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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集团旗下有独立的投资公司?”兆峰集团有三大板块,最庞大的业务是兆峰机械,数年前已成功上市,目前也仍是整个集团的核心业务。
另一个就是制药公司,规模远不如兆峰机械,但收益稳定,也是姚泽峰一直想单独交给穆风的业务。其实,制药也是姚家家传的产业,姚泽峰最先的起步也是从这里开始。
而兆峰投资,则以金融服务和投资为主,主要由姚旭平创办,实际经营。一路开疆拓土,直接、间接的投资无数,渐渐形成多元化业务格局。前期的收益业绩斐然,这也是姚旭平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
穆风不解地看着沈律师,关于集团的架构和产业,当初沈律师也详细和他说过。穆风点了点头,敏感地问道:“投资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今年投资公司的业绩报表非常难看,几项投资血本无归,还有几笔大的资产抵押。集团的资金链貌似也有很严重的问题。另外,旭平向澳门帐户转出资金也属实……”
“集团在澳门是否有业务?”
“之前姚董管理的时候,曾有过洽谈,但后来项目并没有运营。我查了一下,旭平的资金也并没有转到这个公司去。而是……”沈律师欲言又止。
“是什么?”穆风问道。但他却猛然止住。“澳门……赌场?!”
沈律师难过地点点头。
穆风心下一片震惊,如果姚旭平染上赌博,那后果……会是什么?
沈律师看着震惊的穆风,他一样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痛,但是还有更残忍地话说出来:“现在集团很多资产已经被质押。还有一件严重的事……我听说,现在集团股权全部在旭平名下——姚董把他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旭平……这件事我觉得很蹊跷,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姚董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最主要是姚董现在的状况,万一……我担心……不能让他一生的心血白费啊!”
穆风呆坐在沙发上,沈律师的话像洪钟一样向他头脑阵阵袭来。“澳门……股权……资产质押……”
夏天。
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午后,顶着热辣辣的太阳,穆风开车行在路上满腹心事。
在车流的间歇,突然听到此起彼伏的蝉鸣,盖过了车内的音乐。仿佛在宣告着盛夏的来临。
穆风突然感觉仿佛有点困顿,一如高中时的午后,每每听到蝉鸣伴随着数不清的试卷,夹带着困意袭来,伏在狭小的课桌上很快便进入香甜的梦乡。那时的梦,也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比下雨忘记带伞更恐怖的事是没有的……
如今每每累及梦境,他总是梦回高中时代的午后,可是,没有蝉鸣,没有试卷,有的只是一片沉寂……和自己焦急地等待着电话,梦境中,心里知道有人在电话找他,可是他穿透教室、走廊、操场……却找不到电话在哪……每次,都在焦急中汗湿醒来,回到现实,往事便冰冷冷地袭来,深深的孤独感与无力感便再次深透心髓。
在国外几年,也许是时间的推移,这种梦境渐渐少了。
但是在姚泽峰住院之后,重复的梦境却频繁袭来。
穆风这段时间,也憔悴得厉害。
昨天,接到律师的电话,姚旭平的案件情况很不理想,检察机关证据确凿,审判结果几乎可以预料,姚旭平现在已经被留置调查。在午后的蝉鸣声中,穆风越加昏昏然。
他原本是要和律师一起去见一下姚旭平,可是突然之间感到心力俱疲,想了想,调转车头,驶向了医院。
医院的午后,也是一样的安静,病房中惯有的消毒水、药水的混和气息,却让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安。
他坐在病床前,握住了父亲温凉的手,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靠着,倚在病床边,睡着了。
再醒来,已近黄昏。
护士小姐快要交班,见他沉睡了很久,还是轻轻摇醒了他。穆风睁开朦胧的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只觉得胳膊压得发麻,小心翼翼放开姚泽峰的手,却突然感觉他的手抖了一下。
穆风愣住,怀疑地揉揉眼睛,轻声喊着:“爸爸,爸爸……我是阿木……”只见姚泽峰的眼睛依然紧闭,但眼珠缓缓转动了几下,似乎要在沉睡中醒来。
护士见状,也惊喜异常,赶紧呼叫了主治医生。
穆风重又握住姚泽峰的手,嘴里喊着爸爸,眼睛里也控制不住地泪水涌出,由啜泣到低声,再忍不住伏在姚泽峰身上痛哭起来,不顾医生和护士在旁。
护士小姐愣住了,一直是见穆风年轻却沉稳,在医院十几天的时间,从未见他情绪上如此激动。而穆风也说不出缘由,只是自从父亲病倒后,重又想起母亲,担心失去至亲的恐惧无以复加,也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清醒的父亲,突然间看到他有清醒的希望,不由自主痛哭起来……
医生、护士也不禁动容,却没有去劝止……忽然,护士拍了拍穆风,穆风抬起头,泪水模糊间,看到一行清泪在姚泽峰眼旁滑落……
检查过后,医生对穆风说:“阿木,姚董情况不错,应该随时会醒来,但是恢复情况仍然很难说,这几天我们先观察着看!”又转身叮嘱护士多加注意,做好相关准备和应对,有事及时打电话给他。
这一晚,穆风没有住在外间的休息室,而是彻夜坐在姚泽峰的病床边。
病房内,有月光微微照入,穆风站到窗前,恍惚间,穆风想起数年前自己躺在病床前,夜半醒来,看到的是姚泽峰的背影,也就是那一晚之后,他心中彻底地接受了父亲。
仿佛有所感应,穆风猛然回头,慕然看到姚泽峰已睁开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
穆风猛地冲向床边,不相信地喊着:“爸爸?”
姚泽峰吃力地抬起手,伸向穆风,穆风再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旁,他的手软弱无力,却带着异常坚强的温暖,穆风数日来的恐惧和担心终于消散,笑着看向父亲,眼里的泪却止不住地滑落,父子二人泪目相视……
尽管姚泽峰醒来,但是仍然还不能站立,说话僵硬……但医生看来,已经是太好的结果。
医生叮嘱穆风,后期的康复训练非常重要,随即制定了适宜的康复方案。在医护人员尽心尽力的救治下,几日下来,气色渐渐恢复,沈律师几乎天天来陪他。每天推他坐轮椅到户外散散步,聊天。
间歇中,穆风为了姚旭平的事奔走在集团、法院、公安局、律师事务所……律师团队也倾尽全力,正在争取保释。
姚泽峰对姚旭平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他的儿子,事情又涉及到兆峰集团的声誉。虽然各路媒体早已打过招呼,暂时还没有被宣扬出去,但私下里已经满城风雨。
姚泽峰因为旭平行贿事件意难平,重病之后虽心力交瘁,但仍安排人员为此事奔波。
因为姚旭平被留置,整个集团业务陷于停滞。郑飞之流在公司肆虐横行,上上下下人心浮动。再加上严重的资金问题……沈律师即便了解到的表面情况,也足够震惊。但是,之前公司的元老、各部门的骨干几乎已被姚旭平全部轮换,他也很难插手管理。
集团目前的真实情况,顾忌姚泽峰的身体状况,本不想告诉他。
但情况如此危急,姚旭平已被留置,如果没有姚泽峰的授权,穆风和沈律师完全无法深入集团了解,整个集团混乱不已,有万丈高楼将倾的危险。
一日午后,沈律师斟酌着,把事情慢慢透漏给了姚泽峰。
姚泽峰听完后,长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