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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李白衣,轻功傲绝的李白衣。
一袭飘飘白衣,在书生的山河扇下,在道士的佛尘下,在和尚的肉掌下,擦着他们逃了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可他就是做到了。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眼一花眼前就没人了。
几个腾挪闪转之间,李轻言就落到了画舫二楼顶,身形飘逸灵动,倒的确是轻功卓绝。
三人本料想李轻言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三人的围攻的,因为他们本就是武功高超的人物。可他们还是要联手,因为他的对手是李白衣。
他回身对已落在小舟上的三个人笑道:“三位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吗?”
“好功夫,施主可是李白衣?”那和尚犹自不能相信、一个人居然能有如此敏捷灵活的身法,他质疑道。
“他自然就是李白衣,谁敢说他不是?”那书生摇着折扇,自命风流。
“好个李白衣!”那邋遢至极的道士,此刻也染上了几分侠客之气,对李轻言的身法是赞不绝口。
李轻言轻笑道:“我叫李轻言,可不叫什么李白衣,父母取的名字可不敢随便改换。”
可那书生却摇了摇折扇,笑道:“李轻言就是李白衣,李白衣就是李轻言,这名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天下间想取这个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只是这名字不是他们想取就能取得了的。”
“没错,”那道士又道,“‘白衣客’这三个字也就你能取得了。”
李轻言都不好意思了,道:“三位谬赞了,我可担不起。”
担得起,自然担得起,你若担不起,谁还担得起?
“好,”那个老和尚突然抚掌笑道,“李白衣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令我等终了心中一愿。”
李轻言不再说这个,他道:“不知三位找我有何事?”
那邋遢道士倒是一个实诚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没事,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
李轻言笑道:“那你现在相信了?”
“相信,岂敢不相信?”老道士也笑着道。
这位风流书生、邋遢道士、破烂和尚,想必都是隐于市井红尘的高人,不仅武功高强,心境也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李白衣不再理会那三位奇怪的人,转而向那一直在找他的金妈问到:“金妈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金妈本来看李轻言和三位怪人比试,也就没有说话,她似乎也是知道李轻言就是李白衣的,可对他还是如同老朋友一般,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她怒道:“混账小子,你在我那白吃白喝了三年,也是时候还债了吧?”
李轻言恍然大悟道:“金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就是为了讨债的吗?”
金妈道:“当然,不然这么晚了我还找你干什么?宁姑娘那边可还等着你的六千两去夺花魁呐!”
看来,金妈找李轻言就是为了讨债,而讨债估计就是为了使鬼推磨。
李轻言很尴尬,因为他的确欠了金妈六千两白银,可他却还不起。他除了身上这身衣服还值点钱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但总不可能把这衣服给脱了抵押给她吧?而且它也不值六千两。
“可是,金妈,我确实还不起啊!”
金妈不愿意听,似乎是听得多了,她又道:“这两位你应该认识吧?”
她侧身指着身后的两个人,自然就是独脚鹤司空鹤和鬼面判官崔玉颜了,她可是每人花了五百两才请来的。
李轻言叹了口气,道:“不就是讨个债嘛,怎么连他二位也请来了?”
他紧接着又道:“这两位应该是独脚鹤司空鹤和鬼面判官崔玉颜吧?金妈,讨个债而已,用不着如此高手吧!”
司空鹤和崔玉颜连连挥手否定,他们也是江湖中人,自然是听过李白衣的大名的,这才道:“不敢不敢,在李大侠面前我们怎么敢?”
他本来应该叫李轻言,可是世人只认识李白衣,不认识什么李轻言。
司空鹤和崔玉颜又怎么知道金妈口中的李轻言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白衣,要是知道,他们也许仍然会来,可却不是来讨债的,而是赶着来结交的。
今日若不是这三位不速之客,纵然是找遍金陵城的所有武林高手,也是万万看不出李轻言的真正本领的。那时若是贸然地出手,岂不是得罪了李白衣?
二人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金妈啊,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你就不能再缓缓吗?”李轻言没有狡辩,只是求金妈暂缓期限,却也是赖账之人常用的手段。
金妈自然不允,道:“我也是个生意人,哪能让你如此拖欠?”
