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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水锦墓,惘华湖畔】
为煞到达惘华湖时,正是朝阳初现,太阳从东面的山峰后面慢慢移出,湖面的倒影和天边绯红连成一片,环看周围,湖的三面环山,清幽至极,只有南边是湖水倾泻之处,却听不见水流抵地之声,可见下面是万丈深渊。
突来清风撩人,也使略泛绿色却又清澈见底的湖面泛起波澜。为煞见到此番风景,不禁多看了几眼。
此般风景,也难怪上水锦墓被隐藏在此了。
在这惘华湖旁,为煞将归朝收入命魂,谨慎的往前走,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覆无生,有了新君,上水的所有兵力,不出三日就会重新部署好的。
沿着湖岸,为煞找不到一丝灵力的气息,大抵那覆无生真的是凡人一介吧。
看看四周群山,也并无人迹,也看不到所谓的锦墓,想必是设下结界隐蔽的。上水结界,自然不是随意就能看破的,为煞也没有兴趣。
正想着这里,为煞从湖岸踏上湖边小栈,长栏一直往湖下延伸,他一步一步随着栈道往下,接近水面上,看着绿色的湖水,无风时,静如镜,不起一丝波澜。他蹲下身来,捧起一捧湖水,看着手中的面容,为煞不觉的出了神。
以至于湖面飘过来的竹筏,在他前面不到一丈时,为煞才反应过来,立即从命魂引出归朝,直指筏上人。
面对为煞手中充满杀意的剑,那人并没有丝毫惊意,只是似笑非笑的直看着为煞。
待为煞看清竹筏上的人,修八尺有余,且形貌昳丽,最引人注目的怕就是那额上的一束火红色的火焰图案了吧,分明静置,直视那图案,却让人隐约感到灼热,他眉目清明,双眸黑而深邃,就像这湖水,又暗暗给人寒意,若说面容,不染凡尘,直视其容颜,似乎深藏日月星辰,恍若异世而来,湮界何人能敌他半分神采?
为煞心中暗叹此人的不凡。
白衣蓝边道袍,像是柳燃平日的通身白衣,想必是君子之风,柳燃不及他的恐怕就是这淡然中微含的威严罢。
见为煞没有放下剑的意思,那人终于开口,如山外云霄鹤音:“阁下不远千里来此,难道不是为了在下?”
“覆无生。”为煞也不惊不乱,看来他真是解开为煞谜团的关键。
所以他只是将归朝收入命魂。
“正是。”
“看来阁下已经知晓在下的来意,便随我回北蓦吧。”为煞试探着他。
“这惘华湖,你来迟了。”覆无生眉眼挑起,不觉间有些轻蔑。
这样充满炙热与威严的异人,在这清幽静谧的惘华湖里幽居千百年,着实是谜。
为煞的确没有感知到一丝他的灵力存在,按为煞的修为,即使对方刻意隐藏灵力,他也是能判断出来的。
即使是毫无修为,但他掩饰不住的不凡已经让人不可小看,便答到:“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不走?”
