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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起云涌时 掩泪何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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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侯府彻底松了一口气,吴王遭斥责,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吴王此番面上无光,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可霍青却没有其余人那么轻松了。他尚有顾虑:皇上已命人逮捕九天阁中人,意图审问税银遭窃的来龙去脉。淮南王和吴王都将矛头齐齐指向九天阁,虽然一个借刀杀人,一个是暗箭伤人,可说来说去,两诸侯国王谁也不将一江湖帮派的生死名誉放于心上,九天阁会不会就此完蛋大吉,和他们全不相干。霍青成天愁眉不展,寻思:“白公子伤好后岂不是得四处躲避官差?”他就算亲眼目睹了来龙去脉,却也迟了一步说出。
  陆惊羽自从感染风寒后便没再出门,用膳皆在闺房,就连霍青连日来的探望都被青媔婉言拒之门外,让他好生憋闷。
  这日午后,霍青与赵戊在府中花园里四处闲逛,竟碰见羽陵翁主及青媔在凉亭中赏荷。
  霍青只觉多时不见,恍如隔世般,好长时间怔在原地,也不走上前去。细细算来,他已逾一个半月未见羽妹了。
  赵戊道:“少将,你站在这作甚么?羽陵翁主瞧着咱们呢!”他走也不是,自个抛下霍青迎上前去也不是,好生尴尬。
  最后反而是青媔拉着陆惊羽走来,笑道:“霍少爷,你可是有话要对我家小姐说?”说罢朝赵戊挤了挤眼。
  赵戊便“咳”了一声,道:“啊呀,少将,我还没怎么逛过这宅子,想请青媔姑娘带我去参观参观......哈哈,你们慢慢聊。”
  青媔屈膝笑道:“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她领着赵戊走了开去,两人似乎还在偷偷窃笑,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陆惊羽的脸又像是烧的红了起来。
  霍青这才细细看她,发觉许久不见,她似瘦了一些,精心妆扮的姣好面容,即使双颊扫上了胭脂,亦难掩苍白之色。
  霍青道:“羽妹,你的病还没好吗?”语声中充满关切。
  陆惊羽只微微抬头,又望向别处,似不愿与霍青双目对视,只轻轻吐出一句话来:“劳哥哥挂心,不过是着了风寒,过几日便好了。”
  霍青依然担心,虽说是夏末秋初,天气毕竟尚未转凉,可羽妹竟然病了。他又想起那夜陆惊羽不在房中,心里顿时结了个疙瘩,忽然道:“羽妹,你既身子不适,便应在房中好好歇息,怎么夜里还四处走动?”
  陆惊羽一惊,霍地转头看向他。
  霍青这才想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这么问她,不明摆了自己曾偷偷潜入她闺房里?陆惊羽若真有什么隐情,便即加以提防,哪里还会吐露半分真话?
  他暗中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向来缜密,怎奈这话却露了馅,问的不聪明已极。思来想去,只因他在陆惊羽面前全无机心,一心只挂念她的安危大于旁的事物,恐她只身一人外出遇险,这才脱口问了出来,谁知话刚出口便后悔莫及。眼瞧着羽妹目光狐疑地望着自己,更是张口结舌,心道:“糟了,羽妹会不会就此恼了自己,再也不做理会了?“
  陆惊羽眼中的惊疑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平和,温言笑道:“霍哥哥,这几日我都待在房里,晚膳后胸口难免有些闷,又不愿早早睡去,便让青媔陪我到府外绕几圈。说起来,府后有一条清冽的小河,水声潺潺,碧波如镜,名曰吴钩河,哥哥可曾去看过?”
  霍青听闻此言,疑心顿消,心想:“羽妹自小与我一同向师傅学武,向来不肯用功,她那点功夫我是知道的,绝不可能是什么武功独步天下的高手。更何况她身份何等尊贵,与江湖帮派混在一起于她有何好处?那夜她不在房中,不过是恰巧外出散心。”
  想到这儿一颗心登时放宽,连日来的阴云一扫而光,心境豁然明朗,笑道:“真好......”
  陆惊羽不明就里,道:”什么真好?”
  霍青回过神来,却想不起方才她问他什么,道:“我是说......我......”越是说不出话来。
  陆惊羽秀眉微蹙,暗道:“霍哥哥今日古怪得紧,我还是莫要再提那晚的事了。”便莞尔一笑,道:“霍哥哥,你待会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霍青奇道:“什么地方?”
