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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春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本躺在她身边的陈莲不见了。她发现一边床头柜上放着张字条。
“春春,妈妈去厂里干活了,你好好呆在家里,别去外面乱跑,等妈妈回来做饭。”这些字上全都标了拼音,毕竟那时的盈春才上二年级字还认不全。
“你脑子坏了啊,还跑,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
窗外响起一个男人的怒吼,把屋里的盈春吓得抖了又抖。盈春开出条门缝往外瞄一眼。
一个瘦瘦的小男孩边哭边跑,歇斯底里地喊着:“爸,爸,我干嘛了,你干嘛打我呀?”
“你自己还好意思问,你把家里的清凉油当花露水撒地上啊,有毛病啊!”那个中年男人肩上扛着把扫帚穷追不舍。
男孩跑到这条小路的尽头,一个穿着黑底红纹薄外套的老太太在铁皮房外晒太阳。
“奶奶,爸要打我。”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尽往老太太衣服上抹。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老太太后放慢了脚步,把肩上扛着的的扫帚放下来。
“江安国,你干嘛打我孙子,他还那么小,你都那么大了。”
“妈,你的好孙子把清凉油当花露水撒地上,这种药不要钱的啊?他给我撒了半瓶,整个房间都是清凉油味道。”
“江柳他还小,还不懂,实在不行让他给你道声歉不就好了,干嘛打孩子啊?”
“妈,你不能这样宠他了,他早晚一天被你宠坏了。”
“你们要对他好点,他是我唯一的孙子,要是你们再打他,我把他接过来,让他跟我住。”
“妈,你年纪大了,不能让他给你添麻烦了。”
“我胡梅芳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不用你们操心。”
江安国狠狠地瞪了江柳一眼示意他快点过来。江柳一小步一小步的着他爸挪过去。
“柳儿,你等会儿。”胡梅芳慢慢走回屋里拿出来个红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不同的饼干和面包。
“柳儿,拿去,回家慢慢吃。”
“妈,零食我们会买给江柳吃的,你自己留着吃好了。”说完江安国伸手就想去拿江柳手上的袋子。
胡梅芳一把把她儿子的手推开说“我自己吃不会买呀,你们都外面去工作了,让小柳放学回来肚子饿了拿一个吃不行啊。”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胡梅芳不耐烦地说:“哎呀,给你们的你们快点拿去好了,别还给我哈,再推来推去,我就烦了。”
经胡梅芳这一吼,江安国就拽起他儿子的手走了,他边走还回头说:“妈,你一个人饭快点吃了算了,别拖到太晚。”
老太太只是冲着江柳挥了挥手说:“柳儿,再见有空多来奶奶家玩儿。”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儿子说的话。
盈春家离胡梅芳家很近,只隔了两户人家。加上他们说话声大,他们说的她都听到了。
她默念着:“江柳,我们又见面啦。”
江安国牵着江柳的手路过盈春家时。江柳着盈春家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躲在门后的盈春。
他一把撒开父亲的手朝盈春家奔来。
“盈春!盈春!”
看到江柳朝自己家跑来,盈春陷入了疑惑:“不应该呀,虽然两人都在同个村,又在同一个小学可两个人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怎么交流过,在学校里也是自顾自的。”
江柳兴奋地来到盈春家门前说:“盈春是你吗,你还认识我吗,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儿又遇到了你。”
盈春把门儿稍打开些面露喜色说:“你也回来了?不对啊,你怎么回来的?”
“我……”
江安国从后面疾跑上来一把拽过江柳吼道:“你现在怎么还乱进别人家里了,我们平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不是,爸,这是我同学。”
江安国根本不听江柳解释,拽着江柳的耳朵就往家里走。
盈春见江柳走后关上自家门去看了眼日历,明天就是周一了。她小声嘀咕着:“等明天回学校,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盈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家里的一切物品。在卧室放了两张床,大的那张是她的人渣父亲的,小的是她的妈妈和她睡的。
两个地方被一扇可移开可反锁的门隔了起来,这扇门还是陈莲掏钱装的。在小床旁有一个比床略高点的床头柜,上面摆了一个梳妆盒。
梳妆盒旁放了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抱着个手里拿着拨浪鼓的女娃娃,还挽着一位身穿一袭白裙盘着头发的年轻女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床头柜共有两层,第一层放了一个掉了色的拨浪鼓,拨浪鼓下面放了一个小本子是用来记账的。旁边还放了几本故事书和一本字典。
盈春拉开第二层,里面放了一封信。还没等她拿起来看,就传来了陈莲的叫唤声。
“春春,妈妈回来了,有没有想妈妈呀。”
盈春连忙把柜子推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甜甜地说:“妈妈,我在这里。”撒开两条小短腿,一蹦一跳地来到陈莲面前。
陈莲弯下腰说:“春春,妈妈今天发工资了,你看这是什么。”
陈莲张开手掌,两只棒棒糖静静地躺在手心。
“是糖耶。”盈春冲陈莲咧开嘴角,那一嘴不是很整齐的牙暴露无遗。她抓起两颗糖,上看看下看看,当宝贝般的放到衣服兜里。
“我还去买了猪肉哦,晚上我们吃肉。”
盈春高兴得在陈莲身边一蹦一蹦的。盈春知道如果她装得不像一点,很容易引起陈莲怀疑的,到时候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春春,妈妈做完饭再陪你玩,对了,你作业写好了吗?”
盈春心里猛地一惊,她居然把小学有作业这事给忘了。陈莲见小盈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摸摸她的头说:“那先把作业做了吧。”
盈春从书包里翻出家校本,“还好还好,作业并不多,现在才二年级还简单。”盈春喃喃着。
没过十分钟盈春就做完了。陈莲推开门说:“春春,你爸说晚上不来家里吃饭,我们早点吃好了。”
“妈妈,晚上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好好,晚上给你多讲一个。”
晚饭时盈厉没有回来,盈春觉得自己胃口都变好了,吃了一整大碗米饭。陈莲不停夹肉放到盈春碗里,让她慢点吃,把肉吃完,不用给她爸留。
看到妈妈把盆里的肉都夹给自己后,盈春又从碗里夹了一筷子肉放到陈莲碗里。
“妈妈,你也要多吃肉,肉有营养,我们老师说的。”
“春春也要多吃肉,快点长高。”
饭桌上,母女俩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盈春巴不得希望盈厉每天都不要回家,这样她的妈妈每天都是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