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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泡沫和流转的回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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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透开了一条缝,孱弱的光线在室内衬托着空气中无关紧要的微尘,像是那种修图软件中最普通的滤镜效果。至于其中蕴含的深意,罗非语不愿细想,也无裕细想。北方的冬天酷寒,几乎到了成天窝在寝室里吹暖气也不会产生任何罪恶感的程度了。转而想来感受寒冷吧不论对于身体抑或是于精神都毫无裨益,遑论罪恶。可这种感觉又始终挥之不去,至于原因,罗非语自然心知肚明。
  眼前的屏幕上冷峻地显示着许淮安发来的一大段话,重读一遍,罗非语依然觉得微微刺痛。
  “就算有虚无的愧意作祟,我也不认为我对你有所亏欠,或者说,不再认为。如果回到一年前,我可能会和当时的你一样有些畏缩。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人如何如何。当时我对你的一些意见,现在都可以归因于嫉妒。这么想来我又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不过谁不会这样呢?我告诉你的事和你告诉我的事又有何分别?只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至于你现在是否已经释怀,我无法查证。这意味着你可能会因此而……但我还是说了。‘总有人是要赢的’,我们至少都赢过。这么说可能有些狡猾,但也许这是我能说的最大的宽慰了。”
  厌恶和不满滑上来的那一刻,罗非语细细品味着这种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如果自己的感情需要证明,那么许淮安和余知秋在一起这件事引起自己的反感,是否意味着自己依旧没有释怀呢?可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烟花大会上的那一场退出又作何解?自己的伪善是否真的盖过了感性呢?自己的动机真就是成全别人吗?
  如此探究自己让罗非语感觉到一丝愚蠢。于是便按熄屏幕,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
  寝室里氤氲着男生特有的味道,很粗犷,但很亲切。双脚踏进拖鞋,体重从梯子上移开,发出了不大不小的金属扭绞声。下铺的家伙似乎有些醒来的冲动,发出了一声含混的“唔”,然后便翻过身背向他,把被子卷得更紧。
  “十点了。”罗非语看了看表。
  依旧没有反应。知道罗非语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才看到方木坐直了身子,斜斜地靠在靠背上。
  “出门吗?”抬眼看向罗非语,方木伸着懒腰问道。
  “嗯。”罗非语从柜子里拿出卷发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刘海,“出去转转。”
  “只是出去转转而已,用得着这么精致?”方木把被子往胸口拉上一点,“不会又是约会吧?昨天……还是前天才……”
  “不至于。”罗非语轻笑一声,“我说,这种邀约的话只能算作应酬了吧?”
  “就是啊,不认识的话,表白成功的可能基本上没有吧。”方木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一年少说也有二十个了吧,你真就一个都看不上?”
  “不是看不上。”罗非语苦笑一声,“就像你说的,提不起感情。”
  “话是这么说……”方木挠了挠头,“随便分我一个我也满足了啊,我有这么丑吗?”
  “给自己点信心。”罗非语把脚蹬进鞋里,试了试脚感,开始往门口走去,“打扮打扮自己,多出门,别整天自我封闭。”
  “我的信心和气温成正比。”方木叹了口气,慢慢滑进被窝,“春天再说吧。”
  没有回答他,罗非语轻轻笑了一声,抄起一把伞出了门。虽然没有什么风,接近零度的冷空气还是结结实实地打击了他灌满暖气的大脑。罗非语一阵哆嗦。这样的提神往往比咖啡有效。想起咖啡罗非语的脑海中又闪现了什么,但随后的苦涩让他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撑开伞,向前走去。
  有雪。但不是很大。细细碎碎的雪粒,足以让谢道韫的柳絮句败给空中撒盐。没有必要撑伞,但这为的是一种意境。罗非语直至今日依然这样矫情地活着,但可以用来自我开脱的是,世界上又有谁不矫情呢?
  C大的一大块面积上都盘踞着那个巨大的人工湖。从男生公寓出发,不过十分钟的脚程,便可以看到那一整块结冰的湖面。
  像这样封冻起来,也已经有五天了。罗非语看了一眼手机,各个社交媒体上都没有新的消息通知,此时四周又阒无人影,倒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罗非语微微抬起一只脚,准备迈上冰面。
  “这样可能会掉下去的哦,学长。”
  听到这句话的罗非语硬生生截住自己的步子,勉强保住平衡之后,颇有些狼狈地站定。意识到自己在学妹心里的形象大概已经有些不妙,罗非语强作镇定地转过去。
  “学长?”视野中的女孩子微微歪斜着脑袋,比安南薰略长的披发悠悠垂下,盖住了一部分脸颊。罗非语想了想,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学妹。
  “我只是觉得它足够承担我的体重了。”罗非语说。
  女孩子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罗非语,“我觉得学长很眼熟诶,”她拍了拍落到肩上的雪粒,“学长是那个系的?”
