出来,对不对?第三个想的是你交待的这些不轻不重的事,想来是应该判不了几年,对不对?”
刘振和瞬间眼皮跳了跳,被枪击中一般,矢口否认着:“不,不,不,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是实话!”
这表情和语言有点不对路,貌似掺假了,前头录像的闫格也觉得不大对劲,可半天想不出这错在什么地方。
“你说得是实话,可还有一部分实话,你没说对不对?把谎言夹杂在事实里,很容易就骗得过人,对不对?”简单调戏的口气近乎不屑,这人二十年换了几个地方没人知道,就冲这一点都不能轻易相信。
“不,不,不,我知道的全都交待了,要是说瞎话,你们立马毙了我。”刘振和还在死扛着,三指指天发誓道。
“哈哈……”简单突然没来由地大笑着,笑得有点情不自禁,笑得几个人有点莫名其妙。简单指着嫌疑人说道:“这句话又在耍小聪明了,分两个层次。第一,你知道的全都交待了,这是假话;第二,你要说瞎话让我毙了你,这是真话。我理解对了吗?”
“这,我,您让我怎么说呀?我……”嫌疑人有点语结。
“呵呵,好!你不说,我替你来说,你能把我提的问题说圆满了,我相信你。”简单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没翻开就开始说了:“这个案情说的没有假,和我了解的基本相同,你们是各自分工,协同作案,然后又分路逃跑。你不认识幕后的老板,我相信,因为以你的身份没资格认识他,就算是认识估计你也不敢说;你不认识进分局偷东西的人,我也相信,这个人隐藏得更深。第一次停车,上来了一个;第二次停车,下去了一个;第三次停车,叶常下去了一趟;第四次停车,你和叶常下去接应,并带走了一个警察以及赃物;到第五次停车,照你说的就单单把那个发现你们的警察扔下去了。之后,你的原话是往东走去华城,哪就是说这一路都没换车对吗?可你不应该告诉我你是从哪走的吗?
“走的国道啊!”连连点头的刘振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把心里准备好的说了出来。
“国道?什么时候高速路成国道了?你告诉我!你糊涂啊,你知道这车下高速的时候没有记录,但你难道以为上的时候也没有记录吗?是不是在高速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冒险隐瞒?”简单看着刘振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说着:“什么事得让你瞒着?是不是在高速路上发生了什么?对了,你说你半路就下了车,那你的报酬呢?说了半天你对这个只字不提,是不是忘了编了?按着江湖上的规矩,你们那会也算是事成了,该拿份自己的辛苦钱吧?别告诉我你大老远跑到长安就是为了不计报酬地做好事来了!”
“口误,口误,那是说错了。钱也给了,给了,给了几千块。”刘振和慌乱地说着。
“口误?好,我就姑且当做是口误。呵呵,几千?是一千还是九千,零头是多少?什么时候给的?在什么地方?给的是什么面额?噢,对了,还有晚八点左右做案,回到华阴应该已经是半夜了吧?那是几点?下那么大雨,你是怎么回的家?或者你没回家住其他地方了,有人给你证明吗?别说时间长了记不清了啊,那天安西好几个地方发洪水,应该是记忆犹新吧,我连你都能给搜出来,你要是当天夜里到了什么地方,我相信我查得到。”简单诈了句。
“我,我,我在……”刘振和一下没反应过来,一连串的问题把刘振和问迷糊了。听着几人都笑出了声,这会儿脑筋一转明白了,刘振和讪讪地闭上嘴了,简单笑着评判道:“不要编了,这个想编圆很难的。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更编不圆,也是你说的,信不?”
