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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地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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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师傅让大家把雨衣拿出来重新穿上,他说:“山上的温度与山下的温度差不下20度,大家把雨衣穿上,可以挡风御寒的。”
  大家急忙把雨衣从包里拿出来又穿上了。李跃进从兜里拿出了一包感冒胶囊,他说:“为了预防感冒,大家每人吃上两粒,要不到了山下大家都感冒了,就没法救治伤员了。”
  蓝燕又掏出了矿泉水,大家轮流着喝着,把感冒胶囊咽了下去。这时,天上却沙沙地下起了雪糁,掉在脖领子里凉飕飕的。
  刘和平说:“真是名不虚传啊,当年红军长征时,据说在山下是狂风暴雨,在山头上是冰雪连天,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毛师傅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比这厉害多了。”他忙催促大家:“朋友们,这里不宜久留,你们看山后面还有好多积雪呢,一会儿这山上雪就下满了,也许一会儿还要下冰雹呢,收拾好行李,快点跟我下山。”
  大家忙收拾好行李,跟在毛师傅身后,扶着树干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毛师傅大声喊道:“记住,走草地,不要走平地,平地湿透了,容易打滑。不要踩石头,踩石头容易滚动摔倒,最好是踩着我的脚印走。”他扛着那个装器材的箱子,两脚一步一使劲的扶着粗细不等的树干,往山下艰难地走着,刘和平在后面给他扶着箱子的一角。
  李跃进对大家说:“弟兄们最好是相互拉着点手,这样,一个人倒下了,别人还可以拉住他。”
  刘和平说:“哥呀,你这一跤摔得都总结出经验来了,够快的。”
  李跃进说:“吃一堑长一智吗。”
  毛师傅在前面说:“大家走好,这有一片小平地,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下,果然有一片平平的石面,上面光秃秃的,凹陷处还有一些浅浅的水洼,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的地方。大家走过去,把东西放在一起,忙掏出手绢擦汗。
  刘和平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眺望,他立刻招呼大家:“大家看,对面的山脚下有一片断壁残垣,好像是村子,”他看着走过来的毛师傅说:“毛师傅,您看那是不是风铃镇啊?”
  毛师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刻说道:“没错,那就是风铃镇。”他伤心地说:“哎吆,我的妈呀,没几间像样的房子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泪水夺眶而出。
  李跃进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毛师傅,是不是挺难受的。”
  毛师傅哽咽着说:“太惨了,估计活不了多少人,不知学校的孩子们都怎么样了?”
  刘和平说:“你们看那,那路边好像有搭小棚子的。”
  毛师傅擦擦眼泪,用手搭起凉棚,许久才说:“看来还有活下来的,那是老乡们搭的简易防震棚。”
  李跃进说:“毛师傅,咱们走,快点下山,也许我们还能救出一些人呢。”
  毛师傅说:“走走走,快走。”
  李跃进把来的时候连市长授给的红旗从包里掏出来,从山坡上找了一根干树枝,把红旗插上,扛在了肩上,带着大家向山下走去。大约在下午6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快到了山脚下,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山下是一条几十米宽的河谷,河的中央有十几米宽的水流,水流很浅,大概也就二十几厘米深,有的鹅卵石还露出了水面,也许是刚下过雨的原因,水的流速很急,水冲在石头上还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风铃镇是在河谷对面的一座大山脚下一片开阔地上建成的,站在这边的山坡上抬眼望去,大部分房屋都已损毁,只有少数用水泥浇筑的部分房屋留了下来,有的还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裂缝,有的坍塌了一半,另一半断墙残壁,还在那里孤零零地诉说着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镇子南边是这条河谷,河谷岸边上修的是一条狭长的水泥路,不宽的水泥路,顺着镇子向西面山的脚下延伸开去,逐渐沿着山坡盘旋到山的后面,再向西绕去,弯弯曲曲地形成了一条盘山水泥小路。但是,由于大地震,在盘山路的很多地方出现了崩山和滑坡,盘山路形成了一截一截的断崖路,从山上坍塌下的碎石一堆一堆地填满了山谷,堵塞了镇子的出路。
