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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昏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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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大壮脑梗出院之后,他吸取了这次发病的教训,不再看汶川抗震救灾的电视节目了,而是整天看他的《动物世界》节目了。他最喜欢听解说人在《动物世界》片子里的解说,解说人那委婉动听的解说词,跌宕起伏,节奏悠扬,不紧不慢,像娓娓动听的谈话,又像悠远绵长的歌曲,让人如身临其境,如幻如梦,仿佛是在讲述着动物王国那神秘家族的故事。
  晚上世达看书的时候,他尽量把电视音量调低,不打扰世达的学习。有时候世达在屋里学习累了,就出来坐在他的身边,让他讲一段当年打鬼子、拔据点、锄汉奸的故事,换一换脑筋,缓解一下紧张的学习压力。
  烦人的高考终于到来了,这几天张洁每天早中晚准时把饭给他做好,晚上10点准时让他休息,早晨六点半把他叫醒,然后把他参加考试的工具给他准备好,不耽搁他一点的时间。很多家长都开车送孩子去参加考试,等孩子进了考场后,他们就等在马路边上转来转去,有的家长凑在一起在马路边的树底下聊天,等孩子考完了,他们再把孩子接回去,看上去他们比孩子还要紧张。张洁不会开车,她怕李世达自己骑车不放心,她硬要骑车带着世达去参加考试,但被世达拒绝了。
  小世达说:“妈,你骑车带我去,以后我的路还长着呢,你能骑车陪我一辈子吗?我爸当年在农村干庄稼活都能考SH浦医科大学,那可是全国的重点大学呀,我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难道我还考不过我爸,太小看我了。”
  李大壮在一旁添油加醋,他一拍巴掌:“对,好孙子,这话我爱听,当年你爹考大学的时候,十二月份都入冬了,早晨四点钟就起来了,天气还黑着呢,他就在怀里揣上两个冰凉梆硬的玉米面饼子,拿菜刀在菜板子上切一块咸菜萝卜装在兜里,骑上家里的大水管车子,就到三十里外的县城中学去参加考试了。中午县中提供开水,他就拿茶缸子就着开水啃凉饼子吃,咬一口饼子咬一口咸菜萝卜,吃完了下午接着参加考试。他们那时候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次考试,正是初冬季节,天上还飘着雪花,到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手都冻肿了。我那时候带着社员们正在大战盐碱洼,深翻土地,在黄土岗子上挖一排地窨子,晚上就住在地窨子里都不回家,是你姑姑每天给他贴了饼子,让他带上去考大学的,我都没工夫理他。后来听说他考上了,还考了个名牌,你说这事怪不怪呀?”
  他这一番话把张洁和世达都说乐了,随后他自己也得意地“哈哈”大笑了。
  紧张的三天高考终于结束了,张洁问世达今年的考题难不难?
  李世达说:“不难,反正是考完了,难不难都无所谓了,我的高考没有第二次,不管他了,考好考砸就是它了。妈,我要出去旅游了,放松放松。”
  张洁问:“你一个人吗?”
  李世达说:“不是,还有郭佳阿姨家的赵明。”
  张洁说:“你们两个商量好了?”
  李世达说:“我们商量好了,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大个中国哪都没有去过,我们要趁着高考后这个空档走出去看看。”
  张洁说:“赵明考得怎么样啊?”
  世达说:“他说还可以,没遇上难题。”
  张洁说:“那好吧,你们准备去哪呀?”
  世达说:“我们准备去三亚,这次我们考完了,我们也要潇洒走一回,浪迹天涯一次,三亚不是天涯海角吗,我们就到天涯海角去看看。听说三亚的负氧离子高,我们也让大脑休息休息,为上大学之前充充电。”
  张洁说:“你们上大学就那么有把握?”
  世达说:“放心吧,211工程学校上定了。”
  张洁说:“好吧,你们路上要小心点啊!”
  小世达说:“没问题。”
  第二天,张洁和郭佳通了电话,两个人为他们做了精心的准备,第三天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张洁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老爹身体没出大毛病,世达的高考顺利结束了。到了六月下旬,全国各省市开始公布高考分数的时候,小世达和赵明旅游也回来了。
  李世达从HN带回了两个像西瓜一样的东西,但不是绿色的,是黄色的。张洁问他是什么东西?
  李大壮见了孙子就高兴得不得了,他不加思考地说:“这还用问,这是HN产的西瓜呗,跟咱这的不一样。”
  一下子把小世达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说:“爷爷,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他把自己的相机芯片考到电脑上,让李大壮和张洁看蓝色的大海,绿色的椰林,白色的浪花,黄色的沙滩,还有岸边像小山一样的巨石,巨石上镌刻着“天涯”、“海角”几个鲜红的大字。
  他指着高大的椰子树说:“看,这是什么?”