简单说着,摁着手机,一摁一听,正是不久之前刘振和在外头的狂呼乱叫:“是安正全,是他,不是我,真不是我!是他们偷东西还灭口,真不是我……”
接着还有一句:“我没拿,我什么都没拿,我就望了望风,还差点被灭了口,东躲XC了二十年了……”
“听见了吧,他们偷东西还灭口,还差点被灭口,谁灭你?是安正全吗?”简单咄咄紧逼着,嫌疑人刘振和下意识地向后躲着靠上了车座,眼睛不敢直视,这更证实了简单的想法,就听得简单追问着:“你们是同伙,他为什么要灭你?这个你不用否认,看都看得出来,其实你知道你的幕后老板是谁,对吧?别否认,我们都清楚得很。你说的安正全,还有你们老板的其他手下,案发后都飞黄腾达了,要车有车、要钱有钱,都成了独挡一面的人物了。可唯独你成了丧家之犬,东躲XC,前面被警察堵、后面被同伙追,逼不得已还整了容藏身起来,一藏就是二十年。我想你也清楚,你们那个幕后老板很厉害的,判了无期几年都能放出来,至于让你躲着吗?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护着你呢?你把这件事给我说圆了。”
这些话是合理合情、丝丝入扣,听得刘振和是面如土色,半晌没有说上话来。头脑最是简单的孙超一直都没想明白,听了这么老半天,终于释然了,接着就是对着嫌疑人后脑勺一耳光,捎带着骂了句:“早看出来你小子不老实。”
“不许打嫌疑人,那是违法的。”简单教训了一句。
几个人一愣,这话可真是个莫大的笑话,除了被教训的孙超悻悻未言,几个人都被逗乐了。
不过乐了一下,又上火了,此时的刘振和蔫不拉叽低着头是一言不发,半天不接茬。闫格和孙超逼问了几句,丝毫不见奏效,气得孙超又要抬手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个厉害,不过被简单出声制止了。
简单看着低着头、苦着脸,一副难言之相的刘振和。这架势,僵住了,怕是要死扛了。
“刘振和,抬起头来。”简单叱道,嫌疑人这回可不听话了,不抬头了。旁边的孙超一恼硬搬着他的头,就听得简单指着人说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你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恰恰是因为你没有杀人,没有重罪,而成为你同伙灭口的目标了,对吗?”
刘振和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了,直着脖子看着简单,倒不用孙超给他抬下巴了。
“接下来的事,我替你说。”简单正正身子,正色道:“你的交待里有下意识的暗示,第一点,在小区上车的人,你一直以那个人代替,可你知道他是个警察,你一直没有提到,这说明你在有意识的回避着这一点,你害怕,对吗?第二点,每次说到安正全这个名字,你就莫名其妙地压低声音,看得出来,你很怕他对吗?第三点,上了高速后一定是发生了更让你害怕和畏惧的事情,所以你冒着险也不敢提,怕漏了马脚,可就是偏偏在这儿马失前蹄。最后一点,再回到灭口这事上,案发前你们是同伙,案发后有人灭你,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你目睹了关系到别人生死的隐情?或者你参与了什么事情,有人想灭了你来保自己平安。要不是以上原因,我还真找不出原因了。像你这么小心谨慎、胆小怕事的人,谁会跟你过不去呀?”
刘振和的眼珠子直转悠着,好像在掂量此话,简单看着这人,不动声色又加着砝码:“是不是你们返程时候,车上拉的就已经是死人了?而且你们上了高速还换了车对不对?”
“我想起来了!”刘振和突然说话了,倒是让四个警察都愣了一下,只听他说着:“当时,确实是上了高速换了车,我和安正全上了另一辆车开到了华阴高速口,安正全把我放了下来,后面的事我真不知道,我步行下了高速路,住在当时路边一家叫汽车旅店里,老板是个直隶晋南人,是个大高个,叫任山林。”
“呵呵……”简单笑着道:“那我就不用查了,这个店一定倒闭了,这个人你肯定知道不是搬迁了就是不在人世了,对吗?”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下面的事我真不知道。这都是安正全干的,你们抓着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刘振和咬死了说着。
看不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隐瞒实情,这就有点难了。而且这个避重就轻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安正全如果是主犯,那么他轻易肯定不会吐口。何况现在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人,而且主犯可没有从犯这么容易审,而且但凡知道自己犯了重案的,嘴咬死了零口供都不稀罕,除非你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否则根本无法定罪。
但现在仍然是没有什么证据,除了眼前这个人的证词。
难了!李明德摩娑着下巴,闫格和孙超都看着简单,可简单也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了,甚至于觉得不该这么温和地审下去,干脆拿枪逼着往下问的话,没准效果会更好,而现在,明显嫌疑人已经过了这个心理适应期。他心里已经知道警察的目标在于他隐瞒的案情,而不在于他本人。一知道这个,怕是就得耗上了。或许还有一种心理,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他在害怕什么?
怎么办?简单现在也迷茫了,就在这寂静的,只能听到外边呼呼的寒风刮着的时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了,是手机铃声,是谁的?四人纷纷检查着,李明德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是:吴大道。
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好些天没有和他们联系过的这位吴顾问到底有什么事,希望是好消息吧!带着这样的心情,李明德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李吗?”
“对,是我。”
“听说你们抓到了一位嫌疑人,叫刘振和对吗?他现在在这儿吗?”
