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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洛河,赵家巷的酒肆里依然热闹非凡,说书先生一拍醒木说道:“伏十年一展卧龙躯,扇启东风绽英气,空城陷落琴声起,一曲退千万敌。羽衣纵横八阵里,燃灯尽祈星辰力,若非是天意,六出祁山谁能敌?”
众食客纷纷叫好,更有慷慨解囊者掏钱相赠。说书先生四下圈了一礼,道:“多谢各位看官捧场,老汉多谢了。”又有食客大叫:“再来一段。”说书老汉见今日看官赏银颇丰,又兼他衣食起居皆靠说书为养,生怕拂了众人意愿,连忙说道:“既然看官说了,老汉哪敢不从?只是这三国业已说毕,各位看官还想听哪一段?”
众食客吵吵嚷嚷,所言不一,有的说要听《水浒》;有的要听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这时突见一大汉排众而出,掷了一锭银子与说书案上,道:“先生且讲讲那独孤求败如何?”这众多食客中,可谓是三教九流,有江湖豪客,贩夫走卒,不少人压根不知那独孤求败何许人也,但见那大汉身高八尺,面容凶恶,腰间且拴着兵刃,也不敢与他相争,便也起哄道:“就说独孤求败。”说书先生喝茶润了桑开口道:“好,那今日咱们就来说说这剑魔独孤求败。话说这独孤求败和飞花谷主自天山上下来之后,飞花谷主说:你的兵刃在天山上毁了,该去重新找件趁手的。独孤求败觉得有道理,行走于江湖,没件趁手的兵刃怎么行?就问他说:去哪里找?飞花谷主说:金蛇郎君有把灵蛇剑,软若无骨,锋可吹毛断发,若你用之,胜他多矣。独孤求败说:既是好剑,他怎会拱手相让?飞花谷主就说:我自有办法,你听我的,自会取到此剑。两人说定了便去找那金蛇郎君。那金蛇郎君虽是江湖豪客,却也是一附庸风雅之人,对花鸟画作极是喜爱。两人去找金蛇郎君,那飞花谷主竟是随身带了一幅前唐薛稷的画作去的,这幅画叫做《芭蕉紫薇》,是从天山上带下去的。世人都知薛稷善画鹤,而不知其画紫薇花亦是一绝,纵观所有画作,薛稷唯独对那幅《芭蕉紫薇》钟爱异常,因此也极少拿出示之于人,知道此画的人当真是少之又少,巧了,那金蛇郎君刚好知道,飞花谷主也知道,所以,飞花谷主拿着那幅画去了,他把画拿给金蛇郎君一看,金蛇郎君就舍不得放下了,他说:这幅画多少银子,卖给我。飞花谷主说:这画不卖,你要想要,可以拿东西换。金蛇郎君说:行。就带他们去了画室,那里边可是收藏了不少历朝历代的名家之作,金蛇郎君说:这些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你看上哪幅我取下来给你。他只当那飞花谷主和独孤求败亦是好画之人,专意来此以画易画而已,哪想飞花谷主却说:我要你手里的灵蛇剑。金蛇郎君不愿意,就说:虽然《芭蕉紫薇》是世间珍宝,但我这灵蛇剑也是天下独一份。你既然不想换别的画作,就开个价,多少银子我都给你。飞花谷主说:多少银子都不卖,你既然不想置换,那就将《芭蕉紫薇》还我。金蛇郎君却不还他,威逼说:卖也得卖,不卖你也得卖。飞花谷主就问他说:难不成你要明抢?金蛇郎君拔出了灵蛇剑说:小儿携万金于闹市,便是寻常百姓也难免起觊觎之心,何况江湖豪客乎?那时候独孤求败那把在天山上被天雷劈成焦炭一般的剑还随身带着,一言不合就和金蛇郎君大打出手。好歹金蛇郎君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剑客,那金蛇剑法更是诡异难测,谁想他将金蛇剑法用了个遍,也没伤着独孤求败分毫,他不曾想那独孤求败生死相搏之际竟然是只守不攻,意在偷师他的金蛇剑法。金蛇郎君怕了,他想跑。