  毛师傅感叹道:“怪不得风铃镇音信全无,一点消息都没有,通往风铃镇的山路都震塌了,这是风铃镇唯一通往外界的一条山路。”山坡上唯一的一个通信塔像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无声地低着头弯着腰在山坡上叹息着。
  李跃进和队员们跟着毛师傅走下山路,来到山下的河谷旁,由于刚下过雨,河谷里涓涓地流淌着浑浊的雨水。从河这边通往河那边是用大石头一块一块地垫在了水中央,人们要想过河,就要从大石头上踩着过去。
  对岸的一群村民看到了他们打着红旗从山上走下来,忙大声喊着:“看那,有人来救咱们了,我们有救了。”他们哭着、喊着踩着河里的水向医疗队跑来,迎接医疗队员们。他们有的替医疗队背行李拿东西,有的怕医疗队员摔倒,站在水中扶着医疗队员过河,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接过两个盛药品器材的箱子抬着过河。
  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站在河边上,向李跃进他们喊道:“医疗队的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毛师傅已经认出了那个人,他对李跃进说:“李院长,那个人就是这个镇上的党委书记,姓雷,叫雷明生,我们是小学同学,小时候我在镇上读的小学,我们是同班同学。”
  正说着,雷明生冲他喊道:“唉,毛大学,你怎么也来了?”
  毛师傅说:“抗震指挥部让我开车送平州医疗队的同志们来了。”
  “你那车呢?”雷明生说。
  “在山那边堵了,放在路边上了。”
  “让人给偷了怎么办?”
  “不会的,国难当头,谁还敢偷东西啊。”
  说着,雷明生从堤坡上走下来,毛师傅给李跃进介绍说:“这是乡党委书记雷明生,我的小学同学。”他又指着李跃进说:“这是平州市医疗队的队长李跃进,也是平州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脑外科专家。”
  李跃进伸出手说:“你好,雷书记。”
  雷明生忙摘掉手套,热情的和李跃进握手,李跃进把队员们一一介绍给了他,他分别和每个队员握了手。
  李跃进看着他的手说:“你的手都磨破了。”
  雷明生的眼睛红红地说:“从前天下午,我们就没闲着,那废墟下不知还埋着多少人呢,就连我们的乡长这次也被夺去了生命,太突然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村民们:“快,快帮医疗队的同志们把行李拿到乡政府的帐篷里去。”
  几个青壮年老乡又争着把那两个大旅行箱抬上了堤岸。堤岸上,村民们在路边搭起了长长的一排土帐篷,都是用木棍和竹竿支起的架子,在上面盖着的有席子,有塑料布,有绿帆布,还有的在上面盖着草帘子。
  毛师傅说:“部队还没有赶到吗?”
  雷书记指着西面塌方的山路说:“你看,就这么一条山路,全都震塌了,这叫山崩地裂啊,通讯全都断了,我们跟外界联系不上啊。”
  毛师傅说:“我们和你们也联系不上,指挥部正准备给你们空降帐篷、水和食物呢,可是天总是下雨,山上又这么大雾弥漫,直升机也难找到目标啊。”
  雷书记说:“是呀,我们只有自救了。你看,这帐篷里躺的大部分是伤病员,有的腿断了,有的胳膊折了,有的头砸破了。”他把李跃进他们领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窝棚前,地上用木板在砖上搭起了一层床铺,上面铺了一层干草,靠里面放了两张桌子。他说:“这是我们镇上临时搭起的指挥部,大家先把东西放在里面,暂时先和我们乡干部住在一起,女同志和乡里的小学女教师住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乡里的办公室主任:“江主任,你安排一下。”
  乡办公室主任也是一个男同志,他的名字叫江天,他把李跃进几个男同志的行李放好,又带着蓝燕几个女士走到附近的一个帐篷里放下了行李,又回到了镇指挥部来。这时,脚下又开始了余震,对面山坡上的石头不断地从山上滚了下来,滚到了山下的河床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李跃进说:“雷书记,余震可不小啊。”
  雷书记说:“从前天下午到现在,已经记录了几十次余震,可是你看我们的村干部和乡里的干部,他们一直在废墟里寻找着活着的伤员。”
  李跃进说:“救出的伤员在哪?”