可是她的底气却弱了,因为这两个人一听对方是李白衣,就不敢出手了。至于第三个人,他完全就是听到李轻言的名字就毛遂自荐的,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使不动他。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将六千两讨要回来。
李轻言又转向仍停留在孤舟中的三人道:“在下囊中羞涩,还不起债务,不知三位朋友能否借点儿,以解一时之急?”
李轻言觉得这三个人应该有可能借点钱给自己,因为武功高强的人一般都视钱财如粪土,可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钱。
三人一会儿我看着你,一会儿你看着我。不用说,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
“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书生瞧着道士和和尚都看着自己,便无可奈何道:“我哪有什么钱?”
看来,一穷二白是书生!
可书生紧接着又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刚卖了一幅画,今日倒还剩了一点,只是不多。如若不嫌弃,那你就接下吧!”
书生往怀里掏了一下,手一张,里面赫然是三枚铜钱。
三枚铜钱在一些人手里,也就是一碗面的价钱,可在书生的手里,那就是三枚暗器,三张阎王的催命符。
看不见铜钱,只闻哧哧哧破空声响。
三张夺命符,快如闪电,向着李轻言胸膛上的膻中穴和两个乳根穴打去,竟是三个死穴。
这三枚铜钱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过了宽广的河面。如若被打中,就算只有一枚铜钱打中了,那也是非死即伤。
“多谢!”李轻言似乎不知道三枚铜钱的危险,直接就以肉掌接了过来。
如若是一般人,定会将手掌打穿,可李轻言又岂是一般人?
所以他什么事都没有。
发出呼啸破空声的三枚铜钱竟被李轻言以一双肉掌接了下来,就这一手功夫已是不俗。
老道士突然又道:“书生还会卖字画,老道可就什么都不会了,只是在大街上乞讨了两文钱,却也是全部身家。你若不嫌弃,也尽管拿去!”
书生将铜钱当作暗器用,老道士自然不会把铜钱真当铜钱用。
哧哧两声!
老道士也出手了,而且比书生更快更狠,直接向着李轻言的双眼打去。
可李轻言还是将两枚射来的铜钱真当铜钱了,自然也就接了下来。
现在,李轻言手中已有五枚铜钱,可离六千两白银还差得远呢!
现在,众人都盯着那位破烂和尚,似乎企盼他能将剩余的债全部还清。
可为什么总有人不死心?为什么总有人将正儿八经的铜钱当暗器用?
那位破烂和尚抖了抖衣袖,拿出了一文钱,道:“老衲平生所藏也就这么点了,如果不介意,也请收下!”
说完,老和尚一挥手,就将手中的一文钱扔了出去。
没有破空声,老和尚竟然无声无息地将铜钱打向了李轻言的咽喉。速度更快,准头更稳,已可足见他的武功比书生和道士还要高上一些。
可李轻言就是李白衣,也不愧是李白衣。
他伸手一捞,便将疾射而来的铜钱接住了。
李轻言看了看手中的六文钱,不好意思地对金妈道:“不如今日先还你六文钱如何?权且当作利息。”
金妈脸色变了,任谁讨六千两却只讨来了六枚铜钱都不会有好心情。
“李大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就是六千两嘛,我砸锅卖铁都会还给你。”崔玉颜突然对金妈道,竟为了结交李轻言而不惜自己替他还债。
“不错,我二人替李大侠还了!”司空鹤也应了下来。
金妈脸色这才好了下来,她可不管是谁还的,只要收到了六千两白银就行。
“如此就多谢二位了,等我有一天筹集了钱,一定加倍还给二位。”李轻言倒没有想到他二位如此豪爽,倒是条汉子。
二人窃喜,今日识得李白衣,倒是不虚此行。
“拿人钱财,却不替人消灾,你们可真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消瘦的脸颊,颀长的身形,正是金妈请来的第三位男子。
二人纷纷变色,虽然怒极,可又不敢出手,似乎是知道他的来历。
那男子又道:“活着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不如今日就除去你们,省得你们以后祸害他人。”
他竟然直接就决定了司空鹤和崔玉颜的生死,不知道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自吹自擂。
话音刚落,司空鹤和崔玉颜就抢先出手,拐棍卷起一阵狂风,刺向男子心脏,而判官笔抢上前一步,刺向他的咽喉。
他们知道这个人说话从来不是说着玩的,既然他说出了这番话,就不会轻易改变。
面对二人的夹击,男子却是冷笑一声,藏于袖中的左右手突然出击,竟是以刚猛著称的鹰爪手。
右手躲过银拐棍尖,如蛇缠上棍身,却又突然发力,竟是将那根拐棍直接折断。
左手也躲过判官笔,在它还没有刺穿自己咽喉前,一把扣住崔玉颜的脉门,令他动弹不得。
男子左手发力,崔玉颜便疼痛难忍,手中的判官笔脱手掉落。
男子又一踢腿,判官笔便夹杂着刺耳的尖啸声刺向画舫上的李轻言。
难怪他二人如此惧怕精瘦男子,原来二人联手竟也敌不住他一招。他自然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这只不过是为了让李轻言掉以轻心的手段。
判官笔不过二尺来长,可在男子的一脚之下,威势竟不输于一把断头大刀。其势如箭,又有什么人能以一双肉掌接下?
