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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真是太过老实,下场就是吃亏,”登云舆之上,玉卮右手握着一卷竹简,笑道,“不过,也不算坏事。”
这卷书是玉卮从天微宗经阁中借来的,杂记史籍、天文水利,她什么都看,有时候看的兴起荒废了早晚课,时常白日精神不足,上次被赤鳞夫人假扮的青花娘子抓住时就被说了一通。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个任师兄这么欺负你,你还去帮他,帮他还讨不到好,我看你应该去吃斋念佛,不要修道了。”
云无馀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真是对不住了,因为我的缘故倒是连累你了……不过也不是任师兄的原因,那些拜入内院的弟子,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不过玉师姐是怎么知道我和任师兄说了什么。”
玉卮莞尔一笑:“我猜的。”心想废话,看你一脸灰就知道吃瘪了,转而她又道:“你这任师兄原本也是不把你放眼里的,只是因为你说出了你那什么师姐与他的关系,所以对你有了一些另眼相看,他这反应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很隐蔽,可能是师门不允,也可能是最近闹了摩擦,恰好遇到了你。然后……你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云无馀听着玉卮的分析,不禁拍了一下云舟,最近修行见长,无意识的一掌让慢吞吞平稳飞行的云舟突然一个****,幸好又恢复了平衡。玉卮一个趔趄坐到了云无馀的怀中,云无馀只得顺手抱住。
“哎!对不起!你没事吧。”
玉卮满面通红,但是云无馀显然比她还要脸红:“你这坏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刚还说你老实。”
“师姐……哎!你误会了,真的!我刚才就是一不小心……”
“那你还不放开?”
玉卮站了起来红着脸用手珠顺着发丝,云无馀上下摸了摸衣冠,眼睛也不知道该落到哪处合适了。
“呃……刚才师姐你的分析真是太对头了,所以我……不小心一激动……”云无馀眼放光,对玉卮充满了崇拜之意。
“是吧,当然了……”气氛过于微妙,玉卮也勉强回应着,“刚才说到哪儿了?”
“呃,说到任师兄与我三师姐闹了不快……”
“那你给我仔细说道说道。”
允柏兮仔细算来出行已过去两个月,居然一封书信也未回,若说未有长期落脚之处有所不便也就罢了,但是任纵财大气粗,用上了传信玉简,也没收到回函。任纵焦急得不行,幸而师命放下,给了他下山的机会。
云无馀也是愣头青,好傻不傻地去和人家讲类似“你女人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话,果然起了反效果,任纵脾气犟了起来。还有些敌意,但是终究是忍住了。
“不,我相信她。我懂她的,不公开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这么久没回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她就好了。”
玉卮笑岔了气:“都说劝和不劝分,你劝他断,断了你是罪人,没断你还是罪人,你不明白吗?你真是太年轻……”
“不对,我们怎么好像在往下掉?”
云无馀急忙起身,登云舆摇摇晃晃,一面向前一面向下滑去,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向下坠去。
槽,不会是那一掌的关系吧?
“有人动了手脚!”玉卮大喊道,冷风从下方凄厉地袭来着,将她的长发拍到她的脸上,她直接取下了盘发的玉簪,连并颈后的长发用丝带从中间扎成一束收到衣服里,“刚才山上那群修士!”
玉卮思维敏捷一下子已经判断出了原委,但是上升峰海拔数万米,即使从天枢阁平齐的高度出发,高空坠下,对于两个没有结丹的修士来说必死无疑。
“你有没有办法?”云无馀大声问着,登云舆的动力显然已经不起作用了,云舟已经完完全全地进行自由落体运动,高速的风压吹的两人无法睁眼对话,按这个趋势,最迟半刻钟之后,就是他俩的死期。
“下面是哪里?”玉卮喊着,显然除了御起心法护住心脉之外并无办法。“站稳,别过来,云舟要翻了!”
这也是诸多小门派不敢动用这类云舟长途飞行的原因,没有发明降落保护措施,短途飞行也是怕的不行,没有修为高深的师长陪伴的话,倒不如安安稳稳修成腾雾之术再去逍遥人世间。
上升峰与松峦峰并不邻靠,这飞行路径要经过一大片荒原与丛林,还有一些零散的小村庄。
“没飞出多远,大概是平地……我看不见!”
