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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如此夜色,陡然见一人于树影绰绰间登上了饮马坡,坡上早有三人等候,其中一女子负手站立在月色下,月光皎洁,将她身上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而另外一男一女则是被捆缚在树上,且嘴里塞了布条,不消说,这三人正是夏紫君、东方白和葛新月。夏紫君先是着人以有独孤小山的消息骗出了葛新月,将她擒住,恰在此时,却被东方白撞见,东方白舍命相救,奈何却不是夏紫君对手,一并被擒。此时那人已是站在坡上,冷声问夏紫君道:“是你邀我前来?有甚么紧要事说吧。”夏紫君手指被捆缚树上的东方白和葛新月笑道:“独孤求败,你看这二人是谁?”独孤求败冷眼扫过二人道:“你欲何为?”夏紫君把玩着一把匕首道:“你我之间的仇恨不消多说,倘若你今日引颈待戮,我可以先将你的仇敌杀了,然后放了你心爱之人。如何?”独孤求败道:“原来你今夜邀我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他言毕径自朝夏紫君走去,眼中寒芒闪动。夏紫君心中大骇,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反而更加知道生的珍贵,故而比常人更加怕死,只是她不相信一个为了即将痴傻命不久矣的心爱之人可以赴南疆、踏雪山九死一生,只为一个飘渺的希望的人能够眼看着心爱之人死于眼前。她惊恐之下,拿着那把内里装有机簧,稍一受力剑身便缩回剑柄内的匕首抵在葛新月心口,恫吓道:“你就不顾她的死活吗?”
独孤求败眼神依旧冰寒,他取下系在腰间的紫薇软剑,冷声道:“你骗了我,该死。”
夏紫君握着匕首的左手颤抖着,她大吼大叫:“来啊,你来杀我啊!大不了我与她同归于尽,来啊!”独孤求败冷眼看着她,不知为何,他冰冷的心中竟然涟漪轻荡,说不出,道不明,总之就是不希望绑缚在树上的女子死去,她是谁?好像是唤作葛新月,她和自己有何干系?独孤求败挖空了心思去想,依然模糊一片,脑袋里丝丝生疼。他索性不去想了,收了紫薇软剑围在腰上,下坡而去。夏紫君手心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当时她生怕独孤求败不顾葛新月死活冲上来取她性命,但最终他还是在乎葛新月的,只是夏紫君更不明白了,为何独孤求败这样一走了之了?对于夏紫君的种种疑惑,有一个人更加难受,那就是葛新月,她心伤欲死,曾几何时,他变作了这般模样,难道当如传言一般,他为追寻剑道无上之境自甘舍身成魔,抛弃了过往的一切?
两女兀自心伤疑惑,不知何时东方白吐出了口里布条,他道:“独孤求败早已走远了,你现在可以放我们了吧?”其实他本就作假,捆绑他身的绳索的结一直被东方白握在手中,只要他手一松,绳子便解开了;还有那塞在口中的布条,只是他用牙齿咬住,才不至于脱落;还有那匕首,他胸前衣内早已搁置着一个油纸包,包里装了羊血,只要受到那把匕首挤压,纸包破裂羊血流出,就会造成匕首穿心而过的假象,这本就是一场阴谋。夏紫君闻言解开了东方白和葛新月,她本想置葛新月于死地的,她爱东方白,但是东方白却爱着葛新月。她试图挽回东方白的心,不惜以同心蛊要挟,所以她更不能表现出对葛新月的妒恨之情。
如今,赵家巷酒肆中每天说的都是独孤求败,江湖上各大门派弟子口中讲得最多的也是这个名字,独孤求败四字可止小儿夜啼,其恶疾昭然较当年之龙戴天更甚。为了止住剑魔的杀戮,少林、华山、关中剑派、天山达成共识,江湖之中无论是谁或擒或杀了独孤求败,四大门派将奉他为武林盟主,听候其调遣。突然有一天,江湖上都说,说独孤求败被生擒了,擒住他的是他的好友飞花谷主宫无羿;江湖上还说独孤求败现在被囚于嵩山少林寺中,等候群雄会审。果然,不多久之后,各大门派、江湖豪杰都收到了少林派的请柬,请柬上罗列了独孤求败的恶行,邀群雄于四月十九共聚少林,审魔除恶。