  张洁说:“这就是椰子树啊。”
  小世达指着那两个圆乎乎的东西说:“这就是椰子啊。”
  张洁说:“噢,对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椰子呢。”
  李大壮也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了,他为难地说:“这么硬梆梆的东西怎么吃啊?”
  小世达从厨房里拿出了菜刀,在菜板上切掉了椰子把上的一块厚厚的皮,露出了白色的瓤,然后他又从包里拿出了吸管,把椰子放到了李大壮面前的茶几上,把吸管插到了椰子瓤里,用嘴吸了一口,然后交给爷爷说:“爷爷,你也用嘴吸着喝里面的椰子水就可以了。”
  李大壮学着世达的样子也吸了一口,他说:“噢,好甜那,这跟喝的那果汁差不多呀。”
  世达说:“爷爷,这比果汁强多了,果汁里面是经过加工的,有防腐剂,而这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污染。”他端给爷爷,让爷爷自己端着喝。他又切开了另一个,插上吸管,递给张洁:“妈,你也尝尝。”
  张洁拿过小板凳坐在茶几旁,把椰子放在茶几上,用吸管吸了一口:“噢,好甜哪,我还是第一次吃上椰子汁呢,”她笑着说:“你爸要在的话,也让他吸上一口多好啊。”
  小世达说:“唉,对了,我爸该回来了吧,我听说汶川那边救援队快要换防了。”
  张洁说:“你爸前几天来电话和我商量过了,那边的巡诊防疫任务非常重,他们医疗队员们商量好了,准备连续干第二批,一直到救灾结束为止。”
  小世达说:“那我刘和平叔叔呢?”
  张洁说:“他们医疗队都坚决留下,他们哥俩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在汶川救灾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他们会并肩作战的。”
  小世达说:“唉,对了,妈,我想改报我的志愿。”
  张洁诧异地说:“为什么,你不是想报BJ航天大学吗?”
  李世达说:“我想改报医学院校,跟你们一样,学医。”
  张洁说:“为什么又改了呢,你不是嫌搞医的太辛苦吗?”
  世达说:“妈,这次汶川地震对我震动很大,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在大灾来临的时候,离不开医生,我从电视上看到灾区缺医少药,不少伤员来不及到大医院治疗,我觉得特别担心,我要学医,像我爸爸那样,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挺身而出,到灾害第一线,用自己的技术去挽救受伤者的生命,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看着爷爷和妈妈:“在旅途上,我和赵明讨论了人怎样活着才有意义,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直接或间接地为他人和社会做出贡献就是意义,当一名医生可以直接为病人解除病痛。我从小看到你们没日没夜地抢救病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老人都顾不上,当你们治好一个病人的时候,我从你们脸上的笑容看到,你们是多么地开心啊?你们的这种成就感,只有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人才能理解你们,别人只知道你们整天忙忙碌碌,但他们体会不到你们的苦和乐,也永远享受不到你们当看到病人治好病走出医院的时候,那种快慰的幸福感,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那种人生价值的满足感。这次救灾我真正理解了一个医生,在大灾面前他们真正的价值,你们值得全社会尊重。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国难当头的时候,你们也是最可爱的人。”
  世达看了看张洁那因激动而湿红了的眼睛,继续说道:“现在有些人对医护人员有成见,把看病贵看病难的怨气撒在你们身上,看病贵是你们造成的吗?你们有权让病人少花钱看大病吗?医院所有的治疗项目都是按规定收费的,你们只有给病人看病的权利。再说了,看病难和看病贵只是相对的,现在医疗条件好了,老百姓富裕了,愿意进城看病了,这本身就是一个进步。”
  李世达看看电视说:“看看汶川地震吧,冲在最前面的不是解放军战士就是你们医生,在危险面前,他们义无反顾,毫无怨言,他们无怨无悔地冲在救灾第一线,我认为他们和解放军一样,都是最可爱的人。所以,我正式宣布,我要做一名中国医生。”李世达带着年轻人的稚气,带着年轻人的激进,带着年轻人的热情,慷慨陈词地讲了一大通道理。
  张洁高兴地说:“好啊,我和你爸当然支持了。”
  李大壮说:“好,”他把大拇指一伸:“爷爷举双手赞成。”
  张洁说:“唉,世达,是不是可以查询分数了。”
  由于电视一直都开着,只不过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李大壮就把音量调小了一点,正好这时电视屏幕下面打出一条滚动新闻:从今天开始,各省市将陆续公布高考分数线,考生可登陆各省市高考直通网站,查询分数和各省市高考录取分数线。
  李世达从地上立刻跳起来,跑到他的电脑前,查看分数。
  张洁和李大壮在客厅里继续看电视。不一会儿,李世达就在屋子里大声喊道:“吔,太棒了,我们胜利了。”
  张洁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啊?”
