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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案发,冯云志一阵头疼,细问衙役案情如何,可有差官到场。
衙役忙禀道,“今日申时(15:00-17:00)左右,有农户到衙门报案,说是砍柴下山途中,到县郊的废庙歇脚,一进门就看到里面鲜血淋漓,有个书生死在里面。农户吓了一跳,慌忙就来报官。现下张推官和崔仵作都去了。张推官说死者不是本地人,尚不知身份,看穿着像是书生,带着书箱,不知是否是去京城参加省试的举子,外加死状格外惨烈,此等杀人大案,特遣我来禀告县令。”
宣城素来太平,冯云志在此地已有一年,其间也出了几起人命案,但大多是斗殴、意外所致,鲜少有重大杀人案件。今日出了此等大案,县令少不得要到现场督办。
冯云志正要同林昭延知会一声,只见林昭延已放下筷子,一边用丝帕擦手,一边对冯云志说,“我在外游历时,也遇到过几起杀人案,我还从旁协助了侦破,也有些经验。不如我与你同去,也许能帮上一二”。一边说着一边张着一双桃花眼满怀期待地看向冯云志。
其实林昭延在听到衙役说“死者是书生模样”、“不是本地人”时,内心就升起警觉。他要寻的秦大,从画像上来看就是书生打扮。林昭延暗想应该不会如此之巧,又想难道是幕后黑手发现有人调查于是杀人灭口?念头一起,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
冯云志哪敌得过林昭延这种期盼目光,再加上朝廷对命案侦破有考核压力,冯云志全无经验,他向来相信林昭延的能力,于是点头同意。
二人火速赶到了废庙现场。此时,日头已经落山,衙役们都点起了火把。
因是禀告了县令,尸首尚未被抬走。这死者果然正是林昭延要找的秦大!林昭延心中一股愤懑升起,脸上却丝毫不显。
冯县令不知林昭延心中情绪,向张推官和崔仵作简单介绍了林昭延及其一甲进士的身份,互相见礼后林昭延便查看起现场和尸首来。
现场有大量血迹,斑斑驳驳地溅在尸首周边,现已干涸转为褐色。尸首身着书生的白色儒衫,已被血迹染透,年纪似是刚过弱冠(20岁左右),脸部、躯干、四肢布满伤痕,像是利刃割刺,但仍能看出死者生前生得白皙俊俏。
尸首旁边有一处燃尽的火堆灰迹,还有一个书箱,已经被衙役打开,里面的东西摆在一旁。
整理一番思绪,林昭延蹲下身,先是垫着手绢抬起死者手掌仔细摸索端详,又查看死者四肢、头颅。少顷,向仵作问道,“崔先生,可查出死因及死亡时间?”
仵作一听进士老爷称其先生,不由得恭敬道,“禀相公,初步勘验,死者伤口遍布躯干与四肢,共有八十五道伤痕,但都集中在正面,其中喉部、心脏、腹部,有几处创口很深,出血量极大,均可毙命。从死者的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在六个时辰以上。”
林昭延听后点了点头,张推官则越过了林昭延接着对冯云志说道,“下官方才询问过报官的农户,依农户之言,此处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他昨日晚饭前下山在此处歇脚时,庙内空无一人,还未有尸首,结合崔仵作判定死者死亡六个时辰以上,推测应是昨夜傍晚至今日清晨之间死亡。”
张推官不理睬林昭延,他对林昭延到现场左看右看颇为不满,作为一名专业的推官,他受不得外行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但偏偏这人是县令的好友,张推官也只能忍耐。
林昭延察觉出张推官的态度,却并不在意。只见他拿枯枝翻了翻火堆灰迹,便开始查看一旁的死者书箱。他希望能找到竹笺,结果却只有失望。
书箱中的物品已经被拿了出来,有七八本旧书、一包用当票包着的散碎银两,差不多十两重。还有一张被血染红的银票,有一千两的面额,是仵作从尸体衣服内兜中找到的。
林昭延分别仔细查看了这几样物品,随后站到冯云志身旁,向张推官问道,“张大人,现场可有凶器,可还发现什么其他可疑物品?”
张推官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对于林昭延的直接提问,也不好装聋作哑,便眼神请示冯云志,在得到冯县令的首肯后,张推官语带不耐烦地答道,“现场没有发现能够造成此等伤痕的利器,可疑物品的话……其他到是没什么,只是在尸体周边有几撮白毛,看样子像是狐狸、狼之类的皮毛”。
林昭延闻言“哦?”了一声,并未深究,而是转而问道,“不知我能否询问一下报案的农户?”
张推官再次眼神请示冯县令,获得准许后便要去提农户。林昭延见状摆摆手说道“农户在哪,我过去即可”,而后便顺着张推官指的方向,走到被押在庙外墙边,正在不停地捂手跺脚来驱寒的农户旁。
农户见有一穿着华丽的公子过来,忙不迭要作揖,被林昭延一把扶住,笑着与农户说道,“老丈对不住,查案需要,还劳烦你在此等候,一会儿回城,我请你吃顿热汤”
农户略有些拘谨,搓着手答道,“相公客气了,各位大人办案,小老头儿省得的。”
林昭延随即与农户攀谈起来,“老丈多大年纪了,这么冷的天还上山砍柴吗?”
农户略显拘谨,搓搓手答道,“小老头儿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家中有几亩薄田也够度日。冬日里,我儿子和儿媳到街市上做点小买卖,我趁着身子骨还行,每天砍些柴,自家若是用不完,攒下来的就让儿子挑到集市上贴补贴补家计。”
林昭延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老丈平日砍柴下山都会在这歇脚吗?”
农户点点头答道,“年纪大了,腿脚不比从前,每日上山时还能鼓着一口气上去,但要是砍了柴、再担着柴下山,中途总要在这庙里歇上一刻。”
林昭延看了眼堆在老丈脚边的柴禾,又问道“这废庙平时可有人来?周边可有村落住户?”
农户略想了下,摆摆手道,“这废庙虽距离县城不远,但早已断了香火,平时也鲜少有人来,我每日在附近山中砍柴,下山在此处歇脚时,几乎见不到什么人。附近的村落嘛,我们村就算是离这儿近的,也须走上半个时辰。几里开外到是有些田地,春秋有人耕作,便在田边搭了窝棚暂住,冬日里也是没人的。”
说完这些,农户似是想到什么,又忙不迭地和林昭延说道,“这位公子,小老头儿到这儿的时候,这人就已经死在里面了,可不是我杀的!”
林昭延见老丈神色焦急,忙摆摆手,说道“老丈放心,我知道的。”
农户见林昭延笑得和善,语气真诚,便放下心来。旋即又压低声音和林昭延悄悄道,“公子,这废庙虽然平时没什么人来,但我听说是有狐妖的,所以天黑以后,我们村的人都从来不敢进去。今天我看里面鲜血淋漓,莫不是狐妖杀人呀。”
听到农户说狐妖,林昭延想到了张推官提到的那几缕白毛,嘴角一弯暗道,“狐妖杀人,有意思”。
旋即谢过老丈,返身回到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