“嗯,在这儿。”
“我看过了你们传回来的录音和影像资料了,没审出来关键对吗?现在还没有交待出来吧?”
“嗯,没有。”
“打开你们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我给你们传点东西。还有打开扩音器吧,我来和他说两句。”
“呃……好。”说着,李明德把手机往后边一递,张口说了句吴哥,简单会意拿了过来打开了公放,就听见:
“刘振和是吗?我先来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吧,我叫吴大道,你在直隶待了这么久应该不会不知道袁氏集团吧?”
随着电子合成而出的声音传进了刘振和的耳朵,刘振和的脸上分明带着疑惑与不相信。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身份,但这不是重点,我知道你现在和常耀文他们也是敌人,对吧?很巧,我和他们也是敌人,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觉得我可以帮得上你,而你也应该帮得上我。”
“你,你真是袁氏的吴少?”
“是,我觉得我没必要骗你,既然你听说过,那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对吧?毕竟你以前在常耀文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可你们不是……”
“呵呵,小李,东西传过去了吧?”
正拿着笔记本,敲打着键盘的李明德点了点头,回答道:“传过来了。”
“打开照片,给他看一看吧!”
李明德点开了传来的文件,是一段视频以及几张照片,将照片点开,第一张是一个看着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眼角上有一道伤疤,相貌还算端正,若不是有一道疤痕在应该算得上是个英俊秀气的小白脸。李明德将电脑递到了后座,简单接了过来,让刘振和看着。
刘振和抬起头,刚看到屏幕上的这人,就是一愣,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确定地又看了看,显然是认得照片上这人。
“看到了吗?这人你应该没忘记吧?他叫安正全,在十九年前因为一场车祸死了。给他看一看后头的几张,再让他看一看视频。”
简单惊讶地合不拢嘴,而在场的哪个不都是在惊讶着呢?换到了下一张,应该是监控录像里提取出来的,是安正全开着车走在路上;再下一张,是迎面开来了一辆大卡车;再下一张是惨不忍睹的车祸事故现场;再下一张是近距离拍的,画面里是血肉模糊的人脸,虽然有些难以分辨出来,可那条刀疤显示着这人就是安正全;再打开了视频,正是整场事故的整个经过。
前面的两人看不见,可听着简单不时“呃呃……”的声响,估计是看到了什么血肉淋漓的场景,这个毛病全警署都知道,还能看见盯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的孙超似是被吓了一跳,而再看那被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晃得一清二楚的刘振和瞪圆了双眼,眼里写着的都是惊惧之情,浑身没来由地打着摆子。
“看完了吧?刘振和,你有什么感受?你觉得这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吗?我来告诉你,开着卡车的人肇事逃逸了,可惜他也失踪了,你觉得他是失踪了吗?你说,当时的安正全有没有想到是谁干的?还有失踪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是被那个人指示才会‘失踪’的呢?还有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那件事吧?薛正阳我想你应该也挺熟悉的,对吧?可他死了,自杀你信吗?他全家也死了,你觉得凶手是谁?我觉得不需要我提醒你吧?我觉得你很聪明,而且很可能当年那个案子唯一幸存下来的只有你吧?但我知道一定是常耀文认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才不会去找你,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但我很佩服你,如果连你也死了,这个案子就得永远悬下去了。你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你可以帮我,帮我铲除掉常耀文。而且以你的聪明和见识应该知道常耀文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吧?既然薛正阳能自杀死在法院里,那你难道能逃过去吗?当他知道你还活着,我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对吗?呵呵,言尽于此,你考虑考虑,到底说不说由你来决定。”
“我……我,那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简单看得出来经过这么一番话,刚才还准备死扛到底的刘振和已经开始松开了。
“我不能,但我身后的势力能,你应该知道在安西这片土地上,也只有我们能和他抗衡对吗?你不站在我们这边的话,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到时候希望薛正阳的惨剧不会发生在你的家人身上。”