四月十九这一日很快就到了,嵩山上挤满了江湖豪客。少林寺中,封禅台上,独孤求败被绑缚在一处石桩上,他本是冰封锐利的眼此时看来,却是十分的迷茫。石桩旁依次摆满了座椅,江湖上大小门派,豪杰义士齐聚一堂。此时少林掌门玄叶起身扬声道:“剑魔独孤求败,为害江湖久矣,今能伏诛,多蒙飞花谷主宫无羿先生出手。先生本非江湖中人,悬壶济世救人于危难,且与独孤求败私交甚笃,然为武林正义,因公废私,亲手将独孤求败押解少林,实乃我辈之楷模。之前,老衲和华山、关中剑派、天山派早有决断,不论是谁,擒杀了剑魔,我等便奉他为武林盟主,今后听其调遣,赴汤蹈火。是以,老衲斗胆,请宫先生就任武林盟主一位,率领群雄,北逐鞑虏,内除奸邪,还我武林一个朗朗乾坤。”老和尚一语方毕,群雄高呼:“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宫无羿起身道:“宫某不才,只不过是为武林正义略出绵薄之力,何德何能敢就任武林盟主一位?还请玄叶大师收回成命。”天山派掌门言誓飞却道:“宫先生太谦让了,先生生擒剑魔,为江湖除一大害,我等江湖中人无不感激涕零;况且我四大门派有言在先,还请先生莫再推辞,教我等失信于天下。”众人皆起哄道:“宫先生做不得还有何人做得这武林盟主?莫要再做推辞。”宫无羿见群雄盛意拳拳,才道:“多谢诸位厚爱,宫某若再推辞反而显得侨情了。今日宫某在此立誓,定不负诸位盛意,北驱鞑虏,内除邪魔,还武林一个乾坤盛世!”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群雄齐声高呼。封禅台上靠北的位置早已搭建了一处棚子,棚子由黄色丝绢盖覆其上,四角柱子上用大红油漆涂了,栩栩金龙盘绕其上,极尽奢华。棚下安置一椅,亦是雕龙画凤,富丽堂皇。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宫无羿,此时他坐北朝南,俯视武林群雄,更有指点江山,谁主沉浮之感慨。只见宫无羿右手一扬,群雄止住了高呼,他道:“今日本盟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魔卫道,请天下最正义之刀,昔日开封府衙包公所用的三把铡刀。”他话音刚落,便见封禅台下,一十二名大汉将那三口铡刀抬了上来,依次摆列。群雄激愤,大呼:“杀,杀,杀……”
“慢着!”突然群雄之中有人大叫道。众人闻声望去,见是一年近三旬的乞丐,他虽生得一副好面容,刚毅俊朗,奈何却披头散发赤脚,着一件百结鹑衣。群雄问他:“你是谁?”乞丐道:“在下是丐帮卢云。”群雄戏笑道:“何时乞丐也拉帮结派了?不过这名字起的好,名副其实。”宫无羿眉心一蹙,问卢云道:“你为何呼喊‘慢着’?”卢云刚欲答话,却见身旁一年老乞丐扯住他小声说道:“帮主,你这是做什么?今日群雄齐聚,莫要惹了众人怒啊,帮主三思。”卢云却是不去理会,扬声道:“在下与独孤求败相识数年,知之甚深,他断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想必这其中有甚么误会,还请盟主明察秋毫,莫错杀了好人。”宫无羿冷笑道:“错杀了好人?独孤求败若是好人,天下间哪里还有坏人恶人?”他话说一半,忽而转怒:“丐帮帮主何在,竟容你门下弟子如此放肆?”卢云道:“盟主息怒,在下便是丐帮帮主。”
丐帮,建于南宋绍兴年间,建帮初时,帮众多为军中士卒,因不满朝廷迫害岳飞被朝廷不容而浪迹于江湖,卢云只身漂泊良久,后机缘巧合之下,重聚昔日袍泽于君山建丐帮,奉岳飞为祖师,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君上上竖有两面大旗,一为“忠”字,是为忠于江山社稷天下黎民。而非是赵氏朝堂;一为“义”字,是为袍泽之情,纵百死不敢相负。
宫无羿听闻卢云自呼是丐帮帮主,心中怒火更盛,心道自己不过刚就任武林盟主,便有人质疑盟主决策,宫无羿岂能容他?这厢早有天山派掌门言誓飞闪身而出,大喝:“大胆狂徒,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么?吃我一掌。”卢云本不愿动手,哪想言誓飞一言不合愤然出手,且尽是天山六阳掌的杀招,卢云心头火气,亦是展开掌法和他打斗起来。逢此变故,群雄皆愕然,那玄叶老和尚更是眉头微蹙,心不知这卢云到底何许人也,观他掌法倒颇似少林绝技金刚般若掌,却又似是而非,竟是看不出其武功门路。封禅台下,天山、丐帮两派的弟子见掌门斗在一处,也起了冲突,好在有少林武僧于一旁弹压调解,不至于事情闹大。
突然一声鹤鸣自高空传来,群雄举头张望,便见一只极大的白鹤振翅掠在上空,白鹤背上且坐着一人,那人蓦地从白鹤背上纵身跃下,轻飘飘落到封禅台上,却是一名年轻的青衣剑客。群雄皆不识得此人,却是震慑于他适才露出的轻身功法,咂舌不已。卢云也是瞧见了这青衣剑客,只觉有几分熟悉,仔细想来,竟是曾救自己与岳文危难之间的逍遥子,只是他与强敌性命相搏之间,无法招呼。这时言誓飞又是一掌拍来,卢云赶忙收剑心神,全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