  雷书记指着指挥部附近的几个帐篷说:“都在那几个抗震篷里,走,我们去看看。”
  雷书记带着大家,来到专门住伤员的草棚里,李跃进一看,几个穿白大衣的医生正在给伤员们包扎伤口。雷书记说:“他们都是乡卫生院的大夫,这次地震唯一没有震塌的是乡卫生院的三层小楼。”
  李跃进看到在这几个草棚子后面,有一栋孤零零的三层小楼,院墙都倒塌了,可唯独那三层小楼没有倒塌,小楼的墙上抹着一层白色水泥,由于卫生院周围的院墙都东倒西歪的垮塌了,对着大门口是刚刚用铁锹清理过的一条通往楼门口的通道。
  李跃进问道:“这栋小楼怎么这么结实呢?”
  雷书记说:“这是CD市一家私立脑血管病医院对口扶贫援建的,完全是用钢筋水泥浇筑的。那个院长说,‘我们这个地区在地震断裂带上,就是山崩了,这个老百姓看病的地方也不能倒,因为它是一个整体。’果然,这次地震保留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乡里让医务人员和病人都搬了出来,伤病员就临时安排在卫生院前面的这几个临时防震棚里了。”
  说着,他带大家来到病人住的帐篷前,李跃进说:“咱们抓紧看看。”
  简易的帐篷里,用的是从废墟中捡来的门板和砖头搭起的床铺,还有几张好点的床是从卫生院里搬出来的。帐篷里的一位身穿白大衣,大约50来岁的中年男人看到乡党委书记带了一群人来,赶紧从里面走出来,乡党委雷书记给李跃进介绍道:“这是我们卫生院的鲍院长,名字叫鲍玉庭。”他又对鲍院长介绍说:“这是平州市医疗队的同志们,这是他们的领队李队长,也是平州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脑外科的专家。”
  鲍院长的头发有些脱顶,身材瘦高,稍有驼背,他热情地伸出手:“可把你们盼来了,你看这里面全是救出的受伤的人员,有的腿折了,有的胳膊断了,还有的是脑袋受了伤,我们正发愁呢。”
  李跃进说:“有多少需要手术的人?”
  鲍院长说:“目前有二十多个外伤病人需要手术,大部分是骨折病人和脑外伤病人,有个脑外伤病人,从昨天救出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李跃进问道:“卫生院有手术室吗?”
  鲍院长说:“没有,只有治疗室和换药室,平时重病号基本上都是转到县医院治疗。”
  李跃进和刘和平走进简易防震棚,听着伤员们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和求救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们看了几个骨折的病人和那个脑外伤的病人。李跃进问鲍院长:“你们这里有CT吗?”
  鲍院长说:“有一台旧的,是去年阿坝州人民医院换下来扶贫捐赠的,影像不太清楚了。”
  李跃进对那个脑外伤病人进行了体征检查,那个病人还有潜意识。他对刘和平说:“看来有脑出血症状,应该马上手术,不然这个病人有生命危险。”他又对鲍院长说:“你们的小楼里有会议室吗?”
  鲍院长说:“有,就在三楼,有三间房子那么大,职工们开会都在那。”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李跃进来不及思考,他说:“好,咱们去看看,搭建一个临时手术室,抢救病人。这些病人,如果不及时手术,重伤病人就会死去,四肢骨折的病人如果感染了就要截肢,那样损失惨重,如果等到道路打通,这些病人就耽误了。另外,”他看着鲍院长说:“这里通电了没有?”
  鲍玉庭说:“还没有,不过卫生院有一台柴油发电机,也是CD市脑血管病院对口扶贫捐赠的。平时山里停电多,CD脑血管病院专门捐赠了一台柴油发电机,就在那个小楼的后边,这几天一直在用着。”
  李跃进说:“太好了,走,咱们去会议室看看。”
  他们来到卫生院的三楼会议室,李跃进一看,里面都是简易的黄色长条方桌和黄色木凳,屋顶上有几个吊扇,在会议室东头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李跃进说:“好吧,咱们就在这个会议室里临时建一个简易手术室。来,把所有的方凳全部弄到楼道里去。”他招呼大家,把方凳弄走后,又让大家把两个长条桌子对在一起,用四张桌子对成两张平台,剩下的桌子也都搬到了楼道里,他又让鲍院长把病房的软床垫拿过来铺上,这样,两个临时手术台就搭建成了。
  刘和平说:“哥,两个手术台够用吗?”