  李世达从屋里跑出来说:“妈、爷爷,你们猜我考了多少分?”
  张洁说:“你别让我们猜了,快急死人了。”
  李世达说:“685分,是我们学校的最高分数。”
  张洁一向是个持重的人,但现在她也高兴地鼓起掌来了。
  李大壮也举起了拳头,像小孩子似地,大声说:“好,好样的。”
  张洁说:“快,查一下你郭阿姨家的赵明得了多少分。”
  李世达正想回到屋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就是赵明:“喂,赵明,查到分数了吗?”
  “查到了,680分,你呢?”赵明高兴地说。
  小世达说:“查了,685分。”
  赵明说:“太好了,祝贺你呀,那咱们报哪个学校呢?”
  李世达说:“就按咱们俩商量的报,还报妈妈他们上的大学,海浦医科大学。你妈的意见呢?”
  赵明说:“我妈妈也同意我们的意见,报海浦医科大学,她说那是她们的母校。”
  “好的,就这么定,我告诉我妈妈。”李世达放下了电话。
  张洁问:“多少分?”
  李世达握着拳头说:“他考得也挺棒,680分。”
  张洁说:“你们想报什么学校来?”
  李世达说:“我们俩在旅途中就商量好了,报你们的母校海浦医科大学,妈,你同意吗?”
  张洁说:“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啦,那是我和你爸的母校,那个学校挺好的。”
  李大壮像个小孩子似地举起手来:“我也同意。”他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张洁说:“快告诉你爸爸一声吧。”
  李世达说:“好的。”他立刻拨李跃进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可响了半天,没人接。李世达自言自语道:“无人接听。”
  张洁说:“可能你爸正忙着呢,等一会儿再打。”
  这时,张洁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郭佳的电话:“喂,郭佳啊,祝贺你们家赵明考了那么好的成绩。”
  郭佳说:“彼此彼此,也祝贺你们家世达考了那么好的成绩,”她接着说:“这两个孩子商量着要报海浦医科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张洁说:“孩子们喜欢报咱们的母校,咱们就支持吧。”
  郭佳说:“可我看他们的成绩可以上清华北大呢。”
  张洁说:“人各有志,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吧,谁让他们是咱们‘海大’的孩子呢!”
  郭佳说:“也是呢,没想到这俩孩子这么争气,赵会来也同意他们的志愿。跃进来电话了吗?”
  张洁说:“还没有联系上,可能又在做手术吧,我估计他也会同意的,早先他就动员世达学医,可那时候世达嫌我们医生太苦,还费力不讨好,不愿意学医,现在他愿意学医了,而且还想上咱们的母校,李跃进应该会高兴的。”
  郭佳说:“好的,等跃进回来,咱们两家聚一聚,也为俩个孩子祝贺祝贺。”
  张洁说:“好的,估计跃进得八月上旬才能结束,因为他们医疗队写了请战书,要求继续第二批救灾,坚持到结束。”
  郭佳说:“那就等他们回来,到时候一边给他们接风,一边给孩子们庆贺,估计到那时候孩子们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张洁说:“好的,你想的很周到,就这么定,晚安。”
  郭佳说:“晚安。”
  放下电话,张洁对世达说:“你郭阿姨和你赵叔叔也都同意你们报考海浦医科大学。”
  世达说:“唉,就看我爸爸的意见了,我再给他拨一次电话。”他这次很快就拨通了李跃进的电话。
  “世达呀,有事吗?”李跃进在电话中好像很疲劳。
  “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啊,什么好消息?是你考大学的事吧。”一听好消息,李跃进很快来了劲头。
  “爸,你怎么知道啊?”
  “我估计高考分数快下来了,快告诉我考了多少分?”
  “你猜猜?”
  “你别让老爸着急了,你就快告诉我吧。”
  李世达拉长了声音说:“685分,我们全校第一名呢。”
  “啊,太好了,儿子,你太棒了,祝贺祝贺,热烈祝贺,”李跃进在电话里鼓起掌来,然后问道:“准备报哪个学校啊?”
  李世达说:“爸,我想报海浦医科大学。”
  李跃进不解地问:“唉,你不是要报航天大学吗,怎么又想学医了?”
