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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朋友……我的?”
他的下巴快要哐当一声砸到脚上,心想,这是什么狗桥段,他不过是从噩梦中醒来,竟然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女朋友?
“这里是哪?”
“你女朋友家!”她大喊,又更大声地补充:“我家!”
他拉开窗帘,南岛市的地标高塔透过玻璃映入眼帘。
炭黑的鸟儿成群结队,殷红的黄昏夕色高悬。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繁忙的城市霓虹渐现。
“出租车昨晚凌晨三点把你送到我家门口时,你早已不省人事,身上满是血。但起码我可以确定,直到昨晚为止,你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她低下头,脸色像寡妇看着死去丈夫的墓碑一样望着地面,“而不过是隔了一夜半日,你就把我误认成小姐!?”
她踮起脚,睁着满是泪花的眼睛望着他抽噎:“你怎么可能忍心如此……”
他陷入了沉思:我是谁?我为何会出现在这?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这些,突然就有一些夹杂着剧烈疼痛的记忆片段从他大脑中呈现。
“出租车!”他还想起了些东西。“一场爆炸,一个红色高跟鞋的女人。”
“还有呢?”
“警察的尸体……可怕的,阴寒的声音!”
他摁住脑袋,愈是去想就愈是头疼。
不断涌现的画面有许多,每一瞬都带来炽烈的痛楚,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再然后呢?”
“那不是梦,确实有什么东西!我在调查的什么东西……非常重要,非常恐怖的案件。”他的大脑在挣扎,关键的记忆就像是肉碎夹在了牙缝中,舌头怎么挑也取不出来。“什么案件……什么案件……”
“就是不记得你女朋友我,对吗!”她喊道,更多的泪水从她的金色大眼睛里汹涌而出,很快便淌成了瀑布。
这让他不知所措,脑子的混乱使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受伤的少女无所作为。可如果她真是自己女友的话,这样的状况,实在难免遗憾——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他还能在这样剧烈的痛楚下为她做什么呢?
“我是谁?”他忽然发现这是他现在脑海里最关心的问题。
她依然哭着。
“回答我,我是谁!”他把手放在她的双肩上,神情如锐利的冰锥子般望着她。
“你叫刘豪……你是个超级英雄,默默为这个城市惩奸除恶的超级英雄!”
“超人?蜘蛛侠?”
“无敌侠!”
“老天爷,我是个小孩?!”他从未有过如此地对自己的身份感到不可理喻,“惩奸除恶?还加个侠字,幼不幼稚,傻不傻!?”
“但你就是这样做了!毫不犹豫地。”她转过头,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声带沙哑地喊,“芝加哥城给你颁过奖,人们把你称作无敌侠,我们曾经是高中同班同学,你497天前的新年广场烟火晚会零点整说你爱我!”
“……”
“你信仰正义。”
“正义?”
听到这个词那一刻,他猛躯一震,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巨流刹那轰入心间,却转瞬即逝。直觉上那确是个别致的词。但昨日的记忆恢复得不多,但有一个画面他隐约记得记得,那就是拿砖头威胁出租车司机时的画面!
“不……一个恪守正义原则的人不会用砖块对出租车司机发出死亡威胁,你在撒谎!”
他往后退却几步,不自觉地凝视观察她的脸色、她的动作……哪怕是喉咙上轻微的颤抖、头发里不该有的结。那一刻他只相信,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少女,一定隐藏着某种不纯洁的动机!
“我不相信你。”他说。“我对你毫无印象,如果你是我女朋友,起码该有些感觉,就像我大脑里零碎的片段,我记得我发过的誓、记得一场爆炸、一具尸体,可我却对你毫无印象!”
“你怎敢这样对我……”那时,她止不住的泪水伴着疯狂般的抽噎。她大概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参加亲人的葬礼的孤独女子。现在,那坟墓埋葬的是她的爱情。
“是的,你一定就是,那场爆炸中的坏女人……爆炸后你把手放到我的脑袋上,定是施加了诅咒……好让我记忆混乱!不然我为何会把昨天以前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呢?”