“不,不,我说,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求求你,我无所谓,保护好我的妻子,保护好我的家人好吗?”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车内的四个警察齐齐松了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要继续忙了,连忙准备好记录本和笔,准备好摄像,准备好录音。
“好,我答应你。”
“嗯,前头一开始在车上的那个人就是四爷,哦不,常耀文,可他只是把一个警察叫了上来,和他唠了唠家常,然后就被叶常捂住了嘴抹了脖子。对了,常耀文见那警察死了,还说了句可惜了,又说了个名字好像是袁什么雪。然后就开车了,到了古城附近常耀文就下去了,之后我说得都是真的,就是那个从警署出来的,好像是叫王逸夫。哦,对了,半中间还没到那有烟囱的地儿,叶常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一直阴着脸,这才让安正全往高速口方向开。路上又和安正全商量了半天,说是把后头弄晕的警察给放了,只要给他怀里放点钱,那警察估计什么也不敢说了,安正全一想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再往后等把那个看门的警察放下之后,叶常往他怀里塞了些钱。办完事后我跟着他上了车,往前开了一段儿就到了高速口,上了高速直直往前开着,大概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就进了隧道里头,往前没多久,就看到前头停了一辆面包车,另外一头往长安方向的路上停了两辆吉普,然后车就停了,叶常让我下去把风,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下去了,要知道后来的事我肯定当时撒腿就跑了,呃……吉普车上就没下来人,那面包车上一下子下来了七八号人,其中有常耀文,后头我都不认识,应该是五爷,就是常耀武的人,叶常拿起了那一袋子东西就要翻过栏杆到那边,可没想到刚过去他撒腿就跑,常耀文看见了叫了几句追,吉普车上的司机就下来追,这边的七八号人也跑过去追,不一会儿一群人抬着东西和叶常就回来了,那会儿叶常跟死了一样。我当时没多想,觉得这叶常是疯了,敢在虎口夺食,分明就是找死。接着把叶常和那警察分别装进了麻袋里,常耀文还说了一句,亏我这么相信他,果然是个叛徒。那七八号人就开始把我们坐着过来的小巴车给拆了,把容易辨识的都弄进了面包车里,这我才发现面包车后头的座椅早就卸了。把小巴车零零碎碎的东西和那装着人的两袋子往车上一装,安正全就过来了让我和他一起走,我哪敢说不啊,就跟着上车了。至于那伙人……”
“这个你不用说了,说你看见的。”
“呃,嗯,然后我们过了隧道,往前开着估计快到十二点钟左右在高灵县下了高速,就朝南往县郊区开着,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就停车了,这一下车我一看,这眼底下就是座被盗挖过的墓,上面还留着盗洞眼,正好在半山腰里,那几年长安附近漫山遍野都这种窟窿,我心想把人塞这里还真是好办法,过了两三年一化骨,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了。那俩人被我扛着下了车歇了口气,安正阳给扔过来个洛阳铲让我清理清理洞口。我刚转过身去,就听到安正阳惨叫了一声,我一扭头,诈尸了,那叶常从袋子里爬了出来,接着月光可以看到他满脸的血,不一会儿俩人就撕打在了一块。后来安正阳才想来了我,喊了我一声,我当然是帮他了,一铲子照着叶常脑门上一拍,就躺那了。爬起来的安正阳脸上就多了个刀疤,狠狠踹了叶常两脚,还不解气,从兜里拿出来枪又是两枪,这回叶常是死透了。我一看再加上前头见的,我怕他把我也灭口就跑,他在后头追,接着一枪打到了我肩膀上,我吃疼脚下又没注意就摔倒了,然后他就拿枪指着我让我把那俩都埋塞到洞里,盗洞又窄顶多够一个人下去,我只能先下去,安正全往下递人,人递完了,我把人拖进了墓里头。我正想着说不定能留我一命准备出去看看,就看见一个黑影扔了进来还闪着火光,我暗叫不好趴到地上,接着轰隆一声,这一看那头都炸塌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该我命大,这个墓被重复盗过,而且被盗没多久,我憋了一会儿气,没被呛死就发现不对了,打着电筒挪了挪,快朽了的棺材底还有一个盗洞,沿着这个洞我往外爬了足有一里多地,才发现这个洞没封严实,大下雨的给冲塌了,这才捡了条命,我窝在洞口不敢出来,一直到天亮才爬着下山。”
众人沉默着,电话那头也沉默着,把情况全盘托出的刘振和可沉默不住,连忙求证着:“吴少,吴少,我这可是全交代了啊!您可得保住我,保住我全家。”
“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办到,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个事要问你。”
“您说,我只要知道一定说。”
“刘振和,那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墓吗?”
“能!”
“李明德,我会让警署派人到高灵县接应你们。万事小心,先就这样了。”
……
在电话的另一头,赫然是那个熟悉的署长办公室,看着吴大道怅然若失地靠在沙发上,手中的手机更是滑落在了地上还全然不觉,杨毅武不由得哀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