  李世达说:“是受你的影响啊,你看你们在汶川大救援,你们拯救了那么多的伤员,老百姓多么拥戴你们啊,全国人民都在给你们加油,你们的行动证明了,医生永远是高尚的,所以我要向你们学习,改学医了,爸,你支持吗?”
  李跃进说:“我当然支持了,我们医生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问心无愧,我们认为我们自己的职业是神圣的。好,爸爸支持你,让你妈妈接电话。”
  “好嘞,”李世达把电话交给了张洁:“妈,让你接电话。”
  张洁接过电话:“唉,跃进,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呀?”
  李跃进说:“嗨,刚才山里送来一个病号,一位大叔在刚才的余震中,房子倒塌了,把腿砸断了,我和刘和平刚下了手术台,一看有你们的未接电话,正想给你们回电话呢,世达就打过来了。”
  张洁说:“儿子和郭佳她们家赵明商量好了,他们想报考海大,咱们的母校。”
  李跃进说:“赵明考了多少分?”
  “也考了680分呢。”张洁带有几分赞许地说。
  李跃进说:“这两个孩子真棒,咱们支持他们,这叫子承父业,郭佳的意见呢?”
  张洁说:“郭佳和赵会来都同意,郭佳说等你回来,一块为他们庆祝庆祝。”
  李跃进说:“好啊,我们估计得八月上旬才能结束,现在重点是巡诊防疫任务,由于到了夏季多雨,整个灾区被埋在废墟中的尸体都开始发霉腐烂,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出现瘟疫大流行,那是更可怕的事情。目前我们正在逐村逐户地开展普查,进行灾后消毒、杀菌、灭蚊,把所有倒塌的房屋经过消毒后,用白灰掩埋,同时喷洒消毒液,保证不出现一个疫情,这是指挥部下的死命令。”
  张洁说:“你们爬山涉水的可一定要注意安全,还得注意身体,好吗?”
  李跃进说:“你也要注意休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老爸年纪大了,儿子考大学,科里又那么多病人,家里家外就你一个人,够你操心的,别把自己累坏了啊,等回去我再补偿你吧。”
  张洁说:“补偿什么呀,家和万事兴,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好了,你们忙活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李跃进说:“好的,明天我们去一个叫北沟村的巡诊,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现在各村的通讯也都修好了,再见。”
  张洁说:“再见。”
  张洁刚放下电话,李跃进就又打回来了:“喂,张洁我忘了一件大事。”
  张洁惊讶地说:“什么大事呀。”
  “你想想?”
  “我想想,我没忘记什么呀?”张洁疑惑地说。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呢。”
  张洁说:“嗨,我都忘记了,你还记着呢,谢谢!”
  李跃进说:“我怎么能忘记呢,祝你生日快乐!”
  张洁说:“好啊,谢谢你啦,也祝你一路顺利,再见!”
  “再见。”李跃进放下了电话。
  张洁一向紧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第二天一上班,大家一见面都向她祝贺,不知谁把李世达高考在学校第一名的消息说出去了。原来,李世达他们学校已经在大门口打出了横幅,热烈祝贺我校学生李世达在平州市高考中获得理科前十名的好成绩。因为有的职工上班路过世达他们学校的门口看到了,就在全院传开了。张洁却逢人就说,郭佳的孩子赵明也考了680分。职工们都为今年本院的孩子们高考考了好成绩感到高兴。
  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张洁告诉了世达这个消息。世达说他们班主任打电话通知他了,后天晚上,全班聚会,要开一个毕业联欢会,为我们离校送行。说着他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两只手里端着一大盒生日蛋糕,放在了餐桌上,郑重地说:“妈,你看这是什么?”
  张洁说:“生日蛋糕,你还记着妈妈的生日哪?”
  李世达说:“昨天你和爸爸在电话中说的我都听见了,亏了爸爸提醒了我,要不我就忘了,今天爷爷早早就让我把生日蛋糕买好了,是用他的抗战老党员补贴买的。”
  张洁转头一看李大壮,正一个人在沙发上乐呵呵地叼着大烟斗,看着他们娘俩微笑呢,张洁说:“爸,谢谢您。”
  李大壮说:“一家人,谢什么呀,晚上我想吃你擀的面条。”
  张洁说:“没问题,”她卷起了袖子:“我现在就给你们擀面条,茄子肉丁打卤,行嘛?”