  李跃进说:“这个屋子只能占下两个台子了,我们先这样做着,你一个台子,我一个台子,如果不行咱们再从其他的屋里再建台子,同志们,你们看怎么样?”
  同来的二院和三院的几位大夫都说没问题。李跃进说:“情况紧急,我现在开始分配任务,二院普外科的门大夫你和我一台手术,二院胸科的焦大夫你和刘主任一抬手术,我院手术室的护士小齐和小甄你们分别跟我和刘主任做手术护士,护士长蓝燕负责整个手术的巡视和协调工作,三院的两位麻醉师你们每人跟一个手术台,”他又回头对卫生院的鲍玉庭院长说:“鲍院长,请你帮助我们及时提供一些手术用品,可以吗?”
  鲍院长说:“没问题,”他犹豫道:“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大手术,只是门诊换换药什么的,这手术器械和一些物品都不全哪。”
  李跃进说:“没关系,我们带来了一部分手术包,你们这里有器械消毒锅吗。”
  鲍院长说:“平时我们都是用高压锅消毒的。”
  李跃进说:“这就可以了,请你把所有的高压锅都准备好,我们每完成一台手术,用过的敷料和器械,你们负责进行消毒,因为我们带来的手术包也有限,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也只能消毒重复使用了,如果等到交通打通了,这些重伤员恐怕就感染了,甚至会因为脓毒败血症死亡。同志们,情况紧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早开一台手术,我们就会多救活一个病人。现在,分头行动,鲍院长负责安排病人。我们医疗队的同志,负责把整个屋子用“84液”进行消毒处理,好,现在立即行动。”
  鲍院长说:“先做哪些病人?”;
  “我和门大夫做脑外科和普外科的病人,刘主任是骨科专家,焦大夫是胸外科专家,骨科病人和胸科病人由刘主任和焦大夫做。”
  鲍院长说:“是不是头部外伤病人都要做CT,胸科、骨科病人都要做放射片子?”
  李跃进说:“对,术前都做一个影像检查,手术时就可以做参考了。”
  鲍院长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鲍院长带着卫生院的几个大夫匆匆走了。
  这时蓝燕让护士小齐和小甄用卫生院的同志们拿来的84消毒液对地面和门窗进行消毒,她则用卫生院拿来的床上用品把手术台铺好。一切准备完毕后,他们在洗手间用肥皂水进行了手的消毒后,他们回到会议室穿上自己带来的手术衣,戴上帽子、手术手套和口罩,举着手站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旁,专等病人送上来后进行手术了。李跃进看了看会议室墙上的石英钟,这时正好是下午七点钟,也就是从地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多的时间了,他想,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尤其是开放性伤口,是最容易化脓感染的。
  这时乡党委雷书记来叫他们去喝一碗米粥吃个馒头再做手术。自从地震后,他们仅仅从废墟中找出了一些白面和大米,这些只够乡亲们每顿饭喝一碗粥和吃一个馒头。从地震到现在,乡政府在路边架起了几口大锅,每天早中晚熬几锅大米粥,蒸几笼屉馒头让幸存的灾民们吃。
  李跃进说:“救人如救火,早做一个手术早生还一个,先不吃了。”
  这时,鲍院长带着人用担架抬来了两个病人,李跃进问是什么病人,鲍院长说,一个是刚才看过的那个脑外伤的病人,还有一个是单侧小腿开放性骨折的病人,而且伤口化了脓,从昨天就开始发烧。李跃进让他们把两个病人放到两个手术台上。
  李跃进和二院的门大夫看完了那个脑外伤病人头部的CT片子后,李跃进说:“颅骨有骨折,颅内有血肿,他们这做不了微创,我们给他置放引流管,然后输液,争取把淤血引流出来,门大夫你看怎么样?”