可世上自然是有人能以肉掌接箭的,李轻言就是其中一人。
李轻言一伸手,一只略显瘦弱的手就接住了呼啸而来的判官笔,笑道:“九天神鹰,万里独行。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你认识我?”他很惊惑,也很暗喜,毕竟让李白衣知道自己虽不是一件难事,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又道:“那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来这里的原因?”
李轻言摇了摇头,其实他知道对方找自己的原因。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原先的孤舟上不还有三个人吗?
江湖上的厮杀,恩怨情仇是一部分,可名与利却是更大的原因。
可李轻言却道:“这我还就真不知道,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还真想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他轻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他自然知道李轻言是在耍自己玩的。又道:“那我就告诉你!”
他放开崔玉颜,不再理会司空鹤二人,他还没把二人放在眼里。
他身形突也飞起,在小舟上微一借力,便直扑向画舫上的李轻言,身法之雄健豪放,当真可说是无人能及。
他使的是鹰爪功,虽并不是独门秘笈,只是其他人若用出来,绝对没有他那样气势汹涌。
他使出鹰爪功,宛若神鹰展翅,完全封锁了李轻言所有的退路,甚至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老鹰盯住了的猎物。
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啄食。
可李轻言又叫李白衣,而李白衣自然不会被他一招拿下,否则他也不配叫李白衣。
李轻言顺手将手中的判官笔射向扑来的独孤行,就像是弩箭一般。
独孤行身子凌空,又怎敢硬接?他双腿一缩,双爪急出,就搭上了船舷。急风响处,借这一抓之力直扑上去。
他的确不一般,脚下功夫好,手上功夫也不差。
眨眼间,独孤行便向李轻言攻出了十余招,招招击向着他的要害处,咽喉、双眼、三十六处死穴,完全是生死相博。
渐渐地,李轻言便被独孤行逼到了画舫边缘,只要他再突发一招,就能将李轻言打下画舫。也许不能把他打入水中,可这对他来说就是胜利了。
李轻言自然不能再退,避开他一击,趁他招式已老的时候,右手猛然斜斩向他腰腹。
独孤行随机应变,虽然收不回双手,但骤然向前俯身,使得腰腹后凸。
但岂料李轻言趁机欺身上前,即使独孤行变招迅速,却仍然被一掌拍个正着。
独孤行被打得飞了出去,但他身法仍然不乱,凌空翻身,飘飘落下。
李轻言大笑道:“好身法!”
只是,独孤行已身在半空,不能再凌空跃起。
他会掉进水里,这羞辱比杀了他还令他无法接受。
只是,他没有掉进水里。
他竟然凭空漂在水面上,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小舟上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司空鹤和崔玉颜也吓了一跳,就连不会武功的金妈也知道在水上凭空浮起来是神仙的本事。
李轻言更是吓了一跳。
他难道还会水上漂?
当然不会。
独孤行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那是一具半边脑袋都被削去了的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