“把东西都扔了,看看能不能修?”云无馀闻言马上把那把石剑砸了下去,然而云舟上也没有更多东西可以扔了。此时云舟已经坠下了大半高度,随时要被狂风吹的翻转过去。
玉卮努力从指缝间向下看去,登云舆迅速穿过冰冷的层云,他们的头发与衣服间都凝结了冰霜,然后就是苍绿色的大地。
云无馀翻开了登云舆底层的盖板,中央用金线勾勒的法阵纹路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一根铜线就滚落了出来,划痕将连结灵石的线路勾断,用一根铜线临时凑数。
“来不及了!跳吧!”玉卮大喊着。
“啊?啊————”
云无馀惊叫着,他被拉着跳下了登云舆,他没有抓牢玉卮的手,反应过来之时,他只能努力抱住了玉卮的腰。
这一次,登云舆迅速地在空中翻转三周半然后被狂风吹向远方。
云无馀这才终于发现,这登云舆底部已经黑漆漆地一片,显然已经烧焦。就算能修也来不及了,这慢吞吞的乌龟修好也抵御不住这种下落的速度。
苍绿色的大地在视线中迅速扩大,开始出现了一些黄点,然后是黑点,黄点成了屋顶,黑点变成了蚂蚁,然后蚂蚁的形状渐渐清晰,原来是看热闹的人群。
一块硕大的红绸在空中展开,玉卮也顾不得太多,两手抓住了红绸的四个角,任由云无馀抱着她的腰肢,红绸被风鼓成一个一人高近似半圆的球,两人下落的速度也因此一滞。
“抓紧点!”玉卮高喊着,腰间的双手显然十分拘谨,因为用力不足,对方简直就快要松手掉下去。
玉卮双手酸痛无比,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根高耸的烟囱和漆黑的泥砖,泥砖的味道有些苦,这就是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他们就这样撞了上去。
……
云无馀与玉卮失踪了,自那天季癸醒来之后,除了任纵谈起,在上升峰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们的人士。
“或许是……急着下山了吧。”任纵是这样说的,之后他就急匆匆收拾了行李,先是在珠泉城假装渡江,见那几个苍蝇没有跟着,然后就偷偷地向东去了,当时允柏兮走的时候,他远远地看着她是向东行去的。
几个苍蝇确实没心情跟踪他了,那天他们对两人的云舟动了手脚,之后沿着上升峰往松峦峰的方向寻觅了一整天,居然没有发现云舟残骸。云无馀身上的储物袋中还带有诸内院修士这个月的修行资源呢,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迹之槐也是不相信这急着下山的说辞,云无馀身上的储物袋是她的,修行五年总不能是一时兴起携款私逃吧。这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值啊,犯不着在天枢阁裁审司的眼鼻子底下犯罪吧。青花娘子也是非常着急,小徒弟刚清醒,大徒弟又失踪。
作为最后几个见过云无馀与玉卮的人,祁茹说道:“他们两个站在门外……然后就走了,我也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应当就是在虚此言与任纵见到云无馀之前。在之后又问了丹炉房的仲岭,说是没有见到。
月真人听闻后,带着迹之槐只出去转了一圈,就发现松峦峰的云舟少了一辆。
于是月真人捻动着手指,在这几条零零落落的线索之间测算,突然就笑出了声。
青花娘子甚是不解:“你算到了什么,我和你的徒弟都失踪了你有心情还笑!”
月真人摆摆手笑道:“予澜啊予澜,当初你不学,现在看我算着干着急。”
青花娘子一想,便也放下了半颗心,看来玉卮与月真人门下的小徒弟也没什么大碍,不然月师姐也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一点小灾而已,没想到我这小徒弟和你的大徒弟,还有一丝姻缘在里面。不过我居然不知道,你这大徒弟是你的族妹啊。”
青花娘子两眼一翻,她其实出身也算高贵,是帝喾朝青阳氏帝君姜角之后,青花娘子祖上这一支分出赐了一小块地居住在大江以北的一个小国,改姓为青。国力衰微被朝臣代了君侯之位,之后母系几代单传,又受到了父权思想的冲击,青姓一族开始衰弱。
自青花娘子修成元婴,离宗自立之后,巧合之下遇到了同族,虽然那个认出她的老太太辈分上算是她的侄女了。老太太的女儿看上去乖巧又好学,之后么,她这么一个自认“我反正不会教人,不会收徒的,不要祸害晚辈了吧”的人收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徒弟。
月真人自掏腰包让迹之槐补上了松峦峰一众内院弟子的每月灵石玉精,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迹之槐不要担心。
而之后这几日,季癸的身体也恢复了大半,也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因祸得福,还巧合地遇到了她的族姐祁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