“等你,这有缘人罢。”
为煞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问清缘由,当务之急还是在上水兵力回来之前带他离开此处,毕竟以一人之力创出精兵之阵必有伤损,更何况还有覆无生这个毫无杀敌之力的人。
所以为煞不再想细问。一介凡人,带回北蓦,也可无后顾之忧。
引出归朝,携上覆无生,御剑一道灵光直向北方。
而此刻正在回朝路上的殊琅,玄甲风袍,策马领着军队,穹留就背在他的背后。
新尊上位,背着穹留这权力的象征沿途步步归朝,是昭告天下,也是威慑四方。
空中御剑的为煞见此,往东偏了些行径,有意避开这新君。但殊琅还是察觉了这股略过的灵力,勒马向东望去看见一道灵光闪过,却也只是停留片刻,便继续前行。
殊琅知道轻重缓急,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稳定朝中,寻找繁寻,不直接御剑回上水,也是为了号令兵力,以便防朝中有不轨之人。如今,不可为了兴许只是高人的路过而耽误行程,再损兵力。
这一场大战,实则是两败俱伤。
再想想繁寻,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便加快了马力。
【北蓦,阅蓦殿】
为煞带回覆无生后,虽有万千谜团想要他解开,但还是只将他安排在皇宫南苑暂无打算,说是让他住在南苑,实则是软禁罢了。
大战刚过,需要君主稳定朝纲,况且柳燃失踪,还没有查到消息,霜燎还躺在寒玄宫,忌欲还未完全驯服,如此想来,为煞不觉得将手中的奏折捏紧了些,实在有太多事需要解决了。
柳燃是和上水之主繁寻一起走的,想必有他的未了之事要去解决,不急于去寻找他。
为煞知道,他的执念从未在北蓦,皇位对他也毫无意义,他此去,就让他离开一段时间吧,三百多年的战争他也是累了,为煞也累了,暂且休战养民一些年吧。
为煞思虑至此,闭眼轻揉鼻梁来缓解疲劳。
看到砚台里的墨将干,趁为煞未提笔沾墨,一旁备墨的守宫人将砚台轻轻移到案边,提起衣袖研起墨来。
本来殿里静得只可听见磨墨之声,不知哪儿蹿来一只叫声清脆的鸟儿,唧唧哇哇几声后,为煞停住揉鼻梁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那守宫人的手,然后睁着那一双魅惑的眼眸柔情万千盯住惊慌失措的守宫人。
为煞此举吓得守宫人不由的发抖,恐怕是墨研得不是时候,唯恐丢了性命的她赶紧躲开为煞的目光,颤抖得说不出一句“恕命”的话。
为煞久久凝视这面容后,拉着她便向外走去,守宫人只觉得脚软到提不起劲,全程与其说走,不如说是被为煞拖着跑的。
待到这飞快的脚步停下,大脑一片混乱守宫人看向周围的场景,这,分明是花苑,哪里是罪奴狱呢?
也对,堂堂国君怎么亲自带一个守宫人去罪奴狱呢?还不等“躲过死劫”的守宫人开心一会,为煞冰冷的声音便传入耳朵:“你,坐上去。”
守宫人顺着为煞指的方向,看到几步远处的一个藤蔓秋千,守宫人不明就里,但君令不可违,无论如何她只能遵守。
守宫人坐在秋千上后,为煞又盯着她,皱眉思索,左看右看,良久,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今日为何着红衣?”
守宫人一骇,明明自己穿的是黄白相间的素衣,哪里来的红衣?
难道君上,这是瞎了不成?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守宫人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敢反驳,只是中规中矩的坐着,努力将脚死死贴在地上,避免腿的抖动太明显。
为煞似乎也没有要得到答案的想法,看着守宫人,竟然突然展颜笑起来,然后一边摇摇头一边向秋千走去。
这为煞的每一步都走在守宫人的心尖上,在阅蓦殿侍奉多年,她向来规矩持重,绝美容颜的君上,从不抬头看一眼。她了解他的习性,越是规矩的人越是能在他面前存活得久。
可是,多年来,她从没有见过君上如此,喜忧无常,笑竟随心。
他活得那么僵硬,连情绪都是计划好了的。
为煞走到守宫人的后面,守宫人不敢看他一眼,只觉得毛骨悚然,等感到身体随着秋千的晃动,她才发现君上在缓缓摇着这秋千,真是,真是,受宠若惊!
这样的百年难遇的画面,惹来其它路过花苑办差的守宫人纷纷多看她一眼,又因惧怕为煞,一边低头假装路过,一边不停偏头偷看。
她们哪里知晓这温柔背后的恐怖啊!
正想到这儿,为煞松开手,若有所思的走开,守宫人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心里才慢慢放松下来。
刚刚提起脚走上花苑到长廊的台阶,为煞微微停驻后,猛然回头,守宫人一下子脸色煞白,只见君上脸上表情痛苦,眼里的感情她来不及辨清,就被为煞一声大喊的:“不语!”吓得魂飞魄散!她条件反射的紧紧闭上眼睛,双肩紧紧收拢,不敢面对这危险。
守宫人是在众人的喧哗中慢慢睁开眼的,刚刚睁眼,就看到晕倒在地上而被守宫禁卫扶起后离开的君上。
她本以为今日会命丧于此,没想到君上却先倒下了,万般幸运的她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了,长舒一口气后,眼前一黑,也晕倒在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