独孤求败哪能让他跑了,只一剑就刺死了金蛇郎君。金蛇郎君血溅到了那幅《芭蕉紫薇》上,乍一看上去,那紫薇花反倒是更鲜艳了。独孤求败捡了灵蛇剑试了试说:果然是把好剑。飞花谷主却说:这画上紫薇花开得正艳,以后就叫它紫薇吧。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到此处,只见那说书老汉醒木一拍,捧了书案上茶碗来饮。旁边一食客道:“独孤求败那么厉害,怎么之前从未听闻?”说书老汉见他束袖扎腰,腰间鼓鼓的,似是藏着流星锤、链子枪之类的兵刃,心道他也是江湖中人,便说道:“这独孤求败原本叫做独孤小山,是神龙三绝剑客的弟子,你以为他一身功夫哪来的?”那起初掷银的大汉直呼:“原来那独孤求败这般厉害!你且再讲上一段,我加付银两便是。”说书老汉告饶道:“大爷你就饶了老汉吧,我这嗓子都要冒烟了。大爷想听,明日再来可好?”那大汉一愣,见酒肆里食客都纷纷扭头望向他,只道:“那好,我明日再来。”说罢急匆匆去了。说书老汉摇头一叹,自顾收拾了书案,也离去了。他这一走,食客也瞬间走了大半,酒肆里反而宁静了许多。
“小二,结账。”一靠窗雅座上,一名白衣公子起身欲走,却是又蓦地顿住了,映入他眼前的是邻桌一名姑娘的背影,那背影竟是如此熟悉。白衣公子紧走两步,绕到姑娘前方,却是怔住了,他道:“夏……夏姑娘你还活着?”夏紫君轻笑道:“东方公子没想到吧?就连奴家自己也没想到。”此时望去,她巧笑嫣然间明眸皓齿,肤色白皙胜雪,哪里有半分昔日练五毒神掌时候的暴戾丑恶。东方白既惊且喜,只道:“你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夏紫君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至东方白面前说道:“听闻教主收了东方公子作关门弟子,真是恭喜了。”她倒酒端杯俱是使用左手,而她的右手,一直被宽大的袍袖遮着。是的,她没有右手,她的右手早已被独孤小山斩断了。这件事东方白是知道的,只是他无意之间老是用眼角余光向那里瞥去。也许,他还心存愧疚,呆了半响方道:“还疼吗?”夏紫君扬了扬右手笑道:“早就不疼了,做了个假的在上面,虽然没有知觉,但还算灵活。”东方白起身道:“夏姑娘,东方此生累你太多,今后若有差遣,着人知会一声,东方结草衔环以报。”夏紫君突然叫住他道:“难道你已经放弃报仇了?”东方白答道:“杀父之仇,从未敢忘。只是报仇一事,东方一人便可,不想再牵连他人。”夏紫君道:“我们的仇人一日比一日厉害,你一个人能报得了仇么?你知道独孤求败身在何方?”东方白确是不知他的踪迹,问夏紫君道:“他在哪里?”夏紫君道:“你我就算找到他,也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报仇,还需找来一人。”东方白见她说得笃信,便问:“是谁?”夏紫君道:“葛新月。”东方白断然道:“不行。我说过,报仇之事再不想牵连他人。”夏紫君笑道:“怎么,舍不得?就算你同意,我还是会带上她前去。”东方白银牙轻咬道:“夏紫君,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夏紫君毫不为意,笑道:“我知道教主的关门弟子武功今非昔比,想杀我不难,但刚才的酒里,还掺杂了别的东西。”东方白一愣,怒道:“你对我下毒?!”他连忙气走周天,察视内息,却发现一切如常,并无不妥之处。夏紫君笑意不减,说道:“不是毒,那是苗疆的同心蛊。在苗疆,两个深爱着的男女,往往会饮下这同心蛊,一人死去,另一人亦不能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