  李世达高兴地鼓掌说:“太好了,这是我和爷爷最爱吃的了。”
  张洁知道,这是老爷子特意为她安排的饭菜,因为他听老人说过,在农村,大人过生日就吃长寿面,小孩子过生日就蒸馒头长大个,这是农村的传统风俗习惯。当她把面条和打卤做好都端到桌子上的时候,那祖孙俩还在看他们的“动物世界”呢。
  张洁招呼他们说:“爸,面条做好了,您和世达过来吃吧。”
  李大壮放下电视机的遥控,李世达扶他站起来,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了桌子上开始吃面条,李世达刚吃了一口就嚷嚷道:“啊,真好吃,”他又拿起了手机说:“唉,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咱们正为你过生日呢,让他一起和咱们切蛋糕。”
  张洁说:“别打了,你爸他们一天到晚多忙啊,让他们好好歇会儿吧。”
  李世达说:“我来试试,看他们在吃什么呢。”李世达拨通了李跃进的电话,电话是接通了,可就是没人接。里面照样是老一套: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李世达放下电话:“又是无人接听,唉,他们老是忙的。”
  张洁说:“别打了,没准又做手术呢,快吃蛋糕吧。”此时,张洁已经把蛋糕切好了,她分别给李大壮和世达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了他们的盘子内,自己夹了一块津津有味地吃着说:“生日蛋糕真好吃啊。”
  李世达给每人倒了一杯葡萄酒,举起来说:“爷爷,咱们一起祝我妈生日快乐吧。”
  李大壮高高举起了酒杯说:“张洁,生日快乐。”
  张洁也举杯说:“谢谢老爸,谢谢世达。”
  吃完饭以后,李世达还想给他爸拨一个电话,但被张洁拦住了,她说:“别打了,他们今天去山里巡诊,也许忙,顾不上接电话。”
  李世达没说什么,又和爷爷看他们的《动物世界》去了。到了晚上十点多,李大壮和李世达睡觉了,张洁收拾清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拿起了手机看了看短信栏,他觉得李跃进即使忙,也许会发个短信来祝贺她一下,但短信栏是空白的,没有任何人发短信给她,她有些纳闷,想拨一个电话,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十一点了,她想他们可能都睡了,就不要再打搅他了。于是,她关了灯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她和大夫们查完房,在医办室开完晨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李跃进的任何信息。她开始狐疑,李跃进会不会太忙顾不上呢。她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拨,就在这时丁敏进来了,说是有一个冠心病人心绞痛,需做冠脉造影,想请他一起上台,张洁答应着就跟着丁敏去了介入室。经过数字减影冠脉造影显示,这是一个冠脉侧支血管堵塞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病人,在临床上应该做血管支架,在征求了家属的意见之后,她们给病人下了支架。从介入室里出来后,张洁一看到了下班时间,换下白大衣,就回家吃饭了。李世达在家已经把饭做好了,张洁吃了饭休息了一下,就去上班了。在医院下午病人是比较少的,张洁坐在办公室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还是没有李跃进的任何信息,她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三点整,她不由自主地就拨了李跃进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李跃进终于接电话了,他用着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张洁,不好了,”
  张洁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立刻问道:“怎么啦,跃进快说。”
  李跃进在电话里哭着说:“张洁,刘和平被洪水冲走了。”
  “啊?什么时候?”张洁大声地喊道。
  李跃进悲痛地说:“就在昨天上午,我们到北沟村来巡诊,整整下了半天的大雨,北沟村前是个大山沟,一个小女孩被困在洪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刘和平去救她,他把小女孩推上了岸,他自己却被洪水卷走了。从昨天到现在,武警战士和乡亲们沿着大岭沟和岷江两岸,连夜搜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呢。”
  “啊,”张洁一下子给惊呆了,但她马上又反应过来,觉得凶多吉少,马上问道:“你们给白书记和严院长汇报了没有?”
  “还没有,我还抱着一线希望能找到他呢,要不然我怎么向丽明交代呀?”李跃进仍然带着哭腔。
  张洁说:“跃进,不行,你应该抓紧向院领导汇报,并且请院领导抓紧通知许丽明,让她也有一个思想准备,万一找不到刘和平,让她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她会受不了的。”
  李跃进可能也急蒙了,他听张洁这么一说,他才醒过闷来:“对对对,我马上给白书记和严院长打电话。”
  放下电话,张洁哪都没去,他直接去了神经外科,许丽明正在给患者扎液,等扎好了,许丽明见张洁来了,忙问:“张姐,有事吗?”
  张洁刚要说什么,许丽明的电话就响了,许丽明冲张洁摆摆手,示意先接电话:“喂,白书记呀。”许丽明看了一下张洁:“唉,好的,我马上去。”她放下电话:“白书记让我去她办公室一下,张姐,你没事吧?”