  门大夫说:“我看可以的,这里条件简陋,先做应急处理比较好。”
  他们开始了手术。
  刘和平和焦大夫的病人是单侧小腿骨折,伤口已经化脓,病人出现高烧,刘和平说:“焦大夫,这个病人的伤口已经感染,看来这个病人的小腿是保不住了,是不是进行截肢手术?”
  焦大夫说:“对,病人的伤口严重感染化脓,应该立即截肢,不然有生命危险。”
  刘和平说:“好的,那咱们开始,麻醉师给药。”
  由于两个病人都要全麻,两位麻醉师对病人开始进行麻醉。
  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做完了这两例手术之后,他们从中午吃了那个面包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他们就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里每人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接着他们就开始了第二台手术。一直到第二天凌晨5点钟,他们实在是睁不开了眼睛,于是,他们就把会议室的方凳拿来,靠墙坐着,睡了半个小时,然后,李跃进就又把大家叫醒。因为还有十几个病人等待手术,李跃进看着大家那疲倦的面容,实在不忍心叫醒大家,但没有办法,十几个伤员还在帐篷中等待着,早一分钟做完了,他们就早一分钟脱离危险,而且,随着在废墟中搜救工作的展开,还不断有新的伤员被发现。他想时间就是生命,而且有的手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不得不拍拍大家的肩膀,大家很快醒来,又进入了各自的岗位。
  早晨,又是一个大雾弥漫的天气,他们与外界还没有取得上联系,乡政府带领着风铃镇还活着的人,日夜不停地在废墟中搜寻着也许还活着的人们。有的失踪人员家属提供了线索,但进度非常缓慢,急需救援队的到来。他们用手刨,在断墙残壁中搜索,只要有一点生命迹象,他们都毫不放弃。
  早晨起床后,毛大学师傅感到埋在废墟下的灾民们非常危险了,他决定再次翻过卡子山,去到国道上招呼正在赶往汶川的武警和解放军战士们。他喝了一碗粥,跟雷书记打了声招呼,就又一个人独自出发了。
  李跃进和刘和平带领队员们仍然马不停蹄地继续做着手术。早饭后,天终于放晴了。正当人们又要开始在废墟中寻找生命的时候,人们突然听到了在山那边的天上有轰隆轰隆的响声,紧接着就看到从大山那边有两架直升机顺着山沟飞了过来,在风铃镇上空盘旋着,乡党委书记雷明生和幸存的村民们激动得欢呼雀跃,有的激动地流下了热泪。村里没有了红旗,乡党委书记雷明生就用医疗队的红旗,站在高高的废墟上,举着红旗向飞机挥舞着。他把红旗举得高高的,直升机也许发现了他们,飞机开始下降,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停飞机的地方。这时飞机在空中开始盘旋,并固定在了路边的上空,他们见到飞机的舱门打开了,里面的解放军战士开始把一个一个的包裹投了下来,另外还有矿泉水、方便面和帐篷,还有药箱,从机舱里投到了废墟上。
  村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就象当年见到红军来了一样的亲切。年轻人脱下了衬衫,向直升机挥舞着,村民们高呼着:“解放军万岁,解放军万岁。”
  李跃进他们高兴地把药品一箱一箱地抬回了卫生院,他让队员们迅速打开,刘和平一打开就高兴地喊道:“太好了,里面还有手术包和器械呢。”
  到了下午的时候,在卡子山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队身穿迷彩服的武警战士,他们个个肩上扛着铁锨,走在前面的又是那位司机毛师傅,他带着武警战士跑步走下山来。
  乡党委雷书记带着村民们在小河边上,高兴地挥手向他们致意。
  毛大学拉着一位军官的手说:“这是武警总队的岳连长,名字叫岳峰。”他又指着雷书记说:“这是乡党委书记雷明生同志。”他对雷书记说:“雷书记,可把指挥部急坏了,指挥部一直联系不上咱们风铃镇,特意派他们急行军,在今天务必赶到风铃镇,正巧我刚刚爬过山去,在山那边碰上了他们,于是,就给他们带路来了。”
  雷书记说:“岳连长,谢谢你们,我们可把你们盼来了。”
  岳连长说:“雷书记,就别客气了,我们立即投入抢救工作,请你带路。”
  雷明生说:“目前,废墟下不知还有多少存活的人,另外,上午直升机空投的帐篷还没有搭建好。”
  岳峰立刻吩咐到:“一排二排负责在废墟中继续寻找被埋的乡亲们,三排负责尽快搭建帐篷,完后,再投入搜寻伤员的工作。”
  这时,毛大学师傅对雷明生说:“明生,我就告辞了,我的车还在山那边放着呢,指挥部又有新的任务,让我抓紧赶回去。”他转身对李跃进说:“李院长,我们就此告别。”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明信片,交给李跃进说:“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和我取得联系。”他又和队员们一一握手,医疗队员们纷纷感谢他几天来的热情帮助。
  岳峰连长见毛师傅要走,拉着他的手说:“毛师傅,你太辛苦了,要不我派两个战士送你回去吧?”