她不说话,一个劲地抽泣。
“收回你的伎俩吧,虚假的泪水毫无意义!”
“你真的想不起我吗……哪怕是名字。告诉我,你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故意假装失忆对吧。”她说着,幻想着,人性的弱点也从她身上片面地显露:“你卷进了可怕的危险不得已如此对吧,这只是暂时的对吧,我知道的,就像电影里的那样,你还爱我,却不得不离开我,我敢打赌一定是这样!”
“我……”他变得犹豫,尽管他仍不相信眼前的女人,可他却还是把即将说出口的刻薄言语咽了下去,等他咽下两大口口水,才瑟瑟发抖地吐出那几个字:“你叫什么名字?”
“叶伈婕!”
“毫无印象。”他阴沉下脑袋,唇角微微颤抖着说:“又好像有印象,但我想不起来……抱歉,我也痛恨自己的现在这般无能为力。”
空气陷入死寂,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就像秋色的林地,尽是叶子的尸体,死气沉沉。
她也不哭了,脸上变化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她神色冰冷地瞪着地板,白兔拖鞋轻轻踏着地上的泪花,就好像那下面藏着眼前男人的棺材盖子,她要往那上面施肥浇水,用眼泪!
叶伈婕狠狠地扯掉他伤口处的那只粉色蝴蝶结:“你给我滚出去,马上!”她终于这样说了,理所当然地,对眼前的“负心汉”这样吼道。
可这话却仍在他受惊,因为现在的他,对一切状况都一无所知,身上还带着伤,离开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家,他还能干嘛、还能去哪?他心里涌入了一股强烈的无助感,而这阵无助感似乎也曾出现在不久之前。想到这些,他想反悔,望向眼前神色冰冷的女人,他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明白自己方才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所以,你要我赶你走,还是你自己动身呢?”
叶伈婕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冰冷的脸上竟露出了比方才还要“甜美”的微笑。?
从哭泣到微笑,如此轻而易举!
可她轻扬的嘴角,却让眼前的男人感到身体里死死地遏着一股背地发凉的寒意,手上满是鸡皮疙瘩。
他慌了,十分钟之前,她还是个小娇羞呢!现在,似乎死了一些爱情,不过如此啊,一个粘人的小妖精怎会散发出像是末世惊悚电影里的吃人女僵尸身上才会存在的气息呢?
他根本无法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怕的谜。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境况十分危险。因为地上就沾着自己伤口滴下的鲜血,面前站着对他露出甜蜜得诡异微笑的女人,不远处就是摆满刀制器具的厨房——就像凶杀案电影开场前的剧本预设!是的,这诡异的微笑意味着如果现在她手里能有一把刀子的话,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他捅来!
“我现在就走,马上!”他唯独对自己该做此事深信不疑!
他挺起身子坐起来,脚底接触地面时像是感到一股透心的冰冷,终于迈出颤抖的步伐,向门口走去后,又抱怨般地小声补充道:“如你所愿。”
可他却又听见哭声。
“我让你走你就走了!?你对我已经毫不在乎了对吧!”叶伈婕带着笑意的神情,一下子如泥石流般崩塌。只是过了数秒,竟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他猛地止住脚步,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懵逼地望着她哭泣的面容,心却不敢软下来——因为她又离着那尽是器具的厨房又近一步了。
她要去拿凶器了吗!?他忍不住地臆想。面前女人的让他捉摸不透,更是让他无比抓狂。
“所以,我……我不走了!”这次换成他怯怯地说着,怕是心脏都要掉出来。
“你留在这干嘛!?你留在这能干嘛!?你最好永远也别回来!”她哭得更大声,似乎能把天给哭塌下来。
那时的他还发现,她大哭的时候,眼睛也爱眯成一条月牙般的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