  张洁犹豫了一下说:“噢,你先去吧,我找你们马主任有点事。”
  许丽明说:“噢,马主任在办公室。”说完匆匆走了。
  张洁来到马奎峰办公室,马奎峰正在看病历,见张洁进来,忙站起身说:“张主任,请坐。”
  张洁说:“别坐了,快到白书记办公室吧,刘和平在汶川那出事了。”
  “啊,”马奎峰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张洁说:“我刚刚接到了李跃进的电话,刘和平在洪水中救小学生时被冲走了。”
  “什么时候?”马奎峰一脸苍白。
  “李跃进说昨天上午,他们去巡诊遇上了洪水,一个小女孩被困在洪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刘和平去救她,小女孩救上岸来了,刘和平却被洪水冲走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让他抓紧向院领导汇报,刚才白书记叫许丽明去他办公室了,走,咱们快去白书记那看看,许丽明还不急坏了啊。”
  “走。”马奎峰跟着张洁就去了白书记办公室。
  他们一进门就见许丽明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心地“呜呜”地哭呢,白书记、严院长、孟得福等院领导都在场,张洁坐在许丽明身边,用手扶着她的肩膀。许丽明“哇”地一声趴在张洁的怀里大哭起来:“张姐,我可怎么办啊?”
  张洁含着眼泪说:“丽明,先别着急,听白书记他们的,好吧?”
  许丽明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白书记说:“我和严院长已经向卫生局领导汇报过了,卫生局领导非常重视,决定明天由卫生局长向云飞带队,我和严院长还有丽明,明天一早从省会坐飞机,直接去风铃镇看看搜寻情况,李跃进乘武警部队的车去CD双流机场接我们。”
  正说着,郭佳听说后也来到了白书记的办公室,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坐在许丽明身边:“丽明,你可要挺住呀,你身上还有孩子呢。”
  张洁说:“是呀,太伤心了别伤着孩子。”
  许丽明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
  郭佳说:“先别太伤心呢,兴许能够找到呢。”
  许丽明说:“但愿吧。”
  白书记说:“张洁、郭佳,你们回去帮丽明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和严院长直接去家接丽明。丽明好吧,先别难过呢,也许和平能自己走回去呢。”
  严院长说:“是呀,等咱们去了,没准和平找到了呢。”
  张洁扶着许丽明说:“走吧,咱们先回家准备准备,好吧!”
  许丽明站起身,郭佳、张洁拉着她的手,把她直接送回了家。
  那天晚上,张洁和郭佳在许丽明家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家去,许丽明的母亲给她带着玲玲,在她们一家人稍稍平静了之后,她们才回家。那天,张洁急得一夜没有合眼,他在一幕又一幕地回忆着从大学时代到平州市人民医院,刘和平那一段段的感人历程,从入学报到,到春季运动会;从自己晕倒住院到他和李跃进、郭佳四个人发展起来的友谊;从他爱上郭佳到与郭佳成为好朋友;从到平州市一直单身,到与许丽明结婚;从为了保护李跃进到把钟为民在班委会选举时弄得落选;从钟为民在团支部工作中有意追求自己,他又给李跃进通风报信;从劝说李跃进放弃留校来平州市工作到李跃进与自己结婚;从孟得福与李跃进竞争副院长到毫不客气地给孟得福在网上曝光;从和许丽明结婚到追随李跃进去汶川抗震救灾,他是那么的重情重义,又是那么的嫉恶如仇;他是那么的幽默洒脱又是那么的严谨而又真诚;他是那么的敬业又是那么对生活的执着;他不是一个完人,但他绝对是一个比完人更好的人。她在默默地为刘和平祈祷,祈求上天保佑这个生命中难得的朋友。
  当白松书记和严力院长从风铃镇回到平州人民医院的时候,他们决定为刘和平举行全院追悼大会,正式宣布刘和平在洪水中壮烈牺牲了,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这一消息在平州市人民医院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原来人们还期盼着会找到刘和平,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地在洪水中脱险。当白书记和严院长回到医院之后,大家才真正相信刘和平确实是真地离开了人世,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汶川救灾中壮烈牺牲,大家深深地为这位中年才俊的不幸去世而惋惜。医院召开追悼大会的那天,医院的大会议室内座无虚席,有的职工没有座位站在会场边上,倾听刘和平的生平和在汶川抗震救灾中的光辉业绩。他们深深地怀念这位在医院工作几十年的专家和学者,深深缅怀他那种孜孜不倦,恪尽职守,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以及总是和大家含着幽默的微笑与同志们和睦相处的友好岁月,会场内出现了一片哭泣声。
  追悼会结束后,大家纷纷来到神经外科看望许丽明同志,尽量安慰她想开一点。马奎峰主任知道她怀有身孕,想劝她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疗养一段身体再上班。但是被许丽明拒绝了,她说:“我不能离开工作岗位,那样我一个人在家里会闷死的。”