  陆惊羽道:“你现在先别问,今晚戌时一刻,我在北苑杏雨亭边的回廊上等你。你千万别忘了!”说罢低眉浅笑,盈盈望着霍青。
  霍青点头,正想再说什么,不远处一小厮跑了来,见到二人作揖道:”小人冯唐见过羽陵翁主,见过霍少爷。”眼睛看着霍青,显然是有话要说。
  陆惊羽目光流转,道:“霍哥哥,我先回房了。”说罢转身翩然离去,霍青一双眼怔怔望向她背影,想叫住她再说会儿话,又叫不出口,心下怅然,只听冯唐道:”霍少爷,侯爷请你去正殿一趟。“
  霍青道:“君候找我有什么事?”
  冯唐低头道:“不是我们侯爷找你有事,是皇上的圣旨到了。”
  霍青这才吃了一惊,什么风竟将皇上的圣旨吹了来,吴王的风波尚未止息,淮南王也不会就此罢手,怎么如今倒有事找上了自己?
  他随冯唐辗转回到正殿,广陵侯及其夫人早已恭敬地垂手立于殿中。一名束发玉冠、面容清癯,身着青蓝官袍的中年男子立于殿上首座之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众人。抬眼瞧见霍青进来,咳了一声,将手中握着的明黄丝锦卷轴展开,朗声颂道:“广陵侯陆先杨、车郎将霍青听旨!”广陵侯垂手肃立,道:“臣在!”霍青亦单膝跪地,拱手揖道:“末将在!”那中年宦官接着念道:“天下不安,则民心不定,民心不定,国本亦无以为安。今我大汉保受匈奴扰边之累,特命广陵侯陆先杨领兵四万,谨防诸侯国在举国外战期间兵变内乱。”顿了顿,抬眼看了下霍青,又道:“霍青即刻回京复命,共御外敌,不得有误!”那宦官念完,长舒一口气,看向底下二人,道:“你们听清楚了么?”
  广陵侯犹豫道:“本侯尚有一事相问,敢问秦大人,我广陵郡统共区区三千兵士,何来圣旨中所述掌军四万?”
  秦令说(读yue)微眯起双眼看着广陵侯,道:“啊,是这样,皇上已下令将吴国的四万兵士拨给侯爷调遣,我这不,正要赶去给吴国宣诏呢!”
  广陵侯英眉微抬,道:“原来如此,秦大人辛苦了......那这四万兵士,等打退匈奴后,自然该还给吴王了。”
  秦令说有些意外地抬起头,道:“嗯......这退不退,还不一定呢。毕竟皇上圣旨中也没提起。”将圣旨卷起。
  广陵侯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欲露出喜色,只是淡淡微笑道:“多谢大人提醒。”看了身旁霍青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秦令说手握圣旨卷轴,迟迟未下来,似在迟疑应将圣旨交给谁。霍青站起,却也只是立于一旁。末了广陵侯上前一步,双手捧过圣旨,笑道:“秦大人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不如在府上少坐片刻,喝口茶如何?”
  秦令说道:“多谢侯爷美意,但下官的差事没办完,皇上那边又催得紧......”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一屁股坐在首座太师椅上,一名随行宦官立即绕到太师椅后,拿出把小扇替他不迭地摇了起来,全然不顾面前站着的二人。
  霍青微有不豫之色,暗道:“陆伯伯尚且还站着,这秦令说倒好,坐的心安理得。这宫里的人果然都享福惯了。”
  广陵侯似是毫不在意,亦随之在西侧坐下,又命了下人取来茶点端上,道:“方才听秦大人说匈奴扰边,难道西域都护已被击破?数十万屯田军竟也没能抵御匈奴外夷?”
  秦令说呷了口茶,悠悠道:“可不是嘛,屯田军是一方面,有人倒戈相向又是另一方面。大敌当前,这帮墙头草龟兹人,任由匈奴踏过西域边境、横穿乌垒城,这不明摆着引狼入室吗!“
  霍青急道:“他们可是直奔敦煌郡?”
  秦令说奇道:“咦,你又知道?匈奴人似乎并未想占领西域土地,此番只一路奔向河西走廊,玉门关驻守的汉军们正在死战......哎,我看大汉此次,气数已尽呐!”竟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
  霍青微有愠怒,道:“秦大人若是对汉军制胜毫无信心,又何必来传什么圣旨?”秦令说欲从椅中跳起,指着霍青颤声道:”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霍青冷笑道:“没什么,大人在这不妨多休息几日,圣旨嘛,也不急着宣。反正在大人心中,早去玩去,大汉都是要亡了的!”
