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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寅发呆,想事,手指翻转手机。
岑鱼推门进来,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刚从耳边放下,接着看屏幕确认通话已挂断。
“操!”岑鱼还没坐下,就气冲冲地闷声吼。
“怎么?”窦寅自然问一声,同时停止手机翻转。
“取消了!“
“什么取消?“
“说要复合,委托取消!”
“阮政?”
“你说女人是不是傻?“岑鱼气鼓鼓地,竟然激动起来。
“尊重他人。“窦寅淡淡回一句,自身情绪没有被岑鱼拉高。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岑鱼更大声,表情焦急,脸已经涨红,愤世嫉俗嬉皮笑脸等各色个人气质都不见踪影。
“感情是私事,理智会添乱。”
窦寅还是一脸冷静,好像在刻意减低对方所描述事件的严重性,让岑鱼淡定下来。
当然他也觉得,岑鱼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大概是因为损失了一笔将到手的调查费。
“她怀孕了!“岑鱼讲这话的时候,瞪大眼睛,抬头纹都全被挤出来了。
“啊?“窦寅的想法一下子全被打乱。
“阮政知道的时候,并没有表态。是再过了差不多两个月,阮政才说的分手。“
“不肯结婚?”
“你也觉得这样,对吧?“岑鱼毫不意外对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啊,嗯。“窦寅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点还没到。
因为岑鱼瞅着天花板,长长叹口气,正在平复心情。
岑鱼少见的惆怅。
窦寅安静地等着。
岑鱼转身,平静解释:
“重点是,这个委托人提到的阮政前女友,在自杀的时候,也怀着孕,而且都七八个月了。”
“一尸两命?”窦寅吃惊。
“两尸四命!“
岑鱼伸出食指中指,强调补充一句:
“两个前女友!“
“啊!”窦寅了解岑鱼方才为什么会失控。
“因为那两个受害者都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健在,所以很容易查到,信息就算有出入,大致应该不差。”
岑鱼进入了工作讨论状态,沉不住的气已经被压下去。
“那她,你委托人,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月左右。“
“阮政之前有跟这两个前女友提过复合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也不可能知道了…”岑鱼苦笑。
两人都沉重。
“她跟阮政交往多久了?“
“十个月多,从认识到现在。都不超过一年。“
两人此时心里都在算时间。
然后,两人互相看看,心知肚明对方已经推算出这件事情的各种可能严重性。
过了一会儿。
“如果阮政28岁以后才初恋…“
窦寅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因为所说内容的荒谬程度,有点哭笑不得。
“这女人是不是傻!?“岑鱼泄气,恨铁不成钢。
“她不是傻!“窦寅说。
“那是什么?“
“她是相信,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岑鱼不在乎地耸耸肩,翻个大白眼,没力气再生气,也懒得再去认真。
阮闲在坐垫上打瞌睡。他睡过去了,身子朝侧面倒。
几乎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噔“一下,他突然不倒翁一样,”咻“地又弹回中间。
一睁眼,就看到那尊佛。
他清醒,手背擦擦口水。
他看旁边,阮谦盘腿坐得跟唐僧一样,安详地闭着眼睛,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滑动一颗颗佛珠。
阮闲看不惯,面露鄙夷。
阮闲又扭头扫一眼周围,垫子上的人多了几个,不过基本上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或是没有头发的叔叔。
“到底要干嘛?”
阮闲实在受不了了,脑袋凑过去,轻轻问阮谦。
“大师还没回信。”阮谦嘴唇小幅度动了几下,声音微弱。
“你又被哪个神棍PUA了?”
“还拉上我一起洗脑?”
“中午还能不能吃肉?”
“袁嵘今天去见妈妈了,你知道吗?“阮谦缓缓睁开眼睛,瞅着阮闲,打断他的连续牢骚。
阮闲明显不知情,直接愣在那里。
“阮政刚从那里回来。”阮谦补充了一句。
“反正我就是个局外人。“阮闲花了几秒才消化好信息,然后突然哼一声,冷笑。
“前天拜见大师,大师对我提到了女士羊脂玉扳指。“
“啊?”
