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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住处,没多久高府的丫鬟就送来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郡主,先把衣服换上吧。”
乔霁看着窝在床边的谢良月,轻声说道。
谢良月此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她点了点头,下了床。
乔霁见她已无大碍,交代了丫鬟几句后,便出门等候。
少时,谢良月则换好衣服打开门,她让丫鬟回去,唤了一声“乔霁”
谢良月回身坐在圈椅中,看乔霁进了房间,沉默半晌后,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那高少爷名叫高天睿,是覃州知府高泰宁的独子,今天那伙人就是他派来的。”
乔霁说到这里顿了顿,“原因就是因为昨天属下得罪了他,他蓄意报复。全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郡主也不会遭此屈辱。”
他半跪在地,语气里全是浓浓的自责:“请郡主责罚。”
果然是因为此等小事。
谢良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
“郡主。”
乔霁没想到到了此时,她竟然对自己毫不怪罪。
他心里像是着了火,若是自己晚来一刻,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这关系你是如何知晓的?”谢良月问。
“当时,属下发现郡主不见了,便抓了一个刺客逼问,然后拿着令牌去找了高泰宁,这才知晓郡主所在之地。”
他说的轻巧,但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当时只是刺客就有十多个,他是怎么逼问,又是如何突出重围,谢良月也能猜得一二。
“过来。”
谢良月唤他。
乔霁闻言抬头,那双特别的眼睛因为刚刚的哭泣微微肿着,显得更加撩人。
他站起身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就被谢良月抓住了手。
“郡主。”
他喉头一梗,任由对方抓着,随后他便感到手掌被打开,姑娘细软的手指抚了上来。
“疼吗?”
谢良月看着他手心里的伤口,还很肿胀,似乎一不注意就要流血。
乔霁张了张口,半晌才说出那句“不疼”。
他盯着谢良月的头顶,忍住了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高天睿作为知府之子,作风未免太过张狂。”
谢良月放开他的手,沉思道:“知府虽为地方官,但如此嚣张的做派,在京都也少见。”
“就算天高皇帝远,能任由儿子为所欲为,这高泰宁想必也并非如表面上一般。”
乔霁觉得她说的在理,“郡主想如何处置?”
“先观察一下再说,”谢良月站起身,“走,去会会那个高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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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月到大堂的时候,高泰宁正站在门边等她,刚见到她,便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下官拜见郡主。”
谢良月眼神扫过,没有一丝表情地坐到大堂中间的位置。
乔霁则在她身旁站定。
郡主不发话,高泰宁跪在那里,颇显无所适从。
他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多少遍,但看到乔霁的时候,还是痛恨至极。
他娶了五个老婆,但只有高天睿一个儿子,高家指望这个儿子传宗接代,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他的性命。
“郡主可好些了?”
高泰宁硬着头皮殷勤道。
“哼,”谢良月勾了勾唇角,她看着下方跪着的人,只觉好笑,“高知府觉得,本郡主应该好还是应该不好?”
高泰宁一听这话,立马磕头,“郡主恕罪,是下官教子不严才惹得今日祸端,郡主若是想出气,如何惩罚下官,下官都毫无怨言。”
他这一番话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他那个让人恶心的儿子却是丝毫不提。
乔霁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渣。
谢良月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往他这边靠了靠,然后抬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乔霁被她的眼神抚慰到,可下一秒又开始内疚起来。
明明是自己导致了她的痛苦,可她却来安慰自己。
谢良月此时却没顾及到他在想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了乔霁的怒气,怕他会冲动,所以用眼神提醒。
果然,瞬间就老实了。
谢良月转头看向高泰宁,端的是皇家郡主的气势,“高知府,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任由自己的儿子为所欲为。本郡主听闻,在此之前,高天睿还做过许多强占民女,欺凌百姓的事情。”
“郡主,下官......”
“郡主说话,尔等岂敢置喙!”
高泰宁话没说完就被乔霁一句话噎了回去。
他跪在堂内,低着头,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窘迫。
谢良月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十分锋锐:“难道是经过知府大人默许的?”
此话一出相当于给他定了罪,身为地方父母官,要是被上面知道了,轻则罢官,重则流放。
高泰宁被吓破了胆,他膝行几步,语气也不自觉高了几分:“郡主,下官身为知府,更是熟识大衢律令,怎么会知法犯法,默许儿子去做这种事情。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娘死的早,下官念他可怜,骄纵了些,万不知晓他会做这种事情啊。”
“是下官管教不严,酿此大过,下官以后一定严加看管,让逆子痛改前非。”
他涕泪横流,句句肺腑,仿佛真的十分忏悔。
乔霁看着他,不自觉皱起了眉,他怕郡主心软放过此人,刚想提醒不要被表象迷惑,就听到谢良月开口道:“高知府起来吧。”
“郡主......”乔霁立刻出声提醒,却被她伸手阻止。
谢良月没管他,只是起身,伸手把跪着的高泰宁拉了起来。
“多谢郡主。”
高泰宁双眼通红,他背部弯着,肩膀也垮了下去,让人好不可怜。
“我想大人也不是此等无视王法之人。若是令郎能真心悔改,本郡主定当网开一面,此事就此作罢。”
乔霁不再淡定,他想开口阻拦,却又被谢良月一个眼神制止。
此番并未让高天睿吃到苦头,乔霁十分烦闷。
他不懂为何郡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还能选择原谅,心里只觉得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喘不过气。
直到谢良月叫他回去的时候,他还黑着一张脸。
谢良月见状也未多言语,只是自顾自出了门。
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谢良月认出了这就是把自己掳到此处的人。
而当她看到对方那出众的长相时,瞬间怔住。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