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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姥姥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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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青踩着门槛,望向外面。
  天空湛蓝,白云柔软。
  阳光抛下来,爱青的影子,短短的一拃长。
  三两只小麻雀低空飞过,叽叽喳喳。
  “嘀嘀嘀,嘀嘀。”
  什么声音,来电话了?
  不对,爸爸从腰上摘下一个老古董——传呼机。按了下,应该是条短信。
  我颠颠凑过去,倚着爸爸,想看看谁发的什么信息。
  “快,找你妈去,你姥姥那边来信,让给回个电话。”拍拍我的屁股。一边下巴点点外面,一别迅速把BB机别腰上。
  小眼直勾勾盯着BB机,那也不能再给你玩!
  上次,非要。
  一错眼,给扔水里了!
  幸好,控控水,还能用。
  关键也不少钱,两千多块呢!
  你爹我抠抠搜搜,攒了半年才买上。
  快找你妈去吧!
  姥姥?
  这个时候的姥姥,已经专注于劫贫济贫了吗?
  唉!先去告诉妈妈这个噩耗。
  哒哒哒,跑出屋。
  中午,热气升腾。跑两步,汗就淌下来。
  屋子前面是一大片土地。右侧3、4米的地方是一堆条石,堆得有两米多高。左侧是一大堆沙子。再远一些,是几瓣废旧的管道。
  往前,有一条比较宽的土路经过。
  三姨讲,顺着土路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会经过一个臭臭的羊圈,一个鱼塘。再走一段,就能看到大道——柏油路。
  呼~,羊圈的位置。
  妈妈和凯凯妈在一块儿。妈妈手里牵着妹妹,指着咩咩叫的小羊让妹妹看;凯凯妈看向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
  凯凯同学在干嘛?
  他好像在捡羊蛋蛋,还凑近端详。
  噫!真脏!
  我小时候就和他玩?
  幻灭,现在不可能了!
  “妈妈,姥姥来信让你回电话。”
  “哎哟,不咋地呀!俺小青青能传清楚话了。”
  转头。原来,爸爸一直跟着我。
  是身体变小,感知范围也变小了吗?
  妈妈看着我笑眯眯的,转而对爸爸道。“行,我到电话亭给回个。你看她俩?”
  爸爸嗯一声,“她三姨玩去了?”
  “唉,还是孩子。光让她看青青也看够了,应该在小卖铺门口。你弄不了她俩,就找她帮忙看会儿。”
  妈妈抱起妹妹往爸爸怀里放。比较乖,没吵闹。
  我当然要乖!
  凭我在这个家当了两年小孩的经验来看。大人有正事的时候,最好别闹腾。否则,你知道的。
  后果很严重!屁屁会很痛!
  爸爸抱好妹妹,低头踢踢我,“走,上小卖铺,找你三姨一块玩儿。”
  就知道是这样,走吧!
  你个当爸爸的,却没多少耐心。只能给你打60分,这还包含亲情分!
  再想到姥姥,我就头皮发麻!
  不是她有多坏,而是她有多作!
  一哭二闹三上吊,腰疼腿疼心脏病。
  作起来,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以及最佳导演都得颁给她!不服不行!
  而且,能说会道极了!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奥斯卡最佳编剧也应该颁给她!
  她不会想来这儿吧。祈祷,她千万不要来啊!
  当天,妈妈打完电话带来消息——姥姥过几天要来了!
  完全符合墨菲定律——越担心会发生的事,它越有可能发生。
  按我28的经验判断。姥姥一来,我家就得爆发一场金融危机!
  甚至,爸爸和妈妈之间得爆发一次世界大战!
  爱青,打起精神来!做出最坏的打算,付出最好的行动。
  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晚上,风刮的门和窗户咣啷咣啷响。
  妈妈关掉灯,一会儿把妹妹哄睡了。
  我这小身板不停打哈欠,但坚持熬着,就为了多探听些敌方信息。
  “青青她姥姥来,就为看看孩子?”听起来,爸爸有些疑惑。
  丈母娘怎么可能个人来回搭路费,就为看我家的娃?
  我猜很大可能是为了她的心头肉,所谓的“千倾地,一根苗。”来的。
  来干嘛——拿钱!
  “娘也没说别的。说家里都挺好,杰子挺知道上进,处对象了。又说趁现在不忙,来看看孩子,想了。过两天,到路边接接她。就这些。”妈妈语气淡淡道。
  她姥姥这趟来,又空手来。可是,回去,能让老人空手嘛!
  这次给她带点啥回去?愁人!
  “咱娘提我了吗?大姐。”三姨很傻很天真的问。
  想家了,在大姐家待一冬了。
  娘这趟来,是来带我回去待两天?也快收麦了,在家能帮上忙。
  “木有,估摸怕浪费电话费,等来了不就见着了嘛。”王女士如此回应。
  三姨,你要知道。姥姥生了五个,老大我妈,老二我大姨,老三我舅舅,你是老四,还有个小姨。
  老人思想陈旧,特别重男轻女。当然,嘴上肯定说男孩女孩都喜欢。
  你得清楚。舅舅是她的心头肉,老大老二女孩用来拿钱的。你和小姨这是还没长大,你们长大后,也会成为拿钱对象!
  这是28岁的我,亲眼见过的!
  因此,对我的姥姥,你的娘。从现在起,就不要抱有幻想了!
  啊~,脑子好沉,眼皮儿也沉。
  睡吧。当务之急,养足精神,迎接战斗!
  等待姥姥……
  期间。五四青年节,我深刻地缅怀了逝去的青春。
  别人的青春像小鸟一样不回来。
  而我的。看,它正在勤勤恳恳地筑巢。打算定居,要等十四年后才飞走!
  第二天,妈妈忙活一大早。
  做了一大摞发面饼,煮了一锅咸鸡蛋。
  堆在小饭桌上,场面非常壮观。
  这是姥姥来的节奏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结果,自然吃撑了。
  不过,不用担心胖了变丑。
  我已经照过镜子,目前的颜值处于盆地水平线。
  瘦了吧唧又黑了吧唧。头顶细小的小茸毛,眉毛很淡,有种意象山水画的感觉。再观察到眼睛、鼻子、嘴。
  唉!万幸,我还有才华!
  午休过后,我依靠在门边,“坐看天边云卷云舒。”惬意!
  如果没有姥姥这一生物,生活应该会更美好!糟心!
  “青青,快点儿,换上这套新衣服,咱到路边接姥姥去。”三姨甩甩衣服,就打算上手给我换。
  “我自己来。”三两下穿好。又被夸奖了,我确实很优秀!
  妈妈也给妹妹穿戴好了,再是两位女士换装。
  “净净,看咱娘在那辆车上吗?我这抱着孩子,你去,看看去,望着像。”
  王女士热的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嘴里念念有词,天那么热!娘来干嘛,受罪!
  右手领着妹妹,左手撩起开襟的衣裳一角,呼扇呼扇。顺手擦擦额上的汗。
  三姨脆声答应,领着我,大步走向那辆车。
  我得小跑前进,不然跟不上。被拖着走,难受!
  为什么要跟来,在家以逸待劳不好嘛!
  站在马路边,也没个阴凉地儿。晒得跟傻子似的!都烤冒油了!
  不认字儿啊?一看就不是,车牌河南的!
  奥奥,王女士和三姨早早毕业。那确实不认识!
  那一个还没上学的小孩能脱口而出,那车牌河南的吗?
  妖怪!
  憋着!跟着跑几趟,当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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