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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李知白像往常一样,乘坐马车前往青莲门。
姜忘虚认为,在洞天境以前,他可以走得快一些。事实上,在青莲洞里修炼,是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对此并不反对,还有半旬便是重阳武会。按照眼下这个进境速度,在重阳武会来临前,他能走到凝元境上品,那样的话,他在重阳武会上取得首名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他起步晚的好处,便是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去熟读钻研近千卷经书,武技剑诀刀法了然在胸,做到信手拈来。
并且在淬体境时,用了足够多的天材地宝去一点一滴的将身体打造到近乎完美的程度。
因此,在往后的修行中,他只需吸收足够的天地元气,便能够突破,不存在太多的瓶颈和障碍。
以江左李家的资源,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修炼的灵丹妙药,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他的身体吸收药物也有一个极限,同时也会在体内淤积很多丹毒以及药毒,而恰好,青莲的气息能够净化这些有害的东西,让他能够无后顾之忧的继续服用丹药。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选择青莲门的一个主要原因。
然而,老天最擅长的就是造化弄人。
当李知白到了青莲门的时候,看到了以往门可罗雀的大门前站着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色官服,阴翳、冷冽!
是神都监的官员。
李知白心里一沉,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跳下马车,径直走上前去,把青莲门的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神都监官员纷纷向他投过来审视的冰冷目光。
但无人阻止,只是一个个神色怪异。
李知白心里愈发有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加快脚步。
青莲门里有异样的冷清,不见一个人影,甚至连平日里的读经声音都消失了。
李知白心里出现了一丝不安,似乎在刚刚过去的一夜里,发生了一些不被他知道也不被他掌控的事情,并且这些事情是对他不利的。
“徐山!”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是神都监的副监首徐山。
徐山似乎刚从青莲门最高的那座塔楼里走下来,此时见到李知白,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但是很快,这一丝诧异便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抹淡淡的冷笑。
“徐大人,这么早来青莲门,不知有何贵干?”李知白轻笑着迎上去。
“奉命来处理点公差,李公子别来无恙?”徐山捧了捧手,颇为客气的回应。
昨夜里李知白的真实身份已经被公开,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青莲门的李知白就是江左李家的大少爷,他徐山不管怎么不喜,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李知白笑了笑,道:“请恕我多嘴,不知徐大人这么一大早如此兴师动众来青莲门,是办什么公差?”
“这个……”徐山有些迟疑,低声道:“是青莲门里出了几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影响很大,已经让龙颜大怒,这一回,青莲门可能要遭殃了。”
李知白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紧接着他细细咀嚼徐山的话,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闭关许久的赵家皇帝,已经出关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多谢徐大人相告。”李知白告别徐山,急忙直奔塔楼。
塔楼上,不见张之洞的身影,只有姜忘虚一个人,正背对着李知白,凭栏远眺,眺望的方向,是皇宫所在。
“怎么回事?”李知白走过去,沉声问。
“你还记得,青莲门一直有几个内门弟子在外历练吗?”姜忘虚问。
“记得,我刚入门那会,兰亭师兄曾跟我提过。”李知白点头,心里隐约猜测今天青莲门的变故,与那几个在外历练的内门弟子有关。
“那几个内门弟子,一直在北星河的军伍里历练,这几年虽然无大功,但也兢兢业业,想不到就在昨夜,却突然传出他们几个通敌叛国,成了勾结景国的奸细!”姜忘虚道。
李知白冷笑道:“这么白痴且幼稚的莫须有罪名,骗骗无知三岁小儿还可以。”
姜忘虚寒声道:“如果再加上三百条无辜性命,就成了铁证如山的事实了。”
闻言,李知白的脸阴沉下来。
他心中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对手,这时候越要冷静应对。
“昨夜应该发生了一件我们不知道,但是对赵家皇室来说,确切的说是对以赵彻和长孙含真为首的权力集团有大好处的事情,否则,向来谨慎并且以工于算计见长的长孙含真不会这么着急,随便找来这么弱智的借口就出手。”
李知白看着姜忘虚,沉声道:“如果说长孙含真因为昨夜我拒绝了她的好意而恼羞成怒,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们撕破脸皮,我相信像她这样聪明的人是不会干这等愚蠢之事的。”
姜忘虚声音凝重的猜测道:“赵彻出关了,会不会是已经勘破天象,窥得圣道奥妙了?”
李知白毫不犹豫摇头:“不可能!”
姜忘虚皱眉道:“虽然是最坏的设想,但也不得不考虑。”
李知白摇头道:“不用在赵彻身上作这个设想,他没有这个机会!”