  毛师傅忙说:“不用不用,这座山我们爬惯了,不信你问问雷书记。”他看着雷明生笑着说。
  雷明生和他握握手说:“大学,天不早了,路上小心点儿。”
  毛师傅冲大家摆摆手:“放心吧,这座山我和明生最熟悉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又向那座大山走去。
  大家送走了司机毛师傅,很快又开始了搜寻工作。武警官兵们开始用生命探测仪在废墟中实行地毯式的搜索,同时,部队的警犬也不断地在各个断墙残垣中进行穿梭式的搜寻,在倒塌的楼板和水泥墙堆起的废墟中,人们不敢在上面走动,一不小心就会被松垮的墙体或水泥板砸伤,只有靠警犬在那些东倒西歪的墙壁的缝隙中进进出出跑来跑去地用嗅觉寻找。突然,在一堆废水泥板上,一只警犬冲着连长岳峰汪汪地叫了起来,岳峰正在和几个战士在用探测仪在瓦砾中探测生命迹象,他抬头看到那只警犬向他汪汪的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好像在向他打招呼的样子。他拿起铁锨踩着碎砖烂瓦,带着两个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那只警犬叼着他的袖口硬把他拉了上去。他顺着警犬用爪子刨开的一个窟窿口一看,废墟里面有一个小女孩露着头在两块水泥板的夹缝旁边躺着,身子被碎砖烂瓦盖着,一只胳膊在碎砖外面,另一只胳膊却压在了两块折断了的水泥板中间。她闭着眼睛,小声地呻吟着说:“叔叔,救我,救救我。”她的声音很微弱,微弱的稍有杂音就听不见了,这可能是她拼出的最后的力气在说话。
  岳峰立刻喊道:“一排一班的战士马上带铁棍和钢管过来。”他对站在远处的雷明生说:“雷书记请医疗队的同志们过来一下吧。”
  李跃进他们到今天下午,把所有受伤的老乡进行了手术处理或是进行了伤口包扎,全部安顿下来后,也投入了搜寻被困群众的工作中了,听到岳连长的呼唤,知道可能有情况,便迅速地跟着雷书记跑了过来。他们看到小女孩在废墟下已经奄奄一息了,右侧的胳膊在水泥板下流出的鲜血已经把那块水泥板染红了一片。
  刘和平站在李跃进旁边小声说:“哥,不好,是开放性的伤口。”
  岳峰指示一班,把两个水泥板旁边的碎砖烂瓦先清理干净,让小女孩被压的两个水泥板漏了出来,而压在上面的水泥板上还有许多的断墙残壁,人不能上去,因为小女孩的胳膊还在下面压着。
  岳峰问李跃进:“李院长,怎么办,他的胳膊还能不能保住。”
  李跃进看看刘和平,刘和平没有立刻回答,他说:“先让我下去看看再说,看看她的胳膊还能不能保住。”
  刘和平趴下身子,把脑袋探进去,爬进去,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她的胳膊已经压扁,而且还在渗血,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她的头烫得很,他发现她在发烧,发烧伤口肯定有感染,如果有感染,那么她的胳膊估计就保不住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胳膊感染了,恐怕保不住了。”
  在他向外面爬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下面的小女孩低声说:“叔叔,我要我的胳膊,我还要写字上学呢。”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刘和平站起身,他发愁地说:“唉,怎么办,”他看着在场的人们说:“如果感染了,我们就可以把胳膊锯掉,然后把孩子救出来,可是这孩子如果没了右胳膊,那么写字学习真成了问题。可是目前我们不能做肯定的诊断,只有把她刨出来才能做出选择。”
  岳峰连长说:“这样,把所有汽车里的千斤顶都拿出来,用千斤顶把上面的水泥板顶起来,然后把她的胳膊抽出来,怎么样?”
