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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骄阳直直地照在蓝天幼儿园园区,叽叽喳喳整个上午的鸟儿们进入午休模式,连不知疲倦的知了也呈强弩之末态势,只剩偶尔滋啦一两声刷刷存在感。
本来是蓝天幼儿园正常的午休时间,可电教室却欢声笑语不断,明显异于周围环境。
洛婉婷正和其他几个小朋友用英语和王强开着玩笑,几乎所有的梗均出自王强那笨拙的中式英语。最后还是洛婉婷实在看不下去,阻止了这场实力失衡的缠斗。
“停停,我觉得这样对王老师不公平。等下实验过程中对我们做点手脚,将我们的英语都清零就麻烦了。”
“噢,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不但要把你们的英语清零,汉语也得清零,看你们怎么和我说话?”
“啊?”
洛婉婷等几个参加实验的同学面面相觑,被王强的危言耸听给吓到。
“准备好了吗?”
徐曼和另外两个女老师进入电教室巧妙解了围。徐曼将手中的U盘插入系统,示意大家进入状态。
“我们早准备好了,就等你这个主操下命令。”
“哈哈哈哈……”几个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王强臊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哪里又出现问题。
“徐老师问:准备好了吗?你也得说:准备好了吗?”
“连最简单的学话都不会!”
“我们想帮你都帮不了了,底子太差!”
孩子们七嘴八舌数落王强,只有洛婉婷默不作声,她嗅到了危险似乎马上要降临,趁着王强给自己连接导线的时候轻声告饶。
“王老师,求求你,是他们捣的鬼一直在整蛊你,一会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啊,我一直把你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的,王老师……王偶像……”
王强举起手中充斥猩红药液的注射器朝洛婉婷后脖颈处扎了下去。
洛天博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醒了很轻的瞌睡,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右手借助桌面稍微发力使椅子缓缓旋转了九多度后,终于看清了门口洛婉婷的影子。
“婷婷,你不在幼儿园,跑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换牙季的洛婉婷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洛天博顿时牙根痒痒,他试着坐直身子,但是努力了几下反而越挣扎越低沉下去,只好被动保持着意识和行为分离的状态。
“老爸,今天星期六啊!你加班,老妈也加班,我成了两个工作狂人饲养的周末孤儿。换做是你,精神病院,精神病研究所你会选择哪个?反正,我觉得还是你这里相对靠谱一些。”
洛婉婷走到半梦半醒的洛天博身旁,将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塞到洛天博干涸的口中。
“别闹!你一个人来的?”
洛天博夺下洛婉婷的棒棒糖,随手甩到办公桌上。
“不然呢,这个世界还能有谁关照我?总把我当小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放手让我享受自然生长的快感。哎,老爸,你的那些狗狗训练的怎么样了?好久没看到牠们了。”
洛婉婷边说边挤到椅子上面去,洛天博身子失去平衡,猛地偏向另外一侧。
“去找哥哥姐姐们问,别在这烦我。哎,警告你啊,不许乱动!”
“知道了,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洛婉婷一蹦一跳抽帧一般出了洛天博办公室的门。
洛天博又一次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醒了更轻的瞌睡,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右手借助桌面稍微发力使椅子缓缓旋转了九多度后,终于看清了门口是他的女学生。那人手中拿着记录本,呆呆地立在门口正望着洛天博。
“哦,我打个盹,你进来吧!”
“洛老师,实在抱歉打扰您,但是有个情况要马上汇报给您。”
女生声音不大,但足够震撼,直接把洛天博的瞌睡冲得云开雾散,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洛老师,这次的重复实验结果非常不好,事实上,是失败了!”
洛天博一把夺过女生手中的记录本,疯狂地翻看几页,又迅速从后往前研究了好几处可疑数据,从椅子上弹起身子,像风一样飘出办公室。
场地实验室其实就在洛天博办公室的斜对面,五六个学生看到洛天博像风一样吹到围挡前顿时如释重负。
场地内,一个戴着眼罩的学生扮作盲人,正被一条训练中的导盲犬牵着过马路。路口先是黄灯闪动,接着迅速转成红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导盲犬像没看见红灯一样牵着那个“盲人”学生继续前行。“盲人”学生从旁观者的声音中判断实验出现问题,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一个模拟房门前,于是他试着挥舞手杖,这是个最基本的训练动作,一般导盲犬从接受训练开始就该应知应会。此刻,这条在国际会议上展现过风采的,碾压无数通过传统方法训练出来的,同类中无出其右的明星导盲犬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将“盲人”学生引导向路边的人工池塘。
“停停停!”
洛天博紧急叫停,另外几个参与实验的同学也跟着齐声大喊,无奈依旧回天乏术,导盲犬倒是灵巧地跳过池塘,“盲人”学生扑通一声掉进坑里才手忙脚乱撕下眼罩,狼狈地从水中爬了出来。
其他同学赶忙过去帮助“盲人”学生处理湿透的衣物。
“除了你们几个,今天谁进过实验室吗?”
“没有外人呀!”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异口同声说没有。
“等等,婷婷刚才有没有来过?洛婉婷!”
