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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睁开了眼。
天边好像泛起了一点白,我的周围却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
旺财已经停止了骂街,在我怀里轻轻地打着呼。
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吗?
觉得脸颊边有点凉,一摸,一脸的水渍。
这是流口水了?
脸有点发烫。那天还嘲笑旺财流口水,没想到原来是宠物随主。
“阿桑。”
这突兀的声音有点大,我吓得差点从石凳子上摔下去。
汪财这笨狗却宛若未闻般睡得香甜。
“你别怕。”
这能不怕?
我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可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无法分辨声音从哪里传来。
“阿桑,我是妈妈。”
她的声音显得略有些生硬且吐字不清,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
心里瞬间宛若惊涛骇浪般翻滚。
这人是不是没打听清楚就来骗我?我妈已经失踪二十几年了。
可这声音却给了我一种诡异地熟悉感,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听见。
我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个自称我妈的人显然也没有打算给我询问的机会。
她的语速很快,快得像是有人在追赶。
“阿桑,你仔细听我说。“
“这个蜃境原本再过几个时就能消失,但是刚刚那个…”
那个之后的几个字她说得既含糊又轻,我根本就听不清楚。
难怪她要我仔细听,这说话这么快速度快又含糊,听着真的很费劲。
“……做了点手脚,你在这里等是出不去的。”
她的意思是刚那个提灯人做了手脚?
我更怀疑了。
我妈就算一直没失踪,也只是个普通人,她怎么会对这种诡异的事情如此了解?而且还突然出现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和我说这些?
难道就凭着刚刚半真半假的梦境。
这说不通。
但是我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别说问了。
“等一会那边会有光指引你,你沿着光走,就能走出这里,无论发生什么,”
说话的声音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别回头。”
我等了一会,这个声音没有再响起。
周围只听到旺财地呼吸声。
这是说完了?
“喂?”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您还在吗?”
等了一会,还是一切如旧。
这个声音如同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这真的和提灯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突然,远处隐隐有些像是路灯的光亮了起来。
我有点激动地站了起来,看向明亮处。
那个声音说得难道是真的?
一盏、两盏,仿佛像塔牌一般,亮光从远至近地明亮起来,直到我的面前。
仿佛是一颗又一颗圆润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挂在空中,然后整齐地照出了一条原本不存在的路。
我站在亭子里有点发愣,周围是黑暗的一片,只有那道珠子凝成的光隐隐指向了光明。
安不安全尚未可知,但这种神迹般的美感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光,旺财醒了过来。
它挣扎着要从我怀里跳了下来。
“旺财,你干什么?”
旺财冲着我大叫两声,就跑到了那条路的中间。
“汪汪,”
他冲着我的方向叫得更大声了。
是在叫我过去吗?我被这条路震得有点失神。
突然,离我最近的一盏灯居然消失了。
就在灯光消失的瞬间,除了旺财的汪汪声,我还听到一个焦急地声音对我说:
“阿桑,快走。”
只是仿佛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声音被截成了一断一断。
是刚刚那个女声。
话音刚落,原本熄灭那一盏灯,又亮了。
旺财跑了回来,围着我转圈。
跑吧,这就是我今天的命,不是在跑,就在跑的路上。
我抱着旺财就往那条路上跑。
感觉不到任何风,可整条路上的珠子却仿佛被什么吹动一般,不停地晃动闪烁。
而被我抛在身后的光又仿佛有什么在吞噬了一样,一盏接一盏地消失。
明明已经跑了很久,前方的路却仿佛看不到尽头,隐约听到背后有人不停在说。
“快走,快走~”
像是小冉的声音,又像是苏自珍,又像是……
刚刚那人。
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旺财拿爪子碰了碰我的下巴。
“你也听到了?”
我看着怀里的旺财。
刚刚那个声音一直说让我快走。咬咬牙继续加快脚步。
身后的光灭得更快了,快得像是多了很多只吞噬的猛兽。
那是什么?
心中涌起一阵无法抑制地喜悦。
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异常熟悉的马路,那是我每天上班必经的地方。
它就在前方,灯光的尽头。
近在咫尺了!
“我们要出去了?”
我抱着旺财,亲了亲。
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刚刚那个人原来没有骗我。
“汪汪。”
“不要!”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叫声凄厉,仿佛能穿透耳膜。
心中陡然一惊,猛地回头望去。
身边的路灯幽幽的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像张开地巨大兽口,黑得深不见底。
“汪汪,”
怀里的旺财咬住我的衣领用力晃动,似乎不想让我回头看。
“可是,”我有些不知所措:“声音有点像……”
刚刚那个人。
“啊!”
又是一声尖叫,然后突然戛然而止。
是她的声音!或者说她们的声音。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可周围安静地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地心跳声和怀里旺财浅浅地呼吸声。
这很不对劲,我明明已亲眼看到她留给外婆的那封信,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
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人用锤子砸我的脑袋。
抱紧怀里的旺财,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汪汪,”旺财不停地用舌头舔去我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叫得声音都拐弯了。
“是她,是她,”我紧紧搂着旺财喃喃自语。
我想起来了,在梦里她曾无数次这样的叫我,她叫我阿桑。
她说,她是妈妈。
可是每一次梦醒,我就会忘记。
为什么刚刚没有想起?
旺财却在这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下秒就从我怀里跳了下来。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低头看着小尾巴崩得笔直,仿佛用尽用身力气想拉我走的旺财,我心里闪过一丝清明。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是有问题,我也只能先带旺财走。
即使现在回头,也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帮助她。
强自按捺住回头的冲动,一把捞起地上的旺财继续往光亮处跑去。
却听嘶得一声,我的裤脚从接缝处裂开了,一块拖着长丝的布挂在了旺财尖厉的犬齿上。
……
如果不是不合适宜,我真想笑笑,这笨狗咬裤脚的习惯也不知从哪里来的。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我要回去问外婆,她究竟去了哪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她真的被困在这里,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回她,
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