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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城,富裕大县,十户有五户百万身家、四户千万身家,还有一户富可敌国,而商家就是这富可敌国的一户。
商家老家庄子不似美舍那般典雅深涵,可也是古朴与现代结合的佳作。
商铮一行人回到庄子时,刚入夜,饭点还没到,于是商铮领着人先去老爷子、老太太院子问安。
屋里正热闹地打纸牌,有人喊二爷回到了,声音全消了。
“姆妈、父亲!”商铮笑着,展开双臂要抱老爷子反而被拂开了,他也不停留,转而搂住了老太太。
“爷爷、奶奶。”商吾畏上前,一下子被老爷子捞住了胳膊,他顺势挨着老爷子坐下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各自揽着人说了好些心疼和嗔怪的话,屋里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你那闺女儿呢?”
声音暂歇,老爷子一问,大家都绷起了精神,不约而同看向商铮一行中唯一的女性。
身后的人忽然捏紧了她的肩,老太太拍了拍那只手,幽深的眼神已放到那人身上。
商铮站到了莫周身边,对老爷子说:“莫儿身子才大好,不然不敢带她出来走动。”
莫周配合地摘了口罩,对老人家说:“老爷子、老太太万福金安、长岁无极!”
这脸一露,震得这些人憋不出话来,这眉眼说不是商铮的种都难。
没再唠叨,转场去餐厅了,信冉留了心眼,没让莫周与商王素同桌。
老爷子和老太太有四个儿子,老大老二有出息,商界政界都能说上话,而老三老四就在兄长的庇护下高不成低不就了。
商吾畏排老四,上面三个兄长都结婚有娃了,就他还在继续学业;这辈姊妹多,比莫周大的有五个,小的有三个,而且大、二、三姐都出嫁了,四姐也婚期将近。
庄子不比美舍,晚上商铮一行人都住一座楼里。
白天,老爷子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在周边闲逛,老爷子拉着商吾畏,老太太挽着商王素,谁受宠一目了然。
莫周兴致缺缺,只是安静地跟着走,别人同她说话也没反应。
到餐馆吃饭,莫周和三个妹妹一桌,另一桌七个人热热闹闹的,这一桌就小孩斗嘴有趣了。
老爷子的老伙计也来了,商芳淇、商王素赶紧让出位置。
“你那新孙女呢?老二家那个啊,没带出来?”秃头爷说话间舌头打颤,眼瞳时而涣散。
老爷子指向另一桌,道:“喏,这不就在这儿嘛!”
商王素来这一桌,莫周即刻起身,正好被老爷子指到。
秃头爷眯眼仔细地瞧莫周,而这时老太太却嗔道:“也是个闷葫芦,拉着张脸好没喜气!”老爷子嗐了一声,驳道:“小囡初初见老家人,羞怯了些!”老太太当即用眼刀剜了一着老爷子。
随秃头爷来的是他孙子,这后生见商王素坐到这边来,也跟着坐这桌;而商吾畏适时起身,将莫周引到了那边桌。
秃头爷问:“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莫周,十八岁。”
开口回答的是商吾畏,老太太立即露出了不满的眼神。
秃头爷咂咂嘴,似在酝酿什么,又问:“你姆妈一起回来了吗?”
在场人无不好奇莫周的生母的,好奇怎样的女人勾动了商铮的凡心。
大家不约而同盯着莫周。
奈何莫周面色寡淡,道:“多年未见,已经模糊。”
大家顿时目露诧异、惋惜,以及怜悯和鄙夷。
老太太淡淡地惋惜道:“若是同道回来了,我还能替老二张罗着下聘签婚书——可惜了。”
滑稽——莫周掀起眼皮,正对上老太太的眼神,对面的鄙薄被和蔼包裹——绵里藏针,莫周恍觉老太太是陷入情景里了,在发挥应景的情绪。
思及此,莫周的视线转到老爷子脸上,那张沧桑的脸沉默隐忍着,他在隐忍什么?
秃头爷忽地拉老爷子饮酒,于是二哥三哥争着向秃头爷敬酒,沉默被翻了篇,刚才的怪异被扯掉了。
饭后,老爷子要和秃头爷下棋,而老太太要回家午觉,于是,他们分成了两拨人。
年夜饭,堂亲的也同堂吃饭,满满坐了十六桌人,热闹火热;饭局足两小时才结束,收拾好后,长辈坐在中堂等待小辈们叩首好分发压岁红封。
莫周沉着脸,转身欲走,却被商铮的兄长叫住。
“莫周,别乱走,你头次回来过节,跟凭勤站一起就好了!”
商钰嗓门一亮,满堂人的视线都汇到莫周这儿了。
“莫儿跟着鞠躬就好,我师兄为她开过卦,一甲子内她跪任何人都有大灾。”
商铮说话,满堂人跟着震了震,看莫周的眼神都沾上了敬畏和忌惮,他们都明白商铮的师兄代表什么,以至于所有人奉为圭臬。
长寿的有老爷子、老太太,叔公,唯一例外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叔公,四位长辈坐在上首,商钰这一辈人跪在前面,商吾畏这一辈人跪了五排,后面侄子一辈跪了三排,侄孙跪了一排。
老爷子四人给的都是厚实的红封;等商钰这一辈人坐着,他们的红封就薄了,因为他们还会另外转账;而商吾畏还在念书,他就只用看着大哥他们分发红封。
零点前十分钟,家家户户送糖水儿到停厦敬大翁、大母,迎灶王爷,一时间,停厦里外人头拥挤,香火和纸灰庇护每一个虔诚的后人。
回到庄子,莫周沉默上楼,却被商铮叫住。
“明天早餐后,你可以和凭勤他们去看龙狮过户。”
“我拒绝。”
商铮默了一息,终是点头应允了。
初一,大家都出去拜年了,庄子里没剩几人,除了寒冷,还多了一丝清静。
半成品石头无端开裂,莫周不开心,穿戴好独自出门,胡乱走了二十几分钟,才想起没带手机。
已经到了一个湖边,湖水平静,堤岸枯草杂簇,湖面映着灰白的天色,岸边几个小孩在放炮仗,其中一个正是小叔公。
小叔公认出了莫周,他喊一声就跑开了,其他小孩立刻跟上他。
莫周正想看清湖面影子,后背却受了一股猛力,她的身子迅速栽进湖里。
庄子里,焦姨去敲房门没得到回应,遂在庄子寻找询问,厨房的人在准备午餐,谁也没见着人,焦姨只能往外走。
“小姐?!”
莫周全身滴水,狼狈可怜,独自从外面走回来,着实把焦姨吓到了,她冲上去扶住莫周,莫周身上散发强烈的寒气,焦姨是胆颤心惊。
莫周冷静地往里面走,回到楼里后,她把湿透的羽绒服脱下、靴子脱下,手里攥着一块石头,然后她默默地往楼上走,地板留下一串蜿蜒水迹。
焦姨想跟进房里照顾,却被莫周推开、关在门外。
商铮回来,焦姨立马向他报告了这件事,商铮直接去敲莫周的房门。
“遇到什么意外了?”商铮问。
莫周开了门,只愿意站在门口和商铮说话,但她面色和平常无异。
“掉湖里了。”
“嗯?!”商铮蹙眉,这附近的确有一个湖,但以莫周的谨慎怎么可能掉湖里?可莫周无故去那湖作何?
“有事儿,不闲聊。”
莫周冰冷一语,没等回应就将房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