洛天博脑海里突然涌现好几个洛婉婷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奇怪画面。
“婷婷?”
洛天博完全放弃从几个学生那里获得满意的答案,他一拍脑袋。
“不对啊,今天是星期几?”
“老师,今天是周三啊!”
“坏了!”
话音未落,洛天博已经飞出实验室。
同学们,包括刚刚那条撒泼的导盲犬,一起盯着洛天博的背影,定格在场地实验室中。
回到办公室,洛天博“哗”地拉开厚重的卷柜,看到里面安静躺着的纸袋,才长吁一口气。
突然,洛天博目光紧盯一处,他拿起那个档案袋仔细端详,右手食指试着在施封的地方轻轻按了下去,再慢慢移开。
一条黏黏的线细若游丝,魔术般被手指拉出来飘到空气中。洛天博犹豫片刻,颤抖着将手指放进自己嘴中,只蠕动一下便恍然大悟扑向办公桌。
桌子上虽然没有洛天博猜测之中的棒棒糖,但他还是很快发现一枚硬币大小的粘稠印记。
幼儿园放学后,洛婉婷从敖霜梅接上自己开始便感觉妈妈与往常不太一样,特别是与今天早晨的怨妇作风大相径庭。于是,洛婉婷绘声绘色给妈妈描述下午实验前后发生的趣事,尽可能猜测产生这些变化的原因和过程,有意回避早晨发生在二人之间的那场不快。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来到了家门口,洛婉婷抢先一步输入密码,刚要发力拉开房门,被敖霜梅拦住。只见敖霜梅小心翼翼慢慢拉动把手,房门一点点开启,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不知所以的洛婉婷诧异地跟在妈妈身后,蹑手蹑脚换上拖鞋。
餐厅桌子上摆了几个精致的菜肴,中间是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看到这些,洛婉婷刚要埋怨妈妈把秘密藏的这么深,跟妈妈对视的时候发现敖霜梅同样是一脸狐疑,不明就里。
不确定的洛婉婷还是用口型问了一下敖霜梅。
“你生日?”
敖霜梅分肯定地晃晃头,示意洛婉婷留在餐桌位置等候,自己先探了探寂静的厨房,再高抬腿轻落步向卧室摸去。
洛婉婷被餐桌上的美味吸引,看看这个,闻闻那个,溜一眼敖霜梅弯腰驼背的样子差点笑喷出来,连忙抓起个可乐鸡翅把小嘴堵住。
主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内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经历光线剧烈变化的敖霜梅只能看见床头位置的两个红色小点。
突然,那两个红点开始慢慢移动,猛然快速对准敖霜梅的两个眼睛。
“啊!”
敖霜梅对来自窗帘外的红色强光无法忍受,用手遮住眼睛,同时伴随一声尖叫。
卧室的顶灯瞬间点亮,敖霜梅惯性地朝床头一探究竟,只见张黎穿着淡粉色的睡衣半倚靠在床上,一脸遗憾望着敖霜梅。
“你,竟然在我的家里,还穿成这样……”
敖霜梅此刻视线所及的只有床头桌上的水杯,那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杀敌武器。
洽在此时,洛天博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一把夺下敖霜梅手中高高举起的水杯。
“霜梅你不要冲动,听我解释,我们没干什么,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洛天博将张黎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工作?还一部分?下一步是不是需要我给你们加油喝彩啊?不要脸!洛天博,你以为我是傻子?你实验室里的小狗都知道,你们在发情!”
敖霜梅已经喊得泣不成声,洛婉婷早听得卧室内传出的异常动静,这时候跑过来拉住妈妈的手,惊讶地看着爸爸和床上的张黎,不知该表达什么。
“还当着孩子的面!”
敖霜梅甩开洛婉婷的小手,用力推开洛天博,再次扑向张黎,被洛天博狠狠抓住。
“放开我,你们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工作、实验……借口!放开我!”
敖霜梅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状态,无助的洛婉婷既心疼妈妈,又不解爸爸,紧张得说话都带着哭腔。
“妈妈!爸爸,张……阿姨,你们太过分了!”
“小孩子懂什么?我们是在工作。”
“我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懂,我不要后妈!我只有一个妈妈。爸,你要是留她,我就走!”
洛婉婷说完夺门而出。
“婷婷,你要去哪?妈妈在呢,这里是我们的家,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敖霜梅哭哭啼啼追出门去。
“无障碍夜视狙击实践任务紧迫,过了时间点恐怕先机就在对手那里。”
穿着睡衣的张黎面色平静,正在安慰垂头丧气倒在床上的“二班”。另外两个摆弄狙击枪的战士反复擦拭着武器,貌似漫不经心。
“我就知道这个时间这么搞不行,果不其然,洛总指……”
“二班”只是将脑袋和脖子勉强抬起来抱怨,说完又靠重力摔下去,和床撞击发出“嘭”的一声。
“这么说只有我的预判和大家不一样咯!耐心等待,今天的节点恰到好处,背锅侠如愿以偿,接下来看甩锅的那位演技能否爆棚在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