  马奎峰觉得也有道理,与其让她在家休息,还不如让他上班,分散一下精力,倒可以让她忘记一些烦恼,那样对她的身体可能还会好一些。张洁、郭佳每天交完班之后,都要到神经外科来看望她,嘘寒问暖,尽量宽慰她,让她尽快从那种痛苦绝望中解脱出来。孟得福虽然工会工作繁忙,但每天他都要到神经外科来转一圈,宽慰她两句,并经常让媳妇高慧君到许丽明家里去坐坐,和许丽明就就伴儿,聊聊天,并帮他整理整理家务,说说话,给她解解闷。
  自从刘和平去世之后,张洁心里一直很压抑,此时她才真正感到了汶川抗震救灾的艰难和危险,她非常担心李跃进再出现什么问题。回到家后,他又不敢把刘和平牺牲的消息告诉李大壮,生怕李大壮再因为着急又急出病来。她从李跃进来电话得知刘和平去世那一刻起,她就告诉李世达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爷爷,防止他因担心李跃进的安全自己再出现身体的不测。但是她自己时刻都在为李跃进担惊受怕,每天在睡觉前必须和李跃进通一个电话,如果她一时接不通李跃进的电话,她就如坐针毡,在屋里转来转去,直到李跃进把电话打回来了,她才能放心地睡下,不然他会整夜不合眼,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想着可怕的事情,直到天亮去上班才能暂时忘下。
  这种煎熬的日子一直到7月30号终于让她崩溃了。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晚上吃完饭,收拾清了,安排李大壮在屋里散步,锻炼身体,给他温好水,让他泡好脚,扶他到屋里去休息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赶自己今年的研究课题,因为医院规定每年每位科主任都要至少承担一个科研课题。她今年选的研究课题是:关于解决心脏移植过程中人体排异性问题的几点见解。
  这是因为,随着现代大工业的不断发达,以及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生活压力加大,心血管病的发病率呈逐年上升趋势,到如今已经成了威胁人类生命的第二大杀手,其死亡率仅次于肿瘤病人。随着现代心脏科学突飞猛进的发展,心脏介入、搭桥、起搏器、人工血管置换、心脏移植等新兴技术在临床上的应用,拯救了大批病人的生命。但是,目前在心脏移植问题上,还存在诸多难题亟待解决,特别是心脏移植后服用抗排异性药物给受心者带来的副作用,成了心脏移植病人延长寿命的最大障碍。因此如何解决心脏移植病人免疫排异性问题,仍然是当前心脏移植后的一个焦点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么心脏移植后病人的寿命就会大大延长。
  一个时期以来,她查阅了大量资料,仅这方面的笔记就做了十几万字。他在网上不断浏览各国专家目前在这方面的研究和发展情况,以及相关学科在这方面研究取得的进展,还有各个国家在各种器官移植上取得的成果,包括中国古代中医学者在心脏治疗上的经验,她力图找出一个能够突破人体心脏移植后产生排异性的最佳解决办法,为人类进行心脏移植延长寿命,找到关键环节的一把钥匙。在整理了大量资料之后,今晚她开始就这个课题进行归纳写作提纲,在提纲整理完成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像往常一样,给李跃进发了短信,道了“晚安”,李跃进也回了“晚安”的信息,然后她就睡下了。
  当她刚刚睡熟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这是医院的规定,全院职工为了不耽误患者就医,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她翻身拿起手机,是科里的值班大夫小史:“主任,刚刚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患者,以发憋、气短、心绞痛、口唇紫绀住院,目前我们正在进行抢救。”
  张洁立刻穿衣起床,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夜间十二点钟。她很快穿好了衣服,她感觉有些头晕,她想可能是起得猛了点,甚至以为是没有睡醒,生物钟紊乱造成的。最近两年她的血压一直不稳定,忽高忽低,李跃进让她坚持每天服药,她说是到了更年期造成的,血压高时她就吃片降压药,忙了她就忘记吃了。换好鞋子,轻轻开门,又轻轻把门关上,迈着小步生怕把邻居吵醒,她下了楼,小区里静悄悄的,月朗星稀,人们都在梦中。情况紧急,她没有骑自行车,她决定打的去医院,心脏病人特别是心肌梗塞的病人,来的突然,病情凶猛,如果不及时抢救,病人在半小时之内,就可能出现心跳骤停,继而失去生命。对于这种病人,医生必须争分夺秒,采取一切急救措施,拯救病人。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体现了时间就是生命,一秒钟都不能错过,这就是医生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就是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