阮谦生硬地又将话题一转,让阮闲措手不及。
这段短暂交流,阮闲的言语表情变了好几轮。阮谦在主导。
“大师说如果见到女士羊脂玉扳指,切记避开,立即寻求佛祖庇护。”
阮谦陈述大师的叮嘱时,如同念圣旨般荣耀神圣。
阮闲一听到“大师“就烦,看傻子一样瞧着阮谦一副没救的沉溺模样。
“我见到了,今天早上,女士羊脂玉扳指!“阮谦语气神情越发沉重。
“巧合呗。“阮闲自然不信。
“阮红。羊脂玉扳指,戴在阮红左手大拇指上。”阮谦说。
“阮红…”阮闲努力回忆早上阮红的样子,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什么都蒙着一层雾。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直到阮红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大师让我带上出生日期离我最近的亲人,在这里诚心等待。”
“她还告诉我,我苦苦找寻的那人,其实近在咫尺。”
阮谦一连几句,句句念诗般抒情。
阮闲听得背脊发毛。
“梆!“,硬物砸玻璃的第一响。
声音从门口传来,但听起来却隔得很远。
五个人都往门口方向看过去。
“梆!“,第二响,伴随着玻璃初步碎裂。
全白吃惊,但更多意外。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白大褂口袋,摸到手机。
偏偏这时,手机在他手里震动一下。
他身体跟着震动一下。
两件事情同时发生。
他杵在原处,人类遇到紧急时正常的冰冻反应(freeze)。
“梆!‘第三响,玻璃破碎声超过砸物响声,接着是撒落地面的噼里啪啦。
听起来更清脆了,但依旧隔得很远。
全白察觉不对劲,对着门口大喊:
“不要…”
晚了。
苏释腿长,跑着飞起来一样,已经把门拉开。
屋里四个女生瞬间石化。
门口外面,是一堵墙。
灰色水泥墙。装修铺地板之前的那种多少有些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质感。
“哐!“硬物砸卷闸门的声音,回音拉长,好一会儿都没消尽。
苏释傻在门口位置。
樊画看一下水泥墙,又看一下高大魁梧却束手无策的全白。
黄媛脑袋跟上半身不动,手却跟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粘土小花牛。
常茜耳朵发凉。
有风。
她朝右扭头,只扭了一点点,因为动作细微,看起来完全没移动一样。
然后眼珠子悄悄往右转动。
邵樱的脸。
离常茜侧后方大约五米,是房子最里边角落。
邵樱一只手掀起帘子,露出小半边身子,另一只手看不见。
她身后能看到几节向下的楼梯(四人从这个楼梯下来)。
从邵樱的位置,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所有情况。
“哐!“卷闸门再一次波浪式缓慢回声。
邵樱没有注意到常茜已经看到她了。
因为她也被门口声音吸引过去。
终于,苏释退后一步,遇到危急时接下来的逃跑反应(flee)。
“谁啊?“
苏释对着墙大喊,抗争(fight)。
邵樱消失。
帘子放下,还没有完全停止晃动。
但因为帘子跟墙壁一个颜色,而且放下的时候很慢很轻,除非一直盯着,否则注意不到晃动情况。
苏释转身,没有看到邵樱。其他人也没有。
常茜觉得耳朵还在冰凉。
樊画跟黄媛也已经走到苏释旁边,跟着看情况。
墙那边没再发出声响。
全白手机里,自动传来监控拍到的陌生人画面:
邵樱拉着箱子跟那个后来晕倒的男人笑着说话;
邵樱趁男人在前面转身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什么,她朝男人靠过去;
男人倒下;
邵樱下楼;
在掀开帘子之前,邵樱转头,对着楼梯上方的监控镜头笑,笑得很甜。
全白默默将手机重新放回白大褂口袋。
“是个客户。“
全白盯着门口,淡淡地说,毫不在意听者相信与否。
黄媛相信。
樊画怀疑。
苏释不买账。
常茜心跳加速。
常念摸心口。
她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
她正蹲着。她眼前是一节树枝。
她身后,传来两扇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
树枝动了一下。
不是树枝,是竹节虫,灰色(树枝颜色),手掌大小,身体张开时像提线木偶。
“你真聪明。“
常念轻轻对竹节虫说。
袁嵘乍一看很年轻,但从嘴唇,脸颊,眼型,都有清晰的微整痕迹,妆也很重、很脆弱的一张脸,像是万一碰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突然垮掉一样。
她的身材很瘦,坐在大理石圆桌子另外一边,仪态大方。
“女人啊…”
毕貅温柔的拉长的推心置腹的前奏。
袁嵘集中注意力,听着。
“阮闲只要自由。钱,玩乐,没明天。“
“所以他可爱。”
毕貅说后面这句的时候,散发出母爱的光芒。
安静。
“你是…?“袁嵘确定毕貅不再说话,小心开口。
毕貅嘴角扬起,笑笑后,才浅浅地左右两下摇头,好像是在否定什么。
袁嵘正要说话。
“提醒你!”
毕貅突然转头,盯着袁嵘,语气凶狠,眼神犀利。
然后,毕貅看透不说透地,对袁嵘展开微笑。
袁嵘知道对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