闻言,姜忘虚一怔。
当他看清楚李知白眼里的坚定神色时,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由得大笑起来,口中连连道:“想不到赵彻也有今日之下场,太好了,老天总算没有瞎了眼。”
李知白的神色并没有变得轻松,赵彻和长孙含真既然选择强硬出手,说明他们得到的东西并不比赵彻勘破天象窥得圣道的影响小。
“此事我会尽快查清楚。”姜忘虚道。
李知白点点头,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姜忘虚颔首,脸色又渐渐凝重起来,道:“他们要青莲门为门人弟子通敌叛国的事情负责,我不怕,青莲门业不怕。他们惦记青莲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青莲门早已做好了准备。”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李知白,无奈一笑,道:“这样一来,李家承诺的东西,怕是要提前准备了。”
李知白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轻声呢喃道:“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姜忘虚似乎知道李知白将要做什么,摇头道:“没有用的,赵彻既然出关,并且已经决定出手,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把青莲门从长安拔除只是开始,接下来他会对小谷围出手,再然后可能就是你江左李家了。”
李知白沉默着,姜忘虚说的这些,他都已经想到了。江左李家与长安这边的战争,早已注定,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一切的变局,似乎都起源于昨夜的某件事情,可偏偏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已经决定好了?”他看着姜忘虚问。
“两天后,师兄会带领所有愿意离开的弟子离开长安,青莲门宣布解散,而我会前往北星河军伍。”姜忘虚道。
李知白不解的皱眉。
姜忘虚轻声一叹,道:“他们几个终归是青莲门的弟子,我这个当门主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客死他乡后,连尸骨都不得安宁。”
李知白心里生起一阵悲凉。
“青莲门的重建工作,我会找人安排妥当,你尽管放心便是。”他沉声道。
姜忘虚忽然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李知白看着塔楼下方安静的青莲门,轻声道:“我会设法让青莲门保存完好直至重阳武会之后,这一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里修行,我希望你能看到我在重阳武会上摘取首名时的风光。”
姜忘虚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同一时刻,同样在说着这句话的还有渭水河畔的一名钓鱼翁。
这是一处距离小谷围数里远的沙洲,一艘破烂渔船就停在沙洲边上,船头坐着一个头戴草笠,身披草衣的老汉。
他手持钓竿,正在垂钓。
距离他十丈远的水面上,立着一个锦袍老者,此人脚下无一物,却能始终悬浮在水面之上。
“我知道了。”
这是钓鱼翁在听到锦袍老者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时,开口说的话。
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惊慌。即便他知道锦袍老者的真正身份是萧王朝两相之一的孔相,也知道既然孔相现身,那么这附近的数十里水域就已经被神都监的高手布下了天罗地网。
只是,身为赫赫有名的大逆,他敖残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惊慌。
他是真正的过江龙,翻江倒海,不知见过多少生死,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够让他这样的人物心潮荡漾的。
“孔连集,你的命可真大,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快就能够起死回生,看来,赵彻和长孙含真那对狗男女舍得对你下血本啊。”敖残冷笑,话语里似有讥讽之意。
“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以为耍耍心眼就能翻了天,殊不知是井底之蛙,自不量力。”孔相的声音稍显阴冷,少了一分男子的阳刚,多了一分女子的阴柔。
“井底之蛙总好过鹰犬爪牙,至少我们不用给人当狗腿子,不像你,当奴才久了,一身都是奴才的臭味。”敖残哈哈大笑道。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虫,今天本相就将你们彻底踩死!”
孔相冷哼一声,杀意浑然天成,屈指一弹,一颗鸽蛋大小的水珠陡然从敖残面前的水中飞起,明明是一颗水珠,却蕴含着星辰之力,落在敖残眼里,变成了一颗真正的星辰,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轰!
敖残身下的渔船瞬间爆碎,化作无数碎屑,仍在半空中便变成了一粒粒冰渣子。
渔船所在的水面更是瞬间就冻结起来,这种冻结还向四周蔓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紧接着,在下一息里,所有被冻结的东西都轰然爆开,致使河面出现了一个深可见底的巨坑,这个诡异的现象持续了好一会,这个巨坑才被汹涌过来的河水填满。
十丈外的水面上,缓缓出现了敖残的身影,他的手里握着钓竿,此时的钓竿已经断为两截,握在他手里的那一截约有五尺长,断口出露出半截剑锋。
钓竿里藏着一柄剑!
此时,敖残的面色有些潮红,胸前的衣衫上有点点殷红。
显然,在方才的交手中,他吃了亏。
“聚星境上品,你竟然突破了!”他盯着孔相,眼里出现震惊之色。
他是真的震惊,不久前,他参与了西山的刺杀行动,几乎将孔相杀死,想不到相隔这么短时间,孔相不仅伤势痊愈,修为竟然还有所提升,简直是不可思议。
“早就说过,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自不量力,西山一战,本相一时大意,差了中了你们的奸计,这一次,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孔相冷笑道。
敖残眯起了眼睛,盯着孔相看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诈尸了,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原来是韩立老鬼成功了,得到了丹祖秘藏,看你身上的丹气外泄,想来你也是刚吃了丹药不久,还没来得及炼化吧,嘿嘿,凭外物提升上来的境界,也想留下我?”
孔相面无表情的道:“西山一战,不是有南宫狂龙暗中偷袭,你和剑西来都不是本相对手,更别说今天本相踏入了聚星境上品,虽说借助了丹药,真正实力有损,但收拾你,绰绰有余了!”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见状,敖残目光一凝,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体内的真元疯狂涌出,全数灌入藏在钓竿里面的宝剑上。
刹那,剑气冲天。
九道赤红如烈焰的真元匹练冲霄,恐怖的炽热几乎将数十丈内的河水蒸干。
敖残如天神下凡一样,头顶九颗烈日,凶焰滔天!
滔天烈焰中,现出了孔相的身影,他浑身环绕着水波,所过之处,烈焰无声浇灭。
随着他一掌拍出,天地间的恐怖炽热瞬息消弱,敖残头顶的九颗烈日一个接着一个爆开。