  还好,在门口她稍站了一下,一辆出租车就打着黄闪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急忙上了车:“去人民医院。”的车司机没有说话,大街上空荡荡的,的车司机轻踩油门,行驶在大街上。像今天这种情况在医院是常有的事,每一个主任、每一个医生,只要是晚上有急诊病人,谁也不骑自行车,大多数是打的去,而且在心内科,晚上突发心脏病的人更多,而每当抢救病人的时候,主任必须在场,亲自指挥,这样一年下来打的费就花去不少,这些费用医院是不给报销的,全部是自费,有私家车的烧油也是自费,但这些开支医生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觉得这是职业要求,自费是应该的,使命所在。
  “师傅,有病人,能不能再开快点。”张洁有些着急。
  司机师傅很是理解乘客的心理,他加大了油门,车子很快停在了人民医院的门口。她下了车付了费,急匆匆小跑着进了病房的大楼,上了电梯,进了病区到办公室匆匆穿上白大衣,然后进了亚监护病房。
  值班医生和护士正在对病人进行抢救,监护仪显示心脏有房颤,心肌缺血严重,张洁立刻指挥抢救。她首先用除颤仪对病人进行了除颤,等病人稳定下来后,她决定对病人进行冠脉造影,值班医生小史给介入室打了电话,还好介入室说现在可以转入。
  张洁让小史把病人家属找来,他要与病人家属谈话。病人的妻子和女儿在病房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时间紧迫,在楼道里她向病人家属介绍了病情。她说:“你好,根据病人的症状和体征,我们初步诊断病人有冠心病,心脏血管有堵塞现象,需要做心脏血管造影,才能在数字显影中看出血管是不是堵了,到底堵了多少,如果血管内有超过百分七十的堵塞,那么我们就要给病人下一个支架,把堵塞的血管撑开,以保证血管正常给心脏供血,让血液顺利通过,这样病人的心脏就能得到正常供血,心脏就不会发憋了,也不会有心绞痛了,生命也就有保证了。但是从造影到下支架,整个过程中是有风险的,有的病人可能对造影剂产生不良反应,另外在做支架的时候也有可能造成血栓脱落,继而形成脑血栓性的脑梗。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有相应的预防措施,尽量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但是我们必须把这些风险向病人以及家属交代清楚,尊重病人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告诉家属和病人是有一定风险的,需要取得病人及家属的同意我们才能做这项治疗,如果你们家属同意做就请在知情书上签字,如果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只能做保守治疗。”
  患者的妻子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她总是哭哭啼啼地拿不定注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着好,大夫你们就看着办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张洁说:“我们认为应该做介入治疗,不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病人的妻子还是拿不定注意。
  这时,亚监护室传来了值班大夫小史的喊声:“主任,不好,病人的心脏停跳。”
  张洁快速跑回亚监护病房,她发现病人的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已经拉平,她对值班大夫小史说:“小史,立即进行人工复苏。”
  病人很胖,她亲自给病人做心脏按压复苏,嘴里轻轻地数着一二三……,当她按的时候,病人的心跳偶尔出现几次跳动。
  小史是个小伙子,他说:“主任,我来。”他是近几年分来的大学生,工作有热情,他不停地在病人的胸前按压,同时做人工呼吸,累得满头大汗。
  张洁说:“我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有节侓地给病人按压,病人开始出现间歇性的心跳。
  小史见张洁累得满头大汗,说道:“主任,我来吧。”
  张洁说:“不能停手,刚有心跳,等心跳稳定了再说。”她没有停下来,继续给病人按压。这时监护仪上的心跳由间断的、起伏的、像小山头一样的跳动,慢慢地连在了一起,张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她仍然坚持着,汗水滴在了病人的胸上和脸上,外面正是暑气蒸人的时节,渐渐地她的白大衣湿透了。突然病人的监护仪上出现了杂乱无章的箭头,这是病人再次出现了房颤,房颤的结果是病人突然心跳骤停,张洁对小史说:“拿除颤仪操作。”
  小史拿着除颤仪准备着,当张洁的手一离开病人的胸部时,他立刻把除颤仪贴在病人的胸前,急忙进行间歇性的除颤。
  终于,病人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由杂乱无章的箭头,慢慢变成了起伏的有间隔的像山峦一样的曲线。张洁说:“可以了,停止电击。”
  小史又是一头大汗,他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唉呀,终于复苏了。”他的口气中带着几分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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