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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意外让乔霁手足无措。
他知道,以谢良月的聪慧一定是能从自己的日常态度中体会到些许端倪,可是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乔霁却是从没想过。
起码从没想过是以这种形式。
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昭示着他的紧张。
而谢良月却似看不到他的尴尬,反而拿着那条手帕仔细端详着。
“我依稀记得自己之前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她疑惑道,“乔侍卫是从何得来的?”
“我......”
乔霁紧张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说起。
可谢良月一再询问,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正当他准备破罐子破摔,心想干脆坦白算了的时候,送晚膳的丫鬟到了。
被打了岔,谢良月也没有再追着他问,乔霁虽说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知道谢良月是故意放了他一马,但这是不是代表,她对自己丝毫无意?
乔霁谢绝了谢良月邀他共餐的邀请,他盯着桌上的那块手帕,眸色深沉,似乎在做着什么抉择。
谢良月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到餐桌前。
“不是不和我一同用饭?还愣着做什么?”
乔霁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垂下眼皮,俯身行礼。
“属下告退。”
谢良月挑眉,“等等。”
乔霁刚转身就被叫住。
“你的东西不要了?”
他猛地转身,见谢良月抬起下巴指向手帕冲他示意。
本身沉闷的心一下就活跃起来。
他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快速将那块手帕拿起来,珍视地摩挲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塞进了怀里。
真像条小狼狗。
谢良月看着乔霁离开的背影,心想。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差不多已经知道乔霁对她的感情大概比自己想象得要早很多。
但她却不知道这场名为爱情的风,吹了七年,横跨两世才来到她身旁。
亥时三刻,风轻云淡,月朗星稀。
乔霁拿着两条手帕坐在房顶上,静静地发着呆。
本来只是想离她近一些,可近了后发现根本不够,他想护她爱她,想抱她吻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场暗恋的结果又将如何,但他知道自己恐怕瞒不住了。
若是明天她再问起,自己要跟她坦白吗?
要跟她说,七年前,绥阳城,那饥荒蔓延的日子里,是她的出现才能让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吗?
月影无缺,往事如烟,自己不过是她过往中的一粒微小的尘埃,可一想到她不记得自己还是忍不住心中苦闷。
乔霁看着这两条手帕,同样的暗花,秀它的人功力却精进了许多。
他的手逐渐攥紧,抬头望向天空淡淡吐出一口气。
乔霁心里乱成一团,他想让他的姑娘有最好的归宿,但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个人一定不是自己。
今日的意外是因为自己的失职,若自己能再强一些,能够有好的身份,哪怕只是普通的高门子弟或是意气风发的江湖少侠,他都能有勇气向谢良月坦白。
可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她身旁最普通不过的一名侍卫。
他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眼中情绪暗涌,可他要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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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王爷叫人送来的安神茶。”荣福端着托盘进了祁裕瑾的房间,“这一路舟车劳顿,您饮下早些休息。”
祁裕瑾靠在床边,眉头紧蹙着,听到荣福的话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问:“还要多久才能到?”
“回殿下,快的话还需七天左右。”
祁裕瑾语气闷闷:“现在灾情如何了?”
“白天王爷收到了江南传来的消息,说是状况暂时稳住了,但目前因为柴总督倒下,山上的防护措施无法施展,万一要是再降雨,只怕会造成再次伤害。”
“柴肃倒下了,他手下的人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祁裕瑾“啧”了一声,骂道:“真是废物。”
荣福见状连忙安抚道:“殿下说的是。不过,走之前星池长老说过,此次天灾虽是祸事,但却是上天赐给殿下的机会。那柴肃怕是活不了多久,虽说昭王奉旨接管,但总归是个暂时的。若是殿下您能在此次救灾的过程中立下功劳,那江南的百姓一定会奉您为神。到时候圣上论功行赏,殿下脚下的凳子,可会越来越高了。”
祁裕瑾闻言,心中的烦闷倒是散去了许多。
他轻笑一声坐直了身体,伸出手。
荣福立刻把安神茶放到他手里。
只见祁裕瑾微眯双眼抿了一口,笑道:“好茶,替本宫谢过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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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谢良月打开窗子,看到这窗外竟然种着两颗芭蕉树。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虽是长在同一片土壤里,两棵树的长势却大相径庭。
一颗枝繁叶茂,长势喜人;另一颗却黄了叶子,整棵树都散发着颓丧之气。
她问来伺候她的丫鬟:“为何这两颗芭蕉树相差如此之大?”
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回郡主,奴婢也不知,明明都是施一样的肥,浇同样的水,其中一颗却比另一颗娇气许多。”
娇气吗?
谢良月神色淡淡,看着那颗娇气树的树根被另一颗压制得无所适从,心中苦笑。
她昨日又做起了前世的梦。跟之前不一样,这回她在梦里又一次清晰体会到了利刃刺向自己的痛苦。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却不曾失明。
她看到祁裕瑾冷漠的神情和柴天荷幸灾乐祸的样子,眼中灼热的痛苦直接蔓延到她的全身,她要报仇,她要让他们体会到比自己更加倍的痛苦。
“郡主。”
谢良月的思绪被唤回,她转身看到一旁站立的乔霁,微微一愣。
“没休息好?”
乔霁轻咳一声,道:“没,天太热了。”
谢良月点点头。
“高天睿如何了?”
“已经醒了。”
谢良月喝水的动作一顿,“这么快?”
她似笑非笑,道:“看来你那一脚还是不够狠啊。”
乔霁沉默了片刻,问:
“高天睿作出如此无耻之举,郡主为何要饶他?”
谢良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笑道:“你是真不明白?”
乔霁低下头去,他当然明白。
高泰宁虽为知府,却并无多少家底,他如此放任儿子肆意妄为,定是另有隐情。
而这隐情的背后,怕是躲不开高人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