  李跃进说:“这是个好办法,把他的胳膊抽出来,再做决定。”
  雷书记见此情景,忙吩咐乡政府办公室主任说:“江主任,你去把乡政府车里的千斤顶全部拿过来。”
  江主任闻声叫着几个乡里的干部,匆匆向路边跑去,由于乡里的汽车没有车库,都停在院子里,所以汽车受损轻一些。不大一会儿,江主任带着乡干部们拿着七八个千斤顶跑了回来。
  岳峰连长吩咐一班的战士说:“同志们,现在是非常危险的抢救方法,一不小心上面的碎水泥块塌了,好不容易保留性命的孩子可能被砸在底下,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们说:“来几个战士,先把小女孩周围的烂土清理掉,碎砖烂瓦清理干净,只留下弄不动的水泥块子。战士们把小女孩的周围都清理出来,他的头部、身子和左侧胳膊已经全部露出。然后岳峰连长又命令道:“一班长,你带几个战士,两个人一组,每组一个千斤顶,叫好了口令一起慢慢地启动千斤顶,决不能失去平衡,把女孩胳膊上的水泥板顶起来,一直到胳膊能抽出来为止。”他又看了看李跃进:“李院长,担架准备好了吗?”
  刚才李跃进一听说有生命抢救,他就让二院和三院的四名男医生把担架抬了过来,时刻准备着把受伤的孩子送到手术室,进行手术,他立刻喊道:“担架抬过来。”
  “是。”二院和三院的几个大夫立刻来到了跟前。
  八名武警战士,两个人一组,拿着四个千斤顶,钻到倒塌的墙缝中,等待着命令。
  刘和平蹲在小女孩的头前,一只手扶着她的左侧胳膊,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她的右侧肩膀,小声地告诉小女孩说:“孩子,听叔叔的话,别动,叔叔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
  小女孩似乎对生命突然有了信心,说话的声音也清楚了许多,她清晰地说:“叔叔你放心,我能行。”
  听了小女孩坚定的声音,在场的人们都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刘和平说:“武警的兄弟们,你们现在听我指挥,我说起,你们就起,我说停下,你们就停,好吗?”
  几个武警战士说:“好。”
  刘和平告诉小女孩:“孩子,坚持住。”然后他说:“弟兄们,起。”
  几个武警战士,同时摇动千斤顶,女孩胳膊上的水泥板开始慢慢移动了,刘和平说:“左侧的两个停止,右侧的两个启动。”水泥板开始慢慢地保持了平衡。刘和平又说:“右侧的停下。”他趴下顺着水泥板缝隙看了看说:“这次大家同时启动,听我指挥,开始。”
  几个手扶千斤顶的战士互相看着一圈一圈地丝毫不差地转动着,终于,刘和平看到了女孩的右侧胳膊上的水泥板离开了女孩的胳膊,大约有两个厘米的缝隙了,他喊道:“停住,担架。”
  李跃进立刻把担架伸到了小女孩的旁边,刘和平抱住女孩的肩膀,轻轻把女孩的胳膊从水泥板的夹缝中抽了出来,他托住小女孩的右侧胳膊,双手把小女孩抱上了担架,四名大夫立刻抬起来了担架,走下了废墟堆起的土坡,向卫生院的小楼跑去。周围的乡亲们和武警战士们给刘和平李跃进他们热烈的掌声,只见小女孩这时轻轻地抬起了左手,高高地向周围的人们行了一个庄严的少先队礼,乡亲们感动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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