  广陵侯看着霍青,眼中颇有赞赏之意。秦令说早已从太师椅中跳起,面上阵青阵白,道:“我......你......哼,我现在就走!......备马!”最后这句是冲着那摇扇的小官说的,那摇扇的立即马不停蹄跑了去,广陵侯道:“秦大人慢走。”秦令说匆匆告辞,便起身赶路去了。
  霍青望着他走远,这才对广陵侯道:“陆伯伯,晚辈先行道贺了!”指的是皇上命吴王借兵一事。广陵侯自然知他所指,经过吴王遭斥责一事,他已对霍青完全信任,暗自已将他划为自身势力一员,笑道:“说到底还是皇上英明,替我等下好了第一步棋。霍青,皇上此次召你入宫,必要委你以重任,你可莫要辜负了这机会啊!“
  霍青道:“谢陆伯伯,晚辈这就去收拾行装,赶在天黑之前出发。”
  前线战事十万火急,霍青等连晚膳都等不及吃,急命部下收拾行装,带上干粮和水,即刻出发。
  此时距离他和陆惊羽约定见面的戌时一刻尚有一个多时辰。夕阳余光笼罩,玫瑰色的晚霞裹了层金边,醉人的晚风携着不知名的幽香婉转飘近,此情此景,正是霍青临行前看到的一幅画面。
  经此一去,甚至连向自己家人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霍青再三望去,始终不见陆惊羽身影,心中丧气。广陵侯及陆夫人都在府门前送行,神情既是关切,又兼激动。一众家眷奴仆恭立在侧。霍青与广陵侯等告别,一扬鞭冲了出去,其余几位部属亦策马追上,霎时尘烟四起,马同人均消失在苍茫暮色中。
  霍青方行出一里,突然听得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贸然闯进,打乱了霍青一行有序的马蹄声响。他忙勒马向后望去,不由惊呆了。
  雪白的马儿停住脚步,将他的主人送至跟前。霍青脸上惊讶之色尤未退却,陆惊羽喘着气,一双秋目望着霍青,目中含着淡淡一丝埋怨,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
  霍青亦怔怔地看着她,她的发丝已被风吹乱,额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因策马过急而微微泛红。霍青回过神来,又惊又喜,道:“羽妹,你怎么来了?”
  陆惊羽目中竟留下两行泪来,道:“我若是不来,岂不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赵戊听了连连皱眉,内心嘀咕:“什么叫‘最后’一面?这羽陵翁主未免也太不会说话,这不是咒我家少将有去无回么?......呸!我这乌鸦嘴,瞎说,瞎说!“一面摇头,一面举手轻刮了自己一耳光,这才作罢。
  霍青见她落下泪来,内心暗暗着急,道:“羽妹,都怪我,就算急着回长安,也该亲自去见了你才走......唉,我以为是你不愿来见我。”
  陆惊羽以手拭干面上泪痕,抬头惊讶道:“我为何不愿见你?若不是冯唐跑来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你要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
  霍青这才恍然大悟,想到临行前广陵侯府上下皆来相送,一心只道羽妹定也知晓此事,只是恼自己失约,故意不来送别。他万万没想到陆惊羽竟丝毫不知此事,心下好生自责。又见陆惊羽描唇点腮,显是特意打扮过,歉然道:“羽妹,实在抱歉,今晚无法赴你的约了......你可有怪我?”
  陆惊羽嫣然笑道:“你说呢?”
  霍青道:“羽妹,你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吗?”
  陆惊羽抿嘴一笑,道:“等你打了胜仗回来,我再带你去就是了。”
  赵戊在马背上看着这两人讲了半天话,两人看来看去,不知要耗到什么时辰?忍不住开口道:“咳......我说羽陵翁主,您不如给咱们少将留个信物,少将行军路上见着了此物,便如同见着了您,岂不甚好?”剩下的那句“咱们也好趁早赶路”则塞回了肚中。
  陆惊羽嗔怪地看了赵戊一眼,面上羞得飞红,道:“我哪有什么东西可给他的?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再说了,你当是去游春赏花的么,战场之上何其凶险,岂可有丝毫分心?“又对霍青柔声道:“霍哥哥,你……你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霍青本来听见赵戊提议甚妙,心想此番一别,再见面不知又是何时,羽妹对自己究竟是何心意,他也不能十分确定。若能留有她的身上物事,自是安心许多。待听得她一口回绝,同浇了一盆凉水相似,后来又听得她亲口说要等自己打仗回来,胸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慨然道:“你放心,我一定回来。你自己也得好好的……”还想说些什么,陆惊羽强颜笑道:“不必多说了,我都听见了。你走吧,上回我赌气抛下你骑马走了,这回该换我看你的背影啦!”眼中泛起泪花。
  霍青知她性子好强,装作没察觉,只低声道:“一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调转马头,扬鞭绝尘而去。陆惊羽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他被夕阳余晖染得通红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而响,直至再也看不见那抹红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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