  如果说出自己的专业,恐怕很快就会被锁定,罗非语讨厌这个名字所带来的麻烦,诸如“性冷淡”、“渣男”、“薄情”这些标签会在一瞬间背负上来。他很厌恶这种感觉,于是他略一沉吟,决定向学妹撒一个谎。
  “英语系的。”罗非语说,“称呼的话……我姓李。”
  “我是经管系的,”学妹没有对罗非语的话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苏筌。得鱼忘筌的筌。”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罗非语意识到,也许自己不该撒谎的。学妹和自己属于同一个系,保不准会被看穿。再者苏筌也是新生中算得上名人的家伙。不论怎么想,都不是个能随便摆脱的对象。然后再联想到那个得鱼忘筌……生活总是充满着预示性。
  干笑一声,罗非语把雨伞往苏筌的方向歪过一点。苏筌被这个动作惊住,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轻轻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把自己置于飞雪之中。
  “我挺喜欢雪的。”苏筌说,“而且似乎也不大,有必要撑伞吗?”
  “我想这么做而已。”罗非语也往后退了一步。
  苏筌微微皱眉,然后轻笑一声,“学长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是吗。原来自己心情不太好。那么这是否又在佐证自己的内心呢?只是不知道自己内心存留的是喜欢,还是嫉妒。这两者是有差别的。罗非语想弄清楚这一点。如果自己的忿忿只是因为在余知秋的事上失败了,那这就只是气量问题,而不是情感问题。
  “啊,不好意思。”罗非语重新换上阳光的笑容,收起了自己的伞,“刚刚想到别的事情了。”
  苏筌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再把目光汇聚到那把收起的直伞。
  “学长来这里干什么呢?”她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的讨论。
  “就来逛逛。”罗非语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呢?”
  “差不多吧。”苏筌看上去有些敷衍,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而向冰湖迈进了几步。
  “不是还说我会掉下去吗,”罗非语有些无奈,“自己倒想走上去?”
  “我可比学长轻多了。”苏筌纤细的步子已经迈上了冰面。
  非常稳固。没有一点碎裂声。试探地走了几步,确认没问题之后,苏筌转了过来,面朝罗非语笑笑,“如果我掉下去,学长记得拉住我。”
  罗非语伸出手,大致比划了一下距离,“似乎有点远。”
  “那学长就要成为犯罪嫌疑人了。”她微微一笑,又往湖心走了几步。
  “诶,小心点。”也许罗非语确实有点慌了,追着苏筌走了几步,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冰面上。驻足不动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说这是苏筌的目的,那么她已经成功诱骗了自己。
  “你看,学长。”苏筌的笑似乎带着些得逞的狡黠,“你不自己也上来了吗?”说着慢慢靠近了罗非语。
  “这么说有点狡猾啊。”
  其实罗非语想说,苏筌一直很狡猾,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出现,说恰如其分的话勾起自己的情绪,还有很多恰如其分,就像是……
  一阵碎裂声十分清晰,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停下所有不必要的动作,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很配合地同时跳向岸边。
  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同时,罗非语的体重让他比苏筌笨重了一点。这一点让他在跳离的那一刻双脚微微浸入了冰水中。踉跄一步之后,罗非语找到了平衡,在岸上站定。
  “还挺有默契的嘛。”苏筌回头看了眼那个陷落的冰洞,对罗非语说。
  “我总觉得是你在害我。”罗非语说着,拿了张纸巾,蹲下身子擦拭着鞋面。
  “我怎么敢呢?李学长?”说道这个称呼的时候苏筌轻笑了一声,等到罗非语质询的眼神送上来的时候,终于还是把双手负在背后,后退一步说,“罗非语学长。这么有名,我怎么能不认识?”
  “啊。”罗非语轻叹一声,心想着果然自己一语成谶,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苏筌笑笑,“有些事情我也骗了学长,算是扯平了咯。”
  “……这样吗。”罗非语开始思考“有些事情”指的是哪些,如果是指她假装不认识自己这件事,那自然也无伤大雅。但如果是别的……直起身子,罗非语的眼神和她交汇,在那一刻罗非语马上明白了她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自己对于把握这种情感已经十分自信。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她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情感,但从未以这种眼神展现给她。这种纹饰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小动物把自己柔软的身体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中。
  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联想对苏筌显然是一种不尊重。罗非语甩甩头,甩掉这些想法的同时也甩掉了夹杂在发丝中的雪粒。冰水似乎没有擦干净,有些已经渗入袜子里,一点一点地刺痛着他的脚背和足弓。
  “学长,要不回去换双鞋吧。”苏筌看向他还有湿痕的鞋面,“今天谢谢了。”
  谢谢。谢什么呢?只是“嗯”了一声,罗非语撑开伞,往前迈开步子。
  自己究竟该释怀些什么?应该重新接受些什么?
  罗非语停下脚步,转过身。苏筌依旧站在雪中,望着他。围巾上积下的雪粒看起来像是圣诞老人的胡须。
  “我记得我有你的QQ。”罗非语说。
  “是啊。”苏筌的眼神微微闪动,“所以……”她止住了话头。
  “今天晚点,一起喝一杯吧。”罗非语轻轻叹了口气。
  “好啊。”苏筌的眼中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喝什么呢?”
  “喝什么啊……”罗非语有些苦涩地笑笑,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呢?自己似乎永远活在设问、转折和反复的句法中,这样的心理活动有对思考和生存有什么意义?罗非语终于还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钻自己的牛角尖了,自己是作为一个“我”而存在的,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或是人。
  “喝咖啡吧。”罗非语说着,一面向苏筌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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